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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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老瘋子又犯病嘍!”
“哈,快去看啊,老瘋子又開耍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從學校場的大門口傳來一片亂紛紛的嘈雜聲,好奇的同學們好似絕堤的江水,嘩啦啦地湧出學校的院門,不可遏止地
淌到人頭躦動的馬路上。
“老瘋子,老瘋子,快看老瘋子啊!”同學們一邊嚷嚷著,一邊往人縫裡面擁擠,我也拼命地往人群中擠著,兩隻手盡一切可能地撥開一層又一層、緊緊相貼、密不可分的人群,同時,不顧一切地將腦袋瓜
進人群間的縫隙中。隔著層層的人群,我看到一個身材高佻、面
冷峻的中年女人,在馬路中央無所顧豈地手舞足蹈著:“同志們,廣大的革命同志們。”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穿著一套時下非常免費的綠
軍裝,腳下蹬著一雙與媽媽一樣的綠軍膠鞋,在人群中央,振臂高呼著:“祝我們偉大的領袖、革命的導師,
主席萬壽無疆!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中國共產黨萬歲!萬歲!萬萬歲!”中年女人手裡揮舞著一本不知從什麼地方
來的紅本本,啞著桑子、拼命地喊叫著:“同志們,讓我們投身到這場史無前例的轟轟烈烈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當中去吧!革命有理,造反無罪!
…
”
“啥破玩意啊。”眾多的圍觀者中,有人不耐煩地嚷嚷起來:“哼哼,誰用你去革什麼命啊,沒意思,我說,還是來點葷的吧!”對於圍觀看熱鬧,成年人的興致一點也不比我們這些混混噩噩的孩子們低。你看,他們津津有味地叉著雙手站立在中年女人的周圍,那憨愚的面龐、那木訥的目光,顯現著極端的無聊和最為低級的神。為了獲得更為低級的滿足,許多人毫無恬恥地提議道:“是啊,是啊,來點熱鬧的,來點葷的!”
“葷的?扯大膘哇,哼哼,你們以為老孃是誰啊,老孃我可不是吃素的,老孃什麼玩意沒見識過啊!”聽到眾人的嚷嚷聲,中年女人立刻現出一副之態:“小夥子們,你們
過x嗎?”
“沒有。”
“過。”
“沒過”
“…”中年女人大搖大擺地站立在馬路中間,通為之堵
,
通警察早就沒了蹤影,他們都非常懼怕這個中年女人,曾經不止一次飽償過她的苦頭。有鑑於此,每當中年女人瘋
發作之時,這裡的
通警察便極其配合地、非常主動地退避三舍。眾多無聊的閒散之人把瘋
作中年女人團團圍攏住,饒有興致的挑逗著:“喂,大姐,能不能告訴告訴我們,怎麼
x啊?”
“哈哈哈!
…
”眾人立刻轟堂大笑起來。
“小夥子們。”中年女人一聽,驟然發:“嘿嘿,怎麼
x,
,要想知道怎麼
x,就得先知道x長得是個啥樣,小夥子們,你們知道x長得是啥樣麼!”
“不知道!”
“沒見過!”
“那,你們想不想見識見識?”
“想,當然想啦!”一個身材矮胖、皮膚黑、滿臉麻坑的青年人湊到中年女人身旁,他是附近聲名狼藉的惡少:“大姐啊,誰不願意
x,誰不願意看x啊。可是,
誰,到哪去看呢?”
“唉,可憐的孩子啊,都這麼大啦,還沒過x,這輩子不白活啦?別忙,沒
過x就先看看x吧。老孃這有一個。”
“哦!啊…”聽到中年女人的話,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為一飽眼福,人們你推我搡,爭先恐後地擁擠著:“哇…女瘋子又要脫衣服嘍!
…
”中年女人滿嘴髒話連篇,讓人麻,聽得觀眾們不時地鬨堂大笑。這些不堪入耳的語言使圍觀者們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每個人的臉上都毫無例外地顯現出開心的、但卻是極為淺薄的笑容。
“唉。”一個愁容滿面的男人撥開眾人,擠到中年女人的身旁,無奈地拽扯著她:“別鬧了,別鬧了,滿大街淨看你耍了,回家去吧!”
