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gestion(Answer 續)】作者:崎谷はる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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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ggestion(Answer續)
作者:崎谷はるひ字數:90688字
**********************************************************************文案:雖然是以強暴和體關係開始,但秦野和真芝還是確認了彼此的
情,成為了一對情侶。但各種問題還是存在於甜甜
的
常生活中的。真芝因錯待秦野而起的愧疚之心,秦野因少孤和前
早逝而形成的心結,還有真芝那個前戀人井川……這對還沒認清彼此就先找到『答案』的情侶,要怎樣繼續他們的幸福呢?**********************************************************************
調勻著的呼
受軀體的重量悄然離去,秦野車生的
門掩上一抹淡然的惆悵。
「……你還好吧?」
「嗯……」
前一刻遺融合為一盡情纏綿的軀體,此刻卻已經各分東西。那喪失令肌膚細細哆嗦,秦野彷彿在引誘年輕戀人的掌心撫
般垂下視線。
「冷氣會不會太強?」
他一邊回答「還好」,一邊傻傻地想著要是一年四季都是冬天該有多好。這麼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喊冷,緊緊挨著戀人依偎。咀嚼著情過後的寂寥,他背轉過身,將身體縮成一團。
真芝貴朗的長指,追隨滑落枕頭的柔順發絲來回輕梳。秦野長長一嘆,那小心呵護的撫觸,不知為何讓人心煩意亂。
不只是動作,最近似乎連說話態度都定了樣的真芝,帶給他的並不只是煩躁。
「你明天上早班吧?」
「……嗯。」
接下來的對話是什麼可想而知,所以他不願回頭。男人拉起被子蓋住比自己單薄許多的肩膀,接著輕輕摟住了他,惹來他更多的不滿。
(他要回去了。)
不同於每個禮拜不定期休假的秦野,在貿易公司任職的真芝還得上班,更何況他上班的地點和住處都離這裡——也就是秦野住的公寓近一個鐘頭的電車車程。
接近年度預蒜總結的時期,真芝這個優秀的業務菁英理所當然忙得不可開,像這樣非假
還跑來找秦野,即使他再年輕力壯也會吃不消吧!不忍心看他早上手忙腳亂趕去上班,晚上又得讓他提早搭車回去,兩人非假
見面總免不了聚敵兩匆匆。
「……你先洗澡吧!」
就算寂寞也不能造成他的負擔。每當秦野拍拍環住自己的手腕如此催促,真芝總是啄吻他汗水未乾的頸項,然後悄悄離開鋪。
「再等一下。」
今晚他卻從背後把秦野抱得更緊,用高的鼻樑磨蹭他。對這個撒嬌舉動略
詫異的秦野轉過頭來,秀致的嘴
正好
向真芝的吻。
「嗯……你今天是怎麼了?」
或許是仍對過去耿耿於懷,這陣子真芝對待他總是小心翼翼,難得采取略顯霸道的舉動。
初識時真芝常常不客氣地羞辱他,但自從對秦野吐衷情後,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般。
就連呼喚的語氣和說話態度都變得謙遜有禮,這反而讓秦野尷尬得不知所措。
秦野從不認為他現在的體貼敬重是矯造作。這並不是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心態,而是真芝的行為完全出乎自然,相形之下,過去的惡形惡狀
本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秦野……」
秦野「嗯?」的一聲,撫摸從背後貼著他臉頰磨蹭的真芝凌亂的頭髮,那張端整的臉龐讓他不覺眯起眼睛凝望。真芝的工作基本上以待在室內辦公開會居多,但比起擔任保父經常在戶外追著小孩跑的秦野,即使到了夏天,真芝依然比他更接近小麥膚。
(——…啊……)
真芝靠在肩膀上呼出的氣息引來肌膚的顫抖,秦野咬著按捺受到
撥的慾火。
他一邊祈求自己逸出的呻別洩了底,一邊把額頭埋進被子藏起貪得無厭的自己。
(別鬧了……)
倉促的XX總有種燃燒不完全的覺。明明不是
慾旺盛的年紀了,但被真芝調敦了近一年的身體,對新鮮的愉悅似乎有越陷越深的趨勢,這讓秦野困擾不已。
或許是XX方式改變的關係吧!經歷許多風風雨雨之後,原本各取所需的體關係起了甜
的化學反應,真芝的行為和擁抱也變得無比溫柔。雖然秦野為此
動,長期乾涸的心湖也因為有了愛情的滋潤而由衷
到高興,可是……
(我一定是哪裡有病……)
不僅是相聚苦短的問題,對真芝的溫柔到有些不滿足的自己實在很膚淺。
「你不回去嗎……?」
就這麼維持肌膚相貼的姿勢,身體的慾望肯定熄不了火。因此柔聲問完後,秦野試著想掙開男人的擁抱,今晚的真芝卻不肯放開他。
「……你希望我回去?」
「咦……?」
低沈的嗓音帶著幾分不協調的彆扭,有些錯愕的秦野回過頭去,只見真芝無打采地垂下眼睛。秦野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對真芝憂鬱的表情向來沒輒。
「你今天真的不太對勁哦?」
趁著手臂的束縛略松,秦野轉過身捧住真芝形狀姣好的頭顱,真芝聽了搖搖頭。
「真芝……?」
秦野摸摸男人的頭髮催促他回答,手腕卻被他抓住,在掌心印了一個吻。怕癢的秦野想把手縮回來,卻掙脫不開而縮起肩膀,這次竟被男人從正面抱了滿懷。
「我不想回去……」
「傻瓜……又不是小孩子鬧彆扭,」
秦野笑著說,這樣一點也不像他。真芝拾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視秦野,像是在說自己不是鬧著玩的。
「你最近好冷淡。」
「啊……?」
始料末及的指控令秦野啞口無言,冷不防地男人往前一撲,把臉龐深深埋進他的膛。
「每次一做完,你就立刻轉身背對著我。」
「咦……」
「而且還趕我回家。」
看見秦野被問得灰頭土臉,
覺自己撒嬌得有些過頭的真芝這才閉上嘴巴,嘆口氣撐起上半身。
「……抱歉,我是開玩笑的。」
「真芝……」
「你是怕我太累對吧?」
笑容中摻雜了幾許哀愁。望著那對澤偏褐的細長眼眸不安地遊移,秦野不
想埋怨男人太狡猾而嘟起嘴巴。
(這是什麼表情啊……)
打從兩人認識以來,真芝一直蠻橫得像個暴君,但其實他是個心思細膩很愛撒嬌的人。再加上怕寂寞的個造成他特別喜歡黏人,為了避免被他拖著走,秦野不得不小心應付。
「……因為你明天還要上班啊?」
「話是沒錯……」
「你不是說明天遺要開會很忙嗎?所以得好好補充睡眠才行……」
秦野知道自己的保護很強,如果不留神控制,恐怕會忍不住想摟著孩子氣的戀人好好哄
。
「更何況……」
除了怕彼此膩得太過頭,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因素。
「……整晚跟你在一起……我沒信心不去騷擾你……」
自己的需索無度連秦野都覺得可怕。
「——啊……?」
出乎意料的招供,讓真芝睜大了微眯的眼睛。
「秦……野?」
陡然浮現的可愛表情,秦野邊想著這傢伙果然遺年輕,邊捧住真芝漲紅的臉頰。
「這…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會忍不住……想跟你XX啦……」
「做……」
秦野往上瞅視被這句話逗得滿臉通紅的俊逸臉龐,渾然不知自己此刻又是怎樣的表情。
「……你自己才是咧,最近你都……」
「郎怎樣?」
駝紅的臉頰和溼潤的眼睛,那輕咬下含羞帶怨睨視戀人的表情,對真芝理智動搖的原因一無所知的秦野,搞不好才是最燙手的山芋。
「你是不像以前那樣魯了,可是……」
秦野含糊其詞遲遲說不出「太清淡」三個字,但這種事其實一點就透。瞥見真芝訝異地把眼睛瞪得更大,醒悟到自己一時失言的秦野趕緊說了句沒什麼,一把拉起棉被把頭矇住。
「秦野……」
「不說了!我要睡覺了!」
真芝隔著棉被傳來的聲音隱含幾分受寵若驚。那並不是他的錯覺,摟住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緊,以及從被角探入的掌心就是最好的證明。
「……抱歉,我好像虧待你了?」
「——你不要亂講!」
秦野羞得滿臉通紅把身體縮得更小,恨不得有個可以趕快鑽進去,抱緊他的男人卻高興得心花怒放。
「讓我看你的臉。」
「不要!」
「聽話嘛……」
秦野用身體捲住被子誓死抵抗,卻擋不住從腳踝摩挲而上的指尖。最後終於演變到閉攏的雙腿夾住手掌,離攻陷只剩一線之隔了。
「……唔!」
「就算徹夜不睡也無所謂。」
棉被從發軟的指尖剝除,被扣著肩膀扳轉身來的秦野想逞強也無計可施了。
「我虧欠你那麼多,不好好補償怎麼可以。」
「嗯啊……!啊、手指……」
指尖急地闖入發出溼黏的聲音,告知他剛剛銜住真芝的部位依然溼潤,秦野羞得臉都快噴火了。
「我差點忘記,你其實是很好的……」
「你…你以為是誰害……啊、啊啊!」
「是我害的。不過……你幹嘛跟我客套呢?」
一聽之下,秦野氣得想咬眉開眼笑的真芝一口,卻反過來被他的雙堵住。
舌尖的挑逗很快就讓秦野眼中的羞憤化為烏有,身體癱軟的同時,真芝的指尖也連沒入。
「啊……唔!啊、啊!」
「你想要大可以跟我直說呀!」
「嗯……思……!真、芝……!」
不斷動的內壁一鬆一緊
噬著真芝的長指。
不已的秦野摩挲著自己攀住的寬背,緩緩打開修長的雙腿。
「給我……!」
僅僅稍加撥餘韻猶存的小
,身體便無從招架地點燃火苗,秦野的
肢款擺宛如向男人乞討,或許是因為兩人的關係從
體開始,秦野對慾望幾乎毫無招架之力,身體一旦飢渴就再也管不住自己。
「快點……真芝……!」
在狂吻下含糊稚地請求男人
進來,真芝的火熱旋即如願以償地取悅了他。
「啊……啊啊……!」
「……很吧?」
男人臉上一掃剛才的憂鬱掛著調侃的笑容,看不慣他的囂張,秦野故意用力一夾。
「嘖……會痛耶!」
「乖乖動你的就對了……少說、廢話……啊、啊……!」
秦野難耐地擺動肢要求進一步的攻勢,意識陷入
亂狀態。
「你好熱情呢……秦野……」
「嗯!……嗯、嗯思……啊、啊、不……」
男人展開緩慢的送,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酥麻沿著秦野的背脊直竄而上。他用雙腿靈巧地勾住男人的
,將攀住的頸項拉過來主動索吻,儘管氣不過真芝嘴角揶揄的笑意,此時也無暇再跟他計較。
「不行……啊、啊……好深……!」
全身沐浴在慾火的煎熬下,亂的呻
不斷逸出。他不明白為何身體一部分相系的行為會讓人如此銷魂,卻也只能放任自己啜泣著陷溺其中。
「啊啊,再來……再來……!」
「……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的傢伙?」
「啊、嗯……別這樣……啊、啊啊~不要!」
男人啃咬他的首追問答案,秦野難受得弓起背脊,未經觸摸已鼓脹屹立的雄蕊又遭到惡劣的狎
。
「說啊……你喜歡我這麼對你吧?」
「喜…歡……!喜、歡……」
被男人一下下地頂著,脆弱的分身又被褻著,秦野承受著前後夾攻的折磨,說出男人想要的答案。
光是真芝啃咬耳垂的低喃便足以癱瘓秦野的理智,讓他任男人侵犯到腦髓,化為一心追求愉悅的體
衡。
「要我再壞一點嗎?」
「嗯…嗯、再壞一點……」
奄奄一息的秦野,掌心順著男人的背脊下滑到進行猥褻律動的,再以
蕩大膽的摩挲在緊實的
部和大腿間遊栘。
「不可以惡作劇。」
「不……不要、啊!」
在深深結合的狀態下猛然變換體位,勁瘦的身軀被迫騎在結實的真芝身上。
「啊……我不要在……上面…!」
「這樣比較好動吧?」
秦野對所謂的騎乘位向來卻之不恭。固然是誠如真芝所言,絕大部分的動作都必須由他主導,但他苦惱的並不是自己做不來,而是放形骸的姿態被一覽無遺那種
覺太過荒
。
「嗚!啊、啊……不行…!」
立起的膝蓋被不由分說地分得更開,靡潤澤的私處暴
在真芝
人的雙眸前。
「別看……別看……」
「……你明明喜歡給人看。」
「呀——!」
秦野搖著頭承受長指捻首泛起的酥疼。他難耐地款擺細
卻遲遲等不到男人的律動,最後終於忍不住摩挲男人厚實的
膛。
「真芝…啊啊……你動……頂我……!」
「……像這樣嗎?」
「啊!再來……用力一點……啊!」
秦野平坦的小腹不斷痙攣,真芝如願在他體內烈衝撞。一臉痴
的秦野頹倒在真芝
膛
舐他肌膚的汗水,任由男人恣意凌
自己乏力的身軀。
「啊……啊!嗯、啊啊、思!好……」
「吶…秦野……」
「嗯、啊……什麼、啊……!」
都什麼節骨眼了,真芝還有心情苦笑著間他有沒有在聽。一時氣惱的秦野,哆嗦著夾緊雙動
肢,要報復男人的遊刀有餘。
