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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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入,帝震怒,謂世龍訕上庇逆。械繫至京,下詔獄拷掠。獄具,復廷杖八十,斥為民。張延齡者,昭聖太后弟也。帝必殺之,故世龍重得罪。後二年,又以大猾劉東山訐告,盡斥諸刑曹郎羅虞臣、徐申等,猶以延齡故也。
世龍家居五十年,自養親一外,蔬食終身。卒之
,族人為治衣冠葬之。
徐申,字周翰,崑山人。嘉靖初,由鄉舉除蘄水知縣。改知上鐃,徵授刑部主事。延齡之繫獄也,申奏記尚書聶賢、唐龍言:“太后秋高,延齡旦暮戮,何以
太后心?宜援議貴議親例請於帝。”賢等深然之,獄久不決。始延齡下獄,提牢主事沈椿不令入獄,置別所。繼者益寬假之,脫梏堣,通家人出入。會大猾劉東山亦繫獄,上告延齡有不軌謀。憾前主事羅虞臣笞己,因訐及椿等。帝震怒,命執先後提牢主事三十七人付詔獄搒掠,申與焉。獄具,當輸贖還職,帝命杖之廷,盡謫外任,而斥虞臣為民。虞臣,廣東順德人。歷吏部主事。好剛疾惡。既歸,結廬山中,讀書纂述。年僅三十五卒。
申既謫官,不赴,歸與同裡魏校、方鳳輩優遊歗詠為樂。久之,卒。
曾孫應聘,字伯衡,少有才名。萬曆十一年進士。改庶吉士,授檢討。二十一年京察,中蜚語當謫,拂衣歸。座主沈一貫當國,數招之,不出。家居十餘年,始起行人司副。遷尚寶司丞,再遷太僕少卿。卒官。
張選,字舜舉。黃正,字士尚。皆無錫人。同登嘉靖八年進士。正
除仁和知縣,選知蕭山縣,又鄰境也。選治蕭山有聲。十二年冬,先入為戶科給事中。明年四月時享太廟,遣武定侯郭勳代。選上言:“宗廟之祭,惟誠與敬。孔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傳曰:‘神不歆非類’。孟
廟享,遣官暫攝,中外臣心知非得已。茲孟夏祫享,倘更不親行,則跡涉怠玩。如或聖體初復,未任趨蹌,宜明詔禮官先期告廟。陛下亦宜靜處齋宮,以通神貺。”帝閱疏大怒,下之禮部。尚書夏言等言:“代祭之文,載之《周官》。《語》曰:‘子之所慎齋戰疾’。疾當慎,無異於祭,選言非是。但小臣無知,惟陛下曲赦。”帝愈怒,責言等黨比。命執選闕下,杖八十。帝出御文華殿聽之,每一人行杖畢,輒以數報。杖折者三。曳出,已死。帝怒猶未釋。是夕,不入大內,繞殿走,制《祭祀記》一篇。一夕鋟成,明旦分賜百官。而選出,家人投良劑得甦,帝竟削選籍。選居職甫三月,遽以言得罪,名震海內。
正是時方憂居。已,補香山,旋改南海。座主霍韜宗人橫甚,正
繩以法。韜顧以為賢,豪強屏跡,縣中大理。十七年召為南京御史。劾兵部尚書張瓚
貪,事甚有跡。而中有“歷官藩臬,無一善狀”語,瓚言己未任藩臬。帝以誣劾,奪俸兩月。明年,章聖太后梓宮南葬,命正
護視。事竣,劾中官鮑忠、駙馬都尉崔元、禮部尚書溫仁和所過納饋遺。帝召詰忠等。皆叩頭祈哀,因譖正
