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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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燈,要她手裡挽著燈火,究竟是要照亮誰呢?
三歲時,叔父將她帶到陽城,投靠到朝廷的反叛幫派“雷門”麾下,叔父的學識淵博,很快就得到了老門主的器重,也認了她做義女,在她十歲時,老門主決定要替她蓋一座湖心小築,獨立於萬院之外。
百年來,由前朝遺臣所一手設立的“雷門”就一直與朝廷為敵,以萬院這個聲
犬馬之地為掩護,圖謀的就是有朝一
可以恢復前朝風光。在她十二歲那年,叔父重病撒手人寰,就在去年,老門主也因為瘋疾而亡,在老門主斷氣之前,曾經屏退眾門徒,包括自己的兒子,只為了單獨向她
代幾件遺願,拜託她無論如何都要答應。
面對一向疼愛自己至深的老人在病危時的請託,她只能點頭答應,無論如何都會替他達成心願。
最後,老門主叫進了兒子,只代石燕然一句話,說她挽燈雖然是一介女
之輩,年紀也算稚
,但看事情的眼光比他通透,所以任命她為“雷門”的首席軍師,以後,幫中大小事務都要找她商量,切勿獨斷獨行。
但是,一個才不過十四歲的小女娃,要如何能夠教幫中長老弟兄們信服呢?就算,大夥兒都知道她盡得叔父的真傳,對於兵法與權術都有頗深的研究,但是她的年紀畢竟太稚,一開始就遭到了眾人的質疑與反對。
“小姐,時候不早,早點歇息吧!”香玉心想要是自己不提醒,只怕主子又會讀書到三更半夜。
“你如果困了就先去歇著吧!我還不困,還要再讀一會兒書,昨兒個晚上讀到一段文章,到現在還沒想通作者寫這段文章的含意,在還沒想通之前,我睡不著。”說著,不管身旁的婢女急呼呼地跳腳,挽燈拿過小油瓶,添油讓火蕊燒得更旺,坐在書案前,將書本翻到昨晚結束的地方,就算香玉在一旁聒噪著,她還是能心平氣靜地繼續看下去…
三年後深宵的天牢之中,原本應該是安靜肅穆的,然而此刻卻是燈火通明,官兵們的吆喝聲此起彼落,在天牢之外,大批的官兵來回穿梭,一個個無不是嚴陣戒備,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過去那邊瞧瞧,一定要仔細搜查,務必要把逃掉的死囚給捉回來!”率隊的將領指揮著麾下的士兵,臉異常地凝重。
接到軍令的官兵們立刻四散而去,他們臉上的神情也輕鬆不起來,因為今晚的事情要是鬧大了,說不準是殺頭的大罪啊!
所以,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消息傳到上頭主子耳裡之前,快點把逃掉的囚犯給逮回來,到時候就算要被降罪,最多也是扣餉罰閉,再不然就捱個幾
,總之無論如何,只要能保住他們項上人頭,就已經是大幸了!
但他們的如意算盤似乎是打錯了!
就在他們忙著亡羊補牢之時,天牢裡有犯人逃跑的消息已經傳到上頭去了,而且層級之高,超乎他們所能料想…
巍峨的皇宮,帝王的殿閣之中,此刻並不因為深夜而平靜,在皇帝理政的御書房裡,依舊亮著燈火,侍駕的宮人在門外躬首靜立著,隨時等候著主子的召喚,不敢有一絲怠慢。
“把話說清楚,怎麼會讓人犯給逃了?”鳳闕坐在御案前,低首看著手裡的書卷,低沉的嗓音不含一絲情緒,淡淡然的,不疾不徐,卻教聞者頭皮為之發麻。
身為皇朝的繼位者,鳳闕的鐵面無私一向是眾所皆知的,他不僅是嚴以律人,對自己也絕對沒有寬貸,所以才不過繼位短短三年,已經確立了皇朝的典範,有功論賞,有過必罰,無人能夠例外。
幾位大臣深夜被召進宮廷,對於昨天晚上天牢裡所發生的逃獄事件,他們都有耳聞。
李呈祥官拜刑部尚書,他一直都非常清楚主子對“雷門”相當重視,甚至於意有所指,暗示他打算在這兩年就將“雷門”的事情做個了結,不想再讓這個從前朝遺留下來的“麻煩”繼續作亂下去。
“回皇上,事情發生得極為突然,守牢的獄卒們沒有人知道一開始的情形,大概是剛敲過三更的梆子時,天牢裡就起了騷動,沒人知道那些犯人究竟如何逃出,只知道三更的梆子才敲過,原本緊鎖的牢門就打開了,犯人們一股腦兒湧出,殺得獄卒們措手不及…”說到最後,他默聲了,就算幾年來,他一直被視為與皇帝親近的大臣,也受到主子相當程度的信任愛護,但是,越是明白主子的情,他的心就越沉重。
在他的心裡不嘆,這算是“樂極生悲”嗎?前幾
才因為府衙捕房不費吹灰之力逮到了四名“雷門”的徒眾,得到了幾句嘉許,才不過短短几天,世事就全變了個樣子!
鳳闕冷著俊顏,靜靜地聽著,臉顯得越來越陰沉。
“逃了幾個?”他冷冷地問。
“這…”
“說,究竟逃走了幾個人?!”
“凡是雷門之眾,全數都…逃了。”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渾厚的嗓調依舊是波紋不動。
“在天牢之內,凡是雷門之眾,全都逃掉了。”一瞬間,御書房之中的氣氛為之凝結,看著主子鐵青的臉,沒有人敢吭半聲,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就算是下一刻人頭落地,他們也怨不了誰。
他們都在等著主子開金口,心裡惴惴不安。
但就在這時,鳳闕又翻過了一張書頁,深邃的眸光依舊定在書卷上,心裡有著盤算,在他的沉默之中,眾人各自揣著一顆不安的心,隨著時問的過去,看著沒打算開口的主子,籠罩住他們的惶恐心情益發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