「思……我在想……」
「唔!……嗯,思?」
「我們乾脆……住在一起吧?」
[sell=2]
秦野一瞬間停止反應,真芝也不再進攻,只是仰頭盯著他。
「捨不得我離開的話……就讓我搬過來吧?」
「真芝……」
男人挑這種時候討論兩人一直難以啟齒的話題,秦野懊惱地瞪了他一眼,用真摯眼神回望的真芝,卻強調自己是認真的。
「我想要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
我實在不想回去。真芝握住秦野的手,用撒嬌的聲音和表情如此懇求。一股甜的疼痛在
口深處,以及深深被貫穿的
靡入口油然而生,秦野顫抖著
了一口氣。
「你好狡猾……」
「你不願意嗎?」
「也不是不願意,只是……」
挑在這種節骨眼說,好像有暗渡陳倉的嫌疑。秦野說著把臉頰靠向結實的膛,漲滿慾火的身體在男人身上摩蹭。
「如果不挑這個時候,你一定會找藉口推三阻四。」
被一語中的的秦野訥訥地支吾其訶。
「可是……你上下班會很不方便啊?」
「你以前不是也照樣搭車通勤?一」……可是……「
秦野唯唯諾諾地回答我以為你不喜歡這樣,真芝驚訝地問他為什麼。
「我可是很黏人的哦?」
「嗯……是有一點。」
明明知道真芝和表面上的果斷恰恰相反,一旦墜入情網便泥足深陷,秦野仍不由得想皺眉頭。
他已不是憑著一股熱情就能縱身往下跳的年紀了。真芝是他第一個往的同
對象,他不否認自己仍有打不開的心結存在。
那並不是顧忌世俗眼光或悖離倫常之類的問題,主要癥結在於他歷經幾度悲歡離合,已經變成膽小鬼了。
「……你不怕厭倦嗎?」
「咦?」
見過真芝昔戀人的秦野常
到不可思議。自己的長相併沒有特別可取之處,他不明白真芝為何對他如此執著,那種揮之不去的不安在他心底醞釀成為酸楚。
「子過久了,難免會有千第一律的時候……」
「……秦野?」
和已故亡生前那種細水長
的
情讓秦野
到放心,他過慣了寧靜祥和的
子。
「每天對著同一張臉……重複一成不變的事……」
可是,真芝要是跟他過那種茶淡飯的安逸生活,
口的這份
情或許會逐漸淡去。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嫌我無趣……吧?」
到時候,年輕帥氣的真芝說不定會另覓更有魅力的對象而離開他。
(……狡猾的人也許是我。)
潛意識裡,他一直抱持「與其被拋棄,不如維持現在的距離」這種想法。不自覺地設下防線,表面上裝做為對方著想,實則是給自己預留退路。他自嘲地勾起單邊嘴角,鄙夷這樣的自己。驀地,真芝的掌心捧住他的臉蛋。
「你是不是…不信賴我?」
「不是的……」
秦野一驚之下俯瞰真芝,只見他困擾地笑了笑。
「放心吧,我這個人絕不會虎頭蛇尾……你也知道的,對不對?」
試探盯視他的眼睛裡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怒,秦野有種心頭大石落地的
覺。
「我說過不會放開你的。」
「真芝……啊!」
不再是一股腦地發洩飢渴了一年的情,青年眼中蘊含款款深情,靈巧地層開律動。
「啊、不行……!」
「……誰說不行,跟我說好……」
秦野搖著頭不肯出聲,於是真芝壞心地放慢送速度。秦野拚命咬住下
,要是開了口,肯定正中對方下懷。
「說啊,秦野……」
大敞的腿間和昂起的膛承受著意猶未盡的愛撫,心蕩神馳的秦野,本能地張啟頑固雙
吐出氣息。
「秦野……到底好不好……?」
「啊!啊——好……」
「那就說定羅?」
「不、不行!你好卑鄙……!」
被調教得朗朗上口的字彙差點脫口而出,秦野扣緊搭在真芝肩膀上的手指,抗議他的壞心眼,真芝卻痞痞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以攻陷身體的手段折服因不安和頑固而無法坦率的秦野,這種做法確實有讓人詬病之處。
「嗯嗯、啊……我還要!」
「……這裡舒服嗎?嗯?」
真芝坐起身子,扶著他烈地上下搖晃。緊緊攀住男人的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秦野其實也心知肚明。
「說啊……」
「不、不要……!啊—那、那裡……!」
秦野一心想要更深入,男人卻故意避開重點讓他焦急,幾乎被快滅頂的理智唆使自己就這麼隨波逐
算了。
「……只要你說好,我就磨擦你想要的地方……」
溼滑的舌尖伴著遊說侵入耳中。「嗯——好……好啦!你…你快一點……!」
秦野本抗拒不了那種
肢被高高扶起,又重重落下的致命快
。
「……我喜歡你,秦野。」
「咿、呀……!」
真芝勾起心滿意足的笑容說「這樣才乖」,秦野噎噎哭著承受卑猥官能的衝擊。
「啊啊、啊啊——真芝……啊!」
在無窮無盡的慾望中忘我地攀住男人,透過指尖傳來真芝肌膚的觸。就連這微不足道的接觸都能煽動
蕩的情慾,秦野心想,沒有這個男人自己再也活不下去。
「不要、不要出來……!」
「……你別急。」
肢被猛然扶高,真芝的昂揚從火辣辣的蕾心退出。秦野急得想再攀住男人卻被壓倒在
上,身體跟著被攔
折成兩半。
「……啊啊啊!啊啊!」
措手不及的連沒入,被更加兇猛的慾望貫穿的秦野,差點就這麼
了。
要不是分身被握住阻擋,他早在快下達到高
。
「嗯、嗯嗯!讓我去、讓我去……」
「那……你肯答應跟我住羅?」
「嗯、嗯……待會兒、待會兒再說…!」
秦野哭著求饒,真芝卻將硬緩緩
出,威脅他「你不肯就算了」。
「啊!不要!不要……這樣!」
「那就回答我啊?」
秦野的咬牙不語再度換來殘酷的懲罰。答案早已昭然若揭,淪為語言遊戲的第拷問把秦野折磨得氣息奄奄,也把真芝
到了極限。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嗯、嗯!啊啊啊……我不行了!啊!」
大幅度的殘酷送,秦野近乎狂亂地甩頭
泣,
亂的呻
則被真芝以吻深深封緘。
被折騰得骨頭都快散掉的秦野懊悔著自己的意志不堅接黎明的到來。
「今天下班後,我們再好好商量搬家的事。」
「……唔。」
望著西裝革履的真芝神清氣上班去,秦野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與其擔心這傢伙同居後會不會厭倦……)
應該先擔心自己的體力應不應付得了那個力旺盛、聲稱不會再對他客氣的
男人。
「搞不好……我會被他活活累死……」
秦野著痠痛的
肢,臉
蒼白地想著這個問題恐怕比較重要。
重的
息在屋內此超彼落。承受兩人份重量的
鋪不斷被
烈碾壓,汗水淋漓的肌膚
本來不及乾涸,心跳的頻率也節節攀高。
秦野幸生唯有苦悶地,掐緊了覆住口
的柔軟枕頭。
「啊、啊啊……!」
不小心逸出的靡呻
高亢得連秦野自己都嚇一跳,從背後不停
送的男人也愣住了。
「……你沒事吧?」
「不、不要……別這樣……!」
結實的膛擦上汗溼的背脊。就連俯低身子關懷自己的動作都成了惱人的挑逗,秦野狂亂地搖頭哭喊,噙著淚水回望背後的戀人。
俯視著秦野的真芝貴朗擁有一張悍端整的臉孔。四季皆然的健康小麥膚
,為他的端正增添一股野
魅力。
足以覆住秦野整個身軀的壯碩體格配上超越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修長的四肢佈滿強健勻稱的筋。
那溫熱的大掌正順著秦野肌膚的柔軟弧度摩挲。
「真芝…真芝……夠了……」
秦野單薄的膛包覆著柔韌的筋
,吹彈可破的肌膚被掌心若有似無地來回撫
。那輕憐的愛撫讓秦野覺得身心都快融化殆盡。
「什麼夠了?你說這個嗎?」
「啊——!」
內壁遭到無情的穿鑿,秦野驚著蹙緊眉心。他羞得晈緊下
,男人卻宛如責備般地加速
送的頻率。
「啊、嗚~思、啊啊——思嗯……啊……!」
「誰叫你好端端地要逞強。」
大掌套下的
器淌著汁
無辜地顫動o。慾望的
部受制於修長的手指,門戶大敞的
地深處又遭到兇器狂野戳刺,秦野終於忍無可忍逸出沙啞的
叫。
「呀!啊啊!嗯……!」
秦野有一剎那認不出那個發出媚的人正是自己。那惱人的哀哀啜泣無法想像出自三十三歲的男人之口,他不
擔心背後的真芝聽了會不會反
。
然而,這個擔心純屬多餘,每當秦野逸出呻,男人埋在體內肆
的
器便更為壯碩。
「……聲音……再讓我多聽一點……」
「啊啊、真……芝!啊!?啊——!太、大了……!」
受到戀人猥褻的慫恿,秦野斷斷續續逸出宛如被律動壓榨而出的低。他帶著恐懼和更勝一籌的歡愉,把質量暴增的熱
得更深更緊。被催化的黏膜發出喜悅的溼稠聲,碾絞著男人的硬
。
「讓我去……我要去了……」
「不行……你得先說。」
上半身癱軟地趴在上,只有纖細的
肢被真芝高高扶著。在羞人姿勢下隨著
烈
送發出溼稠聲的黏膜不停收縮,一再加深秦野的快
。
「先跟我說好才行。」
「不…行……」
被淚水模糊得睜不開的眼瞼被印上親吻,溫柔的行為幾乎要攻陷他的矜持。
睜開眼睛四目接,秦野無力地搖了搖朦朧的腦袋。
和長相秀氣的秦野形成強烈對比,真芝有著媲美男模的醒目外貌,稜角分明的下顎曲線充滿陽剛氣息,英的眉型和
直的鼻樑反映出剛強的意志。
面對怎樣都不肯點頭說好的秦野,男人盯著他蹙起眉心說:「你就這麼討厭跟我一起住……?」
「啊……」
近看之下眼瞳偏褐的雙眼皮眼睛,隨著真芝的情起伏時而含情脈脈,時而銳利險峻,但兩者都有著震攝人心的魅力。
「跟我說好……要不然點個頭也行。」
印象深刻的眼眸織著睿智的光輝和展現果斷
格的銳利,唯有在凝望秦野的瞬間,那眼神才會綻放無限的柔情。
(——…不行。)
秦野在頻頻送的強烈快戚下不斷扭
,真芝的熱情視線讓他漲滿了幾乎要衝破
口的愛戀。
「秦野……?」
磁的低喃撼動鼓膜,甜
地融入肺腑。秦野難耐地一陣哆嗦,那低沈的嗓音藉著耳語化為效果驚人的催
劑。
全身彷佛都融化殆盡。否則他也不會溼成這樣,淚水、汗珠,甚至是猥的體
正源源不絕從體內溢
。
暴在眼神底下的肌膚和思考再也無力抗衡,但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點頭說好。
沈溺於快的意識剎那間冷卻,秦野垂下視線不知要如何面對男人。
「……你真是頑固。」
「啊?!」
君臨其上的男人倏地釋放危險氣息,在單上磨蹭的
首突然遭到
暴的捻
,
器也同時被熾熱的大掌緊握。
「嗯嗯、啊、好痛……啊!」
才剛到疼痛就被捲入官能的風暴中,秦野的纖
遭到兇猛的肆
。漲滿體內無處可去的慾火,沿著背脊竄燒到他的腦髓。
「真芝、……不要、不要了……!」
秦野揪著單嚶嚶啜泣,那纖瘦的肢體,以及被
烈快
折磨得淚眼婆娑的瞼孔,怎麼看都比實際年齡年輕十多歲。
「怎麼可能不要……你看你這裡多貪心。」
「不要……啊!呀……!」
平常透著柔和象牙的細
肌膚,羞得整片背脊都染上嫣紅,秦野含淚譴責男人的眼眸透著無限哀怨,卻又隱含著誘人的嬌媚。
「看看你的表情……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嗚、你本來就在……欺負我……?!」
泣著款擺
肢,幾絲亂髮貼在臉頰
息的模樣
媚至極。秦野的形象向來清新矜持,陷入
情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
亂。
兩者的落差使勁瘦的身軀更顯得蕩,秦野本身對此並無自覺,背後的男人卻為他勾引的媚態懊惱得咂舌不已。
「再來、裡面……還不夠……」
「……你呀!」
真芝不甘心陷溺在那要命的魅力而低咒秦野狡猾。一無所知的秦野,被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罵得糊里糊塗而瞪大眼睛。
「你才……狡猾……啊!」
被深深入的秦野承受快
漫長的煎熬,他認為自己比真芝更有資格叫屈。
在男人的肆下委屈啜泣。身體的反應也好,
息的方式也罷,都是出自真芝的調教。是真芝把他打造得如此放
形骸,他不明白為何遭到控訴的反而是自己。
「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
他和真芝體格相差懸殊,基礎體力更不在話下。即便長了一張年輕的娃娃臉,小自己五歲的男人力旺盛的需索,遺是讓他大呼吃不消。
「我受不了了……真芝……!」
這樣下去別說得到快樂,他只怕會被摧殘到直接掛掉。不願把自己搞得盡人亡的秦野苦苦哀求,只聽真芝嘆了一口氣說:「好啦、好啦,算我敗給你了。」
我就是敵不過你的眼淚。真芝皺著眉頭如此苦笑,那表情微微刺痛秦野的心。
「這件事就下次再說……你別哭了,」
秦野對真芝最近常見的壓抑笑容幾乎沒有招架之力,他的心怦然一動,深深入真芝
器的黏膜也緊緊一縮。
「不過,我可以看著你的臉做嗎?」
「……嗯。」
男人恃強凌弱的時候還有拒絕的餘力,可是一被撒嬌自己就只能舉白旗了。
這個體格遠勝於他又任妄為的男人,此刻映在秦野眼裡卻可愛得要命。
秦野對小孩子一向沒輒,在職場也常被其他老師苦笑說「不可以對小孩子太縱容」。
(這種表情簡直是在為難我嘛!)
