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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欺瞞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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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看著嚴三的重傷,也是重重地點下頭。

“你先去休息,待衛生員給嚴三再剩下的小傷口處理完畢,今晚就動身出發,早去早回。”換了一茬新武器,賠上嚴三半條命,周子云覺得買賣一點也不值當。怎麼說嚴三也是個人才,團裡除了趙救國外,他就是第二個能說語的人,在任何一個團,那都是吃香喝辣的香餑餑。經過秦木的訓練,嚴三各方面的作戰能力也在不斷加強,能文能武的士兵可不少,再加幾重機槍,團長也不會拿嚴三的命去換。

程姑娘一個人靜靜地伏在嚴三的邊,希望他能醒過來,她還不敢告訴爹爹嚴三正在走鬼門關,否則婚事一點希望也沒了。

狼牙小隊歸來,他們奉命全殲鬼子,一個活口也沒留下。大家的心情還是比較沉重,今晚他們要抬上嚴三,往戰地醫院撤,秦木和團長們正在研究地圖。

一路上鬼子的兵力以公路為方向呈點狀分佈,少許零星分散在周邊,他們的機動能強,稍被軍拖住,就有很大的可能遭到合圍。

嚴三的生命現在已經是進入倒計時階段,沒有辦法全團甚至是全營出去,那樣目標過大,容易跟鬼子上火,到時非活活把嚴三拖死在路上。

還是那句話,兵少將,人不在多而在於,此次任務是由狼牙小隊護送嚴三過去。當然也只有狼牙小隊有實力。

程姑娘紅著眼回到家中,老爺子正在著葉子捲菸。看到勢頭有點不對勁,他放下捲菸問道:“閏女,啥回事。怎麼眼睛都紅了。”擦下眼睛,程姑娘忙說:“爹,沒事,今天軍區那邊嘉獎他們作戰英勇,跑去領賞,嚴三特意給您老帶了條煙回來,你也別葉子捲菸。他讓你試試,保準味道好。我只是太高興,跟著哭了一陣。好子算是來了。”從手裡把那包裝美的煙放到坑桌上,程老爹還第一次見過這麼高檔的玩意,他活了半輩子,進城也見過賣煙的。就是手裡頭沒錢。街上都沒賣這麼好的貨,看來軍區還真是好。打勝仗,還分好東西,不賴!

“我看好子真是來了!”程老爹嘆著,他已是半條腿入土的人,第一次這樣的煙,還真有點不捨,瞧那包裝比屋裡窗紙還漂亮。隨便往屋裡一擱,都是最拿得出手的東西。

那是三七六團嚴團長送來的煙和酒。團長也怕程老爹知道,代表嚴三給他送些禮品,算是一點敬意,能做得也只有這些,剩下就看嚴三能不能從閻王那裡要回命來。

“本來嚴三還帶了瓶酒,我說你身體不好,那些酒喝多傷身,也沒讓他拿來。”程姑娘說著替老爹拆開盒煙。

老爹滿是皺紋的臉上笑起來層層疊加:“不礙事,不礙事,那麼大年紀,要那些酒做什麼。好喝是好喝,要是真送過來,喝慣了自己釀的酒,怕還真喝不慣軍區送來的高級貨。”華麗的包裝下是一濃郁清香的煙,手工緻,絕不是那胡亂裹些菸葉捲起來的自制煙能比得了,老爹笑得嘴都合不上,枯瘦如柴的手輕捏著菸頭跟著笑一上一下地抖著。程姑娘笑笑,把老爹那裡八糙的葉子捲菸按滅,推著把那香菸往嘴裡就要送去。

“那麼好的煙,真還有點不捨得,要不我就著葉子捲菸就行,給嚴三送還回去,讓他給團長吧。”老爹說道,“都快入土的人,也不缺一兩菸。”作為閏女,程姑娘還是看得出老爹辛苦一輩子,連像樣的煙都沒捨得,她把按滅的葉子捲菸往邊上又推過去,不讓老爹去拿。

“嚴三好不容易送來的,你倒好,隨便給人退回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不稀罕嫌棄人家的一片心意。要是你真的看不起,瞧不上,不想要,我立馬把煙丟給嚴三。”程姑娘故意置氣說。

老爹爹奮力擺擺手說道:“沒有的事,嚴三的一片心意,哪怕就是稻草作的煙,我也一樣,只是高級貨,我得真捨不得----”

“您就對了,別一嘴一個捨不得,你得開心,嚴三看著也開心。”

“對了,嚴三怎麼沒過來,你跟他說我同意你倆的事了嗎?”老爹還是把話題挪到嚴三身上,亦或是淚都不多了,程姑娘保持著格外的冷靜,她浮現的笑容就像是自然而產,看不出半點嬌造作的覺。

