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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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已經去了，母親更應該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應讓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燕昀強笑，但說出的話，卻顯得極是無力。

聞言，李氏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意，卻是沒有言語；良久，方才努力撐著身子，燕昀見狀，立刻便將她扶了起來，又拿了個軟枕抵在李氏身後。

因著這一番舉動，也是廢了李氏好一番力氣，全身不到發軟，極是無力；因著這幾個月都纏綿病榻，李氏身體已是瘦成了一具皮包骨，尤其是在夜晚裡，昏黃的燈火，映照著她蒼白如厲鬼的面頰，顯得極是森然恐怖。

屋子裡沉寂了片刻，李氏又輕輕咳了起來，嘴角溢出絲絲鮮血，便抬頭盯著燕昀，極是虛弱的道：“昀哥兒，母親有話想與你說。”

燕昀淡淡一笑，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傷心難過，裝作若無其事的道：“兒子守在這裡，母親有話但說無妨。”

聞言，李氏嘴角浮起一絲狠辣的笑意，便向前離著燕昀近了些，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李氏雙手攀著燕昀的肩膀，便朝著燕昀耳語了一番。

屋子裡的燭火明明滅滅，李氏面上現出猙獰扭曲之，眸光也變得越發惡毒，將一番話說完，眸光便緊緊盯著燕昀，然而眼中那抹恨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此時，燕昀臉煞白，眸光含著一抹痛苦，卻是久久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李氏眸光冰冷，面上盡是瘋狂的恨意，冷聲道：“昀哥兒，這番話，你可是記在心裡了？”

燕昀面蒼白如紙，角極是苦澀，痛苦道：“母親，您為何要如此我？”

“不你，你又如何會聽從母親的話？”李氏眸光狠辣，繼而又緊緊盯著燕昀，冷聲道：“你若不答應，母親死不瞑目。”

聞言，燕昀心中一顫，閉了閉眼又睜開，眸中是濃濃的痛苦之。

“昀哥兒，你當真不肯答應麼？！”李氏面容極是猙獰，眸光出一抹深深的失望。

燕昀搖了搖頭，輕顫著聲音道：“母親，兒子不孝，任何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唯獨這件事，不能……”

語罷，李氏面上閃過一抹怒氣，極力撐著身子便要下，但因著全身已是沒有了氣力，竟差點跌倒在地；燕昀大驚，忙去扶住了她，李氏這才險險沒有向地上倒去。

“母親，您這是做什麼？”燕昀扶著李氏在榻上坐好，心中仍有些後怕。

李氏沒有言語，卻是冰冷的目光直視著燕昀，再次迫道：“昀哥兒，母親方才所說的話，你可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聞言，燕昀面悽然，苦澀道：“母親，您這是何苦……”

李氏咬了咬牙，眸光怒氣湧動，卻是面向燕昀，猛然跪倒在地，因著太過用力，險些昏厥了過去。

燕昀心中大駭，驀然站了起來，便要去扶她，卻是被李氏狠狠拒絕了，冷厲的目光緊盯這燕昀，恨聲道：“難道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是不肯麼？非要母親跪死在你面前？才能滿意？！”

“母親，是兒子不孝，您快起來……”燕昀面悲慼，聲音顯得很是蒼白無力，忙又要去扶李氏起來，然而仍是被她拒絕，無論如何都不肯起身。

燕昀臉灰敗，面對著李氏，也跪在了她面前，自嘲道：“母親，您為何執意如此？為何非要我？”

“怎能不你？昀哥兒，母親怕是熬不過今晚了，難道將死之人的臨終遺言，你也不肯答應麼？”李氏眸光毒辣，瘦削的面頰依然恨意濃烈，話音剛落，卻是驀然噴出了一口濃黑的血。

燕昀見此，頓時心膽俱顫，連忙扶住了李氏搖搖墜的身體，濃黑的血噴灑了他一身，便連俊逸的臉孔都沾著血，在這幽暗的夜晚，顯得極是滲人。

“昀哥兒，這是母親臨死前唯一的心願，求求你……求求你答應可好？”不知何時，李氏已是下了眼淚，語氣含著滿滿的哀求。

燕昀心中一痛，向來含笑的眸光隱隱有些溼潤，卻是沒有言語，將李氏緊緊摟在懷裡，抬手拭去了她角邊濃黑的血跡。

李氏悲慼一笑，面上滿是淚水，因著已是油盡燈枯，斷斷續續的道：“昀哥兒，從小到大，你……你從沒讓母親過心，母親也從未有事求過你，如今，臨死前，便……便只想求你這一件事，難道，你還是不肯答應母親的遺願麼？”

燕昀臉蒼白，眸光盡是悲愴絕望，聽聞李氏的話，整個身軀不由得顫了顫。

李氏面悽然，瘦骨嶙峋的十指緊緊抓住了燕昀前的衣襟，氣若游絲的道：“昀哥兒，母親便只求你這一次，求求你，求你一定要答應……”

說罷，李氏猛然又咳出了好幾口濃黑的血，整個身體也越發無力，眸光也漸漸變得渙散，然而卻仍是緊抓著燕昀，哭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