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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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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宮一片寧靜,低垂的帷幕壓著地面,在那黑的水磨地面上映出了倒影,彷彿拖沓出了雙重的褶子來一般。外邊沒有風颳進來,帷幕紋絲不動,只是那樣厚實的低垂著,沉甸甸的壓在慕媛的心頭。

慕昭儀的話既冷清又殘酷,提醒著她一個不可更改的事實,赫連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孫殿下,無論她有多麼好,他終將不會只屬於她一個人。他今有琿綿福,說不定以後還有別的女子,自己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他,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伏在慕昭儀的懷裡,慕媛的手怯生生的伸了出去攀住了姑姑的脖子,她貪婪的聞著姑姑身上傳來的幽香,突然之間覺得非常踏實,或者這便是血脈親情的一種體現,只要有她在身邊,自己便會到輕鬆了許多。

“媛兒,你也別難過了。”見到侄女臉蒼白,一雙眼睛閃爍著盈盈淚光,慕昭儀不由得安她:“皇孫殿下今年十一了,也到了收綿福的年紀了,他總不可能等上四五年等著你長大罷?若你是個爭氣的,等你成人以後,專寵椒房也便是了。”慕昭儀伸出手來撫摸了下慕媛的頭髮,無奈的笑了笑:“只是你須得聰明些,不要太把男人的寵愛當一回事情,他今可以寵著你,明便可以寵著別人。女人…”慕昭儀將慕媛的身子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走到大殿門口,看著外邊寒風颳起的樹葉,不住的空中起起落落的飛舞著,聲音變得冷硬幽深:“女人只有靠自己,靠自己的頭腦和手段去征服男人,不是靠他們的施捨。媛兒,你要快快長大起來,變得睿智而強大,到時候要讓赫連睿仰視著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為了他在這裡傷心哭泣。”慕媛只覺姑姑的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姑侄倆並肩站在那裡,從外邊看過去,似乎深幽幽的大殿正在給她們做背景,襯得她們倆更是膚如凝脂,眉目如畫。

赫連睿從來沒有這般覺得沮喪過。清早起來,身邊竟然躺著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未著寸縷,口口聲聲說自己昨晚已經收用過她了!他眼睛看了看她,發現她便是皇爺爺賜給他的那個綿福琿阿若,她正嬌媚的望著他,錦帷裡飄出點點香氣,又勾起了他一點點蠢蠢動。覺到自己的不對勁,赫連睿慌忙披了衣裳從上跳下來,用力打開門,讓外邊的新鮮氣息透了進來。

門外站著薛清和兩個宮女,沒有見到慕媛,赫連睿心中有些焦慮不安,方才分明聽到媛兒在窗戶外邊喊自己的,這會她卻去了哪裡?

薛清見赫連睿在東張西望,知道他想找誰,躬著身子小聲說:“慕衣說身子有些不舒服,今便不陪殿下去清心齋唸書了。”赫連睿一陣悵惘,媛兒方才還來找了自己,這會便說身子不舒服,人都不見,顯然是生氣了。回頭望了下房間裡邊的那張,昨晚的事情隱隱浮現在他的腦海,一股說不出的惱怒從心底升起,他咬牙切齒的抓住薛清道:“那個琿阿若怎麼會在我的上?”被赫連睿猛的一搖,薛清不由得哆嗦了下,但卻仍然大真膽子道:“殿下,她是你的綿福,自然會要和你睡在一張上的,殿下何必介意。”赫連睿將薛清猛的推到了一旁,將衣裳攏緊了些,也不顧初冬的早晨的絲絲寒意,大步朝慕媛住的那屋子走了過去。薛清見他只趿拉了一雙羊皮軟靴,大氅的下襬隨著他的步子一晃一晃的,出了一雙赤著的腳,不由心裡一急,朝呆呆站在那裡的藍晨藍玉大聲吆喝道:“還不趕緊去取些禦寒的東西來!”藍晨藍玉被薛清這麼一吼,這才醒悟過來,端了盆子放在內室,不顧上琿阿若那驚愕的眼神,取了一條毯子,撿了赫連睿散落在地上的中衣中褲就往外邊追了過去。

赫連睿走到慕媛的屋子外邊,伸出手想去推門,可那手只伸到了半路上,便停在那裡不動了,他望著那扇門,臉上出了一絲難受,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和媛兒解釋——畢竟他確實和琿阿若滾在了一處,這是這麼多人都看見了的事實。

“皇孫殿下,請穿好衣裳罷!”藍晨和藍玉氣吁吁的追了上來,手裡拿著赫連睿的衣裳,見到他光著一雙腳站在了那裡,兩人都有一種大事不妙的覺,若是服侍不周到,皇孫殿下著涼患病,她們可該是一頓板子少不了的。