“哼。”正處於極度興奮之中的中年女人啪啪啪地打了男人幾個無比響亮的大嘴巴:“,滾蛋,滾蛋,你他媽的趕快給我滾蛋,再來搗亂,老孃就剁了你!”男人捂著被扇得幾近紅腫的面頰衝著數也數不清的圍觀者們苦苦相求:“唉,同志們,革命的同志們,散一散吧,大家散一散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沒什麼事就回家吧,你們越看她,越圍著她,她耍的就越有勁!求求你們啦,我求求你們啦!”沒人理睬這個可憐的男人,沒有一個人願意散去,絕望之下,男人竟然咕咚一聲跪在了馬路上:“我求求大家啦,同志們,革命的同志們,散一散吧,我給你們磕頭啦!”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說完,男人衝著眾多的圍觀者,毅然決然地低下頭去,泛著汗水的腦門搗蒜般地磕撞著硬梆梆的路面,發出一陣陣令人心碎的咕咚聲。
“他媽的。”中年女人見狀,飛起一腳將男人踹翻在地,眾人毫無憐憫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媽媽。”看到中年女人行將在光天化之下脫下衣服,一個身材瘦弱、矮小,衣著破舊的小女孩不顧一切地擠進人群,哭哭咧咧地拉扯著中年女人:“媽媽,媽媽,別鬧了,別脫啊,快,回家去吧!”
“滾蛋!”小女孩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竟然將正在解衣服釦子的中年女人拽扯到一個骯髒不堪的窗臺上,中年女人被徹底怒了,失去理智的她令人不可思議地從窗臺上抓過一把油漬漬的菜刀,只見她手起刀落,無情的砍在毫無心理準備的小女孩的額頭上,頓時,小女孩的額頭血
如注,她啊地慘叫一聲,咕咚一下,癱倒在地。眾圍觀者著實可慌了神,有人攔截住一輛汽車,把渾身血汙的小女孩送進醫院。
中年女人若無其事扔掉血淋淋的菜刀,她似乎還沒有盡興,愈加放肆起來,扯著沙啞的嗓子哼唱起走調的歌曲,沒人能聽清楚她唱得都是些什麼玩意。中年女人一邊哼唱一邊開始解脫身上的綠軍裝,她首先脫掉了上衣,然後,隨手扔進身旁的下水井裡,接著,中年女人又開始脫襯衣,很快便出一對枯黃的、乾癟的大
房,掛在髒黑的
前,可笑地搖來晃去。圍觀者見狀,興奮到了極點:“脫呀,脫呀,快脫呀!快點把褲子脫了呀!”
“急什麼,急什麼。”中年女人美滋滋地嘀咕道:“,脫就脫唄,來,老孃讓你們好好看看,看個夠…”說話間,中年女人呼地褪掉綠軍褲,她將褲子無所顧豈地往空中一拋,恰好,一輛汽車從她的身旁緩緩駛過,被中年女人拋擲出去的綠軍褲歪打正著地灑落在汽車的貨廂裡。
“哈…”汽車載著中年女人的綠軍褲哧溜一聲溜開而去,直逗得眾圍觀者笑彎了。
此刻,中年女人通身上下僅剩一條小內褲:“脫呀,再脫呀,接著脫呀,嘻嘻,磨蹭個啥呀!”眾人地嚷叫著。
“哼。”中年女人示威般地哼哼一聲,然後,哧啦一聲,非常快地拽下小內褲,呼地拋到馬路條石上,頓時,中年女人那蠟黃的小便,以及亂紛紛的黑
無遮無掩地呈現在眾圍觀者的眼前,人群猶如開水鍋般地沸騰起來:“哇,哈,嘿,女瘋子脫光光嘍,快來看啊,女瘋子脫光
股嘍!哇,哈,嘿…”
“。”中年女人扒著黑乎乎的小便,聲嘶力竭地嚷叫著:“
,看呀,看呀,你們快看呀,看看老孃這玩意是啥樣,好不好看,咱這x長得才大呢,你們看呀?
