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第三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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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很安靜,駐京辦主任把晏治道的通話內容,聽了個一清二楚,心裡震驚到無以復加。作為駐京辦主任,他最悉“跑步錢進”的標準
程了,都是大家上趕著去登人家的門檻,好話說盡、孫子裝盡,人家也未必能正眼瞧你一下,你勤跑快跑,都唯恐落於人後,要是坐在家裡等著人家主動召見,那鐵定是死到不能再死了。
當時市裡決定要跑機場的項目,駐京辦主任愁得好幾宿沒睡著,難度太大了,但此時再看晏治道,他心裡就肅然起敬了。
晏市長靜坐駐京辦,好事自己找上門來了,像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解釋,上面有人關照了。
駐京辦主任不敢耽擱,道:“晏市長,我這就去準備車子!”晏治道已經把最難啃的骨頭啃下來了,要是他今天無法把晏治道送到總參門口,那玩笑可就鬧大了,別說是下雪堵車,就是天塌地崩,也必須想辦法解決。
這場大雪斷斷續續下了有好幾天,不光是城裡堵,就連京城的機場也因為大雪被封閉了好幾次,曾毅哪兒也去不成,只好窩在玉泉山上,陪著翟老下棋聊天。
天氣剛一放晴,曾毅就接到了孟群生的電話,讓他再去西苑別墅一趟,聽孟群生在電話裡的口氣,曾毅知道喬文德應該是痊癒了,今天叫自己過去,無非就是兩件事,一是複診,二是酬功。
出了翟家,曾毅遠遠看到一輛車駛了過來,他覺得有些眼,就站下來等車子靠近。
“曾主任!”那車子的主人看到曾毅,也是有些驚訝,玉泉山這種地方,曾毅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進來呢。
“是常總啊,我說怎麼有點眼呢!”曾毅笑了笑,道:“真是巧!”常俊龍推門下來,指了指身後,道:“這是寒舍,曾主任進去坐坐?”曾毅擺了擺手,道:“不了,我正要下山去呢!”常俊龍看了看翟家的樓,道:“曾主任這是來拜訪翟老的?”
“是啊!”曾毅點了點頭,也不願意跟常俊龍多聊,道:“天冷,常總快進去吧,我就先告辭了!”看著曾毅離開,常俊龍負手站在原地,臉陰晴不定,腳輕輕在地面跺了兩下。
曾毅治好過翟浩輝的病,這事常俊龍知道,他也知道翟家有些欣賞曾毅,但上次老爺子去世的那次,常俊龍讓人去找曾毅的麻煩,事後翟家並沒有追究,這不是翟家的風格,常俊龍因此認為翟家對待曾毅,也就只是一般的看重罷了。
但今天親眼看到曾毅自由出入翟家,常俊龍就覺得自己的判斷,似乎是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要知道很多翟家的旁系子弟想來這裡一次,也是難於登天。
常俊龍在原地站了好大一會,最後又上了車,直奔山下去了。
喬家的院子裡,喬文德正站在院子中央悠閒地打著太極拳,顧益生今天也在,遠遠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微笑。
曾毅跟著孟群生走進來,先對顧益生笑了笑,然後也跟著站在一旁,靜靜等著喬文德把這套拳打完。
喬文德心無旁騖地打完拳,收了勢,才扭頭看了曾毅一眼,道:“小曾來了啊!”曾毅笑了笑,道:“剛到!”
