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造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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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石子嗖的飛了過去，那小道士慘叫一聲，一口白牙全部被敲掉，倒在地上痛哭的大叫，對面瞬間安靜了，不一會兒，一群道士道姑提著劍就要衝過來找幾人算賬。

“住手！”一聲斷喝，一回廊上走了過來，十個道士中五個老道士，六個中年道士，老道中有一個女道士，頭髮花白，喊話的正是她。

對面的人全部肅手而立，恭幾個老傢伙，清陽子等人也是起身恭，只有浮辰和少司命，一個還在睡覺，一個跪坐著一動不動。

女道士撇了一眼這邊，冷哼一聲，也不說話，跟五個老道走進了右邊的蘆棚，另外六個中年道士則走進了左邊的蘆棚，坐定後，女道士才開口道:“為何爭吵？”

“師叔祖，人宗欺人太甚，他們打掉了陳師弟滿嘴牙，求師叔祖做主！”一個小道姑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清陽子，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代？”一個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老道目光轉向清陽子，問道。清陽子再次拱手，道:“赤鬚子師叔，我十分想給師叔一個代，可惜，我要問問師叔，難道這就是天宗的待客之道？

我等前來，遭遇了什麼，您應該很清楚，今在此等候諸位前來，並無過分事情發生，為何陳師弟辱罵我等？師叔，出手的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割了他的舌頭！”說到最後，語氣中盡是寒冷。

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清陽子說話居然一點臉面也不顧，赤鬚子被嗆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老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對面的一群人全都閉嘴了，愣愣的看著清陽子。

“牙尖嘴利，希望辯合時不要太過悽慘！”女道士半晌冷冷的說了一句，揮揮手，幾個弟子將那個一嘴白牙全部沒了的倒黴蛋抬了下去。六個長老來了，場面就安靜了下來，對面的七個人也坐在蒲團上打坐，那群看熱鬧的弟子則都安靜的站在太陽底下，等待著。

清陽子小聲跟昆陽子說了一下另外六個中年道士的身份，是天宗的六個分支掌教，長老雖然各屬於不同的分支，但不管分支的事情的，分支的事情由六個掌教管理，曉夢是也是一支的掌教，同時兼具天宗的掌門。說到底就是老頭是實權，掌教是管雜事的。一陣涼風吹過，浮辰坐了起來，看了看空地，微微一笑，底下了頭，裝模作樣的打坐，空地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墨綠的聲音，帶著一絲霧氣，顯得詭異無比，曉夢來了，時間不差一分一毫，在未時現身。

所有人都起身，拱手，曉夢看也不看眾人，抬腳，一步跨出，身形出現在一丈開外，和光同塵身法讓她變得更加神秘，兩個貓步之間，她就進了自己的蘆棚，跪坐下來。

其餘眾人見狀，也都坐定。這時，滿臉包的幼伯子站起來，朝曉夢拱手道:“掌門師妹，人宗弟子已到，是否開始辯合？”曉夢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幼伯子面向眾人，道:“規矩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現在，辯合開始！”

“什麼規矩？”浮辰不知道，開口問旁邊的昆陽子。昆陽子指了指走向場中央的平陽子，道:“一對一辯合，勝者繼續，輸者換人。直到一方無人可換！”

“簡單易懂，”浮辰點了點頭，就準備聽聽所謂關於道的辯合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師弟，你有信心嗎？”昆陽子輕輕懟了一下浮辰，問道。

“沒有！”浮辰搖搖頭。

“這…”昆陽子回頭看向清陽子，清陽子指了指場中央，示意他安靜的聽，不要多說話，昆陽子回頭又看了看一臉滿不在意的浮辰，嘆了口氣，但願不要輪到這傢伙吧。

對面出來的是一箇中年道士，兩人互相行禮，聽稱呼那倒是道號元機子。元機子指著一旁的三鷹柏道:“中陽子師弟，吾觀柏華蓋漲漲，是柏之樂也，然否？”中陽子看了看那顆老祖栓牛的柏樹，很想說同意，但這是辯論，所以就開口道:“子非柏，安知柏之樂？”元機子哈哈大笑，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柏之樂？”清陽子搖了搖頭，似乎很不看好這一句的辯論，只聽中陽子道:“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柏也，子之不知柏之樂全矣！”元機子搖搖頭，道:“請循其本。

子曰‘汝安知柏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說經臺也。”

“這…”中陽子吶吶不能言，拱手道:“我輸了！”對面的小道士小道姑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老道和六個掌教都是一副欣的模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浮辰腦子有點大，這就是辯合？這不強詞奪理麼？這都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辯合？與道有個的關係。

第二個上場的時凌陽子，元機子直接道:“六合之中，天地人物存焉。天有天道，地有地理，人有人倫，物有物，故我言柏之樂，然否？”

“然也，有天道，故月星辰可行也。有地理，故山川江海可成也。有人倫，故尊卑長幼可分也。有物，故長短堅脆可別也。”凌陽子點頭回答道。

元機子問道:“月星辰，何人推而行之？山川江海，何人造而成之？尊卑長幼，何人定而分之？長短堅脆，何人劃而別之？”凌陽子想也沒想，道:“自然，皆神所為也。”元機子笑的很詐，道。

“神何以可為也？”凌陽子額頭有汗滲出，道:“神有變化之能。造物之功，故可為也。”元機子輕蔑的看著凌陽子，道:“神之能何由而來？神之功何時而備？”

“這…這…”凌陽子一臉灰敗之，沒想到元機子也不放過他，喝道:“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汝言神，何為神？人宗不為道也。”這一句你人宗算不得道家，獲得了天宗眾人的一致鼓掌，就連曉夢也是如此，凌陽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當即昏過去。清陽子這時臉上再也沒有微笑，難看之極，人宗的幾人都是如此，只有浮辰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接下來的幾場，人宗的雲陽子，禪陽子都被一個元機子幹掉了，洪陽子勉強用老子的一句“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幹掉元機子之後，被上來的青峰子兩句話幹掉了。

“師弟，接下來你去還是我去？”清陽子臉鐵青，問浮辰。

“你去，辯合我不會！”浮辰搖搖頭。清陽子嘆了口氣，深呼一口氣，上場辯合，青峰子拱手道:“師兄，君者，代天理世者也。民者，君之所御者也。君不行天意則廢，民不順君牧則罪，此乃治國之道也。然否？”清陽子點點頭，沒說同意不同意，反問道:“民生非為君也，不順君牧則其理可解。君生乃天之意也，君背天意是何道理？”青峰子有些慌亂，看了看自己的師傅，鎮定下來，道:“神遣君代天理世。君生則如將在外也。將在外則君命有所不受。君出世則天意有所不領。”清陽子笑道:“神有變化之能，造物之功，何以不造聽命之君乎？”

“我…”青峰子低著頭，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只能拱手道:“我輸了！”

“承讓！”清陽子長吁一口氣。不虧是逍遙子的弟子，接下來又幹掉了對方的三個人，緊接著上來的天寧子，在道家出世入世的論辯中，用一句“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將清陽子幹掉了。人宗的幾個人都是垂頭喪氣，因為浮辰說不會辯合，那這場辯合看來是輸定了。

“我們認輸！”清陽子無奈的朝著蘆棚裡的天宗掌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