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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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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雲衢給方鑑備下的宅子距離不是很遠,不過隔了三條街,這片區域離著皇城和各衙門都不遠,小小一間宅子也是價格不菲,是方鑑半輩子都買不起的地方。高圓親自帶著繡竹幫她收拾的宅子,搬過去的那一,方鑑站在那間宅子門口,看著“方宅”兩個字看了許久,那是高雲衢的字。高雲衢沒有來送她,甚至躲了她好些天,但每一處都能看到她的愛重之情。

上任之前方鑑有一個月的探親假,鶴州不算遠,她拜別了高雲衢,沒帶隨從,一人一馬便往家中去了。

方鑑從小長在西林,本該是對這個小縣城無比悉的,可這次回來,她竟覺得有些陌生了。記憶裡寬闊的大道竟是這般狹窄的嗎?原以為要走很久的路原來也就幾步便到了。

家中更是煥然一新,父母有了一間新的宅子,穿上了錦袍,雖有些瑟瑟縮縮不太適應,但面上的笑卻做不得假。族中一得了消息便張羅著修三元及第牌坊,只等她回來揭彩。西林知縣親自上門請她赴宴,曾經不得而入的縣衙現今敞開了門她進去。自返鄉起,她便浸在旁人的稱頌與恭維之中,她學著高雲衢的樣子,面上溫潤帶笑,不冷淡也不親近,叫人看不出喜怒,如此竟也叫眾人對她再高看一眼。但方鑑自己卻彷彿靈魂出竅,如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這一切,冷漠地看自己的軀殼笑著同縣中的士紳好,看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大戶爭相向她獻媚。她看著自己的掌心,緩緩攥緊,彷彿有什麼東西叫她抓在了手裡。

這,就是權嗎。

夜裡回到家中,她卸下溫和的面具,到了些許疲憊。她的父母對於突如其來的富貴有些惴惴不安,她向那些贈與宅邸財物的富商大戶回了禮,再掰開了碎了給她父母講了往後要怎麼做。她的父母生怕為她遭來災禍,很是不安,有了她回來總算有了主心骨。她徵詢了父母的意願,為他們置辦了田地,修葺了老屋,讓他們搬回鄉間與族人同住,又與族長一番懇切長談,請族長照應父母約束族人。

這一切忙完,假期也就所剩不多了。返程那天方鑑起得很早,告別父母后,她沒急著走,而是牽著馬在城裡走了一圈,從父母曾經的小鋪子到求告無門的縣衙,再到挨家挨戶求過的門,最後是雨裡跪過的高家門前的青石路。高家在這邊的老宅只留了掃灑的下人,大門緊閉,門前蕭索,但高大的門樓依然威風凜凜,獵獵作響的進士旗昭示著這戶人家的不同尋常。方鑑站在街邊久久地注視著高家老宅,直到天亮起來,老城開始復甦。她翻身上馬,打馬向城外行去,不再回頭。

回了京城,假期還有富餘,方鑑便約了崔苗喝酒。闈之後她們各忙各的,也有些時沒見了。恰好崔苗還沒來過方鑑的新宅,便約在了家中。

“好呀,臨深,你遷了新居怎麼不早與我說,若是早知我定要好好尋上一份禮與你添個喜氣。”崔苗這般說著走了進來,“你這消息來的突然,我只從家中尋摸了一個清雅的擺件,莫要嫌棄。”

“這便很好了,新萌不必破費。”方鑑笑著她往裡走。

“你這小院是真的不錯,地段又好,雖不大但五臟俱全。老實與我說,廢了多少銀錢?”崔苗打量著她的新居,讚歎不已。

“我哪有銀錢置辦,是大人看我還算出息,贈與我的賀儀。”方鑑苦笑。

“高大人對你真好。不過也是你爭氣,最年輕的三元魁首,換到誰家不覺長臉呢。”

宴席擺在了庭院裡,二人寒暄著入了席,崔苗亦說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見聞。

“我那個平裡影子也見不著的爹啊,聽說我中了二甲,那叫一個得意,開了祠堂昭告祖宗,把全家都折騰起來,真真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崔苗給方鑑倒上酒,又道,“似乎我有今全是他的功勞,可他從未管過我一,哪有這資格呢。”

“畢竟是你的父親,到底也還是為你高興的。”

“他為他自己臉上有光罷了。”崔苗擺擺手,講完自家事再去看方鑑,方才發現她已經自斟自酌喝了不少了,“臨深看起來不太快活?”

