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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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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充儀深口氣,看著顧雲羨冷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沈淑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緊隨其後。

貞婕妤留到後,看著顧雲羨含笑道:“恭喜顧娘子了。”

“何喜之有?”

“涅槃重生,難道不是一件大喜事?”顧雲羨垂下眼睫:“是。我有今,還多虧了貞婕妤。”貞婕妤笑笑:“看來以後我們會有許多機會打道了,可得多親近親近。”

“那是自然。”貞婕妤和葉才人一起離去,顧雲羨看著她背影,知道她並沒有聽明白自己剛才那句話。

她說:“我有今,還多虧了貞婕妤。”這句話指不是她將她擠下後位、害得她如今身份尷尬,而是指她上一世設計將她害死,終於令她大徹大悟,才有絕地重生這一

這兩天她一直想,如果自己當初真想要躲開後宮爭鬥,本就不會提出要去服侍太后。明明知道這一舉動會讓事情變得複雜,還是這麼做了。說到底,她心底深處還是隱隱渴望著復仇吧。

對太后孝心是一方面,潛意識裡希望絕地反擊、一雪前恥也是一方面。

本就不能釋懷那些事情。

顧雲羨知道,長信殿前發生事情很便會傳到皇帝耳中,這些子以來宮中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好不容易她似乎犯了個錯,大家絕不會讓陛下錯過。

當晚亥時,皇帝帶著呂川,未乘轎輦,悄無聲息地到了長安殿。

制止了宮人通傳,他慢慢走到東殿外,卻見顧雲羨端坐案前,正專注地抄著什麼。

阿瓷給她奉上一盞茶,輕聲道:“小姐已經抄了兩個時辰了,晚膳都不曾用,還是歇歇吧。”顧雲羨搖頭:“不了,這些經文太多,我得些才好。”皇帝蹙眉,母后那般疼她,就算讓她抄經也知道分寸,絕不至於得她整整夜地抄。

“小姐您也真是,太后娘娘給您不過一本《華嚴經》,您先抄完它便是了,為何還要去抄別?”顧雲羨沉默一會兒:“我只是,想給那個枉死孩子心意。”一室寂靜。

“您是說,姜充儀那個孩子?”顧雲羨輕輕“嗯”了一聲。

“既然您心中內疚,為何今還要那般對姜充儀?”阿瓷低聲道,“您可知今事傳出去,大家又該說您不好了。連陛下那邊也…”

“他們愛說就說吧。”顧雲羨口氣索然,“我雖然對姜充儀有愧,但太后如今病重,她卻她殿門前那般吵嚷,我實不能忍受。至於陛下,反正我他心中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隨他怎麼想。”他聽到後一句微微一愣。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小女孩任,與她一貫表現大相徑庭,竟讓他有幾分想笑。

呂川打量皇帝面上表情,壓著嗓子試探道:“陛下可要進去?”搖搖頭,他再看一眼顧雲羨細白如瓷側臉,輕聲道:“不了。”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顧雲羨長舒口氣。

阿瓷還有些忐忑:“我們方才那麼說一番話,陛下當真就會消氣,不責怪小姐了?”

“自然。”顧雲羨道,“陛下侍母至孝,我為了太后鳳體安泰而斥責姜充儀,他絕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覺得是姜充儀不曉事,不分場合地挑事兒。”

“既然如此,小姐只需要說前面就好了,何苦還要說後面那句?”什麼‘隨陛下怎麼想’,這話說出來也不怕陛下惱!

“就是因為我說了那句話,他才會覺得我方才所言都是發自真心,而不是演給他看。”畢竟,哪個邀寵女子敢明知陛下還說這種話?何況她尺度把握得恰到好處,那句話只會加起他對自己興趣,而絕不會觸怒他。

阿瓷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又猶豫道:“那,小姐對姜充儀…”顧雲羨明白她意思,平靜道:“我雖對她心存愧疚,卻不可能一直容忍著她。如今我處境微妙,絕不可表現得軟弱。否則就只有任人拿捏了。何況…”何況,她早就賠過一條命給她了。

她們之間賬,早已兩清。

“對了,一會兒把這枚玉玦賞給黃中,今夜他可是立了大功。”顧雲羨道,“我早告訴過你,太后不會把一個庸人派到我這裡來。今次若沒有他想法子及時通知我們陛下到了,這齣戲可就沒法演了。”阿瓷接過玉玦,想了想又問道:“那小姐知不知道,陛下離開長安殿之後,會去哪裡?”顧雲羨目光飄向遠方,只見窗外夜如黛:“不出意外,應該是咸池殿吧。”咸池殿,那是姜充儀寢殿。

皇帝當夜確然去了咸池殿。

第二整個後宮都知道了,昏定時顧氏才斥責了姜充儀,晚上陛下就去看了她,其中含義不言而喻。有人不免幸災樂禍,覺得顧氏費了這麼多心血好不容易重得聖寵,竟這般沉不住氣,姜充儀面前耍那個威風。