擅於梓宮前乘馬執扇,及江行涉險又不隨舟督護,大不敬。帝遂發怒,立捕下詔獄搒掠,遣戍遼東。
正與選初同志相友善,至是先後以直節顯。正
居戍所三十年,其顛躓窮困視選尤甚。穆宗初,起選通政參議,以年老予致仕。召正
為大理丞,進少卿,尋遷南京太僕卿,亦引年致仕。選先卒,正
後數年卒。
包節,字元達,先世嘉興人,其父始遷華亭。節祖鼎,池州知府。為治清簡,早歲乞休,為鄉邑所重。節生五歲而孤,母躬教育之。登嘉靖十一年進士。授東昌推官。入為御史。劾兵部尚書張瓚貪穢。出按雲南。時仕者以荒徼憚不往,因設告就遠方之法。節言:“此曹志甘投荒,非年迫衰遲,則家貧急祿。志在為己,豈在恤民?滇中長吏所以多不得人也。請自今以附近選人充之,而州縣佐貳始用此曹,庶吏治可舉。”吏部請以節言概行於雲、貴、兩廣。制可。
以疾歸。起故官,再按湖廣。顯陵守備中官廖斌擅威福,節慾繩之,語先洩。斌俟節謁陵時,故獻膳羞,遽使撤去,詭稱節麾出之。鍾祥民王憲告斌黨庇豪周章等,節捕章,斃之杖下。斌益怒,遂奏節不以正旦謁陵,次
始謁,時當進膳,不旁立,褻慢大不敬。奏已入,節始奏斌前事。帝大怒,以節抵罪,逮詣詔獄搒掠,永戍莊
衛。莊
極邊,敗屋頹垣,節處之甚安。獨念其母,自傷不克終養,
飲泣。母訃至,晝夜哭。已,又聞弟孝卒,撫膺曰:“誰代吾奉祀者?”哭益悲。病死,遺言以衰絰殮。
孝,字元愛,後節三年成進士。由中書舍人為南京御史。疏論禮部尚書溫仁和主辛丑會試有弊,且劾庶子童承敘、贊善郜希顏、編修袁煒,帝皆不問。未幾,又劾巡撫孫襘、吳瀚,瀚罷去。
孝兄弟分居南北臺,並著風采,又皆有至情。節官北不得養母,孝遂以侍養歸。母亡,哀毀骨立,未終喪卒。節亦繼殞。時並稱其孝。
謝廷蒨,字子佩,富順人。嘉靖十一年進士。除新喻知縣,徵授吏科給事中。御史胡鰲言:“京師優倡雜處。請敕五城,諸非隸教坊兩院者,斥去之。”都御史王廷相等議可。帝惡熬言褻,謫鹽城丞,奪廷相等俸。廷蒨救之,被詔切責。雷震謹身殿,疏陳修省數事,語直。帝摘疏中訛字,停其俸。十八年偕同官曾廷,李逢、周珫諫帝南巡,忤旨。已,給事中戴嘉猷馳疏請回鑾,而車駕已發。帝大怒。甫還,即執嘉猷並廷蒨等下詔獄,謫廷蒨雲南典史。屢遷浙江僉事。以侍養歸,遂不出。隆慶元年,起故官山西,俄擢河南右參議,皆不拜。吏部高其行,請得以新秩歸老,許之。萬曆改元,四川巡撫曾省吾奏言:“廷隱居三十年,家徒四壁,樂道著書,宜特加京秩,風勵士林。”詔即加進太僕少卿。又數年卒。
王與齡,字受甫,寧鄉人。嘉靖八年進士。授蘇州推官。入為戶部主事,調吏部,進員外郎。二十一年遷文選郎中。澄清銓敘,所推薦皆廉靜老成。
大學士翟鑾為禮部主事張惟一求吏部,嚴嵩為監生錢可教求東陽知縣,俱書抵與齡。與齡偕員外郎吳伯亨、主事李大魁、周鈇,白之尚書許贊,具疏以聞。言:“平時請屬甚多。臣等違抗,積罪如山。非聖明覆庇,則二權主於中,群鷹犬和於外,臣等不為前選郎王嘉賓之斥,得為近
御史謝瑜之罷,幸矣。”疏入,鑾言惟一資望應遷。嵩抵無致書事,請逮可教訊治,因言:“聖明