秦野也對自己的縱容非常頭痛。每當英俊狂妄的男人用小孩子鬧彆扭的表情凝視他,自己便恨不得把對方疼進心坎裡,真要說來只能怪他咎由自取吧。
他知道真芝孩子氣的一面,其實是狡猾的成男子慣用的撒嬌伎倆,偏偏他就是招架不了那雙美麗的褐
眼眸向上凝視自己。
「轉過來面對我這裡……我要一邊吻你,一邊好好疼你。」
「唔……嗯!嗯、啊……啊、啊啊!」
在維持合的狀態下,真芝托起秦野的長腿小心更換姿勢。先
出來其實會比較輕鬆,但秦野的身體比他更捨不得分離。
「嘖…別夾得這麼緊呀……」
「啊、可……可是……」
單摩擦背脊的
覺就像在撫
溼透的肌膚,秦野這才醒悟自己正汗
浹背。
他把額頭靠在覆上來的寬闊膛,伸出雙臂環住男人的背脊,咀嚼著有點害羞的甜
。
「……不可以把眼睛閉上。」
真芝的輕笑令他雙頰飛紅,眼眶也一陣溼熱。他心想既然真芝都讓步了,自己也不能忘恩負義,於是怯生生地望向戀人的臉龐。
「——啊!」
「嗯…?」
吐著脆弱呻的秦野猝地弓起背脊,夾緊雙丘彷佛在引誘停下
送的真芝持續進犯。
「看我這邊,秦野。」
男人的豐將秦野的雙
熱情封緘。
辦的廝磨讓呢喃變得模糊不清,秦野的聲音盡被
沒,理智也被真芝的凝視洗劫一空。
「……不要、不要……!」
「嗯?」
男人明明擁有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碎他的力量,觸摸的時候卻總是輕柔得怕
疼了他。從指尖傳來的溫柔氣息打亂他的心,秦野吃力地凝聚視線,強自按捺主動擺
索求的慾望。
「不行、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
受到熾熱的視線引,在
口盤旋的話無意識地低
而出。顫抖的語尾被熱吻卷沒,忘情地伸出舌尖的,反而是秦野。
「……還不夠……」
「我吻得還不夠嗎?」
「不是……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
秦野著氣攀住男人,索取濃烈的快
。或許是中場暫停片刻的關係,適才的疲憊已得到紆解,取而代之的是飢渴的焦躁。
「你不是說要做……那個……」
焦急萬分的秦野用修長雙腿勾住真芝的肢,深怕男人又
擒故縱地繼續逗他。
「你是指一邊吻你……一邊好好疼你?」
「對啦……!……你快動、快動啊……!」
真芝笑著在他嘴上啾了一口,秦野瞪著他抗議還不夠。
飽含挑釁和懇求的視線,讓真芝的笑容認真了起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羅……」
「唔!嗯嗯……!」
被那雙放肆火熱的眼睛盯住,秦野還來不及畏縮,把鋪壓得吱嘎作響的
烈律動便排山倒海而來。巨大的衝擊一瞬間麻痺了腦髓,那並不是出於疼痛。
「啊!……啊、好舒服!」
「……真是敗給你了,」
秦野低著真芝半真半假地
他時絕不可能說出口的話,男人笑了笑,啃了秦野被託高的膝蓋一口。
應接不暇的愛撫令秦野不住息,半夢半醒地浮沈在慾海裡。
「那邊、再深一點……」
口的突起紅潤
滴,秦野
泣著眺望深愛的男人。
真芝平常往後梳攏的瀏海凌亂地散落前額,雖然更添,但汗溼的眼角被遮住又讓人
到惋惜。
他伸出顫抖的指尖想抹去真芝額頭的汗水,真芝卻直視他的眼睛,抓住指尖湊到嘴邊啃咬,令他體內掀起一陣戰慄的電。
「啊、嗯……啊、再來……」
英的臉龐在上方來回晃動,秦野既是羞恥又是痴
。
「嗯?你喜歡這裡嗎?」
強勁有力的送,溫熱的口腔再次輕咬住剛才啃過的指尖。回答喜歡的秦野,意識模糊地
了
自己的嘴
,真芝的指尖同樣湊向嘴邊讓他
。
「嗯唔、嗯……嗯……!」
光是指尖本不夠,兩人深深
疊了
辦。分不清是被
引還是被掠奪,舌辦在彼此的口腔貪婪糾纏,才一分離又捲上舌尖擦合,失控的律動讓
息越來越紊亂。
「融掉了……快要融掉了……!」
「……好厲室口,都溼成這樣了……」
含糊不清的囈語換來煽情的呢喃,令人汗直豎的麻癢從耳語傳人的地方蔓延開來。
秦野在情的衝擊下搖著頭,指尖掐入男人強勁的臂膀。
微覺痛楚的真芝皺了一下眉頭,緊接著出一絲笑容,讓恍惚的秦野陶醉在他的表情裡。
「啊!啊!啊!不夠……還不夠!」
他一邊託高大腿哀求更深入的入,一邊握住自己瀕臨極限的溼稠分身。
叫、媚態都出自真芝一手調敦,在他面前暴
再
蕩的模樣秦野也不在乎。
「秦野……秦野……你別叫得這麼誘人。」
戚的嗓音鼓盪耳膜,真芝沈醉的表情掃盡他所有的羞恥。身體原有的機能和
癖被遠拋腦後,只剩下被狂愛的無上喜悅。
「我快忍不住把你壞了……」
「……啊啊、那就……壞我……」
馳騁在溼黏甬道的兇器變得更熱,那是摩擦產生的熱度遺是真芝本身的體熱,秦野已經無暇去判斷了。
宛如熔爐般滾燙的部位恣意納著,高純度的官能盈滿全身每個細胞。淋漓的汗水來不及蒸發,彼此肌膚的界線再也分不清楚。
「啊!我快……去了……!」
「再忍耐一下……好嗎?」
從甬道深處發出的猥
送聲此起彼落,真芝堅韌的熱
隨著
滲出體
,塗滿整個黏膜。任憑肆
的秦野也忘我地扭
,一心想攀上頂點,腫得發疼的黏膜貪婪絞縛著男人的
器。
「快點……我…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你想要我在裡面,還是外面……?」
朦朧的意識中,秦野的耳垂微徽一疼,男人要他做猥褻的選擇,他嘶啞著回答你幹嘛明知故問。
「不要走,裡面……全部
在裡面……啊啊——!」
炙熱的碩大隨著哭喊在體內重重一擊,真芝的熔漿沖刷內壁,受不住滾燙
的腹部數度痙攣。
「啊……啊啊啊……!」
哆嗦著下顎的秦野,也從自己握住的器灑
出稠
。即使翻越了高
頂點,真芝仍不停止
送,他持續
秦野的身軀,直到彼此的
結束。
「嗚、嗯……」
秦野像斷了線的傀儡般,頹倒在上深深
息。壓在身上的真芝,紊亂的氣息噴得他耳邊發癢。
「嗯……」
渾身倦怠的秦野閉上眼睛歇息,卻被熱情的嘴吻醒。他畏縮地搖頭拒絕捲土重來的行為,汗
浹背的真芝不
出苦笑。
「我不做了……不過,讓我再多留一會兒好嗎?」
心臟悸動得連太陽都在
搐,秦野好久沒像這樣被
上絕境了。真芝在他髮際的太陽
印上撫
般的吻,為自己會錯意
到羞恥的秦野伏下視線。
他沒有理由拒絕寵溺的舉動和情過後的擁抱。火辣辣的蕾心仍銜著真芝的雄蕊,然而雙丘深處早已習慣被異物撐開,柔韌的身軀並不
到疼痛。
「……好重呢,真芝。」
他知道男人很小心地卸開了體重。要不然身高差距十多公分的真芝若是存心壓在他身上,清瘦的他恐怕連氣都透不過來。
「哦,抱歉。」
埋怨不過是掩飾自己的羞赧,男人卻不加思索地道歉後撐起上半身,令秦野心頭無端端地掩上一抹惆悵。
「嗚……」
真芝的分身緩緩出仍處於
狀態的密蕾。那觸
和微弱的溼稠聲令秦野羞紅了臉,他強忍著不發出呻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樣的他真的好體貼……)
最近做完愛,真芝不再急著推開他,也不再強硬地出分身。他採取自然的降溫方式,儘可能不去驚嚇到秦野過分
的身體,這種貼心的舉動讓秦野欣
不已。
他偶爾會訝異於真芝與過去判若兩人的改變,或者為背後的理由到害臊。
但自己荒蕪的心,確實被真芝溫馨的愛情一點一滴地滲透了。
過去那種尖刻的講話方式也轉為敬重,卻不會給人不自然的覺。或許是少了嘲諷和虛張聲勢的成份,
覺也順耳多了吧。
比起刻意劃清界限的那段子,現在這種謙讓的呼喚方式要來得更有
情。
秦野望著真芝心想:所謂的語言,端受說話者的心所左右啊!
「喉嚨痛不痛?身體還吃得消吧?」
偶爾真芝低聲下氣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會為了格外親近的距離而小鹿亂撞,心頭湧現一種甜的苦澀。那凝視自己的眼神兼具對年長者的尊重和男
的狂傲,每每讓他被那股魅力給
得神魂顛倒。
「……我沒事。」
他摟住一臉擔憂的真芝,把身體和他貼近。明知道這樣跟剛才要他離開的舉動互相矛盾,他就是抗拒不了想觸摸男人的心情。真芝也沒有揭穿他的言行不一,只是默默回擁著他,讓他更是難分難捨。
窗外吹著刺骨寒風的深冬夜晚,愛慾的時刻一旦落幕,肌膚很快便冷卻下來。
想到兩人相擁取暖並不單單為了這個因素,秦野噗嗤一笑,換來真芝納悶的眼光。
「沒什麼。」
他笑著將嘴印上溫暖的
膛,閉上眼睛回溯一年多前的記憶。他綻開嘴角略帶苦澀地回憶過去那個飽嘗孤獨的自己,和那段彼此擦肩而過的心痛時光,一雙大掌驀地搭上他單薄的肩膀。
(當時真沒想到他是個這樣的男人。)
最近的真芝溫柔得過火。凡事都以秦野為優先考量,傾囊所有愛情灌注在他身上,彷彿是在彌補自己過去製造的傷害。
此刻也不例外,他用眼神和神情傾訴對秦野的關懷,卻謹守本份不做多餘的千涉。儘管如此,那急切想知道的心情仍溢於言表,秦野終於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我只是在想,一開始真的很痛。」
「……對不起。」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想不到真芝競尷尬地低頭認錯,秦野反而慌了起來。覺摟住自己的雙臂微微收緊,秦野撫
般拍拍男人寬闊的肩膀,結果換來了更強力的擁抱。
真芝體溫偏高的肌膚散發徐徐熱度。秦野過去只知道女的膚觸是怎樣,是真芝教會他這種骨骼都快被
碎的擁抱和堅硬的
膛。
「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
「不是的……」
促成兩人情投意合的契機稱不上名譽。僅僅為了秦野跟甩掉自己的男人同名,真芝競趁著醉意強暴了萍水相逢的秦野,甚至脅迫他維持關係。
「不用勉強,我知道自己以前真的很過分。」
「我都說沒生你的氣了。」
即使邂逅的契機很差勁也無所謂。不知為何,無論真芝表現得再怎麼惡劣,秦野就是生不了他的氣,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曾聽說有些人會愛上同,卻從未有過實戚。自己身邊沒出現過這樣的例子,自然也沒有特別的偏見。
之所以能夠坦然接受這種驚世駭俗的遭遇,部分原因或許是秦野並不自戀吧。
他一向認為自己的容貌和格平凡無奇,甚至只能說無趣。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不年輕了。他不認為有人會無聊到想去染指一個三十多歲隨處可見的男人,再加上他知道對方是拿無辜的他洩憤罷了。
也因此,他一直以為等真芝氣消了就會懊惱自己的衝動,自然也會厭倦這段拖泥帶水的體關係。
「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也是我罪有應得……可是……」
真芝當時的行徑直暴君,如今他竟埋首在秦野單薄的
口,彷彿有所畏懼地發出顫抖的聲音。秦野已經覺悟,就算那雙擁抱自己的強勁臂膀訴諸的是暴力,自己也不可能逃開了。
「真芝……」
梳著男人沒有抹髮油的柔髮絲,秦野為自己一時貪玩而舊事重提的行為深深反省。
就算彼此都知道此刻的擁抱是兩情相悅,自己也不該隨隨便便把過去的帳掛在嘴上說笑。
(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這不是真芝第一次提出想跟他一起住。
每次都被秦野用軟釘子打回票的真芝在病急亂投醫之下,三不五時在上
供要他點頭。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秦野就會堅稱自己記不得在上說過的話。不用說,當然又換來一頓責罰。
只要提到過去的事,真芝就會啞口無言。傷害秦野而最戚痛苦的人,反而是他。秦野為自己明知故犯的輕挑行為懊悔不已。
「抱歉,是我說錯話了。」
真芝無言地搖搖頭,眼神悲傷地凝望。秦野的口為之一揪,他用雙手捧住峻削的臉頰,印上一個安
的吻。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同居的事……我希望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嗯。」
輕輕觸碰的嘴旋即分離,真芝要一臉歉然的秦野別放在心上。
「最近工作很忙……我還沒考慮到那麼遠的事。」
秦野在一傢俬立託兒所工作,由於人手不足經常忙得分身乏術。
認識真芝的時候他還沒拿到保育士的執照,秦野以實習的身份半工半讀,終於在前幾天通過競爭烈的資格考試。身兼保父和應考生雖然辛苦,不過他起步比別人慢,這也無可奈何。
「明年天要開始改帶大班,我的心思幾乎都掛在這上面。」
學生時代專攻經濟,一畢業立刻進入貿易公司工作,秦野在幼兒教育和保育這個領域是不折不扣的門外漢。
轉職並不純粹因為他喜歡小孩子,背後還牽扯了許許多多的苦衷。也因此,秦野對這份工作格外堅持。真芝聽完他的解釋,似乎也只能嘆口氣選擇讓步。
「思,那你加油哦……」
真芝任職於大企業S商社,他能體會工作繁忙無暇顧及私事的無奈。
但理智和情畢竟是兩回事,把不滿和牢騷
回肚子去的真芝皺起眉頭。
秦野心裡也不好受,他很清楚這個理由其實很牽強。他笑著轉移話題,將額頭抵在寬厚的肩膀。
「你在鐮田先生底下做事,應該也很辛苦吧?」
「那個人……簡直跟鬼沒兩樣。」
秦野之前待過的公司就是真芝目前任職的S商社。當時的上司湊巧是真芝部門的最高主管,秦野對其嚴厲的程度一清二楚,他町以想像真芝的辛勞。面對男人憤憤不平的口氣,秦野忍不住失笑間道:「新部門待得怎樣?」
「不怎麼樣……有個企劃案一直眙死腹中,把我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受到景氣長期低的波及,公司內部進行組織改組,真芝在入秋之際從業務部四課調到企劃開發部。
「我現在一天到晚忙著做市場管理,下過……可以和現場實際接觸倒是很有意思。」
調到一個完全陌生的部門工作,真芝一開始似乎忙得暈頭轉向,所幸他是個越忙越有幹勁的工作狂。真芝撫摸著秦野的肌膚,眼神綻放嚴肅的光彩。
「我跟縑田先生計畫要引進幾個知名品牌,不過保守派持反對意見……」
(好的表情。)
與生俱來的端整五官,以及侃侃述說工作狀況的模樣,讓真芝的表情魅力十足。秦野相信他在公司的時候,表情一定比現在更堅定、更有活力。
每當他想像真芝工作時的畫面,口總會浮上一抹苦澀。因為,他會連帶想起那個間接撮合他們的男人,仍在真芝的身邊。
(那個井川……一定也把真乏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名叫井川幸生的青年和真芝是同期進公司的同事,兩人打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往。可是,井川後來隱瞞自己的
癖,娶了公司有力高層的千金。
直到宣佈喜訊前,真芝一直被矇在鼓裡。井川的背叛深深傷害了真芝,導致他情緒失控,強暴一個萍水相逢、和井川同名的男人——秦野。
秦野和井川有過一次正面衝突。當著真芝的面,兩人一時衝動起了爭執。那個把秦野恨之入骨的男人有著一張俊俏美貌,外型非常引人注目。
要不是知道內情,他會單純地認為,對自己的年輕和容貌擁有充分自信的井川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所以秦野常常到不可思議。真芝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主動投懷送抱的人想必不在少數,自己能佔的優勢唯有他只愛同
這一點。
為什麼這樣的真芝會繼井川之後,愛上這麼不起眼的他呢?