然而就大家都以為顧氏會再次被冷落時候,卻又傳來消息:陛下與顧氏一起去了梅園,為太后折梅花。

正月里正是梅花開得熱烈時候,粉白碧豔,一簇簇、一叢叢,看起來美得惑人,也讓這冬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熱鬧。顧雲羨身著素大氅,纖指落面前枝椏上,道:“這一枝陛下覺得如何?”皇帝一臉嚴肅地審視半晌,搖搖頭:“遒勁有餘,失之柔婉。不好,不好。”顧雲羨深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打從他們進了梅園開始,他老人家就站那裡什麼也不做,淨使喚她去折梅花。可她選每一枝他都能挑出各種各樣病來,不是這裡不行,就是那裡不行,總之就是不配拿回長信殿供太后賞鑑。

“陛下,您到底想要什麼樣梅花,可否告知一二,臣妾也好比照您要求去選。”她轉身,看著他無奈道。

“雲娘你這麼聰明,會不知道朕想要什麼樣梅花?”皇帝挑眉。

顧雲羨歎口氣:“臣妾也希望臣妾知道。”她無可奈何模樣大大取悅了他。眸中帶笑,正打算就這麼算了,不再捉她了,卻忽然瞥見梅園某個角落裡,一個小黃門鬼鬼祟祟地朝這邊打量,形跡可疑。

懶洋洋地一揮手,他聲音甚至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重逾千鈞:“拿下那個人。”御前侍衛身手自然是頂尖,很就押了那個小黃門過來,跪他們腳下。

見皇帝沒有開口意思,呂川率先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此偷窺?”小黃門低頭不語。

呂川給押著他侍衛使了個眼,對方立刻用力他肩膀處捏了一下。這些侍衛都是慎刑司歷練過,那一捏看似輕描淡寫,卻正中位,痛得如同刀刃加身。

小黃門果然受不住了,慘呼一聲連聲道:“我說我說!小人是梅園侍花草內監,名喚阿木!小人方才沒有偷窺,只是,只是聽聞陛下至此,妄想見一見天顏,所以才會躲那裡!陛下明察!”

“你又不是個女子,見朕幹嘛?”皇帝慢悠悠道。

顧雲羨見他這個關頭還滿嘴胡扯,只能苦笑。呂川似乎已經習慣了,眉都沒動一下,只是對阿木道:“你現不說,過一陣自然什麼都會吐出來了。”這話說得陰惻惻,顧雲羨都有些被嚇到了。

當天下午,被囚寢殿多薄氏忽然被帶到了長樂宮。內監過去提人時候,與她同住一宮朱貴姬面無表情立廊下,不知想些什麼。

六宮議論紛紛,緊接著眾人又接到吩咐,當天長樂宮昏定太后請各位娘娘、娘子數前往,不可缺席。

黃昏時候,十幾乘煖轎長樂宮門前停下,眾人各懷心思,下轎時不忘打量一下旁人,都有些忐忑。

一進殿就發覺太后竟端坐上位,皇帝陪一側,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顧氏伴他身側,頷首低眉,看起來十分溫順。

這個情景不由讓眾人又想起從前,那時候帝后並肩高居上位,她們是低人一等妃妾,彷彿永遠也越不過她去。

眾人稽首而拜,然後各自席位上坐下。柳尚宮上前:“太后請諸位娘娘、娘子前來,主要是因為今梅園發生了一件大事,需要諸位做個見證。”使一個眼,便見已被降為采女薄瑾柔由宮人架著走到殿中,跪了地上。

她身上並沒有傷痕,但誰都知道她被折磨過一遭。

“太后,陛下,臣妾當真冤枉…”她語聲微弱,泣不成聲。

另一個小黃門也被帶到了上來,比起薄瑾柔,他樣子就要悽慘多了,臉上手上都是傷痕,十分可怖。

“事已至此,你竟還不認罪?”太后蹙眉,“這小黃門已將一切都招了,你還死撐著做什麼!”

“沒有做過事情,臣妾無論如何都不會認!”

“那好,”太后深口氣,看著阿木,“你把適才稟報給哀家話再說一遍。”阿木磕了個頭:“回稟太后、陛下,小人原是梅園侍花草宮人,與薄采女身邊宮女玉兒乃是老鄉。一月前玉兒突然找到小人,說薄采女讓小人幫她辦一件事,作為回報,她會幫小人救治家鄉病重老父老母。小人沒有辦法,只能答應她。”

“她讓你做什麼?”阿木沉默了一會兒:“她讓小人臘月初一那天,梅園某株梅樹下潑一盆冷水,並保證其餘打掃院子內監不要注意到這裡。”眾人對視一眼,一些不明就裡聽到此處只覺得莫名其妙,心道這樣命令算怎麼回事。倒是沈淑儀與姜充儀眸光一動,神情變得興趣起來。

“臘月初一,那不就是邢才人梅園摔倒子麼?”令儀尹氏低聲道,“梅樹下潑水…呀,不會是邢才人摔倒那株樹吧!”作者有話要說:推薦阿笙古言宮廷文,he,已完結。週一就要完結倒v,大家可以抓緊時間去看看免費啊~~~ツ推薦基友宮鬥文身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為

孰料一夜變故生,她成了天子宮嬪。

這不是她選擇,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後宮子,註定是一條血路,為了這樣或那樣目,這裡每個人都爭、都鬥,每個人,都想博帝王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