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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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時還一劍殺了過來的捕快英風揚。
待他退到樓下,幾已成了一個血人。
洪淮甲大喊:“拿住他,殺了他,都重重有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人人都怕這戰神般的章大寒。
不過人人都拼死上前要取他命。
洪淮甲的兵器是一把燃著了的火把。
他護在邵雅子身前,知道自己今晚立了大功。邵雅子必會對他恩圖報,自己可是富貴榮華享用不盡。
——一次拼命,就可一輩子好命,這種事絕對幹得過。何況他不是自己去拼命,而是叫手下去拼命。
他站在樓上,指揮孤魂書生、野鬼道人率卒追擊,另外已遣人火速去衙門通知索元禮那兒派來的五大高手,讓援軍佈下天羅地網,決不讓章大寒逃出重圍。
他佈置妥當之後,十分得意,向惶措中的邵雅子凜道:“大人,章大寒只是強弩之末,卑職定要他翅難飛。”邵雅子仍是一臉驚惶之
,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洪淮甲心想這位公公未免恁地膽小,正想安幾句,忽見邵雅子眼瞳裡反映出自己身後還有一人,當即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返身應敵。
只見一名瀟灑清秀的年輕人,布衣芒鞋手拎七尺長劍,劍無劍鐔。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使這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洪淮甲,幾乎滾下樓去。
這青年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後頭。
洪淮甲好不容易才斂定心神,心忖:可不能在邵雅子面前失威。當即戟指怒道:“你是誰!?幹什麼!?”青年只冷冷的看看他,向邵雅子一指道:“我要殺他。”然後問:“你就是‘一把火’洪淮甲?”洪淮甲強作豪勇道:“你是什麼東西?膽敢放肆!”青年淡淡地道:“哦,原來就是人之
,而殺其父、進佔其財、再奪其產的洪頭目。我是納蘭,倒不妨今兒個連你一併殺了。”洪淮甲大吼,令左右上前誅殺納蘭。
納蘭劍快,第一劍己削斷了洪推甲的火把。第二劍把遲非
出窗外,第三劍已刺穿洪淮甲的咽喉。
邵雅子大驚,跪下,妾全哭成一團。
納蘭劍指向之。
邵雅子全身發顫,哀告求饒:“壯士饒命,我有妾兒女,你殺了我,教他們哪兒投身去?”他的兒女啼泣不已,有些尚未及笄,納蘭看看不忍,只罵道:“虧你還是個閹官,糟蹋那麼多良家婦女!”但一時竟不忍心殺之。
邵雅子嚇得全身縮著一團,只一疊聲的道:“我給少俠叩頭,祖宗爺,就饒我這一道吧,以後我必定痛改前非,決不擾民,當個好官。”納蘭與章大寒約好,一個佯攻,引走主隊,由納蘭潛入,務殺邵雅子,但此刻不想令這一群婦孺幼子,全變成無依無靠,便想砍了他一隻左手便了,這時,邵雅子正給他叩頭。
納蘭看得煩厭,正想扶起,突然,掙的一響,三支匣弩快箭,自邵雅子後頸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納蘭反應極快,一仰身,避開一箭,一回劍,搪開一箭,一長手,接住一箭罵道:“你這狗官——”只覺手心一陣麻痺,忙扔掉短箭,始知箭身有劇毒,只要沾上了,不必見血,毒力亦可浸入膚裡。
納蘭大驚,失聲道:“雷神箭!”只聽一聲斷喝“封刀掛劍”雷家的高手雷毒,還有“連拔起”一自窗外,一自樓下攻入。
納蘭又氣又急,幾度要殺邵雅子,都為雷毒和遲非所阻,這時圍攻的敵人漸漸增多。納蘭為毒力所侵,又漸漸支持不住,在劍法上大打折扣,敵人見狀,更前仆後繼,要把納蘭亂刀分屍。
納蘭情知自己一念之仁,大意中計,今番要殺這閹官,已然無望,只好求奪路而逃,但雷毒武功過人,他一人力敵,已覺費力,更何況敵人如同排山倒海,他又毒力攻心,已快支持不住了。
正在這當兒,只聽兵眾譁然,一人殺了過來,原來正是章大寒。
章大寒且戰且逃,孤魂、野鬼等都不敢得太近,章大寒到了與納蘭原先約定相見之地,紮好傷口,等了一會,還不見納蘭趕到,章大寒怕納蘭遇險,即行殺了回來,正好遇上納蘭岌岌可危之時。
章大寒一旦加入戰圍,神抖擻,無奈他受傷在先,敵人太多,而雷毒、遲
非等都是硬點子,又要兼顧運功
毒的納蘭再打下去,恐怕就要命喪此地。
章大寒愈戰愈勇,他倒是不怕。
可是他不想納蘭陪他死。
他不顧一切,揹著納蘭,殺出了一條血路,逃上懷玉山,人也受了重傷。
邵雅於恨得牙嘶嘶,馬上下令,要周升帶同雷毒、遲非等務必要提納蘭和章大寒之頭來見。
章大寒逃到山上,已筋疲力盡,氣咻咻,直至天明,納蘭才把毒
出,溪水為毒所染,烏黑一片,久久不清,連塘中魚蝦也被毒死。
納蘭雖卸去毒力,但運功過度,亦無動彈之力。
就在這時候,有五個人突然出現。
五個青衣人。
正是索元禮派來的五名西廠高手。
章大寒勉強撐了起來,可是他知道自己今番完了。
因為他此際連一頭狐狸都殺不了,怎能應付這五名如虎豹一般的煞星。
那五人笑了。
獰笑。
忽然,林間簌簌有聲,眾人回頭,只見一名青年,揹著一個枯老頭,像從亙古裡走來。
章大寒想起來了,他見過這對父子。
當他在山的隘道上,幾乎撞到這對父子,這老人還用樹條
打他,他見老者有病,又不會武功,故忍怒不還手,而今竟又在這兒遇上他們。
他正要揚聲叫那對父子快逃,忽見那青年以極靈活迅疾的步法,揹著老父,魚般閃動在那五名青年高手間,那老頭手上樹枝點打,僅在眨眼之間,那五人已全被點倒,呆若木雞。
章大寒也呆住了,雖然他的道並沒有受制。
那老頭哼了一聲,看也不看章大寒,揚手丟出一個布袋,然後喃喃自語道:“要殺狗官,怎能懷婦人之仁,逞匹夫之勇。”說著一拍青年肩膀,青年對章大寒一點頭,返身就走,也不見得他走得如何快速,但不過一下子,卻已消失在林間樹間葉間陽光的隙縫間。
章大寒幾以為自己遇了神仙。
布袋掀開,原來是一顆人頭。
邵雅子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