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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回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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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便是您要查的資料。”煙波府內院深閨之中。

素月輕輕捧著一堆案卷而入,遞予那正獨自在書案之上冥思的慕竹:“小姐,您當真覺得,那刺客不是蒼生妒?”慕竹抬起頭來:“也不知為何,我心中總覺著一陣不安。”素月卻是捂嘴偷笑道:“是知道有人要害你的小夫婿,便恨不得把一切危險都給除去吧。”慕竹平淡的面之中竟是出一抹羞澀,她與素月自幼無話不談,此刻卻也懶得辯駁:“也許吧,此人若是蒼生妒還好,若不是,豈非莫大隱患?”

“可若不是他,一擊不中之下,自會再去尋找機會,以那刺客箭法,想必蕭啟是攔不住的。”

“他身負‘聖龍血脈’,幾乎算得上是不死之身,那刺客若是知道這一點,想必也不會妄自行動了。”慕竹一邊說著一邊翻起手中的案卷觀閱起來,案卷之上有著朝中幾位重臣以及蕭啟身邊近衛的出身資料,慕竹一一過目,卻是忽然在“龐青”這一冊中,停了下來,向著素月問道:“我記得你說過,龐青曾有案底?”素月點頭道:“因為他是啟兒身邊的人,我不免多留意了一番,他五年前在隨賀通虎老將軍征戰匈奴,于歸途之中屠村殺人,假冒軍功,此事也算得上是他的軟肋,當初吳越也正是…”素月一邊說著,卻是忽然停了下來,腦中猛地想起什麼,猛地衝入房中奪過慕竹手中案卷仔細查探起來。慕竹見她神焦急,倒是沒有呵責於她,反倒是站起身來將位子讓給素月,淡然道:“龐青很可疑!”素月雙眼一閉,當即嘆息道:“是,是我疏忽了。他一介邊軍敗將,憑著殺人冒功之舉便能入京調任,想來是朝中早已打點妥當,他當初護送蕭啟南下,已是從龍之功,但卻因為吳越以此事相而倒戈侍賊,實在是說不過去,他與吳越,或許也有著勾結,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動用‘月牙’之力,也始終查不出他入軍之前的生平。”慕竹微微點頭,顯是同意了素月的分析,心中也在暗自計議起這位隱藏在皇宮深處的暗棋究竟是何用意,忽然,慕竹腔之處一陣急痛,秀眉深蹙,卻是覺著哪裡不對。

“小姐,你怎麼了?”素月連連起身問道。

“你先前說,他一擊不中之下,自會再去尋找機會。”慕竹捂著口,語態之中已是帶著幾分焦急:“那此刻,啟兒血脈不復,便是他最好的時機!”

分割線…

“你,怎麼…”蕭啟滿是恐懼的望著眼前的黑影,他識得龐青已是許久,自夜孤山脫困那,他便與這龐統領有著一面之緣,其後鬼方破京,便是這位龐青將軍與自己相依為命,最終才遇上了煙波樓的幾位師傅,南明初立,蕭啟為念其忠心,便封了他為軍統領,可他卻意想不到,這樣一個幾乎整伴在他左右的人,竟然是摩尼教的暗影魔將。

“吾師八荒共有三徒,號稱摩尼三將,三弟杜伏勇善守,二弟李孝廣善陣,而我,卻是這三魔將之首,我受師命潛伏,便是為了我教大業,恩師曾要我關鍵之時取你命,可你這小子竟是命大不死,如今你‘聖龍血脈’全失,要殺死你卻是易如反掌,我本想多留你幾,尋一個萬民朝拜之時解決你,可想不到你小子竟是與那煙波樓主有著牽連,哼,我也只好乘早解決了你。”龐青有恃無恐的向著房中行去,他的手中卻是持著一記短弓,雖不及戰陣之上的長弓勢大力沉,可對於這暗箭之道,這小弓反倒是準無比。

蕭啟一邊扶著孤峰,一邊息道:“就算你是摩尼教妖人,可你也不是老師的對手,我若是你,便會將這段歷史遺忘,好好做個軍統領。”龐青卻是搖首道:“哼,我雖未曾與那慕竹小姐過過招,可也知道吾師之能,連吾師八荒那樣的人物,都敗在了慕竹的手上,你以為她會一直瞧不出來?”蕭啟轉念一想自也明白,白裡自己稍稍提及此事老師便已經想到要追查真兇,假以時,這龐青定會被揪出來,龐青此時動手,卻是最好不過,蕭啟心中一寒,他此刻修為盡失,一時間卻哪裡還能想出什麼法子來逃過一劫,不僅如此,連他此刻懷中的孤峰,也是命懸一線。

“與你說了這許多廢話,也算對得起你了,恩師在上,弟子今便以這南朝皇帝的鮮血為祭,以報栽培之恩!”龐青向天一呼,手中弓弦猛地拉滿,一道赤羽箭破空而出,直朝著蕭啟來。

“噗!”