“不曾。”方鑑攥著酒杯又喝了一杯。

“來與姐姐說說罷。”崔苗拿著酒杯湊過去摟住了她的肩頭,方鑑不答話,轉過身去。

“讓我猜一猜……你方才入仕前途大好,自不是為前程,才回家中見了父母剛才說起也是輕快,看來也不是家中有故。那麼……難道是為情所困?”

崔苗本是打趣,卻不想看見方鑑苦了一張臉,不由愣了一下:“啊,你難道真的是?”

她見方鑑不說話,自顧自說了下去:“這麼說來你之前便問過一回,我沒太上心……這麼些年還是為同一個人嗎?是我們的同窗?不不,除了我們幾人,你幾乎不與他們來往……在哪次筵席上遇到的郎君?也不對,你多與我在一塊兒……唔……你不會喜歡我吧?”

方鑑剛含了一口酒險些嗆到,捉了一顆果子丟到了她身上,叫她笑著接了吃了。

“哈哈,說笑的,那總不會是高大人吧……”崔苗猜測了一圈,也沒找到符合條件的對象,本是隨口一說,卻忽見方鑑變了臉,“不是吧……你……”

方鑑故作冷漠地看著她,嘆道:“崔新萌啊崔新萌,吏部文選司怎麼沒把你分到大理寺去呢?”

“方臨深,你是有些厲害的。”崔苗敬佩地看她,她本覺得自己肖想長公主已經是異想天開,卻不想身邊還有一個更為英勇的,“在下自愧不如。”

“唉……你也覺得不成吧……”

方鑑氣還沒嘆出來便被崔苗一巴掌拍了回去:“有什麼不成的?你也未婚嫁,高大人也未婚嫁,怎麼不成了……等等,你們出了五服吧?”

“出了。”何止五服,往上追溯十八代她們倆都沒有血緣關係。

“那便是了呀。”

“你……不覺著我痴心妄想?”方鑑奇怪地看她。

崔苗毫不猶豫地道:“那可是高大人!你知道這京城裡有多少郎君和女郎想跟高大人風一度嗎?痴心妄想?你這是近水樓臺啊!”

“這……我竟一點都不知……”方鑑被梗得有些窘迫,她和高雲衢何止風一度啊。

“大家都當你是高大人家中子侄,誰會想不開與你講這個。”崔苗給自己倒了杯酒,潤了潤喉方繼續問道,“你已與高大人說了心思?被回絕了?”

“不曾。在她眼中我還是個孩童。不過是我自苦罷了。”

崔苗坐過來拍拍她的肩:“那也無妨,待你入仕與她做了同僚,自可以叫她看到你。”

“唉……”方鑑與她碰了碰酒杯,看向她道,“新萌,我告訴你我的秘密了,你不與我換嗎?”

崔苗聞言一僵,她這幾年與衛枳一處皆是瞞著旁人,方鑑知她有個意中人,卻一直不知是誰。

她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孤注一擲地道:“是長公主衛枳。”

“……你也是……不遑多讓啊……”方鑑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她想了想,品了品,竟覺出了何謂人以群分,與崔苗對視的目光都多了幾分物傷其類的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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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個BE我就要寫小方一路越走越遠跟大人分道揚鑣最後因為自己的主張把大人害死了,一輩子都活在悔恨裡,雖然最後官居一品做了權臣執宰,但孤老終生,到了暮年坐在光裡懷念在高雲衢身邊受教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