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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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竹把帶來的麻繩將老虎的下半身給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背上,只是她實在搞不定那顆快要斷掉的頭顱,本來突發奇想想用頭頂著,結果除了撒了自己滿頭血之外,那顆頭顱還是一直往下滑到她的肩膀處。
“我剛剛一直不好,這顆頭都快要斷掉了。”她有些苦惱地說著,然後有點後悔剛剛為了節省時間,下刀太狠了。
如果不是她渾身血淋淋的,看起來倒像在擺玩具布偶。米亦揚無奈地嘆氣,把身上的汗巾拿下,低下頭仔細擦著她臉上還有脖子處的血。
“行了,先這樣吧,回去再打水讓你好好洗洗。”他低頭,看著那顆虎頭跟著她點頭的動作也隨之擺動,又莫名的心了。
唉,有個子天真的媳婦兒,他真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又變沉了些。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山下走,只是這次換成米亦揚在前,夏曉竹在後,但走不了多遠,有人已經跌了三次跤,米亦揚馬上停下腳步,拍拍她身上的草屑,然後不容置疑的牽起她的手繼續走著。
夏曉竹有點尷尬,因為她居然忘記了自己有夜盲症這件事情。
之前在末世的時候,有東西吃到沒東西,到最後能夠維持基本生存機能就已經夠幸運了,哪裡還能講究補充足夠的維生素,時間一久,有夜盲症也不奇怪。
兩人的手心溼黏黏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水,但是她跟在他的身後,總覺得無比的安心。
兩人一邊走著,夏曉竹一邊歡快地說著用大老虎換來的一百兩能夠做什麼,不管是買地還是造屋子,勾勒出許多美好的畫面來,只是她說得越多,米亦揚反而越是沉默。
在最後一段路就要走出山中的時候,他突然放慢腳步,轉身沉默地凝視著她。
他的眼神莫名讓她心慌,咬著,也有些不自在了起來“怎麼了?就只差一段路…”他突然緊緊的抱住她,讓她下意識的輕呼出聲,想要抬頭看他,卻讓他陡然收緊的手臂給壓下了。
“你…是否有一會因為我的無用而離開我?”他的聲音即使試圖如平常一樣的鎮靜,但是仔細傾聽,還是能聽出隱藏在話語裡頭的失落及恐慌。
夏曉竹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忍不住想推開他問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卻忘了控制力道,直接把人給推倒了,連帶自己也跟著他一起往下摔倒,壓在了他身上,手中那盞小燈籠也甩了出去,一下子就熄了火。
幸好他背後還有一個揹簍墊底,米亦揚只受到一點撞擊,只不過一人一虎壓在他身上,免不了讓他悶哼出聲。
夏曉竹身下有墊,反應得也快,一下子就翻身坐起,然後緊張的揪著他的衣裳“誰跟你說什麼了?”她第一個念頭就想到是村子裡那些大嘴巴的王八閒人跟他說了什麼,情緒也忍不住
動了起來。
就算兩個人甜甜的機會不多,但是她已經把這男人放在比食物還重要的位置上,想要她放手,絕對是不可能的。
米亦揚看著她小臉上滿是緊張,慘然一笑“哪裡需要別人說,就說昨,我如果能護住你,你一個姑娘家也不必上山來打大蟲了。如果我有能力,剛剛打大蟲的時候,也不會是你先把我護在身後,而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你和大蟲拚殺。更別提種田你也是一把好手,相比之下,我除了是個秀才以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從前,即使明白自家的境地配不上張家,他也不曾這樣惶恐過。
因為那時他知道,張家看中的是他在未來科考上的潛力,所以和他定下這門親事,他也從不妄自菲薄的看輕自己。
如今卻不同,她對他並沒有索求,自己身上似乎也沒有任何可以留住她的因素。她越是能幹,就越映照出他的無能為力,他如何能不心生惶恐?
夏曉竹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懵懂的反問“就這樣?”他長嘆了口氣“就這些,還不夠嗎?”
“可…那些人都說事情是我惹來的,自然就該我來解決不是嗎?還有種田什麼的,也不只我一個人出力,你也做得很好,更別提你還是個秀才,秀才很了不起啊!哪裡一無是處了?”夏曉竹一條條的反駿了他的說法。
“你真是這麼想的?”米亦揚眼裡滿是滿足驚喜之意,聲音也帶著不可置信。
他不是沒有自信,只是看著夏曉竹的能幹,似乎什麼都能夠一個人擔起來,一次又一次的讓他開始有點沒自信了。
他早先總是說服自己,人有所長短,他既把她放在心上,認她是自己未成親的媳婦兒,那麼只要盡力讓她幸福,那就足夠了。
只是隨著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發生,他能夠做的事情太少,覺得這樣一個姑娘即使沒有他也能活得彩,心忍不住就慌了。
“自然是這麼想的。”夏曉竹點點頭,然後低聲說著“其實我也怕自己不夠好,會不會哪一你就不想要我了。”他正想反駁,卻讓她用手指輕抵住了
,她凝望著他的臉,抿抿
後低聲道:“我也同樣會害怕,除了力氣大和種田以外,我還會什麼呢?家事我只會煮飯菜,其它的女紅縫補是一概不行的,連想幫你補衣裳都做不到,更別提裁衣裳和納鞋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我們就不該在一起?因為我也太過沒用了,你是不是也要離開我?”兩個人凝眼相望,雖然月
朦朧下,兩人的臉孔也顯得昏暗看不清楚,但是他們還是忍不住互望須臾之後,輕笑出聲。
他們似乎都想太多了,然後自作聰明的把自己困在想象的情境裡。
“我既然認定了你是我的媳婦兒,你若不離開我,我就不會放手。”米亦揚難得深情地說出他的保證。
只可惜夏曉竹是個不解風情的,她股著腮幫子,稚氣又危險的輕哼道“你就是想放手,也要看我願不願意,在我的心裡,你已經比我的食物還要重要了。”而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在她的心裡,食物就等同於她的命。
她的話不倫不類,米亦揚聽完後卻滿意的笑了,只有他明白,這個姑娘沒說完的未竟之語。
她說自己比食物還重要,那就代表他在她心裡,已經比她的命還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