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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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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字子庸,吉水人,正德九年進士。楊一清為吏部,數召中應言官試,不赴。及授工部主事,武宗自稱大慶法王,建寺西華門內,用番僧住持,廷臣莫敢言。中拜官三月即抗疏曰:“曩逆瑾竊權,勢焰薰灼。陛下既悟,誅之無赦,聖武可謂卓絕矣。今大權未收,儲位未建,義子未革,紀綱馳,風俗壤,小人進,君子退,士氣靡,言路閉,名器輕,賄賂行,禮樂廢,刑罰濫,民財殫,軍政弊。瑾既誅矣,而善治一無可舉者,由陛下惑異端故也。夫掖嚴邃,豈異教所得雜居?今乃建寺西華門內,延止番僧,與聚處。異言沃,忠言遠,用舍顛倒,舉錯乖方。政務廢馳,職此之故。伏望陛下翻然悔悟,毀佛寺,出番僧,妙選儒臣,朝夕勸講,攬大權以絕天下之,建儲位以立天下之本,革義子以正天下之名,則所謂振紀綱、勵風俗、進君子、退小人諸事,可次第舉矣。”帝怒。罪將不測,以大臣救得免。逾,中旨謫廣東通衢丞。王守仁撫贛州,檄中參其軍事。預平宸濠。

世宗踐阼,復故官。未任,擢廣東僉事。再遷廣西提學副使,以身為教。擇諸生高等聚五經書院,五一登堂講難。三遷廣東右布政使。忤總督及巡撫御史,坐以不稱職,當罷。霍韜署吏部事,稱中素廉節有才望,當留。會政府有不悅者,降四川右參政。十八年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歲歉,令民捕蝗者倍予谷,蝗絕而飢者濟。擒劇盜關繼光,鄰境攘其功,中不與辯。進副都御史,總督南京糧儲。御史金燦按四川時,嘗薦中。中不謝,燦憾之,至是摭他事誣劾。方議調用而中卒。光宗時,追諡莊介。

中守官廉。自廣西歸,飯客,貸米鄰家。米至,又乏薪,將以浴器爨。會已暮,竟不及飯而別。少學於同裡楊珠,既而擴充之,沉潛邃密,學者稱谷平先生。門人羅洪先、王龜年、周子恭皆能傳其學。中族人楷,又傳洪先之學。

楷,字邦正。由舉人授湯溪知縣。母艱服闋,補青田。時倭躪東南,楷積穀資守禦。青田故無城。倭至,楷御於沙埠,倭不得渡,乃以間築城。倭又至,登陴守,殺賊數人,倭遁去。改知昌樂,亦以治行聞。

歐陽鐸,字崇道,泰和人。正德三年進士。授行人。上書極論時政,不報。使蜀府,王厚遺之,不受。歷工部郎中,改南兵部。出為延平知府。毀祠數十百所,以其材葺學宮。司禮太監蕭敬家奴殺人,置之法。調福州,議均徭曰:“郡多士大夫,其士大夫又多田產。民有產者無幾耳,而徭則盡責之民。請分民半役。”士大夫率不便。巡按御史汪珊力持之,議乃行。嘉靖三年擢廣東提學副使。累遷南京光祿卿,歷右副都御史,巡撫應天十府。蘇、松田不甚相懸。下者畝五升,上者至二十倍。鐸令賦最重者減耗米,派輕齎;最輕者徵本,增耗米。陰輕重之,賦乃均。諸推收田,從圩不從戶,詭寄無所容。州縣荒田四千四百餘頃,歲勒民償賦。鐸以所清漏賦及他奇羨補之。議徭役及裁郵置費凡數十百條,民皆稱便。遷南京兵部侍郎,進吏部右侍郎。九廟災,自陳去。

鐸有文學,內行修潔。仕雖通顯,傢俱蕭然。卒,贈工部尚書,諡恭簡。

陶諧,字世和,會稽人。弘治八年鄉試第一。明年成進士,選庶吉士,授工科給事中。請命儒臣講《大學衍義》,孝宗嘉納之。

正德改元,劉瑾等亂政。諧請以瑾等誤國罪告先帝,罪之勿赦。瑾摘其譌字令對狀,伏罪乃宥之。帝命中官崔杲等往江南、浙江織造,杲等復乞長蘆鹽引。諧再疏爭,皆不聽。諧當出理邊儲,以工科掌印無人,請俟行遣官代署。瑾遂中諧,下詔獄廷杖,斥為民。旋榜為黨。又誣以巡視十庫時缺布不奏,復械至闕下杖之,謫戍肅州。瑾誅,釋還鄉,其黨猶用事,竟不獲召。