「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會看上我這種老頭子……」
「什麼叫你這種老頭子?」
秦野自我解嘲地說「比起我這個多你五歲的男人,你可以找到更年輕更有魅力的對象」。這句話似乎怒了真芝,他板起臉孔大言不慚地說:「你對自己的認識有問題。」
秦野的外貌確實不如井川來得搶眼,可是也沒有他自己所想的那樣乏善可陳。
那清新的氣質讓每個問了他年紀的人都免不了驚訝,儘管樸實的作風使他看起來並不起眼,事實上美形的稱號他絕對當之無愧。
秀致的五官和謙沖的態度透出淡淡的柔弱韌甜美,更難得的是,他能賦予他人心靈上的平靜。他在託兒所的同事和家長之間廣得人緣,絕不僅止於處世圓融的緣故。
「哪裡有問題?」
偏偏秦野對自己的魅力沒有半點概念。望著歪頭一臉茫然的秦野,真芝無奈地說:「你不明白就算了……」
真芝嘴上嘆著氣,心底卻被秦野純真的眼神給盯得大狼狽。真芝寵溺地撫摸他柔和的臉頰曲線,讓秦野肌膚上的小細
都豎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在託兒所被女人纏上。」
「……我接觸的都是些已婚太太,拜託你別異想天開了。」
秦野翻了翻白眼耐著子解釋,真芝依然很不服氣。直到最近他才知道,真芝有很強的獨佔
,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他也能打翻醋罈子。
「你的同事不是有好幾個還未婚嗎?上次你還跟她們去聚餐。」
真芝或許是擔心,並非同戀者的秦野總有一天會受到女
引。可是那對秦野來說,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你有完沒完啊……那次是家長座談會,家長跟園長也在場的呀!」
秦野的嘆氣隱隱透著「動不動吃醋會惹人討厭」的弦外之音,真芝悶悶不樂地閉口不語。
老實說,他的嫉妒讓秦野到很窩心。真芝灌溉的愛情深刻而直接,把秦野乾涸的心滋潤得滿滿的,彷彿靈魂的龜裂都得到了修補。
「……對不起。」
望著男人捱罵後無打采的模樣,秦野忍不住失笑。不苟言笑時甚至有點兇的修長眼睛,在這種時候就會變得像小狗一樣無辜。
「是我不好,打起神來吧……」
「咦……!?」
秦野的指尖探向長腿間的分身,照著從男人身上學來的技巧施予愛撫,覺到分身迅速漲大,他下意識潤了潤髮乾的嘴
。
「要是我還生你的氣,就不會做這種事了……」
「秦野……」
出其不意的舉動讓真芝吃了一驚,他發出一聲小小的呻,一把摟住秦野的
肢。男人不由分說地烙下親吻,卻被秦野推開他寬厚的
瞠騎在身上而瞪大眼睛。
「這種事……也是因為跟你才做得出來……」
秦野張開膝蓋跨在男人結實的桿上,用自己的指頭擴張後庭。過分
蕩的情景令真芝
了一口唾
,秦野甜
又害躁地笑了笑。
「別勉強自己……」
「不勉強,一點也不勉強……是我自己想這麼做……」
真芝的亢奮才抵住入口,飽經摧殘的後庭便柔順地開啟合。一
入前端秦野便落下
肢,長驅直入的火熱奪走了他的聲音。
「……歡……」
在扶搖直上的情慾中息的
辦,呢喃著無聲的「喜歡」。原本掌控主權的身軀冷不防被下方穿刺得向後弓起,喉嚨顫聲發出哀切的悲鳴。
「啊……不要、好可怕……!」
這兩者都是他的真心話。喜歡得讓他到害怕。這或許是秦野
情的最佳註解。
然而,當男人問他為什麼害怕的時候,他卻找不到答案。
現在的他,還沒有勇氣坦然面對那個曖昧而不明原因的情。
「……又逃掉了。」
漫長的歡後,秦野任由熱水噴灑在微
辛辣的肌膚上茫然低喃著。在那之後,他反過來柯用真芝以**淪陷他的意圖,靠身體搪
了真芝。
並不是他想吊胃口,不知為何他就是不能答應同居的事。
——真的不行嗎……?
每次敷衍過後,他總是對大失所望的真芝愧疚不已,儘管如此他還是點不了頭。
自從不幸的意外奪走兒,轉眼間也快過了六年。遭受沈痛喪失戚打擊的他,一直過著行屍走
般的生活,是真芝給了他銷魂蝕骨的快樂,以及附加在背後的深摯情
。
對缺乏親情的秦野而言,人類的情就如同轉眼逝去的手中沙一般,留也留不住。所以,他才害怕去握住真芝遞來的掌心,這樣的自己實在有過怯懦。
他拚命用肌膚相親來填補這份恐懼,扭合忘情地在對方背上留下抓痕,有時甚至渴望對方用殘
的手段來侵犯自己。
他討厭自己藉逃避來試探對方是否會追上來的惡劣心態,也因此當自己狂亂泣的時候,他反而有種得到報應的心安。
「秦野?」
「思?什、什麼事?」
被熱水衝的秦野恍惚地回憶兩人
情的片段,浴室門外響起的當事人聲音把他驚醒。
「你洗了很久,我擔心你會不會暈倒了……你沒事吧?」
真芝擔憂地問。正準備回答沒事的時候,秦野突然狡黠一笑改口說:「……
要不要進來一塊洗?「
原本只是隨口說說,卻換來一段短暫的沉默。秦野不自責不該說話太輕浮,但門外卻傳來略帶沙啞的嗓音。
「……你是當真的嗎?」
「你說有可能是當真的嗎!」
察覺門外的男人似乎有些靦腆,秦野也跟著害臊起來。
(不要鬧了吧……)
都什麼年紀了,又不是在玩新婚夫婦的扮家家酒。面紅耳赤的秦野想著想著,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我、我差不多要出去了。」
「不行,是你自己提議的。」
全的男人天經地義地踏進浴室,秦野急得手足無措,想逃卻又無處可躲,終究還是被修長的雙臂抱入懷中。
「為什麼想逃?」
「要……要你管。」
秦野咬把頭別開,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漲紅的臉,只聽到頭頂上傳來低低的竊笑聲。
「你好可愛。」
「……都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哪裡可愛啊!」
甜心癢的聲音和擁抱跟自己完全不搭調,可是秦野並不排斥。相處了這麼久的
子,真芝的甜言
語和令人害躁的觸摸,他也差不多習慣了。
(這傢伙原來這麼喜歡黏人……)
打從邂逅以來,好長一段時間真芝都強迫自己作踐秦野,想起前後的轉變簡直判若兩人。
嚴格說來他似乎有所謂的戀愛體質,喜歡寵慣對方,自己也愛撒嬌,那種讓人不苦笑的寵溺態度和詞彙,一天到晚層出不窮。
沉浸在疲勞和沉思中的秦野任由長指幫他洗頭,那溫柔的撫摩讓秦野舒適得長吁了一口氣,只聽真芝寂寞地笑著說:「別放在心上。」
「嗯……?」
「同居的事我不會勉強你……你也別想太多。」
秦野為男人看似明理的安苦笑了一下。嘴上說不急,過不了幾天這個男人肯定又纏著他舊事重提。
真芝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做事也不習慣慢條斯理。一想到真芝著急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樣,秦野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
那張鼓起腮幫子望著秦野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使盡可能想讓步,一遇到無法隨心所的事就脾氣失控這點,倒是跟以前如出一轍。不過,卻不再有那種暴君般的恐怖了。
「真芝……」
那率真的表情起秦野無限的愛憐,彷彿有千言萬語哽在
口,他伸長手臂攀住高大的男人,將嘴
湊了上去。
他們歷經了重重波折才得以兩心相許。儘管言語、身體、情都得到了
,真芝偶爾仍會做出一些任
的行為來獲取確切的證明,而最近最熱中的,莫過於同居這件事了。
秦野的口劃過一陣刺痛。他知道真芝一直害怕自己是迫於無奈才接受他的
情,也明白是自己太狡猾才鼓不起勇氣回應他的心意。
「我愛你。」
「嗯……」
本該是漫的情話卻不知為何透著苦澀,輕梳秦野溼發的手指帶著撫
般的溫柔。
他好想讓屬於男人的自信光彩重回他的臉上,但不可否認的,真芝為他心痛的表情也給了他不人知的喜悅。
「我也喜歡你……」
秦野心知自己正深陷久違的——也或許是初次的熱戀。他有心用同樣的言語回應旁徨不安的男人,只是還無法說出口。
儘管如此,真芝仍為自己笨拙的一句話綻放喜悅耀眼的笑容。
「……嗯。」
在燈火輝煌的浴室中,盈滿愛意纏的舌尖,溫暖柔和地確認著彼此的
情。
可是,無所適從的惘依舊殘存在心頭一隅,秦野無意識地收緊了攀附寬闊背脊的手臂。
一週的開始。真芝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但秦野這陣子排到禮拜一不用去託兒所的班。
一個人過難得的休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計畫。閒著無所事事的秦野,不由得嘆自己是個生活無趣的人。
(有他在的話,還會拉著我去吃喝玩樂。)
往變得密切後,最大的變化莫過於休閒時間的安排。
這幾年來,秦野甚少為了自己的娛樂而外出。男人一過三十歲,絕大部分的生活重心都擺在事業或家庭上。假大多用來陪伴家人或
際應酬,跟朋友敘舊的機會變得少之又少,目前單身的秦野很自然就落單了。
偶爾也會有同事或求學時代的朋友約他去聚餐,但這種機率一年不見得有一次,而且以婚喪喜慶或家長座談會之類的活動居多。
但最近,他卻覺得自己似乎很少出現空檔,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有真芝陪在身旁。或許是從事業務這種需要開拓眼界的工作,那個比自己年輕的男人興趣意外地廣泛。
住在東京市中心開車不便,再加上花大筆維修費卻擺著不用等於白白費,因此儘管真芝似乎喜歡駕駛,卻沒有買車。只有心血來
時會租車載秦野去兜風,或是帶他去看熱門電影。
待在家裡的時候,話題也變多了。由於秦野以前也待過同一家公司,每當真芝提起公司的形形,他總是聽得津津有味。
真芝至今仍對當初強迫他發生體關係這一點難以釋懷。為了彌補虧欠,他對自己幾乎體貼到無微不至,但這或許才是真芝真實的模樣吧。
雖然有點急躁,但基本上是個細心豪的人。回想起來,當初真芝以強硬手段抱秦野時,從不曾傷害過他;就算用言語羞辱,也不會詆譭他人
的尊嚴。
他是個內心纖細溫柔的男人。過去只是傷得太深無處宣洩,才會採取憤世嫉俗的行為。如今擺脫陰霾的他以照顧秦野為樂,那種呵護備至的程度都快讓人搖頭苦笑了。
而自己也漸漸被他寵慣。只要看不見那寬闊的背影就會到驚慌無助,他不得不承認,真芝在自己心中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
「……繼續發呆下去也不是辦法。」
秦野收回神遊的思緒站了起來。冬天難得放晴,還是把堆積的換洗衣物處理一下吧。決定把平常疏於清理的地方也順便打掃乾淨,秦野第一個走向臥室。
禮拜五以來的三天時間幾乎都在上度過,
單早已一片狼籍。話雖如此,他跟真芝其實也很久沒同
共寢了。
休假不定時的秦野和真芝的假期甚少重疊,若不事先規劃很難一起過連休。
以前不需顧慮秦野的體能和空暇倒也罷了,現在的真芝非常在意XX對受方造成的沉重負荷。
拜此所賜,久違的**總讓秦野狂亂得無法自拔。滿臉羞紅的他將偌大的單一股腦地
進洗衣機,接著打開
塵器。
自認為平常打掃得夠仔細了,還是有遺漏的地方。清理著沙發底下堆積的塵埃和廚房的油垢,秦野疲累地嘆了一口氣。
「好大啊……」
一個人住三房兩廳的公寓,對秦野而言實在太大。以前一個人住慣了無所謂,最近待在家裡的時候,多半都有那個魁梧的男人纏在身邊。
少了真芝的屋子,總有一種淒涼的覺。
他在心中狡辯,那是冷風從打開來換氣的陽臺灌進屋內的關係,卻也知道這不過是強詞奪理。
「同居嗎……」
把拆掉被單的棉被鋪開來曬太陽,再把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晾乾,秦野不自覺地自言自語。
他也不明白自己婆婆媽媽在猶豫些什麼。
真芝現在三天兩頭留在秦野家過夜,說他們是半同居狀態也不為過。今天晚上也不例外,真芝已經說好下了班會過來,就算回自己住處,也不過是為了拿些換洗衣物。
「一年一簽的契約也快到期了。」
真芝租的公寓即將更新契約,也難怪他希望在天之前做出結論。
秦野缺乏娛樂不只是因為邀約減少,經濟拮据也是問題之一。
這個年紀從事的娛樂花費都比較高,加上他沒那個時間和心情,接二連三婉拒的結果,大家漸漸就不再找他了。
反正淡泊的生活他也過慣了,真芝看在眼裡卻似乎相當心疼。
——你應該多善待自己。
被指摘自己除了睡覺就只會埋頭工作付房貸,秦野也覺得似乎是這樣沒錯。
跟真芝認識之前的自己確實缺乏娛樂,生活枯燥而單調。
以秦野目前的收入繳房貸負擔非常重,而且還要好幾年才能繳清。六年前他在S商社工作時,是業務部的超級菁英,雖然年輕卻有可觀的收入,加上他生勤儉踏實,因而累積了相當豐厚的存款。
在S商社繼續待下去的話,繳房貸絕不成問題,偏偏他後來轉職了。在不動產市場低之際賣屋並非明智之舉,他有心咬牙苦撐,但身邊的存款已經出現坐吃山空的徵兆。
兩人同居的話,真芝就可以把房租的錢拿來分擔房貸,這樣他就可以減輕負擔。儘管真芝這麼說,秦野就是沒辦法點頭。
每次真芝傷心地誤以為自己的固執是因為還沒原諒他,秦野心頭就充滿不捨的罪惡。
那俊逸的五官一旦掩上沮喪之便顯得分外哀傷,但憂鬱的模樣卻也同樣
人。每當看到他悶悶不樂地嘆息,秦野就恨不得摟住他、心疼地撫摸他的頭髮。
這究竟是種怎樣的情,在他心中早有定案。
儘管如此,他還是害怕正面去承受這一切。莫名的不安重重壓在心頭,他不明白自己面對那雙想要把他拉得更近的手臂為何會躊躇不前。
(那絕不是討厭的緣故。)
跟真芝同居這件事他並不排斥。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就是沒辦法點頭答應真芝熱情坦率的邀約——。
「我到底在怕些什麼……」
將客廳、走廊統統打掃一遍的秦野關掉塵器,回頭望向六年來從未打開,結生子生前使用的房間。
「真芝要是搬進來,就只能用這間了……」
佇立在牢牢上鎖後連門把都不曾碰過的門扉前,秦野按住刺痛的口。
真芝提出同居的建議時,秦野第一個浮上心頭的就是猶豫。那種否定的情
強烈得連他自己都很詫異,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那時候我沒辦法點頭答應?」
一開始是覺得太突然。之後,他心想自己也許是怕一起住久了真芝會嫌膩。
但最後,他歸納出來的原因是,把屬於結生子的空間轉給他人,自己的良心有所不安。
「……結生子,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秦野旁徨地呢喃著,將額頭抵在沉默不語的門扉上。
當初決定分房,是因為身為業務員的自己經常晚歸,他不忍心讓結生子等他回來才睡。
結生子偶爾會接些興趣的翻譯工作,因此書架上羅列了許多參考資料。秦野把面積最大、光線最充足的房間給她,竭盡所能想給她最好的一切。那份真摯的
情絕無虛假。
是因為自己捨不得放開那段回憶,將這個空間讓給其他人嗎——又或者是,自己害怕打開這扇塵封已久的門扉,真實受結生子的逝去?
無數的疑問和假設在腦海中盤旋,每一個都只是加深他的疑惑。
驀然回首,他發現自己一直在尋找敷衍真芝的藉口。不是因為有苦衷才不答應同居,是為了不同居而千方百計製造理由。
「我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他喜歡真芝。那率直烈的
格也好,那俊朗瀟灑的外型也罷,他愛他所有的一切——儘管無法說出口。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心靈角落設了一道防線。他不明白為什麼,只覺得心煩氣躁。
或許是因為自己從不曾如此渴望一個人吧!
