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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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窄小的山路;一路走來,沒見到一條岔路,路旁雜草叢生,在漸暗的暮中傳達著絲絲荒涼的恐怖。百合沒再開口,只是仔細的盼望著路的那頭將是柳暗花明,而出現另一個城鎮。
然而,天全暗了,前頭除了一盞車燈外,只有陰風習習。
他是故意的!百合明白了,他是真的天生壞胚子,他在報復她!
百合緊了緊領口,深深嘆口氣。他會怎麼對付她呢?在這荒山野地,如果他真想怎樣,是沒人可以幫她的。百合這才明白,平素她敢這麼對他大吼大叫、下命令,其實是仗著學校的勢的,一旦她隻身了,她的勇氣也沒有了。
就這樣聽天由命嗎?百合背脊涼了半截,手腳也僵硬得難以控制。不!不能就這樣由著惡人得逞。百合的凜然正氣再度灌滿懷,這不是男人與女人的戰爭,而是正義與
魔之戰!百合動了動腳趾,察看四下環境,試著跳車的可能。
百合將右腳往上挪,試著憑藉車箱跳車,正當她腳踝移到車箱上時,示君突然大叫:“小心!”隨著警告聲,機車的前輪躍起,跳過一個巖塊,朝草叢裡馳去,然後停下。
百合倒一口氣。罷了,命也。
“看到了嗎?”百合朝四方望去,全是星星點點的墓埤,這兒肯定是一處沒規劃的亂葬崗。
“到這裡,只有一條路、一座橋,所以我叫它們不歸路、奈何橋,名副其實吧!”
“…”百合不往示君身邊靠去。再怎麼說,這兒鬼魅處處,而白示君好歹是個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有很多話要問我的嗎?”機車熄了火,連唯一的燈源也熄滅了;星光點點,隱約映著百合鐵青的輪廓。她駭怕了;示君心裡好生得意。
“為什麼來這裡?你想幹什麼?”百合委屈得想哭。她錯了嗎?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他好,他幹嘛這樣對她?
“沒幹什麼,我喜歡這裡!”白示君點了煙,火光閃爍著一團暈亮,照著白示君細長的眼。百合看清楚他的眼睛了,像火一般熊熊地燃燒著憤怒。他憤怒,而她何嘗不是?
百合看著他,定定的,看得白示君心虛得垂下眼皮,雙腳不斷在地上磨蹭著。百合打心底升起一股悲涼——她恨他,恨他的壞,恨他的無所謂。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一把搶下示君叼在口中的煙,扔在地上用力踩著,就像把白示君一把摔在地上,狠狠踩著洩恨似的!
“你幹嘛菸?幹嘛惹事生非?像你這樣一個聰明的人,你幹嘛不好好唸書?你以為你很行嗎?你行,你就犯不著帶我來這裡,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嚇我了!你行,你就不會叫人家三番兩次替你擔心,生怕你惹了什麼禍事!你有本事,有本事就考個大學來讀啊!我知道你氣我,怪我多事,可我為了誰?我為了自己嗎?我得了什麼好處了我?!”百臺一口氣吼光了憤怒,卻也吼光了自己的武裝,她蹲了下來,捂著臉哭了。她想回家,她不要在這死人堆裡,她再也不要管這個人了!
百合這下可真嚇著白示君了。為著她敢從他口中掉煙的勇氣,為著她的一番話,為著她無助的哭泣,他這回真呆了!
白示君蹲下來看她——百合只是個小女孩,她不是小蝶,不像小蝶見慣了血腥爭鬥,他不能以他慣用的方式待她。
“班長,班長!”這就是他的班長嗎?那個愛管閒事、小辣椒似的女孩?說真的,她的確犯不著管這些閒事的;而她管,是因為她關心。她愛著每個人,對每個人一樣的好。雖然有些濫情,可也教人覺得溫馨。
她還在哭,一發不可收拾。
“班長!”白示君靠過去,拍拍她的肩。
“喂,好了啦!對不起嘛!不要哭了——喂!有這麼嚴重嗎?我又沒丟下你,我還在你身邊啊!”百合不理他,還是哭。
白示君不習慣這樣愛哭的女人,她令他手足無措,讓他覺得不忍心。他可以一刀砍入人的咽喉,用玻璃狠狠夾死一隻小貓似的老鼠,甚至二話不說的切了自己的指頭,卻不能見百合這樣傷心著。他輕輕地在百合身後坐下,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誰知這一抱,百合越是嚎啕大哭了起來,並扯著白示君的衣領耍賴——“我不管!我不管!你要道歉,你要道歉!”她竟是愛著他的。
“好!好!好!你說,怎麼道歉嘛!”
“真的?你要道歉?”百合不哭了;淚痕還在,卻說不哭就不哭,像個孩子似的。她仰著臉看他,小小的,離他好近。他想吻她,但理智告訴他吻不得;這女人太認真了,他不想-渾水。
“你說啊,怎麼道歉?”
“說對不起!”她有成竹的,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好,對不起!”
“還有!”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