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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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裡關了燈，只剩下宴溪說話的聲音。他依然靠在頭，身旁的鬱檸卻已經慢慢滑了下去，後來乾脆變成側躺在上的姿勢，安靜聽他說話。

  “沒有情，婚姻無法維繫，後來有了我，生活更是一團糟。我媽覺得我爸只顧著做生意賺錢，什麼都不顧；我爸覺得家裡有錢有傭人就夠了。總之，兩人就是談不到一起，後來就離婚了。再後來……”

  說完這幾句話後，宴溪沉默了一段時間，才又開口說道：“再後來就很順理成章了，他們離婚，我媽再婚，又生了一個孩子。”

  他輕描淡寫地說：“這種家裡有兩個孩子的家庭，本來也是更小的那個更受寵，再加上……總之，她更喜歡他。”

  不想提那個人的名字，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一個弟弟，似乎比起對母親的怨恨，宴溪更在意有其他的人分走自己本就不多的母愛。

  他難得在一些事情上有了懷疑和糾結，飛快地說過這個話題後，又扭頭去看鬱檸的表情，不想讓他看出端倪。

  ……只是萬沒想到，鬱檸已經睡著了。

  宴溪難以置信地再三確認，甚至伸手推推他的肩膀。

  而鬱檸給出的反應是，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睡。

  宴溪：“……”

  宴少讀書的時候沒住過宿舍，自然也沒體驗過大學男生夜聊、聊著聊著就睡著了的生活。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能在自己說話的時候睡著。

  他又碰了碰鬱檸的背，說：“你別給我裝睡，趕緊起來！”

  鬱檸依然毫無動靜。

  不僅如此，鬱檸還在睡夢中朝他這邊拱了拱，大一張，這人就佔了三分之二。

  宴溪又無語又生氣，再次確定這個人就是來搗亂的，他決定明天就讓鬱檸滾蛋！

  他又試著叫了鬱檸幾聲，依然沒能把人叫醒。鬱檸縮在一旁，睡得像只小豬。

  最終，宴溪認命下，又找了一被子。回到上時還有點生氣，明知道鬱檸聽不見，也還是罵道：“你給我滾到一邊去睡！”

  鬱檸居然動了，很聽話地動了，像是睡夢中也依然遵守著“不能拒絕甲方提出的任何要求”一樣，動了。

  只不過，是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動了——他手腳並用，又往宴溪那一側拱了拱，進一步霸佔了這張大。

  聽話了，又沒完全聽話。

  宴溪在一片怒意中漸漸睡去，只是他沒想過，這一晚並不能安睡如往。

  因為，鬱檸睡覺不僅很沉，睡相也他媽難看極了。

  凌晨兩點，宴溪被鬱檸一腳踹在背上，踹醒了。

  始作俑者在做完壞事之後迅速翻了個身，撅著股背對他。幾分鐘後，他又翻了回來，一個肘擊懟在宴溪肩膀。

  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宴溪反覆這樣告誡自己。

  他花了大概十分鐘平復心情，重新準備進入夢鄉時，鬱檸又作妖了。

  這次他兩隻手抱住宴溪的胳膊往懷裡一夾——

  宴溪忍無可忍，掀開被子準備好好收拾一頓這個人。

  扭頭一看卻發現……

  鬱檸微微噘著嘴，睡得香甜。

  實話說，宴溪沒仔細打量過鬱檸的長相。

  不想承認，但初次見面時狐朋狗友們說的鬱檸和自己那個廢物弟弟有幾分像的話，還是膈應到他了——長得像自己最討厭的人，換誰都膈應吧。

  實在沒想到，第一次認真觀察鬱檸，居然是在這樣一個雞飛狗跳的夜晚。

  他就著月光，視線沿著鬱檸頭頂幾出帽子的捲往下，路過光潔的額頭和帶一點弧度的小巧鼻尖，最後落在他飽滿的珠上。

  宴溪想，要說長相，眼前這人和姜佩真，最多也就一分像，非要說起來，還是鬱檸好看一些。

  他把自己的手臂從這人懷裡出去，重新準備醞釀睡意時，餘光忽然瞥見一抹亮紅。

  鬱檸這個奔放的睡姿，實在無法保證睡衣好好穿在身上。他領口的衣服歪了，出一小片肩膀。

  黑夜裡那片皮膚白得晃眼，那抹紅卻更引視線——鬱檸肩膀有一顆痣，紅的，極小，又極豔麗。

  宴溪看了一會兒，伸手幫他把領口整理好。

  等他重新躺平準備入睡時，卻又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開始，竟然屏住了呼。

  他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心裡的異樣，蓋好被子睡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

  遲來的中秋祝福，大家節快樂！明天開始更啦！

  第0章宴少的土味情話鬱檸的耳朵軟乎乎的

  和宴溪不同，那一晚鬱檸睡得非常好。

  上輩子的鬱檸沉工作，本沒有時間、也不願意稍微享受一下生活，被子枕頭這種必需品也都是隨便對付。昨晚他躺到宴溪的枕頭上時，第一反應是“這枕頭好軟好舒服”，之後便開始眼皮打架。宴溪說的那些話他糊糊聽了七八成，重點內容左耳進右耳出，只在腦海裡留了個淺淺的印象。

  睜開眼睛時，鬱檸習慣地先伸了個懶——

  不過這手沒伸出去。他的手腕被反壓在上，緊接著，頭頂傳來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鬱檸，你這睡相，我真是開了眼了。”

  鬱檸眼睛，趕緊從上爬起來，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一不小心在宴溪臥室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