“你看我這套拳打得如何?”喬文德大病得愈,身體舒,因此興致也很高。
“行雲水,柔中帶剛,應該是得自高人的真傳,我看有上二十年的功力了!”曾毅笑著道。
喬文德眼睛一亮,竟然全被曾毅說中了,這人雖然年輕,眼力卻是不俗啊,他笑道:“你倒是識貨!”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熱巾擦了一把,喬文德就抬手道:“屋裡坐,屋裡暖和!”進了屋子,顧益生和曾毅分別給喬文德把了把脈,把完之後,兩人對視一眼,用眼神
換了一下看法,都認為喬文德的病,就算是痊癒了。
顧益生看曾毅沒有別的意見,就道:“喬老,已經好了!”喬文德呵呵笑了兩聲,“這段時間,辛苦你們兩位了,還有其他的幾位大夫。”顧益生看喬文德不追究之前延誤治療的事,心裡才有些放心,道:“這次主要是小曾大夫看得好,切症下藥,都是相當準。”喬文德就看著曾毅,問道:“聽一舟講,之前在南江救過群生的人,也是你?”曾毅笑了笑,道:“不過就是遇上了,路見不平罷了!”喬文德就道:“我記得你了,群生之前向我求過一幅字,我記得我題的是‘俠肝義膽’四個字。你和群生也不過只有數面之緣,卻能因為他一個請求,就到京城來為我治病,頗有古風,當得起這四個字。”
“喬老過譽了!”曾毅擺了擺手,“醫者不避險!”
“醫者不避險!”喬文德重複了一遍,道:“說得好啊!”秦一舟此時拿著一幅卷好的字捲走了過來,站到喬文德的身後。
喬文德看著曾毅,道:“你治好了我的病,我很謝,但我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就還送你一幅字吧!”曾毅笑道:“喬老的墨寶,可是萬金難求,曾毅受之有愧!”喬文德擺了擺手,身後的秦一舟就解開字捲上繫著的紅
條帶,準備要往曾毅面前送。
誰知一打開,秦一舟自己先是嚇了一跳,心道喬老這不會是寫錯了吧,只見白紙之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第三扁鵲!
哪有這個題法啊!平時夸人醫術高明,都會題諸如“華佗再世”、“扁鵲第二”之類的字,可喬老怎麼會寫了個“第三扁鵲”呢!是手誤,把第二錯寫成了第三,還是有所特指呢,秦一舟有些不明白,所以這福字就沒著急送出去,而是看著喬文德。
喬文德看到了秦一舟的猶豫,道:“我這裡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字了!”曾毅笑了笑,心道喬文德對自己的字,果然是相當地自信啊,跟爺爺手札裡描述得完全一樣,他便道:“以前群生大哥在南江工作的時候,我記得他那裡就掛了一幅喬老的字,鐵骨錚錚、力透紙背,後來博物館重建的時候,那副字被大家一致推為鎮館之寶,現在就掛在了博物館大廳最顯眼的位置。”喬文德一聽,果然很高興,嘴上卻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塗鴉之作了,入不得眼,入不得眼!”秦一舟沒辦法了,只得把那副字捧了過去,上面喬老還特意落了款,這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就成大笑話了!
說曾毅是第三扁鵲,那誰又是第二扁鵲呢,難道喬老以前還給誰封了個“第二扁鵲”的稱號?那現在送“第三扁鵲”給曾毅,豈不明顯是個貶義,說曾毅的醫術還是不如別人高明!
