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真假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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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田秀鈴緩緩地說道:“這東西大師是時時刻刻都帶在身畔的。”百維呆了一呆,道:“那…那是什麼?”田秀鈴柔聲一笑,緩緩移動腳步,走到百維身前不及一尺之處。
百維只覺一種淡淡的香氣,一陣陣飄送過來,心頭不由自主,跳動加劇。
他既不敢後退閃縮,也不敢做抬頭平視,只得垂首木立在那裡。
忽覺田秀鈴一隻柔膩的玉手,輕輕搭上了他肩頭,似在輕輕撫摸。
剎那間,百維只覺一股熱力自肩頭傳送下來.嘶聲道:“夫人…夫人…”田秀鈴又是柔聲一笑,輕輕說道:“你可知道我要問你借什麼?”百維道:“在…在下不知…”田秀鈴笑道:“就是這個…”蔥般的纖纖玉手,突然一緊。
百維突覺肩頭一陣痛徹心脾的劇痛,肩骨似已完全粉碎。
田秀鈴笑聲未了,左手扳肩,有手握掌,兩下一分,竟將百維一條左臂生生卸了下來。
百維再也忍受不住,慘呼一聲,眼前發黑,竟立時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田秀鈴、皇甫少虹與那五個大漢俱已蹤影不見。
只剩下那菊兒甜美的笑靨,溫柔的眼波,還在他眼前。
百維只覺又是疼痛,又是驚怒,嘶聲叫道:“田秀鈴,你…好狠…”菊兒伸手掩住了他的嘴,櫻附在他耳畔,柔聲道:“乖乖的,莫要發脾氣,你可知五夫人如此做法。只是為了你好。”百維恨聲道:“為我好,哼…哎喲!”他本想冷哼兩聲.卻忍不住因痛而呼。菊兒將櫻
貼在他臉上,柔聲道:“傻和尚,你莫非真不知道夫人此舉的用意嗎?”百維傷處雖然痛入骨髓.但心頭又不覺有些甜意泛起,一時之間,倒也不知是甜是苦.咬住牙關,訥訥地道:“她…她有何用意?”菊兒幽幽長嘆一聲,道:“你飽讀史書,難道竟未聽過這苦
之計?”百維怔了一怔,恍然道:“呀,不錯,不錯,苦
計,王佐斷臂…”要知這王佐斷臂,乃是
忠嶽傳上最為著名的故事之一,王佐為了要取得陸文龍之信任,不惜自斷手臂,混入敵營。
菊兒展顏笑道:“這就對了,夫人此計,正和那王佐相同,正是要你斷去左臂,以取任無心之信任,夫人還說…”突然紅著臉垂下頭去。
百維忍不住問道:“夫人還說什麼?”菊兒滿面都是嬌羞之態,垂首著衣角,輕輕地說道:“夫人還說,你此刻雖然吃了些苦頭,但等到大功告成之
,就…就要…”百維肩頭疼痛雖然不減,此刻卻忍不住大笑起來,道:“等到大功告成之
,我所吃的苦頭,便可獲得補償,只因你已是我的人了,是嗎?”菊兒嚶嚀一聲,將頭埋到百維
膛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菊兒方自輕輕地說道:“任無心此刻便在你身旁…”百維情不自,身子為之一震,失
道:“真…真的?”菊兒忍不住輕笑起來,道:“他雖在你身旁,但
道還未解開,你怕什麼?”百維鬆了口氣,道:“這就是了。”菊兒想了想,又道:“再過約半個時辰,任無心被點的
道就會自動解開,到了那時,我還要一掌將你震暈,你…你會生氣嗎?”百維還有一隻手會動,他用這隻會動的手,摟著菊兒
肢.笑道:“若是換了別人.我自是生氣,但是你.你殺了我,我也高興的。”菊兒嬌笑道:“你這個人呀,真是…”過了半響,又道:“任無心醒來時見你暈倒在他身畔,無論如何會先設法救你…嗯,人家說話,不要亂動嗎…好生聽我說,哎,這樣才乖…他將你救醒之後,必定還會問你許多話。”百維道:“那是自然之理。”菊兒道:“但他既已對你懷疑在心,便必定不會直接相問於你,而要旁敲側擊,套出你的真情。”百維沉
半晌,道:“他見我身已受傷.或不至立即詢問,亦未可知。”菊兒搖了搖頭,笑道:“我說他必定立即便問,你不信,可與我賭個東道。”百維道:“賭什麼東道?”菊兒轉了轉秋波.附在百維耳側,輕輕說了兩句話,也不知說的是什麼,說著說著,嬌厴上似巳泛起紅霞,輕輕咬了咬櫻
。
百維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好,好,這東道再好不過。”他傷處雖仍疼痛入骨,此時卻笑的甚是得意。
菊兒扭動著肢,不依道:“你笑,你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百維忍住笑,道:“好姑娘,我下次再也不敢笑了。”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模樣似乎不但忘了傷勢疼痛.也忘了自己的年紀.別的少林弟子若是見了,再也不會相信他便是那平
