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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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堅定粉碎了她曾經以為的幸福。眼淚已經再也無法遏制，可是她的表情卻靜穆的嚇人，她再次輕柔的開口:“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建立一個家，擁有我們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們長大，看著我們自己慢慢變老…”

“沒有，沒有，沒有！”他狂怒的吼著，再也無法忍受她悽楚的語言，憤然的打斷她的低訴。

“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不能娶你，不能！”

“因為我不配嗎？”她抬起清澈如水的眼，淚水盈盈的凝睇他。

“不是這樣！”他的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他深一口氣，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不耐煩的回答。

“因為我不能。我的社會地位，我的事業，還有我們兩人間的差距…”他怒氣衝衝的盯著她蒼白如紙的表情。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你父親是個殺人犯，你母親是個蕩婦，而你的姐妹在賣…”此刻的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傷害的話一傾而出。

“在你心裡你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些，你永遠記得我有怎樣汙穢的出身，那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讓我充滿希望的話呢？讓我以為你毫不介意…”她平靜的聽著地狂怒的言語，蜷縮在牆角，神哀怨。

“我對你說過什麼充滿希望的話，讓你以為我會娶你？”他再次怒吼。

“沒有，你沒有…”她喃喃自語。

“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你知道最好。”他的濃眉聚攏，看著她的樣子憤怒至極。

她忽然間直身體，用手背輕輕抹去眼淚，一言不發的走進房間。

他驚愕的看著她離開，嘴角肌微微動，最後他茫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關上房門的她，一轉身就看見他偉岸的身影從窗前走過，她呆呆的凝視，直到他消失在眼前。

維若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她覺得她的世界徹底崩潰了。她所擁有的一切原來都是海市蜃樓，只是不存在的幻覺。

她以為他愛她，願意拋棄世俗的成見，真心對她好，給她一個期望已久的家。她全然的相信他，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情，她甚至崇拜他、熱愛他，可原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只是要讓她當他的‮婦情‬而已。

‮婦情‬。她這輩子都避免走上和她母親、姐妹一樣的道路，可到最後她卻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早就跟她們一樣了。如果她夠清楚自己在江寒心中的地位，她就不會有這樣的痴心妄想。

他以為像她這樣的女人，能夠當他的‮婦情‬就應該心滿意足了！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想法。剛才當她說要成為他的子時，他眼裡的厭惡是那麼明顯，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她居然妄想成為他的子！所以才會那麼憤怒吧？

以前她被愛矇蔽，一直活在甜的幻想裡，以為他的愛是毫無條件的。

可是她錯了！他和所有人都一樣，一樣打從心底看不起她，一樣認為她只能活在黑暗裡。

她只想要一個真正的家，一個愛她的丈夫，擁有一份溫暖與愛，難道這樣的希望也是奢望嗎？

維若靜靜的坐在沿，表情一片茫然。

江寒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生氣過！即使是在董事會上被一群老狐狸圍攻，有人質疑他的能力時，他都沒有這樣生氣過。

維若痛苦的眼神在他腦海裡久久不散，起他從來沒有過的狂暴怒氣。他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她。可是他忍不住，無法容忍她這種控訴的眼神！

她還想要他怎麼樣？他給了她他的愛，他的溫柔，現在她又來向他乞討婚姻？難道這就是她溫順的目的？他腦海裡反覆回想起她生的當晚，她在他耳邊溫柔的低語:“因為是你，我願意全都給你！”她眼裡純然的信任熾燙著他的口，也摧毀他一貫的冷靜。

抓起桌上的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婚姻！她明知道他無法給她，卻還是用那種深受打擊的眼神給他壓力，讓他不安。

“江寒！我真不敢相信…”江家大宅的管家通知邵文的時候，他還以為一定搞錯了，江寒怎麼可能借酒澆愁呢？他這個朋友是他見過最冷靜的男人，從來不曾失控的男人。

邵文站在門邊，愕然的看著他灌下一杯酒之後，衝到他面前一把搶過酒瓶。

“把它給我！”江寒眼神剛毅的凝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