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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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璇踩在一張小凳子上，努力的刷洗魚缸內的汙漬，而母親的咒罵聲仍不因她的勞碌而歇止。

“還有，上次我跟你講的事你也不快點處理，我好約莊老師到家裡來跟我作伴，他說你要是到了臺北，他可以過來陪我幾天，幫我做做復健，買個飯什麼的…你還不快點去一，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不告訴他我要去臺北“補破網”嗎？”

“你住嘴！我不許你提！”鄒太太壓低了音量，卻仍止不住聲音裡高揚的尖銳。

“你敢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就死給你看，反正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我也不用做人了，你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高興嗎？”反正母親成天只會把死字掛在嘴邊，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脅所有人，看來她也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只是她應該沒有料到自己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無知小女娃，這個受困多時的女兒已經有了主見和想法，有很多事情已經不再像從前，接下來都只能照著語璇的意思來做，母親當時藉口生病退居幕後時，可從沒來想過會讓事情變成如此吧？

語璇拿著刷子刷淨魚缸裡的青苔，不願去聽母親的惡罵，心裡只煩惱著這一次加盟連鎖商店的事宜，當她完成魚缸的換水工作時已是半身溼透。

“莊老師！你來了啊！”鄒太太的聲音充滿了巴結。

語璇可沒閒工夫理會莊老師，轉了個身提起水桶就往浴室裡走。

“語璇啊！莊老師來了，你快點倒杯茶給人家喝。”

“鄒小姐。”莊榮雄自動自發的上了二樓，顯然門外那張休息中的牌子也阻擋不了他，這場“換水記”一定是母親事前安排好的，無非是要讓她關了店門陪莊老師聊聊天。

“我在忙。”身上的衣服溼了一半，她看得出莊老師眼裡多了不常見的情光芒。

“我來幫忙。”莊榮雄緊跟著過來，沒看過她這副溼答答的樣子，一時還有些干舌燥，原來鄒小姐身材還不錯。

眼看著那隻豬朝自己衝了過來，她乾脆手一放將水桶垂直落在浴室的地上，既然他要幫忙就由他去，轉身走進自己的房內。

“啊！語璇，你這是什麼態度引”鄒太太忍不住大吼。

“你要我在他面前演透明秀是嗎？你讓你女兒這剔德行在男人面前亂晃，你才會覺得很有面子是不是？”語璇馬上從房內走出來，往自己身上一比，直勾勾的望著母親，反正她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了，那個莊榮雄的在場她更是不放在眼裡。

她並無意表現得如此不友善，但是最近她心煩意亂的情況總讓她到不安，尤其她本就不想嫁給這個莊老師，母親一再的壓迫讓她覺得自己已經快不過氣來了。

最讓她到憤怒的是，她老早該放棄人生的夢想，就算隨便嫁個男人又何妨，可是她卻暗自拿著所有男子和穆強做比較，以至於這七年來她未曾對任何男人動心，這讓她對自己到十分失望。

所有的怒氣總會在有意無意之間就爆發了出來，語璇不耐的躲進房裡，換掉溼衣物，心裡只想著反正她的人生已經毀了一半；而她一點也不在意再毀去另一半，如今她正面臨著放手一搏的當口，很多事都不用掛慮大多，不是成功就是失敗，而她還要在意些什麼，就算讓人認為她野也好，她也不在乎了！

鄒太太一時語。

“誰…誰教你全身得溼答答的！羞死人了！”反正母親總是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語璇嘴角揚起冷笑。

“莊老師…你不要太在意，她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事實上鄒太太哪會看不出來語璇本看不上這個莊老師，只是她不明白語璇以為自己還有多少本錢可以選擇，她既然已經在七年前把自己給毀了，那就別怪她這個媽，畢竟她也是一番好意想幫語璇找到依靠，而莊老師是她認為最適合語璇的人。

“沒關係、投關係。”莊榮雄連忙捲起袖子清理，嘴裡還喃喃的回道。

反正有免費的冰淇淋可以看，莊榮雄當然不在意，這小鎮裡好看的女人並不多，已經是到了少得可憐的地步，而鄒小姐偏偏就長得國天香，當他第一次看到鄒語璇的時候，簡直連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上等貨藏著，這簡直就是老天幫他安排的姻緣。

而他莊榮雄怎麼說也是這鎮上的黃金單身漠，尤其這裡年輕人並不多，多半是些做苦工的，他為人師表在這裡自然有某種程度的地位，加上鄒太太又喜歡自己，頻頻提示希望他和鄒小姐能有進一步的往，還不時從中幫忙，即使鄒小姐現在不肯接受，但是她總有一天會認清事實。

畢竟放眼鎮上就只有他配得上鄒小姐，而女人也不可能太挑啦！尤其她年紀也不小了，哪可能獨守空閨一輩子，就算再撐也撐不了多久。

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語璇走出房間，莊榮雄和鄒太太換過一個會意的眼神後，緊跟著語璇後頭下樓去。

一下子幫忙換上新飲料，一下子又是拿起清潔劑擦玻璃，莊榮雄一副已經是老闆的神態，左鄰右舍的阿公阿婆們見莊老師在裡頭，還不時掩嘴笑著年輕人的愛戀呢！

多可笑…語璇維持著臉上一貫的冷漠，對這一切不發表任何言論。

她的計劃在一步步的實現當中，這傻子要進來湊熱鬧就讓他來吧！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唯母命是從的小女生，長久的蟄伏完全為了一次的掙脫！她不允許失敗…也不接受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