嘉靖元年復官。未至,除江西僉事,轉河南管河副使。命沿河植柳,傍藝葭葦,有事採以為埽。總理都御史請推行之諸道,歲省費鉅萬。遷參政,歷左、右布政使,皆在河南。久之,擢右副都御史,提督南、贛、汀、漳軍務。疏言:“守令遷太驟,宜以六年為期。言官忤旨,當優容。養病官才力堪任者,毋終棄。”時南京御史馬〈敭〉等劾王瓊被逮,而新例養病久者率不復收敘,故諧以為言。又奏:“今天下差徭煩重。既有河夫、機兵、打手、富戶、力士諸役,乃編審裡甲,復徵曠丁課及供億諸費。乞皆罷免。”帝採納之。

尋遷兵部右侍郎,總督兩廣軍務。海寇陳邦瑞、許折桂等突入波羅廟,犯廣州,為指揮李簹所蹙。邦瑞投水死,折桂還所執指揮二人,乞就撫。諧居折桂等東莞,編為總甲,使約束其黨五百人為新民。兵部以降賊群聚,恐乘隙為變,令解散其黨。已,陽賊趙林花等攻城,與德慶賊鳳二全相倚為患,諧討破百二十五砦。帝曰:“諧功足錄,第前縱患者誰?”乃僅賚銀幣。瓊山沙灣賊黎佛二等殺典史,諧復剿平。為總督三年,俘斬累萬。母憂歸。起兵部左侍郎。九廟災,自陳致仕歸。卒,贈兵部尚書。隆慶初,諡莊

孫大順,字景熙。嘉靖四十五年進士。歷官福建右布政使。司帑失銀,吏卒五十人皆坐系。大順言於左使曰:“盜者兩三人耳,何盡系之為?請為公治之。”乃縱囚令跡盜,果得真者。終右副都御史,廣西巡撫。

弟大臨,字虞臣。嘉靖三十五年進士及第,授編修。吳時來劾嚴嵩,大臨為定疏草。時來下詔獄,詰所共謀。大臨不顧,餉之‮物藥‬,時來亦忍死無一言。萬曆初,累官吏部侍郎。卒,贈吏部尚書,諡文僖。大臨少應舉杭州,鄰婦夜奔,拒之,旦遂徙舍。為人寬然長者,而內持貞介,不以勢利易。

大順子允淳,與父同登進士。終尚寶丞。

潘壎,字伯和,山陽人。正德三年進士。授工科給事中。剛決,彈劾無所避。論諸大寮王鼎、劉機、甯杲、陳天祥等,多見納。

乾清宮災,壎上疏曰:“陛下蒞阼九年,治效未臻,災祥迭見。臣願非安宅不居,非大道不由,非正人不親,非儒術不崇,非大閱不觀兵,非執法不成獄,非骨之親不幹政,非汗馬之勞不濫賞。臣聞陛下好戲謔矣。臣以為入而內庭琴瑟鐘鼓人倫之樂,不必遊離宮以為歡,狎群小以為快也;出而外廷華裔一統莫非臣妾,不必收朝官為私人,集遠人為勇士也。聞陛下好佛矣。臣以為南郊有天地,太廟有祖宗。錫祉庥,佛於何有?番僧可逐而度僧可止也。聞陛下好勇、好貨、好土木矣。臣以為誅遏亂,大勇也,不須馳馬試劍以自勞。三軍六師,大武也,不須邊將邊軍以自擁。任土作貢,皇店奚為?闤闠駢闐,內市安用?阿房壯麗,古以為金塊珠礫也,況養豹乎!金碧熒煌,古以為塗膏畔血也,況供佛乎!是數者之好皆可已而不已者也。”疏入,報聞。

十一年正月,上書言:“陛下始者血氣未定,禮度或逾。今秋已盛,更弦易轍,此其時也。昔太甲居桐,處仁遷義,不失中興。漢武下輪臺之詔,年已七十,猶為令主。況陛下過未浮於太甲,悔又早於武帝,何愆不可蓋,何治不可建乎?”時毀西安門外民居,有所興作。壎與御史熊相、曹雷復切諫,皆不報。

