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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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執大驚失,趕緊道:“不麻了,不麻了,怎敢勞煩哥哥動手。”他咬緊牙關,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也不敢亂動,心裏暗罵了謝陵祖宗十八代。
沈墨軒仍舊放心不下,可聽謝陵都如此説了,也不好再多言,索就藉着喝酒,隨意閒談幾句。
沈執腿都坐麻了,動一下就疼得要命,鬼才知道謝陵在牀上使那麼大勁兒幹嘛。冷汗順着面頰滾滾落了下來,本沒有閒情逸致聽他們三個閒聊。
驀然,有一隻手從旁邊探了過來,他一愣,抬眸望去。
謝陵低頭抿了口茶,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有那麼疼嗎?把冷汗擦擦,回頭晾汗要頭疼的。”
“就是很疼很疼啊!!!”沈執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掙回手,不動聲地把汗擦了。
也幸好光線昏暗,沈墨軒看不清楚,否則見他臉慘然,定然要過來詢問,若只有沈墨軒在便罷了,偏偏良王也在。
他就是疼死在這,也不能讓元瑾看了笑話!
好在沈墨軒還有些體己話要同沈執説,元瑾也不是那等看不懂眼的榆木腦袋,遂藉口醉酒,小坐片刻。
沈墨軒將沈執拉入房中,又將門窗關好,轉身問他:“是不是謝陵打你了?傷得重不重,趕緊讓我看看。”謝陵最用心險惡的地方,便在此了,明明知道沈執面皮薄,怎麼可能告訴沈墨軒這種事情。
於是趕緊躲開,搖頭道:“沒有呢,我就是馬車坐久了,腿麻了,稍微活動活動便好了。”
“肯定是受傷了,讓我看看!”沈墨軒説着要去抓他手臂,沈執轉身躲開了。
“軒哥,真的不用了!回頭因為這點小事,你同謝陵再吵了起來,豈不是我的過錯?”沈執抿了抿,故意岔開話題,“軒哥此次入京,阿爹阿孃有沒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有,”沈墨軒沉沉嘆了口氣,將一個小包袱取了出來,“阿爹説讓你有空回去看看,這裏是阿孃熬了幾晚沒睡,一針一線給你縫製的衣裳,顏和款式都是你喜歡的,還有些江州的吃食,阿孃還親手給你做了糯米蓮花糕,你拿回去跟謝陵一起吃。”頓了頓,他又上前抱了沈執一下,輕聲問:“阿執,如果你在謝陵身邊待着不開心,你同我説一聲,無論如何,我帶你回家。”沈執心尖一顫,抱着小包袱,緘默不語。他當然想跟沈墨軒回去,三年中不止一次想起江州老宅,院裏種的合歡花,沈大人給他搭的鞦韆,還有沈夫人蒸的甜點。
沈家上下一心一意把他當自家人,可元祁卻要他挑撥沈墨軒和謝陵之間的關係,若他當真做了,豈不就是個沒良心的混蛋了!
“軒哥,其實謝陵對我很好,一直以來都是我任妄為,”沈執用下巴蹭了蹭沈墨軒的肩膀,悶聲悶氣道:“我不是個好孩子,讓你們失望了。”沈墨軒卻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難言之隱,我也不
你。可謝陵是真地很喜歡你,阿執,你莫要一錯再錯。”沈執長這麼大,元祁教給他的道理,無非就是做事無所不用其極,以及不擇手段,從來沒有引他走過正途。
在他人生最早的六個年頭裏,耳濡目染學了很多卑鄙無恥的東西,他本分不清楚是非黑白,也不知道何為對錯,唯元祁之命是從。幾乎是在
反覆錘楚下長大的。
也是到了後來,謝陵才告訴他,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一步步將他往正途上引,沈執也曾經痴心妄想,覺得自己長大了,出息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了,他不止一次地掙扎過,可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悽楚黑暗的六年之後,又來了更加痛苦的三年,早知會深陷於此,不如從未見過光明。
沈墨軒將幾人送至府門口,元瑾借酒勁兒,單手搭在沈執肩頭,笑道:“有勞沈公子扶本王上馬車。”沈執心裏極厭惡,還未多言,謝陵從旁將元瑾的手臂推開,笑道:“殿下怕是醉糊塗了罷,這裏可沒有什麼沈公子。”他忽然當着眾人的面,微微彎,打橫將沈執抱了起來,笑
道:“我家弟弟金貴嬌氣得很,不是旁人隨隨便便就能使喚的。”説完,也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直接將沈執抱上了馬車。
回府的路上,沈執倒是一反常態地沉默,縮在角落裏坐着,懷裏抱着小包袱,乍一看,倒像是離家出走,又被抓回來的小逃。
謝陵也懶得管他,自顧自地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馬車行了多久,沈執突然問他:“哥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其實是個極卑劣無恥混蛋,做事無所不用其極,品行低劣還惡跡斑斑的畜牲,你會棄了我嗎?”
“怎麼這麼問?”
“你就回答我,你會怎麼做,棄了我,還是殺了我?”沈執眼睛睜得很大,神極認真,看起來不像説笑。
謝陵略一思忖,伸手一按他的腦袋,淡淡笑道:“你三年前就已經是這樣的人了,我不也一樣帶你回家了?”
“那……那就是説,在哥哥心裏,無論我成了什麼樣子,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沈執抱緊包袱,內心極度掙扎,想在元祁和謝陵之間作出一個選擇,於是很緊張地詢問,“哥哥,是這樣麼?”謝陵微微蹙眉,並不回答他這個問題,眸子滿是審視和探究的意味,沈執手心冒出一層冷汗,暗想自己又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