覽奏章,革弊釐
悉宸斷。而贊等妄意臣輩為之,藉以修怨。然贊柔良,第受制所屬耳。”帝方信嵩,又見疏中引嘉賓、瑜事,遂發怒。切責贊,除與齡名,伯亨等俱調外。給事中周怡論之,廷杖繫獄。御史徐宗魯等亦以為言,皆奪俸。自是,諸司以與齡為戒,無復敢與嵩抗。
與齡既罷,錦衣遣使偵其裝,襆被外無長物,稱歎而去。里居,角巾躬稼圃,翛然自得。郡人為作《平陽四賢詩》美之。四賢者,尚書韓文、陶琰、張潤及與齡也。越二十餘年,卒。
周鈇,字汝威,榆次人。嘉靖五年進士。授行人。擢御史,巡按陝西。被俘民自外逃歸者,邊將殺以冒功。鈇請下詔嚴
,有報降五人以上者賞之。詔可。再按山東,特改右
坊清紀郎兼翰林院侍書。俺答將入寇,總督侍郎翟鵬以聞。鈇以中樞無籌策,請早為計。帝以為浮詞亂政,責降廬州府知事。旋改國子監丞,擢吏部文選主事。坐與齡發嵩等私屬事,貶河間通判。已而吏部擬擢南京吏部主事。嵩言鈇調官甫四月,不得驟遷。帝怒,詰責尚書許贊等,令錄左降官遷擢者姓名。贊引罪,並列陳叔頤等十六人以聞。詔奪贊等俸,鐫文選郎鄭曉三級,鈇、叔頤等褫職為民。廷臣論薦鈇,以嵩在位,不復召。穆宗初,贈光祿少卿。
楊思忠,字孝夫,平定人。嘉靖二十年進士。歷禮科給事中。二十九年,孝烈皇后大祥。預祧仁宗,附後太廟,下廷議。尚書徐階以為非禮,思忠力贊階議,餘人莫敢言。帝使人覘知狀。及議上,嚴旨譙責,命階與思忠更定,二人復據禮對。帝益怒,竟祧仁宗。階故得帝眷,獨銜思忠。每當遷,輒報罷。逾三年,正旦
食,陰雲不見,六科合疏賀。帝摘疏中語,詰為不成文,曰:“思忠懷欺,不臣久矣。”杖百,斥為民,餘皆奪俸。隆慶元年起掌吏科。三遷右僉都御史,巡撫陝西。五年改南京戶部右侍郎。致仕卒。
世宗晚年,進言者多得重譴。二十九年,俺答薄都城。通政使樊深陳禦寇七事,中言仇鸞養寇要功。帝方眷鸞,立斥為民。四十二年正月,御史凌儒請重貪墨之罰,革虛冒之兵,搜遺佚之士。因薦羅洪先、陸樹聲、吳嶽、吳悌。帝惡其市恩,杖六十,除名。四十五年十月,御史王時舉劾刑部尚書黃光升,言:“內官季永以訴事犯乘輿,本無死比,乃擬真犯;人王相私閹良民者三,本無生法,乃擬矜疑。宜勒令致仕。”帝怒,命編氓口外。逾月,御史方新上言:“黃河與北狄之患,自古有之。乃今豐、沛間陸地為渠,而興都有陵寢之憂,鳳陽有冰雹之厄,河南有饑饉之災,堯之洚水不烈於此矣。諸邊將惰卒驕,寇至輒巽觀望,而寧武有軍士之變,南贛有土兵之叛,徽州諸府有礦徒竊發之虞,舜之三苗不棘於此矣。夫洚水、三苗不足為累者,以堯、舜兢業於上,而禹、皋諸臣分憂於下也。今司論納者
獻禎祥,而疆場之臣,惟冒首功,隱喪敗。為國分憂者,誰也?斥罰之法,今不得不嚴。而陛下亦宜隨事自責,痛加修省,然後災變可息,而外患可弭也。”疏入,斥為民。
深,大同人。儒,泰州人。時舉,順天通州人。新,青陽人。穆宗嗣位,並復官。
深尋遷刑部右侍郎。齊康之劾徐階也,深劾康並詆高拱。時登極詔書赦死罪以下囚,而徒已至配者,所司拘律令不遣。深言殊死猶赦,而此反不及,非所以廣皇仁。詔從其議。旋進左侍郎,罷歸。
