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將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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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臂朝上,攥緊拳頭,怒吼一聲,金匱石室內揚蕩起風雨呼嘯聲,這嘯聲破空而出,直衝雲霄,這嘯聲也恍惚在告訴世人…有一個人正在重生!
雖然明知此去必然中伏,但他還是要去,那兒有他此生最愛的人,他在這人世間唯一的眷戀。松篁翠,彎一帶
水,依稀可以看見遠處鐘樓巍峨,雲霧繚繞。四圍翠柏參天,有鶴清唳古樹高枝。
觸目處盡是閒花野草,嵐氣微吐,潺湲飛瀑蜿蜒嶙峋山路。他佇立在一坯新土前,良久良久,此時空山寂寂,但母親音容宛在。他突然緩緩道:“你來了,多謝你給我母親找了個這麼清幽的所在,鳥語花香,清靜雅緻,很好,很好。”語氣平緩,不帶一絲情
彩。他抬頭望天,天
朦朦,幾隻寒鴉聒噪在這血
的黃昏。
“想不到你我今兵戈相見,不枉了當年賀蘭山結義之情啊!”
“風弟,識時務者俊傑也,只要你肯投誠,咱們兄弟重聚,和從前一般的叱吒風雲,豈不快哉。”楚雲暗自戒備,衛風的身上有一種咄咄人的殺氣,濃冽如嚴九的寒冬。
他輕一揮手,身後閃出十二個勁裝漢子,手執長槍,紅櫻飄帶。那十二人躬身道:“屬下十二伏虎尊者見過風使。總舵有命,請風使回去覆命。”衛風轉身凝望著楚雲那張曾經悉的臉,還是那樣的驕傲清高。
但此刻他只到一陣的噁心。
間隱隱的痛,遠遠不及心靈的創痛。他淡淡的說道:“今
你我劃地絕
,正好十二尊者做個見證。”說罷,他右腿橫地一掃,狂沙亂石在他雄渾的
盪下猛的向楚雲等人飛去,那勢道迅猛絕倫,令他們不得不避開鋒芒。就在這瞬間,衛風已是身形倒縱,飛下山崖。***這是一座簡陋的小寺院,顯然是歷久不修,斑剝的紅牆早已殘敗不堪,斜掛在前門處的鍍金招牌褪得不成樣子,原本應是“正泉寺”卻已依稀只能識得“上泉寺”了。
衛風抬眼望去,雕樑灰塵滿積,左廊懸著一破鼓,右廊的鳴鐘卻缺了幾個角,屋簷蛛絲飄浮,甚是蕭條冷落。
“你來了,坐!”話聲蒼老,充透著歲月的滄桑變幻。衛風雙掌合什,深深鞠躬,然後無言的跪坐在那老和尚對面的蒲團上。
“當年老子尚未得道時去向臨終前的老師常樅問法,常樅張開他的嘴巴,問老子,你看見了什麼?老子說我看見了舌頭。常樅又問,我的牙齒安在哉?老子回答說,已經都不在了,常樅說,那就是我最後要教你的了!
老子最終從中悟出了柔能勝剛的道理。你明白我的意思麼?”衛風道:“無塵大師,您是要我不能太過剛強麼?”
“是呀,剛則易折,颶風一過,蒼石勁松盡皆毀損,而一旁的小草卻安然無恙,那就是小草柔弱的緣故啊。你當以水為師,以自然為師!”無塵伸手在他頭上摩了摩“你母親別出心裁,另闢蹊徑,教你奇門遁甲,除了金、木、水、火、土等五遁外,另外還傳了你遁,那是利用人
的弱點,再加上你天賦的絕世風華,可說是所向披靡了,此舉實是大幹天和,當年我是極力反對的。”無塵說到這兒時。
但見他的雙耳微微一動“追兵已至,風兒,你去吧,江湖多風雨,善自珍重。”***時當盛夏,皓月當空。問月山下有一座莊院,周遭是矮矮的粉牆,三五間的舍後面是柳岸橫連,芳草小徑旁蒼蒼翠翠。有幾灣
水,滔滔不竭的繞過圍牆往東而去。
這時竹林相傍處的一道小柴扉的門一開,一個美豔的婦人嫋嫋娜娜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鳳眼朦朧,蛾眉淡掃,庭院裡桃杏爭寵,清暉瀉地,但聽得她長長的嘆息一聲,似有無窮心事鬱郁在懷,排遣不開。猛丁然她全身一震,似乎聽到什麼,連忙站了起來。
“不是的,不會是他…似這般的折磨幾時才休?”她婀娜的身姿輕輕一擺,已躍上柳樹高枝,見遠處有燈火星明,打鬥聲起“又是江湖爭鬥,唉,真是紛擾不休。郎君啊郎君,你在哪裡?你可知我夜夜的在此思念著你麼?”語氣哀婉淒涼,令人心生愛憐,緊接著傳來一道清亮的嘯聲,這嘯聲中氣不足,似乎身受重傷,但這聲音
悉之極,正是她念茲在茲
思夜想的情郎!她一陣的眩暈,她的情郎還是那樣的俊美飄逸,就算是身在重圍中也是瀟灑從容,揮灑自如。
“衛風,你已成武林公敵,江湖雖大,也無你容身之所,跟我回總舵還有一線生機。”說話的人滿面虯髯,相貌威猛,這人當年橫行北,以一對
星錘名聞天下,江湖人稱“漠北人狼”的便是他。