從小到大,甚至在邂逅結生子之前,他對戀愛這種事一直淡然處之。
較他年長的結生子是個溫婉美麗的女,有一雙帶著淡淡哀愁的清澈眼眸。
她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從言談舉止和善解人意的格,可以想見她被年紀僅僅相差十歲的江木收養之前,一定飽嘗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
秦野也在年紀輕輕的時候便父母雙亡。宛如對彼此的痛楚和寂寞產生共鳴,他們在認識的第一天便互相受到引,進而萌生相依相偎的愛意。
牽手與他相互扶持的結生子是秦野的憧憬,也是他的一切。然而,直到最近秦野才領悟到,與其說那是男女之間的熱戀,毋寧說是填補心靈空缺的情愛。
能讓心開闊、恬靜溫柔的結生子眼中透出燦爛神采的,唯有她的養父江木。
秦野知道它只能哀傷地將這段得不到回償的愛情埋在心中,於是牽起那雙寂寞的小手,希望至少能陪伴在她身旁。
「要是結生子還在的話,就可以陪我聊聊了……」
他跟結生子之間,即使不透過言語也能心意相連,唯一無法分享的,只有那份堅貞而悲哀的熱情。如今他總算能明白,當他告訴結生子自己只想與她相伴,並不在乎她心裡愛誰的那一天。她的眼神為何會透著悲哀了。
對真芝不顧廉恥的執著在口深處糾結成穢黑的情念,那跟潛藏在結生子眼底、令自己憧憬的不知名火焰是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種事我哪說得出口呢……」
他笑著推翻了不可能實現的假設。倘若結生子尚在人世,他跟真芝本不可能衍生這樣的關係。更何況,聽到自己的丈夫愛上一個男人,結生子一定會目瞪口呆吧。
陰陽兩隔的他們不可能再攜手走在一起。事故發生後,秦野有好長一段時期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照片、私人物品,他把所有會讓他想起兒的物品都處理掉了。他無法忍受失去結生子,同時也失去視若心肝寶貝、還沒來得及命名的骨
那種椎心刺骨的痛苦。
「我是不是太無情了……當時明明那麼傷心啊……」
逝去的時光沖淡了秦野內心的哀痛。最近想起結生子,覺到的只有懷念,雖然寂寞卻也無可奈何。
可是換做真芝離去了,自己會怎樣?是不是也跟結生子一樣,將所有睹物思人的物品都封印起來?
「——……!」
光是想像便難過得鼻頭髮酸,秦野雙手掩臉低低呻。
「我辦不到……」
說不定我會哭得聲嘶力竭,即使他化為骨骸都捨不得放手吧!昏暗地嘲笑那走在懸崖邊的想像,秦野嘆息著甩開不健康的思想。
他閉上眼睛,回憶與結生子在門扉另一端度過的每一天。
採光良好的房間角落,將長髮編成一束的結生子,坐在鐮田送給他們當結婚賀禮的兩用書桌前,周圍高大的書架上擺滿她心愛的書本。
——幸生,你回來啦。
過於專注而未察覺丈夫進門的美麗女,回過頭來對他
出含蓄的笑容。
「……什麼都……沒有了。」
睜開眼睛,那裡只剩把空無一物的空間緊緊鎖起的門扉。
堆積如山的藏書處理起來很不方便,便在江木的建議下送回他家去了。不僅是因為江木如此希望,而是部分書籍原本就歸江木所有。
這裡剩下的東西,總有一天也得歸還出去吧!
秦野哀傷地想著。或許是自己早已習慣手中的一切一點一滴地溜走,才無法敞開心接受那個把自己
付給他的男人。
「我可以讓真芝……住進你的房間嗎?」
可是,誰能保證這個被真芝填滿的空間,有朝一會不會又化為一無所有?
世人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毫無關係的兩個成男人同居這件事,也是他擔心的問題之一。
「那傢伙有考慮到這點嗎?」
真芝太過強勢的大膽作風,有時會讓秦野不知所措。他不希望年輕有為的真芝為這種事自毀前途,但他更怕的是,社會的言輿論會拆散他們。
那個井川想必也還沒對真芝死心吧。雖然真芝信誓旦旦地說對井川沒有任何眷戀,在秦野面前也絕口不提他的名字,秦野依舊惴惴不安。
若是那個人纏著真芝要求他回心轉意呢?就算沒有井川在,只要出現遠比自己適合真芝的人,又會變得怎樣?
搞不好不需要外力的介入,我們的情也會漸漸淡去。
(到時候我也能像這樣……忘得一乾二淨嗎?)
他沒忘記真芝要自己留在身邊時的堅決,更無從想像自己會有離開真芝的一天。
反而是迫不及待想縮短距離的真芝,看起來比他更焦慮。
「為什麼……我會這麼害怕呢……?」
既想相信又到恐懼,秦野悚然地摟住自己單薄的肩膀。
昨晚在浴室換了幾次啄吻的兩人對視著,從頭上灑下的水花淌溼了真芝陽剛的臉頰。
沿著下顎滴落的水珠,讓人心痛地想起曾陷入困獸之鬥的真芝的淚水。
——要是我能跟你生個孩子就好了。
『這樣我就可以給你完整的幸福。』就是這句伴著哽咽的話,讓秦野決心把情
出去。
後來他從真芝口中得知,原來鐮田已把秦野的過去告訴他。自己失去家人無依無靠,以及為了延續對孩子的愛而辭去業務工作,投入保父一職的事,真芝早就知道了。
也因此,真芝才會這麼寵他吧。他竭盡所能地善待秦野,不論言語或態度都儘可能地尊重他,一心想彌補他心中的失落。
(真的是……全心全意在呵護我。)
摟緊男人寬闊的背,秦野五味雜陳地笑了笑,在高興之餘莫名地到悲哀。
或許是從指尖觸摸的肌膚受到曾經錯落的某樣東西,所以真芝恨不得能給他傾囊所有的溫柔。
真芝非常體貼。有時他甚至懷疑,那過分的體貼是否來自他想贖罪的歉疚。
「結生子也對我懷有同樣的歉疚嗎……?」
咀嚼著結生子投給他的哀傷眼神背後的意義,秦野打了個輕顫。望著容許她繼續喜歡江木的自己,她眯起寓意深長的眼睛始終笑而不語,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如今已成為永遠的謎題。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可怕啊……結生子。」
惘、恐懼、痛苦。在陌生的情
撥
下,自己漸漸脫離原軌。但不論再怎麼害怕也不願離開真芝的自己,始終缺乏足以瀟灑跨越一切的堅強。
秦野惘地佇立原地良久,終究沒有勇氣打開那扇塵封六年的門扉。
之後又過了兩個禮拜,秦野和真芝同居的問題依舊沒有做出結論。
真芝不敢得太緊,這件事就這麼擱了下來。加上入秋以來一直懸宕未決的事務纏身,真芝有好一陣子沒空去找秦野。
(累死我了……)
在週三的定期會議被釘得滿頭包,真芝回到部門異動後分配的新座位,直梁脊掩飾滿身的疲憊。
過去待在業務四課的主要工作是負責舊有客戶的業務,也就是配合舊客戶一成不變地估價,以及進行合約的涉或更新等等,是個工作起來不冷不熱的部門。
相形之下,企劃開發部除了開拓市場,還必須從簽約貨源找出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商品。
從裡到外都必須打點,還得提出具有說服力的資料和數字,這次的公司內部簡報是由真芝以代表的身份發表,批判的聲自然也朝他一面倒。
(這些人是打算圍剿我嗎?)
上層說拿不出這筆預算。新合作的廠商又反彈簽約的條件太嚴苛,把真芝搞得心力瘁。
嚴峻的聲音偏偏又像落井下石一般,挑這個時候在耳邊響起。
「真芝先生,可以討論一下剛才會議的事嗎?」
「好的。」
冰冷的聲音發自真芝目前負責磋商的服裝品脾『米里恩』代表人,在剛才的會議上表現強悍的嘉島千瀨。暗暗叫苦的真芝向她堆出職業的笑容,她卻視若無睹,開門見山地切入主題。
「商品的銷售方式和我們事前開會討論的結果似乎有些出入。」
「關於這點,我希望照剛才說明的方式進行——由於貨源無法達到一定數量,我們只好縮小規模……」
「——請等一下。」
一聽到責任被歸咎到自己公司,千瀨的臉頓時一沉。這個被視為米里恩社長接班人的才女,雖然有著
本人偶般恭良溫婉的外貌,實際上卻很不好惹。
「我記得需求量是貴公司先提出來的吧?」
「可是我說過若有變更會再聯絡,而且也跟貴公司的承辦人確認過了。」
「那也不該在開會前的幾個小時才通知啊……算了,這次就當做我們公司沒有聯絡好。」
真芝也知道自己在道理上站不住腳。公司臨時變更條件,千瀨的抗議不算無理取鬧。正當他內心直冒冷汗的時候,千瀨又咄咄人地問道:「再來是關於
利率。這份企劃書和業務部給的資料有幾點不同,我想聽聽您的解釋。」
「這點真的很抱歉……我會請業務部的人正式答覆您。」
這個錯誤在會議中也面臨了毫不留情的質詢,真芝一時為之語,好不容易才裝出冷靜的態度對應。這完全是公司內部協商不足的結果,他想不出搪
的理由。
昂首佇立的千瀨不會對他咆哮,卻一個接一個挖他的痛腳,真芝只能下滿肚子的苦水。
「恕我直言,本公司並沒有對貴公司強迫推銷的必要,太苛刻的條件我們很難配合哦?」
真芝目前負責的是國內產品的商品開發,在公司內部一直是個不被看好的單位。辦活動也好,批發販售也好,要挽救委靡不振的銷售管道,勢必得仰賴與暢銷品脾簽約合作。
在本服裝界赫赫有名的米里恩自然成為上上之選。真芝好不容易找對方談到這個地步,絕不能因為小小的疏忽和談判破裂而功敗垂成。
「我知道,我們一定會設法讓您滿意。」
千瀨美麗修長的眼眸銳利地在真芝身上來回掃視,儘管心裡七上八下,真芝仍笑容以對。
一個說話直來直往的女人。但是比起要他阿諛奉承要好得多了。
坦蕩堅定的冷靜眼神和秦野美麗的眼睛有幾分相似。對女興趣缺缺的真芝,在很難侍候的千瀨身上
受到一絲好
,或許是拜這雙凜然的眼睛所賜吧!
「貴公司的意見我們會再重新檢討。」
「那好吧,萬事拜託了。」
真芝正打算送客到大門口,穿著高級套裝挽著絹絲般髮髻的女,已先他一步轉身離開了。那態度彷彿在告訴他正事快做,其他廢話少說。
等到千瀨苗條但魄力十足的背影從視野完全消失,真芝這才如獲大赦地趴在桌上。
「唉——」
「別喪氣、別喪氣。」
苦笑著拍他肩膀的,是真芝的直屬上司——企劃開發部部長鐮田。
「明知道拿數據做文章我也沒辦法馬上回答,幹嘛還這樣刁難我……」
企劃書是真芝擬的,在實際的涉和企劃會議上做簡報是份分內的責任,可是
利率和金額的決定權卻掌握在營業本部。
資料上的疏失他責無旁貸,可是對利率不滿應該直接找本部發飆才對吧!
聽真芝這麼抱怨,鐮田微微苦笑著說:「……嘉島小姐不跟蠢材費口舌,你應付得算不錯了。」
「您的意思是?」
「總之,她在暗示這點小事你最好趕快擺平。她也看準了你才是能辦事的人。」
鐮田如此嘆息,真芝也長嘆著說『我也知道』。
「……米里恩是島崎負責的吧?」
米里恩現在的業務窗口是曾經擔任營運本部課長的島崎,他是個喜歡誇口卻做不出成績的男人。
S商社經銷的商材以舶來品的進口販賣為主。自創業以來包括社長在內的核心經營高層,皆由自家人執牛耳,是個體制僵化的家族企業。可是有鑑於營運狀況持續低,董事們終於看透中央集權的經營方式不是辦法,於是在去年的董事會上正式將整個經營團隊撤換,由生產咖啡聞名的外資企業買下經營權,公司DM上的總公司地址也不再是負責實質營收的公司,而換成了外資企業的地址。
高層異動,公司的體制也跟著改變。公司進行大規模的組織改組,包含集團的分公司在內,總計有三千多人遭到裁員。
拜此所賜,業務部從一課到四課也進行大幅度的人事異動,真芝和直屬上司鐮田一起被調到跟業務質似是而非的企劃開發部。這不是降職,鐮田原本就出身企劃開發部,這次的調職,主要是希望他振興這個積弱不振的部門。
雖然轉換了跑道,能逃過一劫畢竟值得慶幸。有些高階經理雖然沒遭到裁員,卻被下放到旁系的子公司去。面對派系勢力解體和外資系社長絕米蟲的鐵院作風,底下員工無不人人自危賣力工作。
儘管如此,仍有一部分巴著舊派系勢力不放的人留了下來。這樣的島崎和實力主義的鐮田勢不兩立,也不知是否刻意刁難,一些重大事項經常漏掉聯絡他們。
「也就是說,島崎已經被米里恩踹到一邊涼快羅?」
「明白就好,別講得太白。」
這次數據錯是協商不足抑或有人從中作梗尚無定論,要是真的做到這種地步就太過分了……真芝想著皺起眉頭。
僅僅為了偏見就怠慢從未成的國內大廠米里恩。對自己這種愚昧思想毀了多少契約渾然不覺的男人,至今仍坐在管理職的位子上。真芝不由得要
慨,這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司未來可想而知。
「唉……這方面的事由我來設法,你只要想辦法解決這次的疏失就行了。先算出明確的數據,再把企劃重新研擬一遍。嘉島小姐很難纏的哦。」
「嗯。」
和過去大不相同的工作內容讓他不勝困擾。在鐮田的指導下伸展觸角,從開發商材到接觸新廠商簽訂合約,無一不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但是,這樣的質反而符合他的
向,坐困愁城下去也不是辦法。鐮田拍拍真芝的肩膀鼓勵他多加把勁,真芝也點頭回應。
比起應酬客戶和汲汲營營於書面上的數據,投入現場奔走更適合他,他也從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這次引進米里恩,也是真芝四處奔波進行市場調查,苦心擬定的企劃案才能得到認可。規模大的對象壓力越高,但相對地成就也越大。
(雖然比以前忙,不過忙得有價值。)
再次安自己得到這個上司的賞識也算夠本了,把身體靠向椅背的真芝臉
微變。
「好痛……」
「……怎麼了?」
「啊,沒事。」
痛歪了臉的真芝笑著對鐮田說只是有點累,在羞愧之餘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情人留在背上的抓痕經過好幾天仍未痊癒,這並不適合光天化之下拿來辦公室當討論的話題。
(背上腫了好幾條,傷得可不輕啊!)
真芝抿緊線,忍住那種又癢又疼的
覺。不料,鐮田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差點令他心臟麻痺的話。
「對了,秦野最近好嗎?」
「還……還不錯。前幾天約他去小酌,聽他說最近要辦義賣會,每天都忙著準備。」
鐮田一反平常魔鬼上司的形象,寬地笑著說『這樣啊』。那柔和的表情讓真芝心情一時五味雜陳。
秦野和亡結生子的姻緣,是鐮田的好友江木牽的紅線。所以雖是離職多年的部屬,鐮田至今仍將他當成自家人關懷。
「幫我轉告他一聲,下次也找我去喝一杯吧!不過,你們兩個年紀比較接近,可能比較有話聊。」
「哪裡,改天一定。」
鐮田似乎對他們是偶然認識的朋友這種說法信以為真,每次心血來就會問他秦野的近況,害得他提心吊膽。
從容離去的鐮田雖然已屆不惑之年,但那充滿威嚴的端正儀表,以及跟真芝不相上下的身高,無形中予人強烈的安全。
目送著他那寬闊的背影,儘管被秦野知道肯定臭罵他胡思亂想,真芝心頭還是掩不住一陣妒意。原因有兩個。
(鐮田部長居然主動邀約去喝酒……)
熱心卻嚴格的鐮田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秦野能得到這樣的鐮田另眼相看,可見他過去在公司是何等優秀。
兩人的情
到可以介紹結婚對象,也讓真芝覺得自己像個
不進去的外人。
雖然丟臉,但他就是這麼想。
(是我太之過急了嗎?)
