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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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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裡呵著冷氣,與空氣中變成薄霧,興沖沖地道:“嫂子,與我們一起去槿園罷,聽說槿園的梅花都開了,燦若雲霞,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我一愣,問道:“槿園?在哪裡呀?”她奇怪地看著我說:“你是怎麼啦?以前每年都去一次呢,只是沒有大冬天的去過,你怎麼倒像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早就想去看看槿園的梅花林了。剛才我聽哥哥說起要去槿園看看冬修水渠的事,求了半天才讓哥哥答應帶我去玩兩天,又求了半天才讓老夫人同意我們去槿園呢。你也和我一起去吧。”我漫不經心地道:“這麼大冷的天氣,我不去,你去罷。”嫣兒不依了,扯著我道:“你再在房裡悶著,早晚悶出病來。我哥哥也沒帶憶蘿去呢,你和我們一起去吧。”說著拉著我扭了半天。

不住她的拉扯,無奈地道:“好吧,好吧,我去。”嫣兒高興地道:“我們明天就去。你今天收收東西,明天出發。”第二天,我呵著冷氣,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低頭縮肩地出了二門,見佟遠寧騎在高頭大馬上,雖在寒冷的冬天,著了不少衣裳,卻一點也不覺得臃腫,身姿依然俊朗。他聽見動靜,轉頭平靜地瞥了我一眼。

我心一跳,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模樣實在不怎麼雅觀,忙裝模作樣地桿,抬頭,扮演著大家閨秀該有的淑女模樣。但面吹來的一陣冷風卻讓我一哆嗦,不住又縮了縮身子,淑女形象立刻大打折扣。

我不暗暗懊惱,偷偷瞥了遠寧一眼,他正目視前方,平靜得好像什麼也未看到,嘴角卻微微翹了一點點幅度。

他只帶著淳茗,也騎著馬,旁邊有一輛馬車,看來是為我和嫣兒準備的。我忙手足並用地往上爬。可是,也許我真的真的穿太多了,竟然抬了幾次腳都爬不上去。

想起旁邊還有個寧爺,我越發窘了,咬著牙繼續專心致志地和車轅奮鬥著,馨月忍著笑,在另一邊將行李往車裡放了,要過來幫我。

這時,旁邊伸出一隻手,手指修長白皙,卻透著一種男的穩健。我訝然轉頭,這隻手的主人正平靜地看著車轅,好像並未注意到我早已紅透的臉,甚至好像對我視而不見,手卻堅定地伸著。

我心噗噗地跳起來,伸出手握著遠寧的手,他的手有一些涼涼的覺,順著我的手指傳上來,卻讓我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握他的手哎。

他的手一助力,我便爬上了車子。

他平靜地放開手,姿勢逸揚地上了馬。

剛坐好,卻發現嫣兒不知道何時站在旁邊,帶著丫頭聽琴,微笑著看著這一幕,調皮地對著我眨了眨右眼。

我向她一吐舌頭,伸手拉她上來,她穿得比我少多了,雖然沒有曲線玲瓏,卻也身姿窈窕,輕快地躍上了馬車。接著聽琴,馨月也坐進了馬車。

馬車裡鋪著厚厚的墊子,車窗上掛著厚氈,車裡倒也寬敞、溫暖。馨月和聽琴又各給個小小的手爐讓我們抱著。

走了小半天,馬車停了下來。聽琴和馨月先下了車,再扶我和嫣兒下了車。

我們已經進了槿園的大門,馬車停在一個院子裡,遠寧和淳茗下了馬,早有僕人把馬牽走。我和馨月跟著遠寧,往院子內走去。

我已經問過馨月,槿園是佟府在都城郊區的房產,旁邊置了幾百畝的祭田。

我發現這槿園雖然比不上佟府的規模,卻是也頗大,院子由些佟府僕人看守、管理著,祭田租給佃戶們耕種。

進內院歇息了會,婆子們擺上了飯,佟遠寧、嫣兒和我入了坐,又叫馨月、聽琴也入了座,一起吃了午飯。

歇了會後,佟遠寧和淳茗去了看修建的水渠,嫣兒拉著我讓婆子帶著去了梅園,原來梅園是與槿園相連的,竟有二十幾畝,種的都是紅梅,周邊是幾尺高的常綠荊棘圍成圍牆隔斷。

如今每一株梅花都是一樹的梅花在恣意開放著,空氣中暗香浮動。

我和嫣兒都驚歎不已,只覺得其華灼灼,燦若雲霞。連了半餉,才回到槿園。

晚飯時,天空竟然絮絮地下起了雪,而且下得頗大,一會後,地上就積起雪層了。

我驚喜地奔了出來,在現代,通常幾年都看不到一次下雪,就算下雪了,也是落地即融,哪裡見到過這麼大的雪,還有地上逐漸增厚的積雪。

我高興地跳來跳去,用手接著雪花,仰頭微笑,半眯著眼享受雪花落在臉上帶來的清涼觸覺。前段時間壓在我心裡的陰鬱一掃而空。

從穿過來後,我一直有些誠惶誠恐。自然了,突然換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身邊都是一群陌生的人,只覺得無依無靠的,任誰都不敢怎麼放肆吧?

現在,在柳絮一樣漫天飄舞的雪花裡,我覺得我身邊圍繞的只有雪花,天地一片空茫,我只覺得心頭空靈,我恣意地笑起來,跳躍著,奔走著,用鞋子踩著地上的雪“咯吱咯吱”地響著。手舞足蹈。

就如同在現代和朋友相處一樣,放鬆而肆無忌憚。

眼光撇見一旁佟遠寧、嫣兒、馨月驚異的眼光,但我只是不想顧及,我需要一次徹底的放鬆。

見地上的雪花越來越厚了,我停止了在雪中的奔跑跳躍,蹲在地上堆起了雪人。

嫣兒奔了過來,臉紅撲撲的,眼裡閃著亮光,好像受了我影響一樣,興奮地跟著我推雪球,堆雪人。

這時,馨月和聽琴也不顧不斷飄落的雪花,奔到我們身邊堆起了雪人。

忙活了半餉,我們在園子裡堆了兩個大大的雪人。我眼睛一轉,推了個大大的雪球,往馨月、聽琴堆的雪人砸去,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馨月和聽琴堆起來的雪人變得面目全非了。

她們愣了下,大叫起來,也推了兩個雪球向我們的雪人砸來,結果我們堆的雪人也變得面目全非了。

我抓了一把雪,向馨月砸去。

馨月猶豫了一下,也抓了把雪砸向我。

我叫著,跳著閃開,又抓了雪砸過去…

於是,變成了一場雪地戰,開始是我和嫣兒一組,馨月和聽琴一組,後來,也不知道誰和誰是一組了,一場混戰。

我們都恣意地笑鬧著,透著從未有過的輕鬆、快樂。

直到後來,幾個婆子聽見鬧得不像樣了,奔了來叫道:“姑們,別凍壞了。”硬把我們拉進房子,我們的混戰才結束。

我們相互看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也活脫脫像四個雪人了。

佟遠寧始終站在屋簷下,含笑看著我們,眼裡隱有柔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