三遷至兵科都給事中。右都督倫以附劉瑾論死,削世蔭。倫嘗有德於錢寧,恃為內援,其子求復襲。壎等力爭,寧從中主之,寢其奏。忽中旨命壎與吏科給事中呂經各進一階,外調,舉朝大駭。給事中邵錫、御史王金等章請留,不報。遂添注壎開州同知。

嘉請七年,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撫河南。潞州巨盜陳卿據青陽山為亂,山西巡撫江、常道先後討賊無功,乃敕壎會剿。壎謀於道曰:“賊守險,難以陣。合諸路夾攻,出不意奪其險,乃可擒也。”遂分五哨三路入,募土人為導。首攻奪井腦,賊悉眾爭險。官軍奮擊,大破之,追奔至莎草嶺,毀安陽諸巢。山東副使牛鸞由潞城入,破賊李莊泉。其夕,河南副使翟瓚搗卿巢,卿敗走。瓚追敗之欒莊山,又敗之神河。山西僉事陳大綱亦屢蹙賊,先後降二千三百餘人。自進兵至搜滅賊巢,凡二十九。捷聞,帝將大賚,遣給事中夏言往核,未報。河南大飢,壎不以時振,而河南知府範璁不待報,輒開倉發粟,民德而頌之。壎怨聲大起,中。帝切責撫、按匿災狀。壎惶恐引罪,且歸罪於璁,遂為給事中蔡經等所劾。詔罷壎,永不敘用。言核上平賊功,壎為首。桂萼惡之,但賚銀幣。年八十七卒。

呂經,字道夫,陝西寧州人。正德三年進士。授禮科給事中。九年,乾清宮災,經上疏極論義子、番僧、邊帥之害。屢遷吏科都給事中,復極論馬昂女弟入宮事,又劾方面最貪暴者四人。群小鹹惡,遂謫蒲州同知。又以事忤中官黃玉,誣劾繫獄。

世宗即位,擢山東參政。嘉靖十三年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撫遼東。故事,每軍一,佐以餘丁三;每馬一,給牧地五十畝。經損餘丁之二編入均徭冊,盡收牧地還官。又役軍築邊牆,督趣過當。諸軍詣經乞罷役,都指揮劉尚德叱之不退,經呼左右榜訴者。卒遂爭毆尚德,經竄苑馬寺幽室中。亂卒毀府門,火均徭冊,搜得經,裂其冠裳,幽之都司署。帝詔經還朝。都指揮袁璘將克諸軍草價為辦裝,卒復執經,而置之獄,辱之,脅鎮守中官王純等奏經十一罪。帝逮經。亂卒復置官校於獄,久之始解。經下詔獄,謫戍茂州。數年釋還。隆慶初,復官,卒。亂卒為曾銑所定,見《銑傳》。

歐陽重,字子重,廬陵人。正德三年進士。殿試對策,歷詆闕政。授刑部主事。劉瑾兄死,百官往吊,重不往。張銳、錢寧掌廠衛,連構搢紳獄,重皆力與爭。銳等假他事系之獄,贖杖還職,仍停俸。再遷郎中。歷四川、雲南提學副使。遷浙江按察使,未上。嘉靖六年拜右僉都御史,巡撫應天。會尋甸土酋安銓、鳳朝文反,廷議以重諳滇事,乃改雲南。初,武定土知府鳳詔母子坐事留雲南,朝文紿其眾,言詔已戮,官軍將盡滅其部黨,以故諸蠻悉從為亂,攻圍會城。重督兵擊敗之,而遣詔母子還故地。其黨愕,相率歸之。朝文計窮,絕普渡河走。追兵至,殲焉。銓逃尋甸故巢。官軍攻破其砦,執銓,賊盡平。乃散其黨二萬人,遷尋甸府於鳳梧山下,更設守禦千戶所。重推功於前撫臣傅習,並進秩任子。緬甸、木邦、隴川、孟密、孟養諸酋相仇殺,各訐奏於朝,下重等勘覆。遣參政王汝舟、知府嚴時泰等遍歷諸蠻,譬以禍福。皆還侵地,供貢如故。重列善後數事,悉報可,賜璽書褒諭。重乃恤創殘,振貧乏,輕徭賦,規畫鹽鐵商稅、屯田諸務。民鹹便之。

