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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人帝師手冊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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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紙透著夕陽的餘暉,亮蓋雪。

楚棠看著他,恍惚間想起了小時候鬱恪撅著股在挖土的情景,眼神微微一動。

“陛下親手釀的,自然非比尋常。”楚棠喝了一口,道,“清甜凜冽,臣很喜歡。”

鬱恪的視線在他紅潤的薄連片刻,很快移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哥哥不喝烈酒,偏愛這種果香的,我從小就知道。”

地龍將寒冬的室內烘得暖融融的,窗戶關緊了,兩人換下了朝服,穿著煥然的新衣,外面的風聲響動,顯得屋子裡越發靜謐。

“你們都退下吧,”鬱恪道,“這裡不用人伺候。”

“是。”

外人都退下了,屋子裡只剩兩個人,面前的桌子上擺著新鮮瓜果,美味佳餚,都透著一股沁人誘人的香氣。

許是心情愉悅,鬱恪的眉眼笑得彎彎的:“哥哥百忙之中,居然還記得回來和朕一起過年,真是稀罕事。”

“陛下抬舉臣了,臣忘再大,也不會忘了答應陛下的承諾。”

這裡只有兩人,沒有外人,沒有煩心事。鬱恪眉眼帶笑,融化了這幾個月來的愁悶:“屋裡無別人,哥哥戴著面具,不嫌累贅嗎?”

沒等楚棠說什麼,他就伸手去摸他的銀面具,輕輕一碰,手指經過楚棠耳後,面具的帶子就滑下來了,面具落入鬱恪手裡。

楚棠的眉眼也清晰地落入他眼中。

“哥哥幾歲了?”少年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手中的面具,歪了下頭,問道,“從小的時候開始,哥哥就長這樣,現在十幾年過去了,哥哥還是一如往昔,未曾變過。”

“胡說,”楚棠道,“陛下小時候就不曾見過臣的臉,這番話何以這樣言之鑿鑿?”

鬱恪哼道:“朕火眼金睛,誰能瞞得過我?哥哥也不能。”

楚棠又喝了杯酒,道:“臣肖似生母。”

鬱恪明白了。他早年便聽聞老國師的夫人是京都數一數二的美人,多少人求上門去說親都不得,最後進了老國師府中。

見鬱恪沒再追問,楚棠垂下眼睛,看著杯中微微搖晃的酒。

他一直沒和鬱恪說過自己的真實年齡。

因為兩個時空的時間速不一樣。鬱北這兒過了十幾年,現代卻只過了半年,他是現代的人,時間在他身上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如果宋雙成看到了楚棠現在的樣子,恐怕會萬分訝異——宋雙成在蔚瀛無意間看過楚棠的容貌,然而那已是十幾年前了,現在楚棠的樣子,依然和他第一次見時並無二致。

這也是楚棠戴面具的緣故。若有人看到他如時間凝固般不曾老去,不知會生出什麼言和事端來。

楚棠來鬱北的時候正是二十六歲,如今仍然二十六,年輕貌美,矜貴玉骨,採如宛虹。

鬱恪機,對他年紀的異樣早就有所察覺,不問只是時機不對。

意外掉落面具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在鬱恪面前,還是不要繼續戴為好。

那太蓋彌彰了。而且,鬱恪登基穩定後,他就會離開,到時候,鬱恪就算要追究,也找不到人了,雖然任務時間推遲了,但最終應該無多大差別。

少年沒看出他在想什麼,一手撐著腦袋,一會兒看他,一會兒喝酒,慢慢說著一些趣事。

氣氛正好,忙了幾個月的政事,兩人都放鬆了下來。鬱恪看著楚棠一連喝了好幾杯,突然出手握住了楚棠手腕。

楚棠喝得眼睛瀲灩,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鬱恪道:“哥哥最多隻能喝十杯,忘了嗎?”

楚棠這個人有個病,哪怕皮膚雪白,喝多了卻不上臉,看著能喝一人,但過了十杯一定就醉倒當場,睡死過去。

鬱恪還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時候,曾經和楚棠一起喝過,結果可想而知,楚棠倒在了桌子上,嚇壞了鬱恪,以為有人在酒中下毒。

十杯,是個很準的數,不論杯子大小,過了十就醉。很神奇了。

“哥哥哪裡養來的壞習慣?”鬱恪知道後,臉還有點驚悸蒼白,抱怨道,“不早點告訴我。”

“以前有人擋酒,也控制著,但陛下的酒太香了,臣就忍不住。”楚棠哄道。

現在,少年堅持著原則:“不能貪杯。”

楚棠:“……謝陛下關懷。”

他的視線慢慢移開,睫又長又卷,像一小簾畫似的,片刻,他又慢慢看了一眼鬱恪手中的酒瓶,然後慢慢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