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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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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瞳離開巴黎之後,回臺北去了一趟。然而就像她所預估的,只待了短短三天。就在家人過度小心翼翼的關愛眼神下,逃難似地回到紐約。

紐約,雖然只是個她居住不到半年的城市,但她在紐約是個沒有名字的人。沒有包袱,她就擁有自由。紐約,倒像是個屬於她的城市了。

在她的心中,仍然有一處地方,是她如何也不敢觸及的,那像是個潰爛的傷口,需要長久的時間來癒合,稍一碰觸,那傷口便會擴大,無時無刻撕裂著她。

不上課也不出門的子,語瞳常常沉沉昏睡便是一。她不斷醒來,不斷睡去,每一睡去醒來之間彷如死去一次。她終於明白,悲傷可能過去,心痛可能癒合,她對以淮的悼念也會逐消卻,終至淡忘…但孤寂,卻會永遠留下來陪著她。

在紐約的子,她一個人住,一個人去上課,也認識一些同學,她孤單,卻自由。

近來,她愈來愈多時候想起伊瑟拉…那個以淮夢想的自由之島。以淮活著的時候,曾經想到那島上自由自在地過子,也曾應允過要帶她去的…那麼,就讓她代替以淮帶自己去吧。

她認真地去找資料,詢問旅行社,飛機、住處,是否可用英文溝通?

於是有一天,當她從旅行社抱了一疊關於那島嶼的介紹回到住處,在公寓樓下,她看見一個悉的身影。

當那個倚牆而立的男人抬起視線與她面對的時候,語瞳怔了怔,驚訝在這個時刻、這個地方會看見他。

“不請我上樓坐坐?”他微笑,一件長風衣,衣裾風飄揚。他沒什麼變,仍是那般溫文儒雅,成視邙有自信。

是個語瞳太過悉的聲音、太過悉的男人,雖然已不復有情愛,但在她的記憶中,他還是存在的。

是在以淮出事後的第八十九天,語瞳離開工作的第九個月,她再度見到慕淮。

“上來吧。”語瞳角淡淡一牽,拿鑰匙開了門。

“咖啡好嗎?我有不錯的咖啡豆,”語瞳一進屋,逕自去廚房裡忙。

“同學從巴西帶回來的。”慕淮靠在廚房門口。

“書念得如何?”那語氣,彷彿他跟語瞳從來沒分開過,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

“還好。”語瞳仍是淡淡的,像沉澱過後的水,明淨清澈卻無波。

“修一門叫“廣告語言”的課,滿有趣的。”她平靜地不去問慕淮的來意,彷如那仍沉睡的心湖已不起任何漣漪,任何事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致。

咖啡果然香醇,濃濃香氣馬上充滿了整間屋子。沒有情緒的波動,但做個稱職的主人還是可以的。語瞳端了一杯給慕淮,拉開原木餐桌的椅子招呼他坐。

“坐這吧,還是要去客廳?”

“沒關係。”慕淮的表情是真的無所謂,他在意的不是這個。

語瞳隨意在他對面坐下,雙手捧著咖啡杯,依然沒有過問慕淮來的目的。

“嗯,我同學說這咖啡剛煮好聞著的時候最香,果然不錯。”慕淮耐不住了,他一向沉穩篤定,可是面對語瞳死寂般的平靜,他終是敗下陣來。

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個紙袋,往語瞳面前推。

“你看看這個。”語瞳瞟了那信封一眼,居然嘆了口氣。她沒興趣知道那信封裡裝的是什麼,可是慕淮這麼大老遠跑來找她,她不能不近人情。

從信封袋裡抖出幾張照片,黑白的,彩的,沒有任何攝影技巧的,可是當語瞳的目光一接觸到那些照片,陡地心悸起來,彷彿五臟六腑和全身血瞬間都在倒

那幾張照片裡,全是以淮,而照片底下的期,是上個月。

語瞳渾身像跌進了冰窖裡,她強撐住要昏厥過去的意識,看著慕淮,等他的解釋。

“上個月,我有個朋友去巴黎洽公,回來之後,宣稱他在巴黎看見以淮,如假包換。”慕淮平穩的語調,像在說一件與他不相干的事。

“我很訝異,也很好奇,就僱了徵信社去查。”他把信封袋拿起來倒了倒,掉出一張信箋,他把信箋平攤在語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