藍晨藍玉兩人的聲音赫連睿的目光從慕媛的房門轉到了她們手上捧著的衣裳上邊,看到他的中衣中褲,一種說不出的憤懣終於從他壓抑的心裡爆發了出來:“誰讓你們拿這衣裳來的?”他指著藍玉手裡的那衣裳,聲音明顯的在發著抖:“快把這衣裳去扔了!以後我不再穿這種顏的中衣!”藍晨抱著一條駝絨毯子,見赫連睿極其厭惡的看著藍玉手中的衣物,用手臂碰了碰藍玉:“你快些去幫皇孫殿下找一套新的中衣中褲過來。”藍玉哪裡敢抬頭看赫連睿,慌慌張張的應了一聲,彎著便退著回內室那邊去了。

薛清見著赫連睿火氣恁大,也不敢開口說話,可又怕他凍壞了身子,嘆了一口氣,走到赫連睿身邊,伸手敲了敲那扇房門道:“慕衣,你且開門罷,殿下得知你身子不適,心裡著急,沒穿中衣中褲便來看你了,你總不會想讓殿下凍壞罷?”屋子裡沒有傳來應答聲,薛清又揚起聲音問了句,依舊沒有回答,他心中奇怪,伸出手去推開了屋子門,就見裡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不見。赫連睿的臉立刻變白了,跺著腳兒道:“這下可糟糕了,媛兒去了哪裡?”他大踏步走進了屋子,四處細細打量,好像慕媛躲在了哪個角落,專等著他去找她一般。

“薛清,媛兒不見了。”赫連睿頹然的坐在了慕媛的上,看著這間小小的屋子,沒有了媛兒在這裡,彷彿這屋子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潑的氣息。

薛清朝藍晨呶呶嘴,藍晨會意,走上前來,將毯搭在赫連睿在大氅外邊的腿上面,那一‮腿雙‬已經被初冬的寒風凍得有點微微轉成藍紫顏,就如赫連睿此時的心情一般,涼到了極致。

“薛清,怎麼辦?媛兒不見了!”赫連睿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手緊緊的抓住了上的被褥:“她再也不想見我了,所以便走了。”他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顆眼淚從眼角湧現,慢慢的爬過他的臉頰,在下頜上停留了片刻,最終滴落下來:“媛兒,是我不好,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見到赫連睿竟然淚了,薛清也是心裡一驚,趕緊示意藍晨拿出帕子來給赫連睿拭去淚水,藍晨拿著帕子抖抖索索的走了過去,手裡的帕子還沒有伸到赫連睿面前,便被他一巴掌拍飛了那隻手:“你們都給我走開,讓我好好的呆在這裡!”薛清見赫連睿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他,只能朝藍晨搖了搖頭,兩人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走出屋子便見藍玉拿著一套中衣中褲趕了過來,後邊還跟著一臉戾氣的琿阿若,薛清心裡暗地裡叫苦不迭,這位琿綿福臉黑成那般模樣,肯定是來找茬的。

這位大司馬家出來的小姐可真是脾氣暴躁,也不會收斂著些,皇孫殿下明擺著是不喜歡她,她卻偏偏要不識趣的湊上來,昨晚若不是自己去青樓買的那些助興的東西,她又怎麼能如願以償的爬上皇孫殿下的

“薛清,你主子呢?”見薛清和藍晨兩人站在屋子外邊,卻不見赫連睿的聲影,琿阿若提高了聲音問道:“怎麼大清早的就這麼走了,也不留一句話兒,莫非是嫌棄我昨晚沒有伺候得好不成?”薛清彎著身子陪著笑臉,心裡暗自叫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位琿綿福真的跑過來興師問罪了。琿阿若見薛清只是擺出一臉的笑容,也不說話,心裡火起,一把推開了他便闖進了慕媛的屋子,口裡還大聲嚷嚷:“真看不出這為慕衣,小小年紀可真會勾引男人,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把皇孫殿下勾到她屋子裡邊了!”走進屋子一看,卻只見到赫連睿坐在上,屋子裡並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琿阿若也是一愣,顧不上向赫連睿行禮,一雙眼睛東張西望起來。赫連睿早就聽見她在外邊的叫喊聲,心中已是十分不喜,又見她跑到房間裡邊到處張望,不由得氣極,站起來冷冷的說:“琿綿福,你怎麼可以不守規矩,跑到慕衣的房間裡頭來胡亂喊叫?”琿阿若也是一怔,可卻不願意服輸認錯,只是揚著脖子道:“別當著我的面,你的稱呼就變得這般疏遠,喊什麼慕衣呢,你素裡頭不是喊她媛兒的嗎?她分明就是一個狐狸,這麼小就懂得勾了男人的心,以後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呢!”聽到琿阿若如此咒罵慕媛,赫連睿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遏制,猛的站了起來衝到琿阿若身邊,腿上蓋著的駝絨毯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堆在那裡彷彿是一團蟄伏的野獸,正在蓄勢待發一般。琿阿若見赫連睿的眼角眉梢有著說不出的扭曲,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強裝鎮定的喊道:“你要做什麼?”赫連睿伸手用力捉住了她的手腕道:“以後你再敢罵媛兒是狐狸,我會讓你後悔為什麼管不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