儒既復御史,益發舒,亦以康事率同列劾拱。拱罷,又劾去大學士郭樸。頃之,劾罷撫治鄖陽都御史劉秉仁。又以永平失事劾總督劉燾、巡撫耿隨卿、總兵官李世忠罪。隨卿、世忠被逮,燾貶官。隆慶二年,儒再遷右僉都御史,理山西屯鹽。吏部追論其知永豐時貪墨,遂落職閒住。
時舉復官後,巡按貴州。聞給事中石星廷杖,且帝方廣市珠寶,馳疏救星,極陳奢靡之害。已,請陳後還中宮。章並報聞。萬曆初,都給事中雒遵、御史景嵩、韓必顯論譚綸被謫,時舉抗章救之。歷大理左少卿。
新終湖廣參議。
贊曰:賈山有言:“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則不用而身危。”
“然切直之言,明主之所亟聞,忠臣之所蒙死而竭知也。”鄧繼曾諸人箴主闕,指時弊,言切直矣,而杖斥隨之。伊尹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旨哉,有旨哉!
部分譯文鄧繼曾,字士魯,資縣人。正德十二年(1517)進士。授官行人。
世宗即位後的第四月,天久雨不晴,鄧繼曾上疏說:“明詔雖然頒佈,但廢於閣中的有一大半。大獄已定,但遲留的還不少。擬旨間出於中人,諛的人逐漸被寵幸而安放在皇上身邊。禮有所不遵,孝有所偏重。納諫如
,而施行得很少。這是陛下修己親賢的誠意,逐漸不如開始,所以天降
雨以示警戒。伏望陛下令出必信,斷獄不留,事情只向輔臣諮詢,寵愛不要從親信開始,割恩以定禮,稽古以崇孝,那麼一念的改變,就可以銷天災,答天戒了。”不久,提升他為兵科給事中。他上疏陳述杜漸保終四事:一、定君心的主宰,以杜蠱惑之端;二、平均兩宮的孝養,以杜嫌隙之端;三、統一政令,以杜欺蔽之端;四、清理傳遞的俸祿,以杜假託之端。不久又上奏說興府跟隨御駕的官不應當濫授。皇帝採納了他的話。
嘉靖改年號,皇帝想尊生母為帝后。正巧宮中旁舍失火,廷臣大多說應歸咎於“大禮”鄧繼曾也說“:去年五月門發生火災,今年這個月的二號長安榜廊發生火災,而今郊祀
,內廷的小房又發生火災。天有五行,火實主禮。人有五事,火實主言。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禮不興。不到一週年就發生三次火災,這是廢禮失言的效驗。”提督三千營廣寧伯劉佶長久養病,鄧繼曾疏論罷去他的職務。宣大、關陝、廣西多次有警,中原盜賊興起。鄧繼曾陳述戰爭和防守的方略以及諸將練兵足食的計策,多數都被討論和執行。
三年(1524),皇帝逐漸疏遠大臣,政事大多宮內決斷。鄧繼曾抗章說“:接連以來的中旨,大違王言。事情不考察經過,文章不合理要,喜歡說的諂媚則賜敕褒獎,厭惡輔佐的抗言則逐漸將他們
放貶黜。我看見這些就
淚、
聲。自從祖宗以來,凡有批答,一定
付內閣擬進的,不只是顧慮獨見會有偏差,也防止矯偽之人的假託。正德年間,弊端已夠嚴重了,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可怕可嘆的。在皇上左右的群小,目不知書,身未經事,乘隙招權,