他總覺得越想靠近,秦野就離得越遠。提議同居已經過了半年,至今卻依然毫無進展。
——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跟鐮田先生解釋?
一開始僵持不下的時候,秦野曾這麼跟他說。鐮田知道他們認識也是個棘手的難題。他們都不年輕了,拿意氣相投的好朋友想住在一起當藉口實在太牽強,更何況鐮田深知秦野的過去,難保他不會起疑。
(要是我搬進結生子以前的房間,不被他盤問原因才怪。)
深思慮的秦野顧慮得很有道理,但這樣讓真芝更焦躁。
真芝明白自己對這份情已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可是,他不願秦野獨守那間空曠屋子的念頭更凌駕其上。
秦野有沒有自覺他無從得知,但他發現,秦野偶爾會對著那間空房出走投無路的無助眼神。因此就算秦野不說,他也猜得到那是結生子以前住過的空間。
「……你還沒忘了她嗎……」
想到結生子這名女在秦野心目中佔有多重的地位,真芝悵惘地喃喃自語,那個在秦野心中形同聖域的空間,同時也象徵秦野自身的猶豫和過去的傷痕。儘管他心急如焚,卻不能越界闖入。
他虧欠秦野的實在太多,沒有立場強迫他做任何事。
自己為了洩憤而玷汙秦野是鐵錚錚的事實,他曾經懷疑就算自己拿出再大的誠意,也不見得能換取秦野的信賴。
但現在他能確信若是幾天不見,彼此一定都會到寂寞。觸摸不會遭到拒絕,反而會喜悅地依偎在自己的懷抱,這樣的秦野讓他
莫名。
想更接近他對他溫柔、想不顧一切好好愛他這種渴望,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想得到他的寵溺吧!
不久前的連續假期也是如此。真芝問秦野想去什麼地方,秦野沉思片刻後,給了他出乎意外卻體貼入微的回答。
——不見得非要到哪裡去玩,待在家裡享清福不是也很好?
對應付情人的任早已習以為常的真芝來說,這是非常新鮮的經驗。他還在發愣之際,臉頰已
受到秦野指尖撫上的觸
。
——看你臉這麼糟,一定是累壞了。跟我過來一下。
真芝糊里糊塗被拉到沙發躺下。坐在旁邊的秦野扶起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接著在他臉上蓋了一條巾。
——這是我跟託兒所的茉莉老師學來的,她常去的一家按摩院都是這麼幫她按摩。
枕在腿上的姿勢也好,來回撫疲累的眉間和頭顱也罷,都讓真芝既惶恐又發窘。
被力道恰到好處的指壓按摩著,真芝才發現自己那些地方有多僵硬。
——從事腦力工作,這裡很容易僵硬。
如此叮嚀他的秦野是託兒所保父,陪小孩跑跑跳跳的工作怎麼說都比較接近體勞動,這門按摩功夫為誰而學自是不言可喻。
透過後躺勺受到柔韌大腿的溫暖,以及沿著額頭、眉心、頭皮按壓的指尖無不舒暢。秦野處處呵護情人的指尖叫人愛入心坎。
閉起的眼簾深處湧起一股溫熱,那並不只是僵硬的臉頰肌得到舒緩,或是眼窩受到輕壓的緣故。心想自己沒資格佔有這雙溫柔的手,真芝還是用強吻和撫摸膝蓋的惡作劇中斷了按摩。
之後,高漲的愛意促使他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被他欺負得死去活來的秦野,就這樣哭泣著在他背上留下慘烈的抓痕。
(怎麼會有人可愛成這樣呢……)
認真地下了這個評語的真芝結束靡爛的回憶,表情絲毫沒有變過。
用這個單字形容秦野的容貌絲絲入扣,那並不是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不爭的事實。
——我看你八成有病。
當事人聽他這麼說,錯愕得睜大修長的眼眸。平常因為單眼皮和輕度近視的關係而微眯眼睛,以致給人不太起眼的印象。但近看便能發現,那雙烏黑溼潤的眼睛是美麗的杏仁狀,直的鼻樑和嘴
也是那麼秀致而優美。
秦野的五官總體來說非常端整,卻因為每個部位都太出了,反而不容易讓人留下印象。但也因為如此,一旦有人發覺他那獨特的纖細魅力,就會興起某種要不得的獨佔
。
當事人毫無自覺所以更為棘手。秦野對自己容貌的威力一無所知,卻率真地把這種困惑展現在臉上。這種不自覺的魅力害慘了愛上他的男人,動不動就為他吃起無謂的乾醋。
秦野身材不高但體格勻稱。沒有一絲贅的勁瘦身軀鍛鍊有素,不會給人弱不
風的印象,但或許是骨架不大的關係,使他透著少年般的氣質。堅韌的身軀放鬆時柔軟得彷彿棉絮,得自真芝從頭調教的**表現也恰恰投其所好,有時甚至熱情奔放得出人意表。
光潔姣好的額頭被略長的瀏海覆蓋,難得展在他人眼前。一想到只有自己清楚那額頭的輪廓,真芝便忍不住常常撥開他的瀏海印上親吻。
他也對自己為愛情衝昏頭的表現到發窘,可是比起過去的殘酷這樣完全不夠。
秦野的溫柔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渴望情。也因此,真芝獻上的言語和擁抱,他總是羞澀而欣喜地接受。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得寸進尺,總是拘謹而溫柔地對待真芝,教真芝只能一步步越陷越深。
可是,唯有同居這件事的平行線叫他束手無策。
(秦野頑固起來,誰也說不動他……)
真芝並不打算得太急,想說再等一段時間秦野就會回心轉意,但他的耐
一向不怎麼好,偶爾還是會不小心鬧起彆扭。
——對不起。
每次看到那雙清澄的瞳眸蒙上陰影,真芝的口便漲滿反省與悔恨。可是,面對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實在撒不了謊,只好任自己動手去強取豪奪。
要是我思想成一點就好了。
他前後反省了無數次,還是剋制不住焦躁的情緒。很想耐心等待的真芝之所以忍不住追問秦野為何一再逃避同居,是因為他心中懷著某種恐懼。
情執著的真芝一旦愛上了,有時反而會毀掉對方。
以井川為首的幾個舊情人都在外面玩慣了,非常討厭束縛和死心眼的愛情。
然而,他們卻對真芝的百般呵護樂在其中,格也變得越來越惡劣。
(井川變成那樣,說不定我也有責任。)
井川之所以放肆到那種地步,全怪真芝把他寵上了天。
要不是秦野那麼縱容自己,真乏也不會領悟到這一點。
秦野不僅不依賴他,還時時刻刻關懷他,讓他就算遲疑仍不由自主地陷溺在那種溫暖裡。
他怕的就是,自己說不定也步上了井川他們的後塵。他不希望自己仗著秦野的縱容,不自覺地為所為。
另一方面,他也怕溫和的秦野會受不了自己太過霸道的愛情。直到現在,他仍對自己用暴力把向正常又喜歡小孩的秦野,拖進既沒保障、又不被社會接受的戀愛這件事深
內疚。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一碰上秦野的事自己便坐立難安,慣有的霸氣變得蕩然無存。情場老手的他明白,若非對這份情認真,也不會搞得自己如此辛苦,但上班時間發呆總該有個限度。
「真芝,可以過來一下嗎?」
「啊,好的。」
聽到鐮田的呼喚,真芝站起來甩掉灰暗的思想。一瞬間拋開兒女私情的真芝重新投入工作,專心致志地聆聽上司提議如何修訂米里恩的契約。
下班時間到了工作還堆積如山,放棄掙扎的真芝勉強收拾一個段落準備回家。
自己不下決心壯士斷腕,工作永遠沒完沒了。為了節省經費,辦公室的燈一過八點便得關掉,除了真芝的辦公桌之外,整個辦公室都是暗的。
鐮田下午去跟業務部開會後就沒再回來。繼續等下去也不見得有用,真芝嘆口氣決定先走一步。
「辛苦了……」
打完卡向警衛打個招呼通過大廳時,整棟大樓幾乎已人去樓空。真芝穿過空調已經關掉的清冷大廳,朝出入的大門走去。
就在此時,一道男身影不動聲
向他走近,瞬間引起真芝心頭的警戒。
「……貴朗。」
真芝臉罩寒霜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只瞥了對方一眼便自顧自往前走,神黯然的井川卻叫住了他。
「加班加到這麼晚啊。」
「我正打算回家了。」
真芝眯起眼睛暗示他有何貴幹,井川無力地笑道:「我又被業務部長叫去訓話,這個月已經第三次了。真是傷腦筋……」
「我沒時間陪你閒話家常,先失陪了。」
「等一下!」
喚住他的井川身上找不到慣有的自信光彩。
「你到底想怎樣?」
「你太冷淡了,我被整得這麼慘,好歹你也安我幾句啊!」
這次的人事異動對象不只真芝一個,正如井川所言,他也被調派到外商單位的珠寶飾品部門,而且負責的是百貨店。
「慘?不過是調個部門而已,有必要小題大作嗎?」
「這跟降職有什麼分別!」
儘管井川咆哮的是事實,真芝依然不改冷淡的面孔。
井川被轉調到寶飾部門擔任店鋪店長。若是泡沫經濟時代倒也罷了,奈何近年來這一行的景氣十分蕭條,店長的頭銜雖然好聽,實際工作卻是招待顧客——甚至有人戲稱為出賣男。
儘管如此,這跟一般的販售員還是不同。一年到頭不是發邀請函辦活動,就是登門拜訪大客戶進行推銷,總之是極盡能事去討顧客的歡心。
每一季的贈品和禮物還在其次,以中年女為主要客源的寶飾業有種見不得人的營業手法,也就是有時得充當牛郎的角
進行接待工作。
當然,被指派這種工作的,都是虛有其表卻沒有能力的新人,或是對這方面特別得心應手的營業老手。
「……這是人事部決定的事,跟我抱怨也沒用。」
這種職務原本輪不到曾經待過營運本部的井川頭上,但以實力來考量,他能勝任的終究只有這樣的工作。
公司高層吹起大搬風,權力核心隨之起了變化,井川的岳父也被下放到旁系的分公司。
不用說,這場變革也影響了井川的立場。而最終結果,就是這個一臉落魄的男人歇斯底里的抱怨了。
「我們好久沒碰面,聽我吐個苦水不至於天誅地滅吧?」
在工作上也成為喪家之犬的男人眼神透著陰鬱。面對與自己有過一段情的男子可悲的模樣,真芝卻完全無動於衷。
「上個禮拜在會議上不是才見過面嗎?」
「那怎麼能算數!」
「……拜託你小聲一點。」
要是說出自己連開會都不想見到他,這個忝不知恥的男人不知道還會吼出什麼話。警衛好奇的視線實在很刺眼,真芝努了努下巴示意井川到外面去。
(好死不死居然遇到他……)
老實說,他恨不得能跟井川徹底劃清界線,偏偏礙於他們仍是同一個公司的人。他實在厭倦了偶爾在總檢討會議碰面時,對方投來的黏人視線。
「你到底想怎樣?」
外面很冷,麻煩你有話快說。真芝不耐煩地如此催促。男人投給真芝灼熱的視線,但裡面已找不到從前意氣風發的神采。
「我受夠了……我想辭職。」
「那就辭羅!」
「這種口氣太無情了吧……!」
向來引以為傲勤於保養的肌膚顯得黯沉無光。真芝聽人家說,井川的子嫌棄丈夫沒有出息,早已搬回孃家去住了。
(看來言不是空
來風。)
大衣起了幾處摺皺,底下的西裝明顯比以前低了好幾個等級。襯衫的衣領也沒有燙平,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把臃腫的手指勒得有點緊。
井川一向懶得打理生活瑣事,一旦沒有人在身邊照料,自然難以維持光鮮亮麗的外表。真芝心頭湧起一股既同情又想搖頭的慨。
(秦野就不會讓自己這樣邋遢。)
秦野平常的裝扮都很輕便,挑選的服裝款式也樸素得毫無特,但或許是早年喪親又一個人獨居多年的關係,大部分的家事他都做得有模有樣。保父的工作再忙,也絕不會看到他穿得邋里邋遢。真芝一直很佩服他這一點。
(像我都是直接送洗了事。)
想起秦野嘀咕著要他別太費,起碼襯衫要自己燙的情景,真芝的嘴角不
微微揚起。井川似乎從他的表情誤會了什麼,眼神染上一層溼潤的嫵媚。
「……貴朗,我跟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哦?是嗎?」
真芝並不打算告訴井川謠言早已傳得滿天飛,免得被誤解成自己關心他,對他餘情未了。
「……你要說的只有這樣?」
「不然還有哪樣?我真的很冷,可以放我回家了嗎?」
真芝故意疲倦地嘆口氣。井川的眼中閃過一抹驕縱,嘴上卻不忘把聲音裝得可憐兮兮。
「貴朗……我們複合好嗎……」
「我拒絕。」
「……你就這麼氣我?就算我道歉,你也不肯原諒我?」
這種態度也叫反省嗎!真芝邊說邊奮力甩脫被他抓住的手腕。井川吃驚得瞪大眼睛,表情宛如泫然泣的小孩。
(這傢伙沒救了……)
他本沒想過自己會遭到拒絕。面對這樣的井川,真芝甚至憐憫了起來。
井川以前比誰都要討厭這種糾纏不清的場面。也因此,他才會絕情寡義不說半句就突然決定婚事,來個徹底了斷的分手。
「你到底要我講幾遍……我們之間早就玩完了。」
望著他拼死也要攀住一浮木的模樣,
覺更是悲哀。
井川深信得到真芝就能填補曾經失去的東西,可惜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奮不顧身爭取的動機並不單純。
「就算跟我複合了,也不可能改變你的現狀。」
「別這樣……我喜歡你啊……貴朗……」
被井川噎噎地懇求,真芝心頭的無奈更勝於厭煩。這男人向來不愛聽別人說話,此時此刻更是把別人的話當耳邊風。
「可惜我不喜歡你,我恨不得從沒認識你。」
「……是不是因為那傢伙?」
真芝翻了翻白眼直言不諱地拒絕他,低著頭的井川聞言口氣驟然一變。那陰冷低沉的嗓音隱含深沉的執妄,令人聽了頭皮發麻。
「一定是他……那個姓秦野的保父……」
「是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別把別人扯進來。」
井川狠戾的語氣充斥難以言喻的恐怖與脅迫。要是讓他嗅出一絲絲關於秦野的存在,一定會為秦野惹來禍端。毫無
據如此確信的真芝繃緊臉頰,提醒自己得沉著應付。
「井川,拜託你冷靜一點。」
真芝儘量放軟語調,他刻意稱呼井川的姓氏,以強調自己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親暱地呼喚他的名字。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心裡產生動搖。絕不能讓這個男人危害秦野一分一毫。他暗自禱告,一心只求別刺到井川。
「待在現在的部門也不見得是死路一條,認真去做總有一天會闖出名室。剛開始或許不好過……但路是人走出來的。」
他的話句句發自肺腑,並不純粹是應付井川的場面話。他也不希望看到曾經愛過的人淪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真芝並沒有發現這是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受到秦野的潛移默化,井川聽完危險地眯起眼睛。
「……怎麼,你在安我?」
井川瞥向好言相勸的男子,用平板的語調這麼說。在不帶絲毫情的眼神注視下,真芝困惑地別開視線。
「貴朗……你變了。」
喃喃說完這句話後,井川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望著男人寥落的背影消失在冷清黑暗的辦公大樓,真芝仰天長嘆一聲。
雖然不像過去那樣狠狠甩了對力,但為他打氣的溫情反而對自命不凡的井川造成衝擊吧。
臨走前瞥向他的眼神,怨毒得讓人不敢視。真芝全身寒
直豎,直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這樣他還聽不進去的話……我也沒輒了。)
他自認好話都說盡了。滿肚子不愉快的真芝下意識地摸索煙盒,陡然想起這裡菸只好放棄。