曾毅看到那副字,眼神裡卻有些驚訝,連連道:“喬老的這個褒讚太高了,這幅字我絕對不能收!”一旁顧益生看到那副字,也是連連頷首,字好,意更好啊。
秦一舟看到曾毅和顧益生的反應,心裡很吃驚,難道這第三扁鵲,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喬文德寫這四個字,也是費了一番苦心的,看曾毅推辭,就道:“你先別忙著推辭,且先說說這四個字的來歷,說得對,我送你,說得不對,我就只好留下來自賞了!”曾毅想了想,答道:“扁鵲,姓秦,名越人,《史記正義》中雲:‘秦越人與軒轅時扁鵲相類,仍號之扁鵲,’,由此可見,秦越人已經是第二扁鵲了;扁鵲見魏文公時,自稱不如自己的兩位兄長,乃是醫術第三。不管從哪個方面解釋,第三扁鵲這個稱呼,都已經是對一名醫者的最高讚賞了。”喬文德大為高興,如果自己題了這幅字,受贈的一方卻不理解其中含義,那豈不是明珠蒙塵。非但是自己送的不,收的人也會不高興,現在看曾毅完全能懂得自己這幅字的含義,喬文德就覺得自己這一番心思沒白費,這比寫多少個好字都還要開心。
當下喬文德站起來,把字往曾毅跟前一送,笑道:“看來這幅字不送你都不行了!”喬文德親自相贈,曾毅就不好拒絕了,他把字接過來,道:“喬老高譽,讓我很惶恐,看來今後我就要以這幅字為目標來勵自己了!”喬文德笑了笑,道:“原本就名副其實嘛!”秦一舟才知道自己白擔心了,原來第三扁鵲是這麼個說法,看喬文德也把字送給了曾毅,他便小聲道:“剛才中辦送來一份緊急的文件,還要喬老過目。”喬文德“唔”了一聲,道:“群生呢,讓他過來好好招待兩位大夫!”說著,喬文德就邁步上樓去了。
曾毅和顧益生自然不好再逗留,兩人相視一笑,就往外走,曾毅順手幫顧益生提著公文包,道:“顧老,我來吧!今天讓您見笑了。”顧益生歲數很大了,也不可能跟曾毅這麼一個年輕的後輩爭什麼“第三扁鵲”的名號,何況醫術上超過顧益生的人,在京城有一大把,他笑道:“這是喬老的勉勵,今後你可要更加努力才是啊!”曾毅點頭應著,“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顧老多多教導才是!”顧益生對曾毅的印象還不錯,當下就道:“你的醫術是很不錯的,就是今後在下藥的時候,還是要再穩一穩!”
“是,晚輩謹記在心!”曾毅應著,他明白顧益生的意思,這是要讓自己以後能區分治療對象,對於喬老這種人,儘量少下有爭議的藥。
孟群生此時從外面走進來,道:“辛苦兩位大夫了,我送送你們!”上了孟群生的車,曾毅就把自己的藥箱放在身邊,剛好隔在了自己和顧益生之間。
顧益生盯著曾毅的藥箱看了一小會,道:“曾大夫,你的這隻行醫箱,怕是有些來歷吧!”
“顧老您叫我小曾就好了!”曾毅就把自己的行醫箱拿起來,遞到了顧益生面前,道:“家傳的箱子,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來歷,顧老您見多識廣,給看看?”
“我看看!”顧益生笑呵呵接了過去,他並沒有看出什麼來歷,只是覺得這隻箱子不凡,想細細觀賞一下罷了。
打開箱子,顧益生看了看曾毅裡面放的那些藥瓶,以及上面的標籤,道:“看來這箱子是你隨身攜帶之物,常用的藥品和設備,可都在呢!”呵呵笑了兩聲,顧益生就把箱子反轉,準備看看後面,結果就看到了背面的圖案,當時眉心一凝,“這個圖案很眼,我有印象!”
“可能是因為天底下的花瓣都差不多吧!”曾毅笑了笑。
顧益生搖了搖頭,“這是梅花的形狀,梅花只有五片,你這個卻是六片,我一定是見過的,你讓我想想是在哪裡見過。”曾毅當時就有些驚訝,自己爺爺的手札中記載有喬文德,可喬文德卻絲毫不認識這個箱子,怎麼反倒是提都沒提過的顧益生,卻認識這個圖案呢。
顧益生坐在那裡,仔細想了片刻,最後道:“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是在某位國手那裡見過吧,但記不太清楚了!”曾毅有些失望,不過好在也算得到一點線索,只是不夠確定罷了。
顧益生想了想,就又道:“如果你有機會再遇到李釗雄主任的話,可以問問他,他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因為工作關係,對我們所有的保健大夫都悉,如果他見過的話,就一定會記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