筆取寵,所以他們言出無稽,一至於此。陛下不與大臣共政,而倚靠偏信群小,臣恐國家政權不安啊。”疏章呈入,皇帝震怒,將他下詔獄進行拷打治罪,謫他為金壇縣丞。給事中張逵、韓楷、鄭一鵬,御史林有孚、馬明衡、季木都為他論救,但沒有結果。他累遷至徽州知府,死去。
皇帝即位之初,大開言路。進言的人或許過於切直,皇帝也優容寬大。自從劉最和鄧繼曾獲罪以後,皇帝就厭惡薄待言官,言官相繼被廢被黜,納諫之風衰微。
楊言,字惟仁,鄞縣人。正德十六年(1521)進士。授官行人。嘉靖四年(1525)提升為禮科給事中。任職數他就上言說:“近來仁壽宮發生火災,曉諭群臣修身反省。我以為責任在公卿而不在陛下,罪在諫官而不在皇上身上。朝廷設立六科,是用來舉正欺蔽的。現在吏科失職,致使陛下混淆了賢與不賢,以致進退失當。大臣蔣冕、林俊等人的離去,小臣王相、張漢卿等人都得到禍患,而張璁、桂萼才能由捷徑竊取清秩,終於依靠權勢來殘害善良的人。戶科失職,致使陛下不聞儉德,而張侖之輩請求索要無厭,崔和等人膽敢違亂舊章程。禮科失職,致使陛下享祀未格於神,而廟社無帳幕之庇。兵科失職,致使陛下綱紀廢弛,而錦衣多是冒濫之官,山海竊取
分之利,匠役增收而沒有
止,奏帶超過定額而沒有裁減。刑科失職,致使陛下任用人才和懲罰不適當。元惡像藍華之輩得寬抄家之法,諍諫臣子郭楠等人反而被施木醜械之刑。工科失職,致使陛下興作不常。局官陸宣等人支取俸祿超過常規,內監陳林等人
解及於蕪湖。凡此種種,都是時弊中的急切的和重大的事情,這些足以拂違天意。希望陛下勤修庶政,而罷去我等以警戒在位的臣子,就可以推究天心,消弭災變。”皇帝用誹謗的罪名責罰他。
人何淵請求建立明堂宗廟。楊言與廷臣一起爭辯這件事,皇帝不聽。楊言又抗章說“:祖宗身有天下,是大宗,是君。獻皇帝舊為藩王,是臣。以臣與君並列。亂天下大分,以小宗與大宗並列,冒犯天下正統。獻帝雖然有盛德,不是周文王、武王那樣創立王業,想襲宗廟的名分,是錯亂啊。如果以獻帝為自出之帝,那麼他以前就沒有祖宗;以獻帝為禰而宗之,那麼他以後就沒有孝、武二帝。陛下先前既然以醫士劉惠之言為有罪,現在又採納何淵所說的。先前既然許可禮卿席書的提議,現在又以席書的話為乖戾。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楊一清被召進入內閣,楊言請求將他留在三邊。皇帝特別降旨拜封張璁為兵部侍郎。楊言說張璁貪佞險躁,而且是新升的官,沒有經歷過國家大事,請求罷去張璁,並且彈劾吏部尚書廖紀引薦非人。同官解一貫等也這樣諍諫。皇帝都不納他們的諫言。有投匿名書御道的。楊言請求立即將書燒燬,皇帝同意。
六年(1527),錦衣百戶王邦奇借哈密之事,請求誅楊廷和、彭澤等人,下到刑部討論,尚未回覆,而王邦奇又誣告大學士費宏、石王缶暗中庇護楊廷和,言詞牽連到楊廷和的兒子主事楊忄享等人。準備興大獄。楊言抗疏說:“先帝死亡,江彬手中掌握邊軍四萬,圖謀不軌。楊廷和密謀誅江彬,不久事情就平定下來,立聖主,這是社稷的功勳。即使有罪,也應當原宥他十世。現在既因