「可惡……」
癮君子的生存權越來越被漠視。想好好菸都不行。
無處發洩怨氣的真芝朝車站走去,回過神卻發現自己走的路線不是回家的方向。
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取出手機按下短撥鍵。新買的手機第一個登錄的,就是秦野家的電話號碼。
(出去了嗎……)
響了五聲還沒人接聽,真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到微微失望。現在去找秦野肯定會擺個臭臉,搞不好還會把秦野當成出氣筒。
儘管如此還是捨不得掛斷電話,那純粹是自己想撒嬌的心態使然。
(還是算了……)
他不想當個丟人現眼的男人。正當真芝把心一橫拿開手機時——「喂喂!」
焦急的聲音闖入耳膜,前一刻仍冰凍的心臟恢復蓬的躍動。
「……秦野,是我。」
「啊,抱歉。你等了很久吧?我剛才不開身……怎麼了嗎?」
光憑嗓音秦野就認出真芝,聲音從緊張轉為和緩。想像他此刻臉上一定掛著溫暖的笑容,真芝繃緊的嘴角也微微綻開。
「抱歉,今天……可以過去找你嗎?」
原本打算封口的話不經意地脫口而出。不再是與井川針鋒相對時的冰冷語氣,透著倦意的聲音輕柔得宛如耳語。
自己真的被寵壞了。可是他知道,這個自地期待被斥責的要求,一定會被秦野接受。
疲倦的聲音和微妙的不安定,光是這些秦野就不再做多餘的追問。
『——…當然沒問題。吃過晚飯了嗎?不嫌棄茶淡飯的話,我幫你隨便
吧?』「沒關係,不用麻煩了。」
我只要你就好。
要是說了這句話,秦野肯定會羞窘得直跳腳,真芝於是輕笑著把話咽回去。
口就像梗住什麼似地泛著淡淡酸楚,真芝的笑容染上一抹苦澀。莫名想哭的高昂情緒彷彿就快無法壓抑。
「我現在就過去……謝謝你。」
『天氣很冷,路上小心哦!』氣息化成的白霧告訴真芝室外的溫度有多低。
然而,適才的惡寒正從緊靠著手機的耳畔逐漸消弭,直到此刻真芝才真正有呼到空氣的
覺。
原本他是打算見過秦野的面就回家。
煩躁的心情透過剛才的通話大致得到舒解,剩下來的問題也只能靠他自己解決。
「嗯……嗯嗯!」
可是,看見秦野穿著一眼即知剛出浴過後的睡衣,出光
的脖子擦拭溼發,所有的理智一瞬間都拋在腦後了。
一進門,真芝便把秦野牢牢壓在玄關的牆壁上綿密親吻。他一把摟住纖纏索舌瓣,雙掌更得寸進尺往下覆住雙丘來回摩挲。秦野一如想像中慌了手腳,但真芝已經踩不住煞車了。
「等、等一下!你怎麼……!?」
或許是被幾個禮拜不見,一見面就急親吻自己的真芝嚇住了,秦野急忙用手掌護住自己的嘴
,另一手則試著推開真芝的
口。
不知是否才剛沐浴的關係,嫣紅的臉頰比平常更滑潤。秦野的膚質天生柔細。
現在摸上去更是溫潤如玉。
「……好香。」
「我、我在幫你……熱、熱菜……」
廚房確實飄來陣陣勾人食慾的飯香。然而,真芝卻將鼻尖埋在背過視線顧左右而言他的秦野頸窩之間,故意嗅了一嗅笑道:「不是,我說的是這裡。」
「你……別鬧了啦!」
沐浴清新的芳香甜甜地沁入冰冷的鼻腔和肺部。羞窘而不知所措別開的纖細頸項,洋溢著少年潔淨的氣息,一再挑逗著真芝。
「你總算穿上它了。」
真絲混紡的深藍睡衣是前陣子做市場調查時,真芝在一家廠商那裡偶然看中,心想一定很適合秦野而買下的。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秦野把它穿在身上。
「你穿起來果然很。」
「拜託……睡衣還分什麼不
。」
正如他所料,那柔貼的質地和系非常適合苗條的秦野,
口的V字領
出大片頸窩,突出的鎖骨更是若隱若現。
「啊!……等一下,你……」
從溼發滴落的水珠沿著鎖骨的凹陷往下,真芝輸給了想
掉它的衝動。
「誰說沒有。簡直得要命……害我好想脫掉它……」
「真……」
與布料的對比把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真芝贊詠著在肌膚印上若有似無的啄吻。沐浴過的水肌膚溫度升得更高,從
口到臉頰一口氣紅得滾燙。
「……不行,等一等……」
「等什麼?」
每次一到緊要關頭,秦野總像個初經人事的處子般畏縮。在XX當中明明不乏大膽的舉動,卻怎麼也適應不了男人突如其來的邀請。
「你、你才剛來……」
「……你是不是不願意?」
「啊……!」
啃咬耳垂的輕問,纖細的指尖顫抖著揪住男人的肩膀。那溼潤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緊緊閉上後又睜開,飽含更多水氣地凝望真芝。
「怎麼了……?」
真芝心臟漏跳了一拍,那真摯的眼神彷彿要看透他的心靈深處。真芝作賊心虛地笑了笑,他多少也意識到自己的我行我素太霸道。
「……炒飯八成冷掉了,待會兒要吃你自己再放微波爐吧。」
秦野嘆口氣,無奈地默許了。但是比起食物,真芝更飢渴於受秦野的體溫。
「那我要開動羅!」
真芝這麼說著再度啃咬耳垂,察覺弦外之音的秦野雙頻染得更紅。
然後,他用毫無魄力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傻瓜』,緊緊攀住了男人。
雖然秦野要他到上再說,真芝卻已迫不及待。秦野堅持玄關會冷,真芝這才勉強答應他移動到客廳,在暖洋洋的客廳一脫掉外套,忍無可忍的真芝便再度摟住窘迫無助的纖細肩膀。
「嗯……唔嗯……」
和客廳相通的廚房餐桌上,秦野準備好的宵夜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氣。脫逃失敗的秦野摸索著扣住桌角,使得白氣體不安定地搖晃。「不、不行……你怎麼在、這種地方……!」
「你應該也……等不下去了吧?」
試圖避開執拗親吻的秦野腿間,隔著柔軟睡衣掐住的器已經開始堅硬。真芝將它整個納入大掌內
,
得秦野無路可退。
「嗯嗯……嗯嗯……!」
秦野將拱起的肢靠著唯一可倚靠的餐桌支撐自己。真芝一邊啃
他的嘴
,一邊摩挲他高
的
膛,
受兩顆小小的突起撐起質地輕柔的布料。
「嗚嗯?啊啊!啊!」
「……喜歡嗎?這裡是不是很舒服?」
掛著壞笑的真芝隔著絲滑的布料一再拈的
首。由於隔了一層護膜,直接拈
可能傷害肌膚的愛撫絲毫不疼痛,只形成
烈的快
。
「別……別這樣……」
「你不討厭吧?」
面紅耳赤的秦野倔強地搖搖頭,真芝輕笑著說少騙人了。
「你聽……有聲音了呢。」
「啊!」
「這裡都溼了,你知道嗎?」
故意滑到下體的大掌握住慾望在口劃
。那裡正如真芝所言,隱約傳來黏溼的水漬聲,低著頭的秦野肩膀瑟瑟發抖。
「真……真芝……!」
沐浴後的芳香更強調了醉人的體溫。低垂的頸項浮現的清晰頸椎被真芝重重過,秦野發出小小的呻
靠向男人
口。
真芝剎那間屏住了呼,那稚弱的舉動同時
起他的憐愛與嗜
的衝動。
「……你想要我怎麼做?」
真芝將淺薄的情慾咽入喉中,用溫柔而靡的聲音唆使秦野回答,連同
暈的部分拈起俏
的
首,以半碾壓的方式重重
。
「……說你要我XXX。」
大腿間早已又溼又重,真芝卻只用猥褻的言詞哄誘秦野,對他的慾望置之不顧。
「不、不要……!啊、呀!」
連耳朵都通紅的秦野著
氣拒絕。但是,溼潤的眼神早已洩
他為飽帳的情慾所惑,理
已經所剩無幾了。
「真芝……別逗我…了……」
隔著布將溼稠的
器納入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
部來回
,秦野被折磨得弓緊身體。他
噎著揪住男人的手腕乞討更多的愛撫。恨不得好好疼愛他的同時,真芝也想再逗他多哭一點。
「那你就乖乖說啊?」
「你這個……大壞蛋……!」
真芝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寵溺和懇求,他邊說邊親吻秦野不甘心蹙眉的額頭。
秦野對真芝和體內靡的
覺無從抵抗,終究開啟了微顫的雙
。
「……
它……」
「什麼?」
「我的…
首……」
含淚凝視的眼眸控訴著自己的委屈,真芝被那矜持而猥的哀求
得七暈八素,一把
起了他的睡衣。
「你喜歡被這樣逗嗎?」
「喜……啊!……啃它……啃它!」
男人彎下身子猝不及防地吻,纖細的雙腿大大痙攣。手掌捏
的分身脹得更加飽滿,溼滑的小果粒被指尖和口
雙重夾攻,秦野發出嚶嚶的啜泣。
「你……你這個人…怎麼……」
被蠻橫又惱人的愛撫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秦野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眸哀怨地注視真芝。
「你討厭這樣?」
「討厭、啊!啊、不要……!」
真芝離開執拗吻的
口,一顆顆解開鈕釦
出秦野纖瘦的肩膀。從鎖骨到秀致的
筋一帶特別嫣紅,真芝在浮著汗珠的那一處深深留下吻痕,將舌尖從瑟縮的肩膀滑向腋下。
「不、行!住手!那邊不要……啊……!」
膝蓋內側、腕窩,以及股關節的凹溝,身上最薄的肌膚被癢癢地摩擦,秦野難受得低低
泣。那些脆弱的部位雖然不是直接的
帶,但也
得足以讓他驚
不已。
膝蓋不停打顫。秦野的身軀顫抖得可憐,連息都發不出聲音來。真芝扶著他的纖
,單膝跪在他的前方。
「嗚……!」
男人埋在虛軟無力的腿間,湊向飽脹的中心,秦野頓時逸出幼犬般的哀鳴。
「好厲害,秦野……你都溼成這樣了。」
「那,那是你……」
秦野股間鼓起的薄薄布料已經又溼又黏。真芝扣住他的下顎讓他往下看,接著盯住他的眼睛,用手指和嘴隔著布料在飽
的部位上廝磨,秦野忍不住蹙起眉頭覆住自己的嘴。
「這麼…丟臉的事……你怎麼……!」
「我們平常不是做慣了嗎?」
「可、可是……已經很久沒做了啊……」
一陣子沒見,一見面不但霸王硬上弓還施予猥的折磨,這種行為確實有些過分。可是,秦野沒有明顯拒絕就表示他不是真心
到討厭。
「就是因為很久沒做,才會這麼心急啊……除非你不願意……」
「啊……」
拒還
的抵抗是最好的證據。或許是真芝的求愛消弭了僅存的猶豫,紅著眼眶的秦野顫抖著不再抗議。
「把腿張開,秦野……這樣脫不下來。」
秦野羞恥地咬著下,服從了略帶蠻橫的命令。見秦野終於墮落,真芝綻開
佞的笑容,連裡帶外慢條斯理地褪去他下半身的衣物。
「快…點……」
「別急。」
真芝一邊摩挲骨一帶,一邊慢
地扯下衣物。布
摩擦的觸
和真芝的指尖讓秦野顫抖不已,纖
不安分地扭動,彷佛在催促男人。
「你要還是要
?」
「隨便……隨便都好……」
出的前端溼黏而粉潤,宛如脆弱的小生物般細細哆嗦,淚淚淌出守護黏膜的體
。
「嗯?」
「啊、嗯……!啊、不要……!」
溼軟的舌瓣一抵上太過靡的
器,秦野的身子便猛然一縮。纖細的手指以遲疑的動作,似是抗拒又似歡
地揪住真芝的髮絲。
「嗚……!啊、真、真芝、真芝……!」
真芝一下又一下地,發出溼稠的水聲。上半身弓得更低的秦野
著乾渴的雙
,淚水盈眶的眼眸就快凝聚不了焦點。
「不夠、不夠……」
這種狀態下的秦野早已忘卻慣有的羞恥,揪住真芝髮絲的指尖也痴地磨著男人,那
起
骨的姿態有說不出的
蕩。
「不夠?那你要我怎麼做?」
「我……啊、啊、那邊……再重一點……」
秦野甚至自己探指過來觸摸。被快主宰的秦野非常柔順,對追求快樂沒有絲毫猶豫。要摧毀他的理
得耗上許多功夫,可是一旦陷溺了,他就會變得難以想像的大膽。
「你這個樣子……簡直在謀殺全天下的男人。」
平常清新的形象蕩然無存,近乎純情的秦野張開雙腿乞討愛撫的姿態,煽情得無以復加。
「啊——啊、好、那裡……我還要……」
一邊按照他的要求連入口腔
,一邊把手指探到後庭。渾俏的雙丘緊張地痙攣著,緊緊夾住沿著狹縫探入的指尖。
「啊、我……我快融化了……啊、啊啊!」
「接下來……你想要怎樣?」
真芝故意了
嘴
,用表情和眼光暗示秦野不說就不管他,秦野很不甘心地咬咬下
。
「說啊……你說了,我就照做。」
伴著煽惑的呢喃在昂揚的器
部輕輕啃咬,秦野的倔強頓時化為烏有。
熱情的柔指疊上真芝的手,怯生生地拉著他探向自己的後庭。
「這邊…這邊也……」
這邊也要。秦野哽咽得泣不成聲,因亢奮而留下的淚水被真芝的親吻舐去。
真芝把他的身子翻轉過來摩挲他顫抖的背脊,秦野再也沒有絲毫抵抗。
可是,抓著桌角站立的姿勢對秦野來說仍不好受。
「這、這種樣子……」
一度褪到膝蓋的底褲再次被拉回覆蓋住昂起的器,唯有雙丘深處羞恥地暴
無遺。秦野為難地向真芝投以求助的眼光,真芝卻眯起眼睛說:「我是怕你
出來
髒地板啊?」
這樣的話,你就可以盡情出來了。真芝在紅得發燙的耳畔如此低語,纖削的背部一陣戰悚。
「啊、啊……」
舌尖沿著瘦而結實的背脊曲線滑,顫抖著期盼愛撫的雪白翹
緊張得數度繃緊。真芝用似碰非碰的觸摸
著柔軟而溫暖的入口周圍,眯起眼睛眺望秦野因期待與不安而痙攣的背部。
「你的背好漂亮……」
凸出的肩胛骨宛如一對羽翼,真芝沿著分佈汗珠的凸處一路啄吻而下。誠如真芝的讚歎,秦野無一絲贅的背部浮現清晰的骨架,卻不會給人乾癟的印象。
「好小……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壞掉。」
「別、別胡說了……」
被男人用單手愛憐地撫那渾圓的形狀,秦野的體溫更加上升。真芝見狀持續愛撫的
部,另一手採向他的
口。
「這裡變得好。」
昂的鼓動彷彿在傳達秦野的畏怯——不知深處的
地何時會被觸摸。
「嗯……嗚嗚……」
即使扼殺聲音也一目瞭然。秦野的肌膚正泣訴著,渴望男人趕快入
蕩可憐的
壁狠狠侵犯。
真芝望著如此哀求的背部揚起嘴角。帶著強烈飢渴和愉悅取的汗水,甜美得如同肌膚滑膩的觸
。
「啊!不要……!夠了、夠了!」
「這樣就夠了?」
在尤其脆弱的左一帶來回磨
,柔韌的雙腿哆嗦著不住打顫。秦野把臉埋進桌上的雙腕之間痛苦
息,頻頻催促男人快一點。他淚水盈眶不斷搖著頭,臉頰已經被熱汗溼成一片。
「啊、啊——啊啊啊!」
或許是前戲太足的關係,舌尖一叩關便毫無窒礙地滑人窄門。真芝伸長舌尖上下撫後,用指尖擦碾嗷嗷待哺的無辜人口。
「……這裡一張一闔的,好像一下子就可以進去。你這麼想要嗎?」
「啊啊、啊啊……不要說…了……!啊……!」
成串的淚珠從意亂情的眼眸滾滾滑落。真芝抹了抹秦野可憐而
亂的臉頰,接著吻上飢渴的黏膜。
「咿——啊、啊、啊!」
鼻尖嗅到的潔淨芳香,和秦野頸項散發的肯定是同樣的香味吧!用舌尖來回小
的真芝說:「你特地幫我把這裡洗乾淨嗎?」
「我……我才沒有……!」
儘管秦野惱羞成怒,真芝也知道自己猜對了。打電話給秦野遲遲未接時,他早猜中是因為洗澡的緣故,如今發現秦野在那之後特意花心思準備與他溫存,真芝笑逐顏開。
「何必生氣呢?我很高興啊!」
「嗚嗯……不……啊、裡面不要……!」
光是想像秦野自己清潔內部的情景,底褲下便漲得生疼。早巳瀕臨極限的真芝也焦躁起來,互把舌尖和指尖探入窄
。
「不行了……別,別了!」
「還不夠。」
指頭一又一
地增加,真芝輕咬了重複繃弛的
一下,秦野頓時弓緊
身發出
靡的驚
。那渴求更強烈刺
的舉動,讓真芝差點拴不住自己的慾望。
用指腹捏著尖得發硬的
首
,
受著傳向掌心的溫暖脈動,真芝站起來將趴在桌上低泣的纖秀身軀摟進臂彎。
「……想不想我進去,
暴地疼你這裡?」
「啊嗯……!快…進……去……」
刻意用下的詞彙調戲,意識接近模糊的秦野也只是順從地點頭,他宛如催促般晃了晃纖
,收縮著絞緊連
沒入的指頭。
連指尖都墜入溼熱壁挑起的
慾。青澀而窄窒的私處經過真芝的調教,已經學會享受
縛男人的滋味了。
「什麼進去?