“啊!”蕭啟只覺肩上一痛,整個身子被人壓下,睜眼一看,卻是孤峰臨危之時翻過身來將他護在身後,長箭自後心直入,貫穿孤峰肺腑,孤峰面目猙獰,向著蕭啟嘶吼一聲:“快跑!”蕭啟心中一陣肝腸寸斷,恨不得就此與這龐青拼個你死我活,可孤峰這一聲“快跑”倒是讓他心中一緊,當即舍下孤峰的身子向著房外飛奔。龐青冷哼一聲,甚是自信的望著蕭啟奪門而出,手中強弓再起,只需一箭便可將這腳步緩慢的小皇帝死當場,可他才稍稍搭弓,孤峰卻是自地上暴起,大喝一聲,竟是不知哪裡生出的氣力,整個人向著龐青撲來。

“找死!”龐青面一黑,當即調轉弓向,暗箭一出,孤峰避無可避,正不偏不倚的在孤峰喉間,孤峰登時身形靜止,再也無法動彈,龐青強弓一甩,猛地把孤峰屍身扇倒,急切的向著蕭啟所逃之地追去。

“來人啊,有刺客!”蕭啟一邊奔逃一邊呼喊,一想到孤峰如此捨己救他,眼中不由得已是泛出淚花,可他知道此刻不是息之時,書房離宮門尚遠,這宮中衛不知底細,而宮中卻也再也沒有能與之匹敵的高手,只需要出得那宮門,便可向著不遠處的煙波府求救,有幾位老師在,這龐青便也無懼了。

“咻”的一箭飛來,蕭啟身形一頓,立即摔在地上,腿背之處已是入了一暗箭,與孤峰一樣亦是萃有劇毒,蕭啟回過頭來,卻見得龐青自天而降,面上更顯得意:“跑?除了你那稀罕血脈,暗影將此生從未失手。”言罷,手中弓弩已是再次拉滿,又一記赤黑羽箭搭上弓弦:“哼,慕竹天下無敵又如何,她能勝得了吳越那廝,卻終究不能再變出一個皇帝來,只待我解決了你,我倒要看看她拿什麼來穩定局面,屆時天下再度大亂,我摩尼教眾必將捲土重來。”蕭啟知他殺意已決,今怕是難逃一死,可他今才與心中摯愛太湖泛舟,琴瑟和鳴可謂近在咫尺,心中實在不甘就此死去,當即強打神,拖著腿上的劇痛,再度奮力的向著宮門跑去。

龐青冷哼一聲,弓弦一鬆,那赤黑羽箭“咻”的一聲便已朝著蕭啟追去,只落下顫抖的弓弦以及龐青滿是自信的面容。

蕭啟已是跑得極快,周邊已有發覺到不對勁的侍從近衛向他靠近,眼看那宮門便是近在咫尺,蕭啟奔跑得越發急促,體內最強大的求生慾望湧上心頭,他堅信,只要跑到宮門,老師,定然會救他的。

或許是蕭啟已與慕竹心有所應,又或許是慕竹自在府中發覺到龐青不對之時便立刻向著宮中奔去,便在蕭啟即將抵達那宮門的剎那,漆黑的夜空之中突然飄來一道白光,蕭啟抬頭一望,心中登時大喜,他雖已沒了聖龍瞳,可卻對這道白光太過悉,這白光皎潔絢爛,宛若黑夜裡的一盞明燈,這天下間除了慕竹,又還有誰能帶給他這無邊的希望。

“噗!”然而蕭啟臉上揚起的喜悅頓時間便煙消雲散,心中的希望剎那間便被無情打破,龐青的暗箭實在太快,即便是他自覺已爆發潛能的掙扎奔逃,可依舊是沒能逃過這穿腸一箭,萃有劇毒的赤黑之箭自背心而入,自前而出,整個身子被刺了一道大窟窿,而更可怕的是,體內傷口所留淤血盡皆赤黑一片,那徹骨的劇毒頃刻間便已擴散入體內,腸穿肚爛,只需片刻。

