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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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金銘不知道為什麼只過了一晚上的時間，兒子就改變了主意，不過這並不重要，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宴金銘並不關心。

  他略一思忖，安了兒子幾句：“師資力量是很好的，到時候肯定也會讓你去最好的班——不過你本來就很出，這些都不影響……”

  “行了，那麼多話。”宴溪草草打斷。

  那天下午放學後，宴溪又在學校門口看到了鬱檸。

  宴溪高三，假期也要補課，鬱檸則是一大早就跑出去玩，算算宴溪下課的時間，專門過來找他的。

  鬱檸：“嘿嘿！”

  “……”宴溪捏住他的兩腮，“嘿嘿你個頭啊！傻里傻氣的。”

  “今天週五，明天週六！”鬱檸被捏住了嘴，含糊不清地說，“明天週六，後天週！”

  這意思就是宴溪又該給他們一家人改善伙食了。

  宴溪本來心情不好的——剛到學校就找班主任提了轉學的事，毫不意外遭到了強烈反對。只是班主任反對也沒用，當事人同意轉學，當事人的父親也同意轉學，她一個班主任又能做什麼呢？

  轉學的一應手續還是宴溪自己辦的。

  一時之間班主任也不知該說什麼，最終也只能看著宴溪沒什麼表情的臉嘆了口氣。

  不過到底還是心疼這個孩子，班主任說：“宴溪，你如果有什麼困難，老師可以幫你和你的父母溝通。”

  宴溪淡淡道：“不用了。我想離開宴金銘，老實說。”

  班主任搖搖頭，不再說話。

  宴溪一整天都在因為這些事情煩躁，現在看到鬱檸才覺得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鬱檸反戴著一頂球帽，帽簷印著一顆很小很小的黃檸檬。

  球帽不擋風，鬱檸的耳朵凍得通紅，又因為臭美不肯戴上外套的帽子。

  宴溪摸摸他的耳朵，果然一片涼意。

  他掀起鬱檸外套上的帽子罩在他頭上，說：“把帽子戴好，這麼冷的天。”

  鬱檸吱哇亂叫：“這帽子好醜！我不要戴！”

  宴溪仗著身高的優勢按住他的頭頂，說：“你要是能把帽子下去，那我就允許你不戴。”

  路上他們路過了一家新開門的拳擊館，鬱檸停下腳步，歪頭看了看，問道：“這是不是新開的？我記得前幾天還在裝修呢！”

  宴溪看了一眼招牌，點頭說是。

  他覺得奇怪，多看了兩眼。

  不知道這兩眼哪裡戳中了鬱檸，他如臨大敵，推著宴溪的肩膀趕緊離開。

  宴溪不明所以地被他推著往前走了好久，直到過了一個紅綠燈，再也看不到那家新開的拳擊館後鬱檸才如釋重負一般放開手。

  他戳戳宴溪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可認真了，說：“宴溪，你不許再跟人打架哦！”

  宴溪無語，“你管我？”

  他用兩個拳頭頂著鬱檸的小腦瓜，罵道：“小孩，還敢教育我？”

  鬱檸哇哇大叫。

  就這麼一路打打鬧鬧回到了鬱家。

  這一家三口下週就準備搬走了。

  要提前悉一下a市的生活環境，鬱松禮要面試找工作，鬱檸也要了解一下那邊的教學進度。事情很多，要提早準備。

  行李已經收拾好了，現在鬱家乾淨得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連有人作客都只能坐個小板凳。

  宴溪滿臉無語地窩著腿坐在小馬紮上，另外那邊鬱檸和鬱松禮擠著坐在一張稍大一點的凳子上。

  不能帶走的傢俱已經都處理掉了，現在這一家人晚上睡覺都只能睡板。

  宴溪：真的服了。

  吃完飯時宴溪說了自己也打算去a市的事情——這晚飯還是宴溪帶來的。

  柳楚仔細詢問了一番前因後果，表示：“？你爸有病你也有病？”

  宴溪大怒：“你吃著我帶來的飯還罵我？”

  柳楚無辜望天。

  不過，怎麼說也是人民教師，柳楚難得正經地勸了幾句。想說的話無非還是那些，什麼高三是最關鍵的時候，什麼不要因為和父親的矛盾就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末了，柳楚說：“不過你都高三了，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想自己做決定也可以，但是要記得——”

  柳楚臉上難得出現了語重心長的表情，“自己做了決定，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後悔。”

  宴溪嘁了一聲，沒回答。

  他想，以後還能怎麼樣呢？總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

  *

  在a市的生活還算順利。

  宴溪和鬱檸都在那所學校裡讀書，不過宴溪只讀了半年就畢業去唸大學了。

  大學依然在a市，離鬱家非常近，有時宴溪下課早，會繞個遠去接鬱檸，然後一起回鬱家。

  那幾年裡發生了一些事情，鬱松禮和柳楚都非常忙碌，經常顧不上鬱檸。好在身邊還有宴溪，倒也不用太心。

  而鬱檸，在那幾年裡也成了很多。個子開始條，臉上的嬰兒肥漸漸褪去，還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他不再用自己的事情打擾父母，只在私下裡偷偷告訴宴溪。

  這又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不知不覺地，宴溪知道了很多關於鬱檸的小秘密。

  只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有一天晚上鬱檸偷偷給宴溪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