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一諾既負，一生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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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冴月冷輝字數:114992021年6月27我是一個人。

在這烏薩斯的荒原上，像我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或是饑民，或是餓殍，或是被糾察官的老爺們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

不過我與他們不同。

因為我會來到這烏薩斯荒原上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葉蓮娜，快了，我們就要到家了。」

「……」我抱著懷中衣衫襤褸的少女輕聲訴說，但無論我怎樣言語，她總是目光空地一言不發。

「對不起，都怪我……你要恨就恨我吧，葉蓮娜。」我的心裡盡是苦楚，自從那化作硝煙的礦場中走出。盯著少女那張逾年不見，卻少了幾分熱悉的呆滯臉頰，我痛苦地閉上了眼。

我知道，這一切，都怪我。

從一開始……或許我就不該與她相遇。……那是少年被初次捉入礦場的子。

【啪!啪!】【十號，十三號，別偷懶!還想不想吃晚飯了，給我繼續幹活!】長鞭拍打在體之上，火辣辣的痛席捲全身。在這烏薩斯堆滿垃圾與塵土的礦場裡，染者們在非人待下勞作成疾。

【唔，好疼……】上至七旬老者，下至十歲稚童。只要他們是染者，沒有人能逃得過這份非人的折磨。

【這群該死的傢伙……難道染者就不是人了嗎?遲早有一天，要是讓我活著走出這礦場內……】皮鞭打的傷痕仍在火辣辣地疼痛，但年輕的少年眼中不見任何畏懼。他咬著牙揮舞著手中的鋤鎬，將氣力擊打在礦石上以發洩他的憤怒。

【十三號，小聲點，要是被他們聽見就糟糕了。】在少年的旁邊，是一名雪短髮及肩的卡特斯少女。年齡不過十歲出頭，但她稚的臉上卻透著孩童不曾擁有的堅毅。

【堅持下去吧……爸爸和媽媽說過，在這冰原上存在著一支能解救我們這些染者的英雄隊伍，只要等到他們到來礦場，我們一定都能得救的。】【解救染者的隊伍……】聽見雪髮卡特斯少女的言語，少年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以為意。

【十號……你不覺得你有些想當然了嗎?你從出生開始便待在這礦場裡過著暗無天的生活，十多年來，可曾見過那支隊伍的影子一分?】【但是……】【沒有什麼可但是的，難道十三號你忘了，你那所謂說出這種話的父母不也沒熬到那時候反而還到『黑籤』被那些傢伙處決了?我不覺得把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有用，懂嗎!】似是說到處，少年的情緒有些動，乃至於他的聲音都不由高亢了一分，引來幾束染者礦工們的目光。

【十三號，你……】【我和你們這些一直待在這鬼地方長大的人不一樣，你不知道，這礦場以外世界的正常人到底是怎樣過活的!十三號，你聽我說……】少年目光尖銳，凝望在神有些複雜的少女身上。他醞釀著話語，正打算開口言說。

【喂，那邊兩個，你們又在瞎嘀咕什麼!還不快乾活!】可不及少年開口言語，甩打著皮鞭的監工聲音又再度傳來。皮鞭在空氣中擊打出音爆聲響，讓所有勞作的礦工都到不寒而慄。

【……唉，罷了，之後有空再和你說說吧。】注意到礦工向自己這邊走來，少年的臉略有僵硬，最終他悠悠嘆了口氣，不再去與身邊一言不發只是做著工作的雪發少女搭話。

【這些可惡的傢伙，等我有一天逃出去……哼，遲早有一天，我要毀掉這圈養人為畜生的地獄，讓這些傢伙為他們的所行所為付出代價!】【……】他的口中仍是抱怨，並沒有注意到他身邊雪發少女神情的異樣。她就那樣默默深望了他一眼，稚卻已經顯現出幾分秀麗的姣好面孔上沾染了些礦石的塵土，最終，低下頭繼續工作。

這樣的生活何時才有盡頭。

他在思考，她同樣也是。……距離少年進入礦場的子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烏薩斯冬季的夜晚總是寒冷得令人難以入眠。

【咕嗚……這群傢伙，下手可真狠……】簡易窯內部一處鋪著茅草與破布的鋪上，年輕的少年著他的上身身軀。他緊咬著牙，而雪發的少女，正在少年那滿是鞭痕的背後小心塗抹著，那由她在這冰天雪地裡辛苦採摘而來的草汁。

【多謝你了，十號……這次的恩情我記下了，等我有一天逃出礦場後，我一定會百倍報答你。】少年眨了眨眼，驕傲的頭顱第一次低下。察看著身上被草藥汁細細塗抹過的傷痕處，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曾為侯爵後裔飽讀經綸的他，即使被人陷害作染者送進這礦場，他仍然保持著他的那份驕傲。

不屈從於人，不向人求助，乃至憑藉自己的學識在短短時間裡便成了礦場裡幼孩們的老師……他雖驕傲，卻也有著自己的行事準則。在這暗無天的礦場裡，只有這名細緻體貼的雪發少女值得他一聲謝。

【說起來十號，你有什麼願望，不妨說出來看看吧。】窯以外，夜淋漓。天上的星辰閃爍著與那冰雪一樣凜然的寒光，吹來幾縷寒風，讓人在夜裡到刺骨的冷意。

【嘖，還真是冷……就當隨便聊聊天分散注意力好睡覺吧，你有什麼願望呢，十號?】在簡陋的草鋪上趴下，少年別過頭望向同樣躺下身子的雪髮卡特斯少女。她那雙雪白的兔耳在夜裡顯得格外靈動，寒風吹過，靈般地蜷卷在了一起。

【願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