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美人帝師手冊_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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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恪艱澀的話語傳來:“我沒哭……哥哥昨天才和我說過,不讓我哭的,我都記著。”
“是因為那天你碰到了鬱慎嗎?”楚棠問道。
鬱恪說:“應該是吧……哥哥,你有沒有事,月容說你無恙,可我還是好擔心你……”
“我很好。”楚棠柔聲道。
鬱恪喃喃道:“幸好那你沒有碰到他,幸好……”
如果那是楚棠接住了鬱慎,後果不堪設想。
天花這種病,潛伏期可長可短,在鬱慎身上,長了紅斑點後好幾天才爆發。而鬱恪身體健壯,抵抗力強,本該不容易染上,可他碰到鬱慎的那天,剛好高燒康復、膛重傷,竟一下子中了招。
鬱恪低低咳了幾聲,自嘲道:“誰叫我不聽哥哥的話愛惜身體,這可真是我的報應。”
楚棠道:“會好起來的。”
鬱恪道:“本來這一個月都應該時刻在哥哥身邊的,可是我……不能讓你有危險。我好不甘心,我只剩最後這些天的機會了,可現在卻沒有了。”
他的聲音微微哽咽,聽起來可憐又委屈,確實是很不甘心了。
楚棠默不作聲。
鬱恪小聲說:“我不知道會不會好起來。要不哥哥先回家吧,我……我能撐得住的。”
楚棠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真的嗎?”
“真的。只是……哥哥有沒有戴手套?”鬱恪彷彿了下鼻子,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只是走之前,能不能讓我牽一牽你?”
門打開了一條縫,鬱恪慢慢伸出他的手來。他手上戴著柔軟的棉手套,乾淨潔白,像是捧了一顆心出來,怕楚棠真的觸碰到他,他就微微縮著手腕,只出戴了手套的那一部分。
楚棠微微垂眸,看著鬱恪伸過來的手。寬大的手掌可憐兮兮地套在手套裡,顯得臃腫又委屈。
他想,世上怎麼會有鬱恪這樣的人?
明明想接近他,卻時刻小心謹慎著,生怕讓他有一絲的不得意之處。
明明不想讓他染病,表現出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實際卻脆弱得不得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依賴著他,彷彿多看他一眼就能汲取到力量一樣。
——這種不經意出來的小心思,比那些故意為之的謀算,其實更讓人動容。
楚棠眸光動了動,像經年冰雪消融,瓊枝玉葉綻放,山澗溪水淌,皓然一
。
細微的摩擦聲中,楚棠脫下了自己手上絲絹菱羅縫製的手套,修長光潔的手握住了鬱恪戴著厚厚的棉手套的手,輕輕捏了捏,道:“好。”
鬱恪沒察覺到他脫了手套,欣喜藉極了,反手包住了楚棠的手,像小時候楚棠握住他那樣。
第80章我不食言
鬱恪的手掌本就寬大,為防抓破瘡口,戴了沒有指套的棉手套,手指可憐兮兮地擠在布料裡,顯得更加寬大了。
楚棠修長白皙的手放上去,就像上好的冷白玉擱置到了一個笨重的座臺上。很快,座臺翻了過來,像一座小山翻轉,努力彎曲手指,回握住了楚棠。
“難受嗎?”楚棠問道。
棉布太厚了,鬱恪手指彎曲不了,一隻手使不上力,握不住楚棠,只能虛虛牽住兩隻手指,他便像忍不住了一樣,伸出另一隻手來,極其珍而重之地、輕柔地抱住了楚棠的手。
“不難受。”鬱恪笑道。
宮侍都被鬱恪遣出去了,殿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兩人之間隔著一扇硃紅的門,鬱恪生怕碰到楚棠,只從裡面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只夠他一上一下伸出手來。
楚棠低頭看著鬱恪微微顫抖的雙手,聲音平靜:“哪裡難受?”
鬱恪輕輕摩挲他的手的動作一頓,沒過多久,他難過的話語響起,配上他原本低沉沙啞的嗓音,活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大男孩,在向他最信賴的人訴苦:“臉難受,臉上長了疹子,好疼……哥哥,我會不會變醜?”
楚棠想了想,回答道:“會吧,聽說長了天花的人,好起來後都會留疤。”
門上響起“嘭嘭”兩聲,像是什麼碰撞到了門,悶悶的。
楚棠都能想象到鬱恪整個人靠在門上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