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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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出夜裡，王嬙為了即將可以離開皇宮，興奮得在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聽其他采女們說，把她“送”給呼韓，就是要“嫁”給呼韓為的意思。

嫁他為，以他為夫…是不是像娘嫁給爹爹一樣？也就是說，呼韓和她就要像爹和娘一樣，住同一間房、睡同一張、蓋同一席被…她想著想著，不覺臉紅耳熱了起來。

她喜歡他抱著她的覺，喜歡他說話哄她的覺，還喜歡…他碰她嘴兒的覺…

人家都說，夫是要共同生活一輩子的，這麼說來她不就可以一輩子享有他對她種種的好？更何況他還要帶她去北方大漠、去看寬廣的草原、去看遍地的牛羊、去騎馬打獵…

如果一生和他在一起，應該會很好玩吧？

一想到即將和他一同奔馳在草原的景象，她的心坎裡就莫名的好甜、好甜，恨不能立刻飛奔到呼韓的身邊，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中。

她並不明白那像鳥兒要飛起來的雀躍是什麼，她只知道，就算匈奴的生活可能並不如她想像中的好，只要能和呼韓在一起，要她去再怎麼樣不好的地方都值得！

但，他真是那匈奴的單于嗎？萬一她猜錯了怎麼辦？

正當她滿腦子雜亂無章的胡思亂想時，突然有一隻大手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讓她嚇了一大跳，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只能拼命的拳打腳踢著。

“噓…別動、別出聲，是我。”聽見悉的聲音，她才停止了掙扎，抬頭看到滿眼笑意的呼韓。

呼韓一把將她輕巧的抱出了房門，帶她來到她曾等了他數十的槐樹上，藉著濃密的枝葉，隱藏住兩人的身形。

“你好可惡、可惡透了，害我連等了你十幾夜沒睡…”呼韓才抱著她坐定在一較大的樹枝上，她便掄起拳頭猛捶著他的口。

呼韓握住她揮動的小手，寵溺地笑著說:“我這不是來找你了？”覺到他手中的熱力透過她的纖手，源源不絕的傳遞向她，王嬙陡然的紅了臉。

她低垂著頭囁嚅的說著:“你…你…是不是那個……說要娶我的…匈奴單于？”

“怎麼？你不是知道的嗎？”呼韓訝然，那巴騰不是一直單于、單于的叫他，怎麼她還會不知道他的身份？

“討厭！”王嬙揚手又捶了他一下:“你怎麼不說清楚，害我猜了老半天，我還以為你的名字就叫‘殘餘’！”

“嗯？”呼韓挑高了眉思索著，印象中好像也曾經有人這麼誤認過…是誰呢？

他突然想起下午和漢丞相的一席談話。

漢丞相好像在無意中說出王昭君是來自於南郡…南郡？寶坪村？一個曾叫他做“殘餘”的小娃兒？一個吃掉了他本來想用來醫治祈娜的嫦娥淚的小娃兒？

他再定睛看著王昭君…這雙眼睛，這令人又好氣、又好笑的個…“王”家的那面“牆”該不會就是她吧？

“王嬙？”他不確定的叫了聲。

王嬙聽他這麼一叫，驚慌的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雙眼猛搖頭。

“是了，就是你了。”呼韓肯定的點點頭。

“你就是當年在寶坪村，半夜跑上山那不要命的小娃兒！”呼韓如此斬釘截鐵的認出過去的她，更教王嬙糗得抬不起頭，那是她最不願他記起的場面，無奈他好像還是記得清楚的嘛！

他抬起她低垂的下頷。

“來，讓我仔細看看。嗯…高慶安的本事還真的不錯，不但救了你的一條小命，還果然幫你變成了絕世美人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年長得非常不怎麼樣的小娃兒，竟然能在高慶安的回巧手下，變成為今這天仙般嬌美的模樣。他更料想不到，當年他一時心軟救了她一命，今竟然成為他唯一想娶的女子。

他知道這和她的美醜無關，而是他們之間該有著漢人說的那種…緣份！

“哇…”王嬙揮開他的手，羞慚的埋首哭了起來:“你現在一定是在笑我以前那醜到教人想吐的模樣對不對？如果我今天沒有變得這麼漂亮，你就不會願意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對不對？你後悔了對不對…”呼韓輕輕捧起她的臉，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小嬙兒，公平一點，我不記得當年我曾說過你醜喔。”

“討厭啦！我要你把從前的事都忘掉，不准你再記得我從前的醜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