“他奉命去軍區戰地醫院取藥品,團裡藥越來越少,他要去執行任務,聽團長說應該要去幾個月,具體回來時間還不清楚。有可能還要跟陳司令會面。”團裡一致的口徑早已套好,大家都在默默地說著同一個謊言,自然不會穿幫。

程姑娘走到屋裡去取火柴。

“那麼久啊。”老爹想了想,再過一段時間也該入冬,不會要等季才回來吧,“還要會見陳司令,那可是大事,也好也好。”幫老爹把香菸推進嘴裡,程姑娘劃開火柴,湊近點燃老爹的菸頭,他很深很緩地了進去,味道清淡而不嗆鼻,菸絲均勻細緻,吐出的煙霧在老爹面前繚繞著,他看著樂了。

“好煙好煙,改明我捎幾給村裡頭送去幾,也讓人家瞧瞧這高級貨。”老爹享受著那高級貨雲吐霧的極致之,坐在坑頭,只剩下那煙陪伴著他,其它的事也不在重要。

“爹,我先出去忙,你慢慢。”閏女表現得很好,老爹察覺不出一絲的怪異,他只是“嗯”的應一聲。到了院裡的程姑娘倒了盆水洗臉,藉著撲到面上的清水,她的眼淚跟著水一起下來。

--------當夜,全團還在分配著武器,狼牙小隊已在傷兵院子裡坐著等待,他們擦拭著槍,細緻著檢查,所有子彈數量補養完成,手雷、機槍和乾糧都分配完成,他們未有分配到擲彈筒,究其原因有兩點:一來他們是要趕時間,沒時間跟鬼子打消耗戰,二來擲彈筒對他們作用不大,在路上帶著礙事,狼牙小隊還沒怎麼訓練過擲彈筒的使用。

現在的嚴三仍處於昏狀態,衛生員餵了他些簡單的補充體能的藥,能幫助他多增加些能量。

團長們、營長和指導員趙救國都趕來,他們無能為力,不能幫忙配合著送到戰地醫院,只能由狼牙小隊護送過去,現在只有祈禱嚴三大難不死。

衛生員抬著擔架出來,嚴三裹在棉被裡,夜下還能看見他蒼白的嘴,程姑娘再次貼上去,撫摸著嚴三憔悴的臉蛋,她怕再也見不到他。

路上要用到的消毒用的一些酒、繃帶和消炎用的藥都給狼牙小隊,每至少清理更換一次繃帶,否則染會壞死,直接危及生命。脆弱的嚴三已經經不起任何小病,尤其路上再不能冒,那他可能必死無疑。

謹記衛生員待的話,士兵們接過藥品小心而安全地保管好,一路上就靠著它們維持嚴三的傷情,一點失誤都不能有。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所有的藥品按天數要用的次數分批次讓不同的人保管,將風險分散開來,不會一毀全毀。

張立明卻也分了個心眼問道:“全部藥品都備好了是吧。”

“是的,路上的藥都好了。”衛生員回答。

“要是有個什麼突發情況,有沒有什麼緊急藥救治,單靠些消炎的藥不是個事。”衛生員沉思半晌,有什麼話不太願意說。他支吾著說:“那--那如果真有緊急情況,以嚴三同志現在的病情,就只有強心劑能在他病情危急時來一針,暫時保住命,時間還是第一位,強心劑只能拖住時間,他的病情實在太不妙。”

“那強心劑呢,怎麼沒給配上?”張立明問著。

趙救國知道強心劑是個什麼玩意,絕不是像酒、消炎藥之類能隨便到的。如果不是軍區那邊統一分配下來,要支強心劑,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衛生員同樣知道強心劑的重要,因此並不提及太多,趙救國搭上了話。

“團長,強心劑可不能亂用。那可是專門給團長你準備著,萬一戰鬥中有什麼三長兩短,強心劑就是救命的藥,哪能隨便給士兵亂用。”趙救國想制止張團長的意見。

“人命關天,我和老周好端端地站在你們面前,要什麼強心劑,破爛一樣,趕緊給嚴三同志配上一支,萬一路上有個緊急情況也好用上。”

“團長,現在就剩下一支,軍區也是待過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亂用呀。要是你出事,我們沒了強心劑,那我們就是千古罪人。”衛生員也有自己的苦處。

張立明下了鐵令:“我不管什麼強心不強心的,只要是能救命的藥,都給我用上。都是些什麼。話,藥不就是用來救人的嘛,死都要死,不能用藥,還來做什麼。給我用上,剩下最後一支給秦木,別給我留下,現在就去取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