雲南歲貢金千兩,費不貲。大理太和蒼山產奇石,鎮守中官遣軍匠攻鑿。山崩,壓死無算。重皆疏罷之,浮費大省。當是時,鎮守太監杜唐、黔國公沐紹勳相比為利,長吏不敢問,群盜由此起。重疏言:盜率唐、紹勳莊戶,請究主者。又奏紹勳任千戶何經廣誘姦人,奪民產;唐役佔官軍,歲取財萬計。因極言鎮守中官宜革。帝頗納其言,頻下詔飭紹勳,命唐還京待勘。二人懼且怒,遣人結張璁,謀去重。會重奉命清異姓冒軍弊,都司久未報,給餉後期。唐等遂嗾六衛軍華于軍門。巡按御史劉臬以聞。劾重及唐、紹勳處置失當。璁從中主之,解重職,責臬黨庇,調外任,唐、紹勳不問。都給事中夏言等抗章曰:“以軍士噪罪撫、按,紀綱謂何?況重奉詔非生事。臬言唐、紹勳罪與重等,今處分失宜,無以服天下。頃年士卒驕悍,相效成風,類以月糧藉口。如甘肅、大同、福州、保定,事變屢見。失今不治,他當事之臣以此為諱,專務姑息,孰肯為陛下任事哉!願曲宥二臣,全朝廷之體。”帝怒,奪言等俸。重罷歸在道,聞御史王化劾其為桂萼黨,不勝忿,抗疏陳辨,請錄“大禮”大獄被逐諸臣,而自乞褫職。又言得紹勳所遣百戶丁鎮私書,知行賄張璁,乞其覆護;璁佞,不宜在左右。璁疏辨。帝以重失職怨望,黜為民。重以臬被謫,言等奪俸,皆由己致之,復疏乞重譴代言官罪。帝益怒,以已除名,置不問。重家居二十餘年,言者屢薦,竟不復召。

朱裳,字公垂,沙河人。年十四為諸生,讀書黌舍,躬執爨。提學御史顧潛俾受學於崔銑。登正德九年進士,擢御史,巡鹽河南。錢寧遣人牟鹽利,裳不予。巡按山東。前御史王相忤鎮守中官黎監,被誣下詔獄。裳抗疏直相,劾監八罪。帝還自宣府,裳請下罪己詔,新庶政,以結人心。不報。山東大水,淹城武、單二城。以裳言,命相地改築。帝幸南都久,裳極陳小人熒惑之害。出為鞏昌知府。嘉靖二年舉治行卓異,遷浙江副使。啜菜羹,井臼,父就養。同列知其貧,製衣一襲為壽,父亦拒不納。三遷至浙江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總理河道,數條上方略。外艱歸,久不起。帝南巡,謁行在,命以故官總理河道。章聖太后梓宮,冒暑卒。隆慶中,追贈戶部右侍郎,諡端簡。

陳察,字元習,常人。弘治十五年進士。授南昌推官。正德初,擢南京御史。尋改北。劉瑾既誅,武宗猶狎群小。察偕同官請務講學,節嗜慾,勤視朝,語甚切直。以養親歸。家居九年,始赴補。會帝將親征宸濠。察請無行,而亟下罪己詔。忤旨,奪俸一年。諭群臣更諫,必置極典。俄巡按雲南。助巡撫何孟討定彌勒州,以功增秩。世宗即位,疏言金齒、騰衝地極邊徼,既統以巡撫總兵,又有監司守備分轄,無事鎮守中官。因劾太監劉玉、都督沐崧罪。詔並罷還。

嘉靖初,按四川。請罷鎮守中官,不聽。帝親鞫楊言,落其一指。察大呼曰:“臣願以不肖軀易言命,不忍言獨死。”帝目攝之,察不為動。退具疏申理,且請下王邦奇於獄,直聲震朝野。巡視京營,與給事中王科極陳武定侯郭勳貪橫狀。擢南京太僕少卿。疏辭,因請召前給事中劉世賢等二十餘人。帝怒,責以市恩要名,貶遠方雜職。給事中王俊民、鄭一鵬論救,皆奪俸。察補海陽教諭。累遷山西左布政使,入為光祿卿。十二年,以僉都御史巡撫南、贛。居二年,乞休,因薦前都御史萬鏜、大理卿董天錫等十四人可用。吏部請從其言。帝奪部臣俸,責察徇私妄舉,斥為民。察居官廉,既歸,敝衣糲食而已。

