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直上九萬里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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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鳶怒道：“真是無聊！”

  “趙大人，你是個年輕姑娘，不是小老頭，這年紀不做些無聊事，以後想再做些無聊事也不出時間。我可以先把藥給你，若你賭輸了，還我百倍藥錢。”

  趙鳶情場失意不久，對情愛之事嗤之以鼻，“我不會搭上自己的尊嚴去做如此無聊的賭注，既然你是新配的解藥，只要我問遍縣裡的藥館，一定能打探出解藥的配方。”

  “趙大人，有兩下子嘛。”六子訕笑了起來：“可我還沒說咱們怎麼賭呢，我要賭李大人對你肯定不會有任何遐想，哪怕你倆朝夕相處，他對你也不會生出別的覺來！”

  六子能在江湖混這麼久，除了一身過硬的武藝，嘴皮子功夫也厲害。趙鳶的自尊心比天還高，將法對她來說百試百靈。

  果不其然，上鉤了。

  趙鳶從六子手上將藥包扯下，“那你輸定了。”

  夜裡她趁抄文書休息的間隙，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檢討，她可真蠢，連將法都沒看出來。

  氣也沒轍，只能當個教訓。

  又過一，趙鳶趕早去明堂辦公，六子拎著兩個包子跑進來，“趙大人，不好了！”

  趙鳶迅速抬頭：“何事？”

  “昨天那向咱們討公道的瓜農告上衙門了，遭大難了，誰曉得正好被司徒縣令碰到，他不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股腦全告訴了縣令，這下縣令知道你私自應下了瓜田的案子，你完蛋了。”

  “這案子最後總歸要告知縣令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有何擔憂？”

  “你以為縣令是不知道他家親戚侵佔農田的事麼？要不是他縱容，他家的親戚敢橫行霸道？趙大人，你別看司徒縣令是個成天笑眯眯的小老頭，他女兒是王儒人長子的妾，背後有王家人撐，你剛上任，還是低調行事為妙。我看這瓜田一事，等李大人回來再說。”

  趙鳶道：“正是因為我新官上任，若一開始他就當我是個軟柿子，後定會處處拿捏我。瓜田這事我查定了，他若怪罪我，我就搬出李大人。”

  “趙大人，你學壞了啊。”

  趙鳶道：“我方才去看了眼胡十三郎，他正在臥裝死，勞你去將他叫醒給他清洗一番，待我點完賬，要去找他一趟。”

  六子以為趙鳶昨夜就把軟骨散解藥給了胡十三郎，結果他將胡十三郎從上撈起，對方還是個軟趴趴的狗熊樣。

  胡十三郎朝他咧嘴一笑，滿臉臭氣：“六子哥，又來揍我啊？”

  “媽的，你幾天沒刷牙了，臭成這樣，老子要給你好好洗洗。”

  六子似給馬兒洗澡一般，將胡十三郎內外都沖刷了一遍，又強行給他剃了鬍子，這一看，胡十三郎長得其實還有點兒人樣。

  胡十三郎被換上衙役的衣服，快正午時，趙鳶端著一碗藥來，推開衙役大通鋪的房門。

  趙鳶將藥遞給六子，“六子，先喂他一口。”

  六子發現那是軟骨散解藥，似乎有些明白了趙鳶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結果藥，心道，趙鳶進步斐然啊。

  胡十三郎喝了一口苦藥，肝都快嘔出來了，趙鳶輕描淡寫道：“這是軟骨散解藥，千辛萬苦給你找來的，你可別吐出來費了。”

  六子不抖了抖雞皮疙瘩，眼下趙鳶這一口胡話的樣子，像是被李憑雲附體了。

  趙鳶搬出凳子坐下來，繼而慢慢道：“我猶豫了不久，我若將解藥給你，萬一你繼續幫著晉王害我，那我豈不是自討苦吃，可是想來想去，你終究是一條命，我雖厭你所為，卻不能因自己的厭憎憂慮，奪你命。”

  胡十三郎被折騰的脾氣全無，“小賊婆娘，你要殺要剮趕緊來，別婆婆媽媽給我整這一套虛的。”

  “六子，把藥倒了吧。”

  “是，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