戒律森嚴的護法大師,可見這女人的魔力,有時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兩人調笑了一陣,百維道:“東道既已賭過,你不妨說說你有何理由?”菊兒笑道:“傻和尚.你真的想不出?”六十多歲的百維,身份尊貴的少林護法,此刻被人喚做傻和尚,非但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十分得意,似覺這傻和尚三字遠比世上任何稱呼都要好聽得多。
只見他張開了嘴,呵呵笑道:“在你面前,我就是有著絕世才智也是施展不出。”菊兒嬌笑道:“你怎會不想想,任無心見你受傷.至少會問你是如何受傷的,他問你這一句話,便等於問了你許多事,你必須從頭回答,你怎會來到這裡,怎會遇著了他?遇著他時是何等情況?又是如何出手?被何人擊傷?”百維想了想,沉道:“不錯…不錯…不錯…”他一連說了三次不錯,雖是同樣的兩個字,但語氣卻一次比一次肯定。
菊兒笑道:“既然不錯,那東道你此刻就該老老實實的認輸了。”百維目光—轉,笑道:“好!我認輸了,那麼現在就…”萄兒突然嚶嚀一聲,伸手扣住他的嘴,道:“你…你…你敢。”過了半晌.百維道:“任無心若是問我,我便該如何說法?”菊兒道:“第一,你必須咬定先前你編造的那番故事全是真的。”百維道:“這個我知道。”菊兒接道:“於是,你可說因為時機緊迫,必要趕緊動身,是以你到處尋找於他。”百維沉了一陣,緩緩道:“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也說的過去。”菊兒又道:“然後,你便說你來此地.見他已然暈厥,正有人以物藥灌入他口中…”百維接口道:“什麼物藥?”菊兒笑道:“他既不知道.你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百維呆了一呆,突然擊節道:“妙!妙極!我若被人灌了些藥下去,卻又不知這些藥
如何,更不知該如何解救,只怕要發瘋了。”菊兒笑道:“正是要他如此,要他時時刻刻為著這件事害怕、焦慮、擔心,要他吃飯吃不下,睡覺也睡不著,不知何時何刻,藥
會突然發作…”咯咯一笑接道:“那種滋味,真比肚子裡
了條毒蛇還要難受,我自己想想也都覺得噁心。”百維也不
聽得長嘆一聲.搖頭道:“此計雖妙,但委實太歹毒了些。”菊兒道:“誰要他與我南宮世家為敵?只要得罪了南宮世家的人,就休想有一天好
子過,比這更歹毒的妙計,咱們都使得出。”百維心頭又不
為之一寒.長嘆道:“幸好我已是南宮世家門下。”菊兒嬌笑著輕撫他的面頰,道:“算你聰明,走對了路。”百維道:“我就說等我來時.別人恰好已將物藥灌完,是以我連那物藥的形狀顏
都未瞧出。”菊兒拍掌道:“對了!”百維道:“我大驚之下,便不顧一切衝了過來,自然不是敵手,三兩招便被人擊斷了肩頭.創痛之下,立時暈
。”菊兒笑道:“一點也不錯。”百維道:“他再問我別的事,我便裝糊塗.問什麼我都不知道了。”菊兒嬌笑道:“說你聰明.你果然是聰明的男人.最易得女子歡心了。”百維只覺心頭有說不出的得意受用.道:“真的嗎?”菊兒面容一板,嬌嗔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說的話你都不信?你…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嗎?”眼圈一紅,似要
下淚來。
百維連忙道:“我信…我信…”菊兒展顏一笑,道:“這樣才對…任無心醒來的時刻已快到了,我…我還得要令你暈一次。”百維
了
膛,道:“好,快動手吧!”菊兒笑道:“好男兒,真有膽子!”俯下頭在百維臉上親了一親,突然一掌向百維的傷處拍了下去,下手竟是毫不留情。
百維縱是鐵打的漢子,也不住這般劇痛,慘呼一聲,立刻又暈厥在地。
菊兒霍然站起,掏出手帕,用力擦著自己的嘴,眼睛瞧著百維,滿面俱是憎恨厭惡之
,哪裡還有方才的柔情
意,恨聲罵道:“老不死,老厭物,老蛤蟆,老禿驢…”啐了一口重重吐了口唾沫在百維臉上,恨聲又道:“今
你佔盡了姑娘的便宜,總有一
姑娘要宰了你。”又在百維身上接連踢了幾腳,轉過身子,飛奔而去。
任無心張開雙目,只覺一陣陽光耀目,刺得他竟張不開眼來。
他暫時合起眼睛,但神智一告恢復,心中思,立刻奔湧而出,不可斷絕。
首先令他驚異的,竟是他連自己都絕未想到,自己既已落入南宮世家手中,怎會此刻還活在人間?
莫非已落入南宮世家手中?
那情況便當真要比死了還要糟上千萬倍。
一念至此.忍不住立刻重又張開眼睛。
只見天上白雲悠悠,四面荒墳累累,竟然還是置身在方才暈謎時倒下之地。
他略為放下些心事,但心中疑慮卻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