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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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忘了您最喜歡穿奴婢給您做的襪子了麼?”雪又往張晴跟前走近一步,躬身恭敬的道:“還有奴婢繡的荷包…”襪子是鶯語做得最舒服,她做的束襪帶不勒腳腕;荷包她一直戴著姐姐給她做的。
張晴越來越惑。
紅鵑見張晴沉默著始終沒開口,便笑著上前一步拉住雪的手打斷她的話對她道:“小姐前兩
把腳崴了,這你也知道,如今正悶著,心情不太好。我看你還是等過幾天小姐心情好一些,再到小姐跟前說話,小姐能想起你也說不定。”邊說著邊挽起
雪的胳膊,將她帶離張晴面前,直將她送至她住的後罩房。
她們走了,張晴看著她兩個的背影。
她不喜歡現在雪的樣子,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雪像一顆剎那間黯淡下來的明珠,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現在的雪,甚至連程嬤嬤身上的
利勁兒都沒有,如果她和家裡那些普通的僕婦站在一起,也只會泯滅於眾人。
她正發著呆,冷不防耳邊“轟隆”一聲炸雷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她抬頭向天空看去,見原本晴空萬里的天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頭頂上一大朵烏壓壓的黑雲像小山似的,眼瞅著就要下雨了。
但是這時她才發現她身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她的身體,可不能淋雨。
於大夫代過,受傷的那隻腳再不能使力,否則會加重傷勢。
她費力的單腳站起,想要跳著回屋子裡去,可是沒跳幾步,那雨就像從天上潑下來似的下落,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好冷!她雙臂抱緊了身體打了個哆嗦。
幸好牛小二到外院送還了馬車,回來給妙香送她落在馬車上的荷包,見下雨了抱著頭跑進院子,遠遠的就看見張晴在雨中瑟瑟發抖。
此時雨下得更加大了。
牛小二丟了手中的荷包飛也似的衝過來,打橫將張晴抱了起來就往屋子裡跑。
鶯語和妙香拿了銀子舉著傘急匆匆從屋子當中出來,遠遠的就看見他抱著混身溼透的張晴。
兩人嚇得面慘白,齊齊向這邊跑,看到她們牛小二開口便罵:“你們嫌命長了趁早死去,竟然把小姐一個人扔在那兒!”妙香嚇得已經哭了出來,鶯語也沒心思去與牛小二理論,跑到牛小二跟前,將自己的傘罩到張晴頭頂,對牛小二道:“快進屋吧。”
“好冷好冷,”張晴哆哆嗦嗦的道:“快回去。”妙香聞言丟了手中的傘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下來裹住張晴的身體,但是隻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衣裳也淋溼了。
此時紅鵑雙手罩著頭慌慌張張的跑回來,見到眾人自責不已,邊護著張晴往屋子裡頭去,邊解釋道:“我去送丁兆家的,誰知道這雨這下得這麼快。”鶯語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別說了,小姐若有事,我們幾個都完了。”幾人說話間已經進了屋,牛小二已經不上手,站在那裡看著紅鵑幾個將張晴送到內室,又有張晴的其他幾個二等丫頭從別處過來圍著幫忙,裡出外進的。
牛小二傻傻的站在廳中,任由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滑落,溼了他腳下的金絲絨地毯。
鶯語從內室出來拿東西時就看到他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內室的門簾子發呆,她走到他身邊往他肩上推了一把,責備道:“快去換身衣服去,你一個大小子站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兒?”
“小姐她怎麼樣?”牛小二抬頭看著鶯語問道,眉頭皺得死緊。
被他這麼一問,鶯語也愁意上臉,蹙眉道:“直喊冷,我摸著像要發燒的樣子,這一病,怕是不輕。”這一次,完全是因為她們幾個人疏忽造成的,鬧起來,她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牛小二聽罷跺腳,“我去找於大夫去!”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鶯語拉拽住了,“早就去了,還等你想起這出來?”說著將牛小二往門外推,“行了,你別在這裡囉嗦了,小心叫夫人看見你再也不准你進內院。”夫人早唸叨牛小二年歲漸長,該放到外院去了,只是因為小姐年紀還不大,不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出來,加之小姐對牛小二打知了的手藝十分看重,又時不時的會想起曉閣還有他這麼一個人,動不動支使他乾點雜事,所以夫人才沒有叫他出去。
如果叫夫人或者夫人身邊的媽媽們看到牛小二這麼堂而皇之的待在曉閣的上房,一定會將他攆出去,甚至會罰他也說不定。
他一個孤兒,能這麼舒心的待在侯府,不過靠的是夫人的憐憫和小姐的令眼相看,如果被夫人厭棄,那麼他後的處境便可想而知。
牛小二心中自然沒有鶯語那麼多的思量,但卻十分怕再也進不得內院這話,聞言順著鶯語的力道乖乖出了曉閣的上房,回到下僕們住的倒座換衣裳不提。
曉閣請了於大夫,自然瞞不過蟬鳴院這邊,溫夫人將胡四
和許夫人
給送行回來的齊
華招待,她急匆匆的打著傘往曉
閣去。
路上見九隅院看院子的熊婆子擎著傘嘟嘟囔囔的邁著小碎步往前趕,她不奇怪。
二郎去送鍾晨已經回來了,並沒淋著雨,怎麼這熊婆子現在卻頂著雨急匆匆的樣子,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見她駐足去看,她身後的高嬤嬤揚聲將熊婆子叫住,到了近前不必溫夫人開口問,高嬤嬤已經道:“這大雨天下的,熊媽媽你做什麼還要出來?”熊婆子人老眼花,被叫住的時候還不知道來人是誰,待人到了近前她才看清楚,忙忙的給溫夫人行禮,後才道:“這不二爺本來都回來了的,可是下雨前來了個人也不知道同二爺說了句什麼話,二爺什麼遮擋也沒有,騎著馬頂著大雨就衝了出去。老奴尋思著:二爺淋了雨,可別受了涼,就想到大廚房領幾塊生薑給二爺熬一熬,等二爺回來就能喝得上了。”張晾的院子裡除了長保就是這個看院子的老婆子,並沒有貼身伺候的丫鬟,所以這些事,一向都是長保負責的。
“二郎的小廝呢?”溫夫人蹙眉問道。
熊婆子聞言頓足道:“嗨!那個臭小子,二爺走了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他就被一個小媳婦叫出去,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轉眼他也跑了。”一筆糊塗帳、一對糊塗僕。
溫夫人嘆了口氣,二郎那麼大個人,淋溼了也就淋溼了吧,她得趕緊去看看她的嬌嬌。
之後便再不理會那熊婆子,兀自往曉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