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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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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似乎特別漫長。

寒風蕭蕭,白雪不融,水凝成冰,沁心的寒意席捲人全身。

竹屋二樓的平臺上,宮宸戔憑欄而立,負手瞭望向前方,白的衣袍被風吹揚在身後。

雲止走近,在宮宸戔身側站定腳步,再借著月光望向宮宸戔。漸漸的,心中不覺越來越疑惑,也越來越想清楚一切。下一刻,側身望向宮宸戔,不願錯過宮宸戔臉上的任何神,試探的直接問道,“你這麼急著想要乂王離開這裡,是不是與你父親有關?”

“這一件事,你別多問。”宮宸戔淡淡回道,神不變,目光一直望著漆黑的前方。

“今天一天之內,你與我說得最多的兩個字,似乎就是‘別問’。”含著一絲命令語氣的口吻,雲止聽著,再看著宮宸戔一如之前、或者可以說更甚之前不願多說的神,一時間,一邊開口,一邊側開目光,平直望向前方。片刻,緩緩低垂下頭,雙手撐著面前半人高的竹欄俯身望向下方那一水潭似自言自語般緩聲道,“宮宸戔,你知道一直以來我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的受嗎?”

“阿止…”宮宸戔一怔,為雲止說話的語氣。

下一刻,宮宸戔收回目光側頭,望向身側已然不再看著他的雲止。

雲止沒有說話,俯身望著下方,似未覺到宮宸戔的目光。許久許久,依舊是那自言自語般的語氣,望著下方道,“這讓我覺得,你似乎一切都將我秉除在外。你什麼都不讓我問,也不讓我知道,讓我覺自己像個外人,而不是你的‘子’。”她知道,當然知道,宮宸戔不想她問,不想她知道,是不想讓她擔心與心。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他又有沒有想過她的受?他可知,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她都願與他一起來面對與承擔?他這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讓她知道,並沒有令她安心,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相反,使得她只能不斷的去猜、不斷的去思,只能通過去問他人、從他人口中探聽事情,再綜合探聽得來的一切來反過來揣摩他的心思,有時候,真的會有些累。他們,不是‘夫’嗎?夫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嗎?繞來繞去,轉來轉去,真需要如此嗎?還是說,以後都必須如此?話落,雲止不覺閉了閉眼。

“盡胡思亂想…”宮宸戔聽著雲止的話,再看著雲止的神,不覺微微皺眉。

雲止聞言,倏然轉回頭來,面一正道,“宮宸戔,你覺得這只是我胡思亂想?那好,從今往後,我的一切也與你無關,你也都別問。”說著,雲止一個轉身,直接便走,不想在此多留哪怕只是一刻。

宮宸戔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雲止手腕,阻止雲止離去,“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嗎?可是,對不起,我不知,真的不知。一直以來,每每遇到事情,你往往都是那一句‘你別多問’。現在,宮宸戔,我很想說,我真的有些不知道了,對你不知道。而你既然不想我問,那想來這樣剛好。”音落,雲止伸手掰開宮宸戔扣著她手腕的手。

宮宸戔的另一隻手隨之覆上雲止的肩膀,讓雲止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雲止在宮宸戔的力道下,雖轉過了身,但卻側開頭並不看宮宸戔。原本,並沒有什麼,她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一切而已。可是,剛才那些話出了口後,真覺有一絲疲倦。他總是什麼都不讓她知道,不與她說,漸漸的,彷彿隔著一道什麼似的,彷彿她真是一個外人。

“我不說,只是不想你擔心。”宮宸戔低頭,平靜的開口道。

“你不說,我才更擔心。宮宸戔,將心比心想想,若換成是我什麼都不說,你會如何?”雲止沒有轉回頭來,任由宮宸戔束縛著,望向漆黑的遠方淡言道。

宮宸戔聽著,沉默了一小片刻,“真想知?”雲止不語,只是望著前方。寒風中,宮宸戔覆在她肩膀上的手,她似乎能覺到那手掌心的冰冷。

宮宸戔看著,片刻,收回手,放開雲止。隨即,側了一個身,負手而立再望向前方,淡漠道,“當年,東哲轅想要得到我母親,便設計了…設計了那一個人誤會我母親。那一個人在殺了我母親後,便要找東哲轅報仇。韓乂不願那一個人傷害東哲轅,便設計囚了他。”雲止心中當然知道,宮宸戔此刻口中所說的‘那一個人’,指得是他的父親。

一剎那,雲止雖之前已懷疑宮宸戔知道這一整件事,可親耳聽宮宸戔說出來,還是不免一陣詫異與震驚。下一刻,面一變,忍不住脫口問道,“你知道乂王囚了你父親,那你是不是還知道乂王將你父親囚在了哪?你眼下這般急著讓乂王離開,是不想乂王將你父親…放出來?”最後三個字,當雲止說出來的時候,雲止渾身上下一陣泛涼。

“是。”宮宸戔沒有否認,甚至,一個字,利落乾脆的吐出,不帶半分猶豫。

一直以來,他都清楚知道是韓乂囚了那一個人,也清楚知道韓乂將那一個人囚在了哪裡。可是,他就始終只是冷眼看著。如今,韓乂恢復了意識,自然會想起這一件事來…

雲止聽著,剎那間,忍不住倒了一口涼氣。同時,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微後退了半步。

“你覺得我很可怕?”宮宸戔側頭,將雲止的神與舉動盡收眼底,不覺嗤笑一聲。這就是他不想告訴她的另一個原因。可是,她卻非要知道。

“你真這般恨他?”雲止平復下心底猛然而起的那一波瀾,冷靜問道。

“對。”依舊是一個字,冷漠如冰,無情無心。並且,面無表情緊接著道,“不殺他,已是最大的仁慈。我要他今生今世都被關押在裡面,永不見天。”音落,四周的空氣都不覺硬生生凍結了下來。

“可是,他是你父親,你親生父親。”一剎那,雲止再脫口道。

“不,他不是。從他殺了我母親的那一刻開始,便再不是了。”宮宸戔側開頭,不再看雲止。一句話,音聲漸輕,吹散在夜晚的寒風之中。

雲止聽著,再看著宮宸戔已然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的冷漠背影…

那被晚風席捲起的衣袍,那金絲繡邊的衣襬,在風中飄搖,有一下無一下的拂過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