”說著,中年女人突然四仰八叉地仰躺在馬路中央,掛滿血水和灰土的雙手毫無廉恥地拽扒開自己的小便,得意洋洋地請眾圍者欣賞。中年女人膚
暗黃,略顯
糙,俗稱蛇皮身子,一般情況下,這種女人的小便不是很出
的。
中年女人繼續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所顧豈地扯開兩片極不規則的,又黑又硬的陰,深紅
的
立刻咧開了嘴。每當瘋病發作時,中年女人便脫光衣服向眾人展示她的小便,並且,什麼異物都敢往裡面
,結果,她的小便遭到嚴重損傷,可憐的
,邊緣多處被撕裂開,讓人慘不忍睹。又因為居住在陰暗
溼的地下室裡,衛生條件極差,同時,中年女人也不注意個人衛生,似乎從來也不洗澡,更不清潔小便,一股股剌鼻的騷臭氣味隨風飄逸。
人們不皺起了眉頭,無奈捂住了鼻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肯走開。
剛才那個惡少手裡拿著一楊樹枝,嘻皮笑臉地走過去,試圖將楊樹枝
進中年女人的小便。
“。”中年女人一把拽過惡少手中的楊樹枝:“給我,讓老孃自己來!”說完,哧地一聲,中年女人便痛痛快快地將楊樹枝
進小便裡,隨即,開始咕嘰咕嘰地攪拌起來。
“哈,哈,捅,捅,死勁地捅啊!”眾圍者紛紛拍手喝彩,喝彩之聲愈大,中年女人攪拌得愈賣力。
“喂,你看看。”人群之中,傳來一陣嚷叫:“這是什麼!”啪啦,不知是誰將一隻死貓拋到中年女人的身旁,中年女人見狀,立即扔掉手中的楊樹枝,一把拽住死貓,拼命地撕扯著:“,
,
。”見手指撕不開爛貓皮,中年女人索
張開嘴巴,咬牙切齒地拽扯著死貓皮,很快便讓人作嘔地扯下一塊血淋淋的死貓皮,
出一片片滴淌著血水的死貓
,看得眾圍觀者一片賅然:“豁豁,好惡心啊!”
“哼哼,噁心啥啊,貓很好吃的!”中年女人撕下一塊死貓
,不加思索地
進嘴裡,大大方方地咀嚼起來,頓時,一串串汙血溢滿了口腔,順著兩腮滴噠滴噠地
淌到馬路上。
“他媽的。”中年女人突然大吼一聲,騰地一下縱身躍起,楊樹枝仍然夾在間,手裡依然抓著汙水直
的死貓,同時,不停地撕扯著死貓
往嘴裡
,只見她飛快地衝進學校,再次叉開腿雙仰躺在學校
場上。眾人一步不離地尾隨著赤身
體的中年女人跑進了學校
場,又不知是誰扔過去一隻空啤酒瓶,中年女人丟開被她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死貓,把楊樹枝條從小便裡拔拽出來,揀起空啤酒瓶惡狠狠地往小便裡
捅著。
無奈的男人再也不忍目睹這此情此景,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他徹底地絕望,無聲無息地鑽進地下室。
第二天,我們獲知,那個無地自容的男人,亦就是中年女人的丈夫,當天夜裡,找來一麻繩,悄悄地了結了自己。
這場轟動一時、驚心動魄的場面因時間的消逝而被人們漸漸地淡忘下去,人們又開始重新尋找新的可以剌神和
官的事情。
學校也恢復了正常,朗朗的讀書聲響徹整個怪物般的樓房。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下課的鈴聲再度響起,我飛速地溜出教室,跟在同學們的股後面,鑽過破板杖,找到一處低矮的窗臺坐下來。
出於好奇,我轉過身去悄悄地向室內張望。
地下室的西側牆邊放置著幾塊大木板,幾個蓬頭垢面的孩子豬仔般蜷縮在木板上,一個個像條小蟲子似地在早已看不出本、多處
著棉花的破被絮裡
動著。積滿油汙的、髒水四溢的地面中央擺放著一張缺條腿的破飯桌,上面亂七八糟的扔著碗筷、食物殘渣…。
“你看什麼?”一聲嚴厲的喝斥打斷我的觀察,不久前大鬧校園的中年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她的嘴裡嚼著玉米麵餅,嘴角掛著玉米麵渣,賅人的大眼睛充滿了敵意:“你,看什麼呢?”
“我,我…”我登時驚恐萬狀,嚇得魂飛魄散,中年女人那些驚天動地的場面在我的腦海裡一一閃而過。現在,我侵犯了她的家,我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作出圓滿的解釋,心裡只有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個高大的、無情的女瘋子將會如何處置我?
“你媽是不是xx老師?”
“是!”我因極度的恐懼而木然地點了點頭。
“哼,我認識她,她人好的,你趕快走吧!下回可別到家亂看了,不然,我可真的就不客氣啦!我家有什麼好看的?嗯。”我徹底地忘記了自己是怎樣離開那扇破窗戶的,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靠近那扇破窗戶,一個見到那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便悄悄的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