“老師…”蕭啟不甘的伸出手來,望著自天而降的慕竹喚道,心中卻是已近絕望:“為什麼?我,我就只差這一步了。”的確,他再多近一步便可抵達宮門,慕竹一路疾行,卻也是最終差了這一步,她眼睜睜的望著蕭啟中箭倒下,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絞痛,一時之間竟是天旋地轉,往的鎮定剎那間無影無蹤,她落在蕭啟垂倒之地,顫抖著雙手將他託在懷中,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蕭啟。

蕭啟卻是已經沒了意識,即便是雙目仍然不甘的睜著,即便是身體還殘留著一絲溫度,可那前黑血以及越發稀薄的鼻息卻是告訴慕竹一個事實:“他要死了!”慕竹猛然回過神來,玉手一揮,卻已是封住了蕭啟的幾處氣海大,旋即將他身子抱起,縱身一躍,卻是向著宮外的煙波府飛去。月陰暗,夜空之上卻是白光再現,連同龐青在內的宮中衛們紛紛抬手注目,各自目送著慕竹那一身白衣飛向宮外,而此時死一般寂靜的宮門之處卻是傳來慕竹近乎怒吼的聲音:“殺了他!”龐青聞聲一愕,他與眾人一般俱是震撼於慕竹的到來,可不知怎的,自詡了得的他在慕竹面前,竟是彎弓一戰的勇氣都無,眼睜睜的望著慕竹抱著那小皇帝離去,直到這一聲叱令傳來,龐青才幡然醒悟:慕竹要殺他!

慕竹要殺他,可她人卻已是不在這裡,那她又是和用意?龐青心中不明所以,可隨即卻是心頭一陣壓抑之傳來,龐青猛退數步,卻見著一道紫光自天而降“轟”的一聲,正在他先前所駐之地“紫衣劍?”受到這股無邊劍氣,龐青心頭大駭,當即轉過身來,拔腿便跑,可還未至幾步,他其餘三面卻是各自飛來一道身影。素月抱琴而立,琴樺黑刃環身,驚雪自黑暗之中持槍而出,每一步都帶著死亡的氣息,更何況他的身後還站著那位凜凜寒意的紫衣劍。

龐青雖是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可也不願就此放棄掙扎,他右手一探一縮,那弓弦之上卻是多出四支毒箭,強攻一拉,四箭齊發,各自向著四女方向飛來。

再反觀四女,卻是沒有一人有所異動,直到那毒箭已飛了近半之程,琴樺才一躍而起“唰唰唰唰”四支飛刀齊出,不偏不倚,比起那毒箭來速度更是快上數倍,一瞬之前還在空中,另一瞬便已將那四支毒箭擊落在地,龐青還未來得及驚歎這琴樺暗器竟是如此妙,卻見琴樺仍未從天頂躍下,反而是四記暗鏢自天而降,龐青自詡是暗箭高手,一手暗箭以強弓出威勢無比,可對比起琴樺這隨手而擲出的暗鏢卻也大是不如,四鏢已至,龐青避無可避,四隻暗鏢各自入龐青四肢骨帶,龐青頓四肢勁力全消,整個人都被架在原地動彈不得。

“噗嗤”兩聲幾乎同步,龐青腦中還在念著四肢骨帶之處的劇痛,卻是不想身間不多時已然被人穿腸而入,一柄長槍自他腹下穿過,將他整個對穿,而他的背後,紫衣劍氣冰徹入骨,便如他蕭啟一般自後背而入,腔而出。

一切來得太快了些,龐青自決議暗殺蕭啟之起便沒打算能存活下來,他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他卻從未想象過他一直視為目標的煙波樓主慕竹本未曾與他一戰,他便要就此一命嗚呼“風花雪月”各個都是天下奇女,四女向來也是各行其事,龐青未能料到,當她們四個聯手而動之時,自己竟是連一招都未能招架。

“叮!”的一聲琴音響起,打斷了龐青最後的思緒,自琴絃之上揮舞出的音波宛若一把絕命鋒刃,自龐青頸下穿過“嘶”的一聲,龐青頸間鮮血飛濺,血模糊的頭顱滾落在地,帶著滿地殘血,可怖至極。…分割線…“小姐…”素月回到房中,只見慕竹已將蕭啟扶在頭,雙掌抵在蕭啟背上,做那傳功之狀,但此刻蕭啟已是面發黑,氣息全無,前的窟窿雖是沒有再血,可整個身體已是漸漸發冷,慕竹的臉並不好看。

素月與慕竹相處二十餘載,這還是第一次見小姐如此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