孫懋,字德夫,慈溪人。正德六年進士。授浦城知縣,擢南京吏科給事中。御史張經、寧波知府翟唐忤奄人被逮,懋偕同官論救。織造太監史宣誣主事王鑾、知縣胡守約,下之詔獄。懋言:“宣妄言御賜黃,聽撻死官吏,脅主簿孫錦死,今又誣守職臣。乞治宣罪,還鑾、守約故任。”未幾,復偕諸給事言:“臣等屢建白,不擇可否,一概留中。萬一人陰結黨類,公行阻遏,朝有大事,陛下不聞,大臣不知,禍可勝言!”皆不報。已,又劾罷鹽法侍郎薛章,請黜太僕少卿馬陟,留御史徐文華,召還謝遷、韓文、孫、張原、周廣、高公韶、王思等,罷遊畋獵,復御朝常儀,還久留邊兵,汰錦衣冗官,諸疏皆侃侃。江彬導帝巡幸。懋言:“彬梟桀憸,挾至尊出居庸,無大臣保護,獨處沙漠將半載。兩宮違養,郊廟不親,四方災異迭見,盜賊蜂起。留彬一,為宗社一憂,乞立置重典。”時中外章奏,帝率不省視。規主闕者,往往得無罪。一觸權幸,禍立至,人皆為懋危。而彬方侍帝娛樂,亦不之見也。請回鑾,諫南幸,懋皆與。宸濠反,帝在南都,懋從行。請急定平賊功賞,既又數請還京,率同官伏闕,皆不省。

世宗即位,疏薦建言貶謫諸臣周廣、茫輅等二十人,皆召用。劾南京祭酒陳霽、太常卿張道榮,皆罷。未幾,言:“謝遷、韓文起用,乞仿宋起文彥博故事,不煩職務,大禮大政,時令參預,必有裨新政。”帝雖善之,不能用。

出為廣東參議,遷副使。嘉靖四年,有錦衣官校偵事廣東,懋與按察使張祐疑其偽,執之。事聞,逮下詔獄,謫藤縣典史。屢遷至廣西布政使。十六年入為應天府尹。坐所進鄉試錄忤旨,致仕,卒。

王儀,字克敬,文安人。嘉靖二年進士。除靈璧知縣。以能,調嘉定。七年擢御史,巡按陝西。秦府豪佔民產,儀悉奪還民。延綏大飢,朝命陝西布政使胡忠為巡撫,儀論罷之。已,巡按河南。趙府輔國將軍祐椋招亡命殺人劫奪積十餘年,莫敢發。儀偕巡撫吳山奏之,奪爵錮。會儀出為蘇州知府,甫三月,祐椋潛入都,奏儀捃摭,並訐都御史伯溫以私憾入己罪。且言:“臣嘗建醮祈皇嗣,為知府王天民訕笑”請並按問。帝心知祐椋罪,而悅其建醮語。為遣使覆按,解儀、伯溫任,下天民獄。使者奏儀不誣,第祐椋罪在赦前,宜輕坐。帝終憐祐椋愛己,竟復其爵,除儀名,伯溫、山、天民皆得罪。終嘉靖世,多以誹謗齋醮獲重禍,由祐椋訐奏始。

儀去蘇州,士民走闕下乞留,帝不許。既而薦起知撫州。蘇州士民復走闕下乞還儀,至再,不報。歸訴於巡撫侯位。位以聞,帝乃許之。至則嘆曰:“蘇賦當天下什二,而田額淆無可考,何以定賦?”乃履畝丈之,使縣各為籍。以八事定田賦,以三條核稅課,徭役、雜辦維均。治為知府第一,進浙江副使,飭蘇、松、常、鎮兵備。時巡撫歐陽鐸均田賦,儀佐之,以治蘇者推行於旁郡。坐與江王學夔討賊敗績,停俸戴罪。未幾,殪賊江中,進秩一等,遷山西右參政,分守冀、寧。寇抵清源城,儀開城門,寇疑引去。按行所部,築城郭,積糗糧,榆次、平定間遂皆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