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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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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她輾轉得到示君的消息,示君不理她,她就想盡辦法結示君的朋友,不斷在示君生活圈裡出現、打轉,惹得示君不堪其煩。有一回,藉著幾分醉,她還支使明玲捧著鮮花向示君求婚,鬧得示君活活成了笑柄,卻也莫可奈何。

示君其實有些同情她,她是單戀他單戀得苦了。有時,示君也佩服她,起碼她勇於表達自己的情!那回,她突然很傷的對示君說:“人就是那麼賤,得不到的就偏偏稀罕,得到的,又水一樣的放他去。”她也不是沒有追求她的人,有個軍官和她往了一年多,都要論及婚嫁了,她卻又逃得老遠,就是舍不下示君這個影子。

百合的淚雨是夏季午後的西北雨,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她深深了口氣,擦乾了淚後,又雨過天晴了。

“怎麼了?嚇人啊!再這樣,我可就要走人了。”巧玲埋怨著,眼角瞟向牆上一幅電影海報——一雙男女親熱得叫人眼紅。

“沒什麼,對不起!”百合鼻子。

“剛結束一段情,有點傷。”她指的是賀尚的事,但她的淚卻是為了示君。隱藏自己的情是百合習慣的自衛方式,它使她覺得安全;但示君卻很憎惡她這種不誠實的態度。

示君不想搭百合的話,他知道她在自欺欺人;倒是巧玲極有興趣,巴不得百合在示君面前多說些風韻事,好叫白示君對她死了心。

“你失戀啦?是誰?說來聽聽!說出來心情好些嘛!大家都是老同學了。哦?”巧玲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示君說的,並自以為狐媚的用眼角掃過示君的臉。

“也沒什麼。一個同學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一直到他和別人出雙入對了,才又覺得舍不下。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寫曲子,他填詞,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你從來就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只會作夢。”示君對百合的情態度很不以為然。

“誰說我作夢?”百合不服氣;以前他就認定她只會作夢,如今,她真的走上創作的路了,他還是認定她只會作夢。

“我把夢想逐一實現成理想,這有什麼不好?我是愛作夢,可是我執著啊!我從來沒有放棄啊!我一直很努力的去實現我的夢想啊!”

“那又怎麼樣?你還是不切實際,你還是不肯真正的面對自己,你還是不肯把自己當個人,不肯承認人中醜惡的部分啊!”

“人為什麼一定是醜惡的呢?它也有好的一面啊!藝術是表現美的一種形式,我心中沒有美,怎麼去傳達藝術呢!,“好啊!你繼續執不悟吧!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當心‘匪諜’就在你身邊,防人之心不可無,懂嗎?”

“我為什麼要懂?懂得防人又怎樣?自私又怎樣?像你這樣嗎?不務正業,惹得全家人為你擔心、受怕嗎?”

“百合,示君他現在…”巧玲忍不住要替示君辯解。

“好了,巧玲。”示君一把按住巧玲的手,他不想辯解;過去,他的確是個子,他對不起他的父母親,對不住怡君,更對不起百合。

“白怡君結婚了。”示君轉了個話題。

“小姊姊?嫁到哪裡去?”想起怡君,想起示君的母親,他們一家人對她,真是好得沒話說。

“臺南。不過就住家裡附近,開了家工廠,我也投資了一部分。”

“哦!”還是習慣的虛應,百合故意不去關心示君的所有事情。

“我爸身體不好,退休了,家裡的事,泰半是姊夫在處理——我媽常念著你呢!有空去看看她。”

“你應該常回去才對。”

“有啊!一有空就回去。你住——你住敖近?”

“是啊!離這——不到五百公尺吧!”

“沒想到我們竟住得這麼近。”

“是啊!都沒聯絡了…”巧玲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像客套,又像淵源深遠,愈聽愈不是滋味,於是提議去跳舞。示君看著百合,百合低著頭,兩人都不置可否,最後還是聽了巧玲的安排。

百合從頭到尾沒有跳半支曲子,示君和巧玲跳了兩曲,就陪百合坐在一旁看人。

巧玲愛熱鬧,進了舞他,受到音樂的鼓舞,便瘋狂起來了。

示君挨著百合坐,肩碰著肩,他們之間瀉著一種既悉又陌生的覺。黑暗中,跳動的鎂光燈裡,受到音樂節奏的鼓舞,人們容易變得勇敢;示君不伸手攬住百合的肩,百合像賭氣過久的孩子,脆弱又埋怨的低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