“金星叔叔,想不到你也投靠周簡,你不覺得對不起我的父親麼?”金星當年在太行山遭遇強敵,生不如死之際被衛風的父親衛天豪救出,並引之入教,是衛天豪的老部下。
金星原本黝黑的臉上現出一絲慚,眼前的衛風血跡斑斑的倚在那顆枯敗的老樹,倔強的臉上仍舊可以看到他父親的影子。
他長嘆一聲,道:“世侄啊,我也是身不由已呀,你也知道他的手段,現在我一家老小生死盡在人手,你要我如何是好?”老淚縱橫,竟是泣不成聲。
但就在這悲泣間,他已是突然出手,兩道寒光呼嘯而來,直撲衛風。鏘鏘兩聲,那兩道寒光已快速退回到金星手中,卻是被衛風長劍擊回。衛風長劍既是出手,就不留情,一招狠似一招,連綿不絕,氣貫長虹,登時將金星打得手忙腳亂。
此時後面勁風大起,他已知有人偷襲,劍勢環身,左手中指輕彈,將來敵的雷公擋震開,回首一瞧,卻是本教刑堂四大執法盡皆前來。
衛風乃天生的悍將,敵人愈強,他愈是悍勇,他劍舞萬千梨花,身似翩翩驚鴻,或駢指點,或拳打腳踢,劍到處,鮮血四濺,慘叫聲起。
鬥到酣處,衛風一聲悶哼,飛身跳出圈外,手捂口,卻是中了一記大力金剛掌,但見四面八方盡是追敵撲來的身影,他大笑一聲,閉上眼睛,只聽得耳邊慘叫連連“啊,是毒針!”
“哎喲,黑芒針,他媽的不要臉。”緊接著一雙纖手拉著他飛身而起,後面大喊大叫追了上來。***京城繁華畢竟與眾不同。樓臺錦繡,人物風雅,正是龍虎風雲之地。
悅白樓座落於京城東華門外景明坊中,高三層,連綿五樓,各有飛橋相通,此樓是最大的酒樓。所謂“城中酒樓高入天,烹龍煮鳳味肥鮮。公孫下馬聞香醉,一飲不惜費萬錢。”此刻正中天,貴客盈門,高賢畢至,有一夥人書生打扮正端坐在三樓高談闊論,所言盡是過幾
就要開科考選,個個顯得躊躇滿志,好似已是足躡雲梯,手攀仙桂,黃榜題名的樣子。
座中有一人長得昂藏氣派,於席中談笑風生,引經據典,儼然為各人之冠。
“仇兄高論,小生等佩服得五體投體。卻不知今科主考乃何人?敢請仇兄指教。”
“你們連這些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呀。要知此次科考乃當今聖上親自點題,咱們如果中了,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天子門生了。”這姓仇的故意頓了頓,咳了一下“非是我要賣個關子,你們且猜猜。”
“敢莫是定國公簡國衣,去年開科就是他老人家親自主持。”
“哎,聽說是戶部尚書劉方德劉大人,劉大人此刻正蒙天寵,皇恩浩蕩。”
“小生認為還是翰林院出題,所以,應該是中書令兼領翰林主事的趙焯趙大人。”座中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大家不要吵了,還是請仇情兄亮出底牌給大夥,以解小子們心中之惑。”仇情故意好整以暇的清清嗓子,左手輕搖月樣玉柄白梨扇子“唰”的一聲打開,但見上書“他時若得風雲會,必作擎天白玉梁。”筆力清健,直破紙而飛。
“各位不知,當今皇上英明神武,有意重整吏治…有能則舉之,無能則下之。嘗言‘苟得其人,不患貧賤。苟得其材,不嫌名跡。’所以如我仇情這等白身也可青雲直上了。”言下之意顯是此科志在必得。
“此次乃內閣大學士、領太子少保銜兼當朝太宰孫邴孫大人當主考,吏部尚書時與義時大人做副考。各位大哥,今朝酒醉,他金榜題名時,再來暢飲一番如何?”一時間酒盡人散,各歸客舍。鄰座有一老一少自始自終都無言地坐在那飲酒,眼望窗外藍天白雲,似乎對這些人不甚以為意。待得眾人散後,二人相視一笑,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少主,你劍傷未愈,還是多多歇息。”那灰衣老者正是方才在悅白樓喝酒的那個老人“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少主,咱們的血海深仇總是要報的。”他正細細的在那年輕人的臉上扒下一層皮。
原來那年輕人戴著人皮面具。那年輕人道:“福伯,此間事一了,你去離此以北三十里處的石家莊安歇,等我的消息。”記憶中的福伯,好像永遠是這個樣子,灰衫背駝,總會令人忽視他一身的才華。
尤其是那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惟妙惟肖,形神兼具。福伯深深的看著他那張俊秀過人的臉,嘆了聲道:“少主,奴才怕不能再服侍你了。
此後你的相貌天下只有我知道,怕只怕奴才熬不住聖教的追魂奪魄十三刑,將你供了出來,”說罷反手執刀遞給那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