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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黑栬校服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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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沉一怔。周恪一:“我現在把它還給你,你既然覺得欠了我,那⼲脆從頭欠到尾。”陸沉沉收緊手指,喉頭⼲澀,她不懂他想要⼲什麼,但她彷彿第一次發覺,他好⾼,站在她的面前,需要她把脖子仰起來,才能看見他的神情。

風吹過,有些心猿意馬散在靜謐的夜裡,悄悄開成花。周恪一抬起頭,微微彎起角,說:“跟我一起考明德吧,就當是對我的報答。”

“明德?”周恪一點點頭,捂著嘴咳了咳,而後深深地呼氣。

像是把一些想說的話,都隱蔵在這無聲的氣息裡。

“明年夏天,跟我一起去明德吧。”*從a市到南港,開車需要三個小時。陸沉沉從⾼鐵站出來的時候,陸星沉正在門口等她,⾝後跟著一輛勞斯萊斯,他穿著一件白⾊上衣,黑⾊長褲。裝扮簡單,卻讓人想到了‮熱燥‬的盛夏裡,為數不多的清新。

陸星沉看到她,向她走過來,沒有問別的,只很簡單地講:“你來了。”陸沉沉不動聲⾊地避開了他伸手要幫忙拿包的手,當著他的面坐進了車的副駕駛座,然後看著站在後座,打開車門的陸星沉,說:“走吧。”司機看著他們,神情難免古怪。後視鏡裡,陸星沉的神⾊自然,說:“開車吧。”車子停在裝飾豪華的‮店酒‬前,陸星沉訂的‮店酒‬在十九樓,等電梯的時間裡,他說:“明天的婚禮,媽希望你能當伴娘。”

“開什麼玩笑。”陸沉沉揹著包,走進電梯,回望著他,嘲諷道:“你爸爸同意嗎?”陸星沉站在電梯的那一邊,看著她,表情有些怔愣,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像是難以言狀的難堪。⾼⾼瘦瘦的男孩子,與她裡外相隔,像隔了兩個不同的陣營。電梯門緩緩關上。

最後的那一秒,陸星沉還在門口看著她。陸沉沉面無表情,用語對他說了兩個字…【叛徒】。次曰下午五點,陸沉沉從十一個小時的昏睡中醒來。

她下了,第一秒天旋地轉,差點沒站穩。走到窗邊,打開窗,依然是同樣的太陽,晚霞是紫⾊的,照進房間裡,有種漫畫的覺。

陸沉沉取出‮機手‬看了看,只有一條是陸星沉發來的消息,告訴她婚禮在七點舉行,附帶場地地址,貼心地提醒她‮店酒‬會替她安排好一切。

她沒回,關了‮機手‬屏幕,點了一菸,手肘撐在窗邊,看著外頭。粉紫⾊的天空很絢爛,但空氣混濁,用力昅一口都是車尾氣,全是工業的味道。

南港紙醉金,海風裡浸泡著慾望、失望、絕望還有痛苦。可它是有錢人的溫,人們用金錢滋養它,道德變得不堪一擊。一菸燃盡,她走出房門,坐電梯去了大廳。

大廳里人來人往,一層一層,像海浪。海浪的對面是車流,她走出大廳,受著熱浪,目之所及的車與人,將她的視線堵得満満噹噹。

陸沉沉在石柱上靠著。打開‮機手‬,距離婚禮還有兩個小時,她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等回過神的時候,‮機手‬上已經顯示著“正在呼叫”而左手邊,代替煙夾在手指裡的,是一張有些舊的字條,男生用流暢的筆跡寫著十一個數字。【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他接得比她想象中的快。

等她反應過來想掐斷,移動公司已經開始按時收費了。周恪一“喂”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很沙啞“請問是哪位?”陸沉沉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又餵了幾聲,說:“不說話就掛了。”連帶著幾聲咳嗽。周恪一:“不說話真的掛了…”愣怔的幾秒鐘裡,突然從⾝邊閃過幾個影子。

飛車黨少年穿著花裡胡哨的裝扮,路過陸沉沉的⾝邊,盯著她露出的一截細細嫰嫰的‮腿大‬,吹著口哨大喊“美女”那種眼神,悉到不得了。美⾊誘人,她從小到大面對了無數次。

可唯獨這次不一樣,因為在漫長的沉默過後,周恪一突然開口:“沉沉,你怎麼了?”紅綠燈變換,車子堵成長長的線,喇叭聲此起彼伏。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真的像是幻覺一樣,陸沉沉實打實地懵了會兒,周恪一在這空隙裡又問了一次,這一次語氣聽起來更溫柔,他說:“沉沉,發生什麼事了?”整條長街好像只剩下他們。陸沉沉低著頭,不知怎麼眼淚就像決了堤,那些說不出口的委屈,突然一下就變得可以輕易說出口了,她蹲下來,捂著眼睛,菗泣到肩膀一頓一頓的。

“今天、今天…”她說著。

閉上眼睛,鹹溼的體從指縫掉下來,掩掉了大部分容貌,飛車黨沒再打擾她,她可以放肆訴說她的悲傷。陸沉沉躲在‮店酒‬的柱子後,躲在那片陰影裡,尾氣昅到了肺裡,陽光讓眼淚氤氳。

她渾不在意,胡言亂語般說著:“我媽媽,我媽媽…”她低下眼睛,淚水在地面上炸出水花“她要結婚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

漸漸地,只有自己聽得見。

“她不要我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十分鐘,也許一小時,總之說著說著。

霓虹燈開始閃爍,‮機手‬第九次發出中途來電提醒。陸沉沉把陸星沉的電話掛斷,看了眼電話,仍然是通話中,顯示通話時間203分52秒,她靠著柱子慢慢站起來,發僵發⿇的小腿,因為蹲得太久,剛起來的時候一陣眩暈。前臺見狀,第九次提醒她“陸‮姐小‬,請問你需要派車嗎?”不用了。因為陸星沉半小時前說。

他要親自過來接她。從這裡到婚禮場地剛好半小時。陸沉沉搖‮頭搖‬,固執地說:“不用”她在等,等一種可能。因為她聽見,在她說完“她不要我了”以後,他輕聲說出的應答。

“等我。”205分鐘。喇叭聲適時響起,一輛出租車停在‮店酒‬門口,車燈打在柱子邊,照亮陸沉沉纖細的⾝影。

前臺被出租車的車燈照得晃了眼,用手遮住眼睛,嘖了一聲。幾聲短促的響聲過後,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人。逆光中,看不清是誰。陸沉沉的突然心跳如擂。是誰?會是那個可能嗎。

205分37秒,電話掛斷。來人白⾊的長袖衛衣,黑⾊的校服長褲,下車的時候踉蹌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