人的話罷去他的官職,讓他的守戍邊關,而又聽信王邦奇的誣告,全部逮捕他的鄉里、親戚,誣他為蜀黨,怎麼能料到在聖明之朝,忽然有這種事情。至於費宏、石王缶乃是天子老師保傅之官,百官的表率。王邦奇對他們心懷怨恨,文飾
言,詬辱大臣,蠱惑聖上視聽。如果對楊廷和窮治不止,株連
益增多,我心中為國家大局
到惋惜。”奏書
入朝廷,皇帝大為震怒,一併收囚楊言,親自在午門審訊楊言。群臣都集合在這裡。楊言受完五毒之刑,並被折斷一指,始終沒有屈服之詞。之後,下到五府九卿討論。鎮遠侯顧仕隆等人復奏王邦奇的話都是虛妄的,皇帝斥責顧仕隆等人徇私情。但是官司也因此而解,謫貶楊言為宿州判官。御史程啟充請求恢復楊言舊職,皇帝不聽。他漸遷為溧陽知縣,歷南京吏部郎中。因事他再次被謫貶為夷陵知縣。積官湖廣參議。
楊言做官,多有顯著聲望政績。溧陽、夷陵都立祠紀念他。
楊名,字實卿,遂寧人。在他少年的時候,督學王廷相對他的話語到驚奇,將他補作弟子生員。嘉靖七年(1528),鄉試第一。第二年以第三名考中進士,授官編修。聽說大母死去,請求緊急回家鄉。再回朝廷後,任展書官。
十一年(1532)十月,彗星出現。楊名應皇帝詔令上書,說皇帝喜怒失中,用舍不當。語言痛切剛直,皇帝隱恨於心,但答旨稱其為納忠之言,令楊名不用隱諱。楊名於是又說:“吏部是諸曹之首,尚書是百官的表率,而汪釒宏是小人之中的小人。武定侯郭勳詐險譎,太常卿陳道瀛、金斌貝仁
俗鄙陋沉
於酒
。這幾個人,輿論都說不應當任用,而陛下任用他們,是聖心偏愛的緣故。諸臣因建言觸忤了皇上,此心實是可以原諒。大學士李時以愛惜人才為請,即被嘉納,但吏部不為其簽署發下。我所說的虛文
責的事,難道完全沒有嗎?這些得罪的諸臣,輿論認為應當原宥,但陛下終於不寬恕他們,這是聖心偏於怒的緣故。真人邵元節卑鄙地以末術小技,矇蔽聖上。皇上曾經下令在內府設齋醮,並且命左右的大臣為供事奔走,於是導致有不肖之徒黑夜乞求出宮門的。將這些載入史冊,後世的人將說些什麼呢?這些都是聖心少有的偏
,所以我敢抒發自己的愚狂。”疏章
入,皇帝大為震怒,當即逮住楊名下詔獄進行拷打審訊。汪釒宏上疏分辯說“:楊名是楊廷和的同鄉。近來張孚敬離去職位,楊廷和的黨徒總是思圖報復,所以攻擊我。我被皇上選拔任用,只想一振朝廷之綱法,但是議臣總是擔心我
之過切。而且內閣大臣率務和同,培植黨徒穩固地位,所以楊名敢如此欺君放肆。”皇帝深深聽進了他的話,更加惱怒,命令主管部門窮究追問他的主使。楊名數次瀕臨於死,沒有承認什麼,說曾經將疏章的草稿給同年生程文德看過,於是皇上將程文德一併下獄。侍郎黃宗明、候補判官黃直救楊名,先後都被下獄。法司再擬楊名的罪,都不能恰當地反映上述情況。皇帝特下詔令謫楊名戍邊,編在瞿塘衛。第二年被釋放回來。後來多次被推薦終究沒有再次召用。居住在家裡二十多年,侍奉親人。雙親死後,他和弟弟楊臺在墓旁結草廬居住。守滿孝期,他疾病發作,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