那邊的瓶子好不好……」
「不、要!不要!啊……!!」
真芝心口不一地拿起餐桌上的調味瓶,引起秦野的恐慌。然而,真芝可以覺到他的恐懼中摻雜了一絲扭曲的愉悅。
「看看你多蕩……你剛剛興奮了吧?」
「沒有……我沒有……」
被言語惡意挑逗,秦野的情慾更高漲了。過去以欺凌的手段調教技時,秦野也總是懷著畏懼卻迅速墜入危險的快
邊緣。
受
高想像力又豐富的人,一旦沈溺這種型態的**,反應特別
烈,就連指尖觸摸不到的神經都會受到刺
。:「……是…你……」
每次像這樣惹哭了他,真芝都會陷入一種錯覺,覺得是自己在無形中被秦野左右而愛撫他想要的地方、說出他想要的話。這讓真芝很不甘心地想用各種方式一寸寸地把他欺負回來。
然而,秦野的告白一口氣吹跑了真芝僅餘的理。
「我要的……是你……」
「……秦野……」
「我要的只有你……我不要被……別的東西……取悅……!」
秦野扭過頭來泣訴不要冰冷的物品替代,只想與真芝分享**的高。
「傻瓜……我不會放進去。」
「嗯……」
「除了我以外,別的東西……休想碰你。」
就算是沒有思想的物品,也不允許跟他分享這份醉人的灼熱。
秦野泣著哀求惡意欺凌自己的男人。那柔順媚惑
蕩的身軀,誰也別妄想打他的主意。
「你只能受我一個人。」
「嗯嗯、啊……嗚!啊、好……真芝……」
折磨的人反而陷進被折磨的陷阱,真芝扶著顫抖可憐的肢,將忍得難受的昂揚緩緩
入。
「我進去了……有沒有覺到?」
「嗯……啊……不要、會撐開的……不要……!」
在完全貫穿的瞬間狠狠頂人,秦野驚叫著了一口涼氣,撐著前傾的身軀反弓背脊,緊繃的身軀不住
搐。
「好緊……!」
強烈的緊窒令真芝一陣目眩,受到
靡的黏膜正
烈收縮,他將愛撫
口的手移到下體,觸手之處一片溼稠。
「……你了嗎?」
「啊……!啊、啊——!不…不要……」
探進前方的底褲下握住被包裹的溼稠器,癱軟的身體猛然一顫。
「整個溼答答的。你看你了這麼多……」
秦野帶著難受而辛苦的表情回望真芝,無力地搖頭要他別碰,但真芝豈會搭理他的要求。
「啊、不要……不要碰……啊、不能…摩擦那邊……啊、啊啊啊!」
「我本沒碰啊……」
真芝將黏稠的體塗在納入掌心的
器上。扭著
身與他磨蹭的身軀是那麼惹人愛憐,真芝
糊糊地想著,搞不好真的一碰就會碎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起……光靠後面就能高……」
「嗚……!嗯!我、我不知道……嗚!」
真芝的並不
烈,反而是誘人的小
自己前後擺動,繃著腿苦苦支撐潰不成軍的身體。被底褲束縛的指頭移動不便,那種迂迴的
覺也折磨著秦野。
「這裡舒服嗎?秦野……」
「舒、服……好舒服!我要……還要……!」
忍無可忍的秦野不知所措地擺,
泣著伸手觸摸自己脆弱的部位。接著用兩手的指尖掰開律動越來越急促的真芝
了無數次的黏膜,沙啞而
靡地要求他的侵犯。
「這邊……用力頂進這邊……」
「……恭敬不如從命。」
真芝心頭萌生一股扭曲的安心,如秦野所願地貫穿那
蕩可憐的
。即使劇烈律動發出
體撞擊聲,秦野也不覺得痛楚,反而
起
肢主動
合,黏膜更是配合
不斷絞動。
「好大、啊……太大了、真芝!……頂到了、頂到…那裡了……!」
「該死……!」
真芝兇狠地侵犯意亂情逸出
叫的秦野,
烈的動作撞得桌子喀喀作響。
雙膝打顫的秦野偶爾跟不上速度,真芝扣住他的手肘,將前端頂在最深處的一點小幅度畫圈。
「你這裡嘴饞得要把我了……」
「我、我沒有……」
從碾絞的動領悟到自己和秦野的極限,真芝緊摟住啜泣難受的身軀。秦野在
重的
息中不斷髮出惱人的
叫,緊箍住真芝
器的
壁加速
烈地收縮。
「要了嗎?……是不是又要
了?我可不可以一起
……」
「呀啊!不、不行了!我……要……
……啊、求你…
在裡面……!」
秦野最喜歡攀上高那一瞬間被
在裡面。真芝這麼問不是為了取得許可,而是為了加深他的亢奮,被秦野哀求著持續貪婪的
動,真芝滿意地揚起嘴角。
「那你要用這裡……喝乾淨哦?」
「嗯、嗯……全部…全部進來…!」
「那……我要…了!」
不準漏出來。用過分猥褻的嗓音說完後,真芝重重入最深處釋放狂野的慾望。
「啊、啊、啊!……啊……!」
兇猛的排山倒海地貫入,秦野的身軀大大痙攣了兩下,重複著宛如要榨乾男人般的收縮,最後雙膝一軟向前撲倒。
「秦、秦野……?」
「嗚——!呼、呼……嗯……啊!」
受到衝擊的桌子向前方滑動了幾寸。
真芝的雄蕊連帶地離身軀,被撐到極致的小
發出溼稠的聲響閉合的瞬間,秦野情不自
逸出惱人的呻
。
「你還好吧……?」
「……!」
秦野屈開膝蓋坐倒在地,將的
部貼在地板,無言地搖搖頭。
「抱歉,我太沒有節制了……」
「……太……」
肩膀烈起伏的秦野
息著攀住桌腳,那疲憊虛弱的模樣讓真芝不由得擔心自己做得太過火。
可是,又咳又的秦野既沒生氣也沒埋怨。
「剛剛…太刺了……我腿軟……站、站不起來……」
「啊……原、原來如此……」
對著上身癱軟地靠著桌腳的秦野,真芝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伸手繞到背後扶起他時,秦野將淚痕猶存的嫣紅臉頰埋進他的口。
「站著做……實在有點……」
「抱歉,我真的等不及。」
細看之下,攤在地上的雙腿還在細細痙攣。心想秦野可能不願意卻也別無他法的真芝,作勢要橫抱他,結果被秦野拉住他沒有解掉的領帶。
「等、等一下……你先脫掉衣服。」
要不然會髒。秦野說著虛弱地縮起身子藏起沾滿
的下體,真芝苦笑著說來不及了。要是在意這種事的話,打一開始就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他求歡了。
「沒關係,就當我罪有應得……你也想把身體洗乾淨吧?」
自知自己太過蠻橫的真芝,抱起纖瘦的身軀當做起碼的賠罪。秦野的骨架清瘦,乍看似乎體態輕盈,但全身筋勻稱的他其實有著相對的體重。
不過也不是重到抱不動。真芝抱著他站起來時,秦野帶著幾分慵懶問道:「……你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原本想用身體敷衍秦野的疑問,聰明而意志力堅強的他到頭來還是沒有忘掉。
真芝反問他為什麼這麼問,秦野囁嚅地說:「你今天的覺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
「——抱歉,在公司有點不愉快。」
果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嗎?真芝垂下視線,只能用道歉來彌補自己的心虛。他咬住下,不再做無謂的辯解。
(看來我遺是死不改。)
為了逃避焦躁和不愉快,用強硬的**尋求藉的行為,讓真芝自責地想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然而,一道柔軟的觸
印上自己充滿悔恨的臉頰、,讓男人陷入低
的心情為之一振。
「不用道歉啦……其實我很高興。」
「秦野……?」
驚愕地俯視懷裡的戀人,只見他的表情含羞帶笑。秦野微笑著輕啄一下真芝的臉頰,又再度印上他訝異之餘微開的嘴。
「我們好久沒親熱了……再加上事出突然,我才會嚇一跳。」
「抱歉……」
「都說不用道歉了。我又……不討厭。」
被真芝瘋狂索求的秦野,一想到他這麼渴求自己哪還生得了氣。儘管痠腿軟,心頭仍
到一絲絲甜
。
「遇到不開心的事就想到我,好像在跟我撒嬌一樣……這種覺滿窩心的,」
慵懶的手臂攀上男人的頸項,秦野用溫柔包容了真芝的所作所為。
「你呀……」
本不是好像。正因為自己用最差勁的方法向他撒嬌,現在才會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中。
「啊……我怎麼了?」
秦野不但寬恕他胡亂發洩情緒的行為,甚至還到欣
,讓任
妄為的男人無奈得唯有仰天長嘆。
(你就是這樣……)
不管是溫柔呵護他,還是奪走他的一切讓他屈服自己,到頭來被愛情灌溉的人總是真芝。
「你老是這樣縱容我……害我在你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啊……?有嗎?」
真芝長長一嘆,換了個姿勢重新把他抱好。秦野側著頭,納悶地仰望一臉無奈的男人。
望著前一刻還那麼亂放縱,轉眼間又換上純真面孔的秦野,真芝心有不甘地印上狂吻。
言語已經表達不了他對秦野的戀,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來傳達。
他這輩子都休想贏過秦野了。
「真芝?」
「你先別動。」
將渾身乏力的秦野抱進浴室,脫去他又皺又亂的衣物。瞥見口被暴力撫
留下的
紅指痕,真芝眯起了眼角。
(明明疼了他……他也沒有半句怨言。)
那指痕好比真芝的嘶喊,死命掙扎著想闖進秦野看似完全包容,卻緊守住最後一道防線的口。
但是在同時,他也為秦野包容到如此地步深深到恐懼。
他懷疑自己說不定是在利用他的溫柔、不容許他有任何抵抗,甚至因此對自己的小心眼和缺乏自信深挫折。
秦野一定發現了盯著他口陷入沈思的真芝不太對勁,但他只是笑了笑,摸著真芝痛苦扭曲的臉頰。
(……為什麼不生氣?)
透著寬容和愛情,以及如秦野所說的喜悅的眼眸,仍殘留著情後的溼潤。
那光采不知為何給真芝一種異樣的覺真,心中響起秦野曾說過的一句話。
——反正就是這樣羅。
他知道無可奈何聳聳肩這麼說的秦野,將他當成了大孩子般看待。他一直覺得有點嘔,卻又很喜歡那樣的受。
事實上也是如此吧!在給予無條件包容的秦野身上強求更多的自己,只是個貪得無厭又愛耍脾氣的小鬼。明知道這樣不行卻又自制不了,儘管心裡譴責自己要適可而止、要懂得知足,卻苦無良策來規範自己的情。
(我老是在重蹈覆轍。)
但這樣可以嗎?秦野會願意一而再地寬容自己下去嗎?
「真芝,你怎麼了……?」
對真芝的沈默到不安,秦野悄悄窺探他的表情。
自己的霸道反而讓秦野鬆了一口氣這件事,也是真芝心中不安的因素之一。
他可以理解溫柔的秦野遲遲不肯答應同居,或許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可能導致情人堅決抗拒的理由實在太多,就連真芝自己也已經抱持半放棄的心態,但他知道秦野比他更介意反對同居這件事。
(是不是我得太緊了?)
除此之外的任他都概括承受,也是這個原因嗎?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秦野大可以把話說開來拒絕他啊?
睫濃長的陰影落在小小的臉蛋上,頸項上的細小靜脈隱約可見,真芝再次意識到這副身軀是那樣纖細而惹人憐惜。然而,秦野給人的印象卻和纖細的軀體背道而馳,非常明朗隨
。
真芝想不透,如此慈悲的他為何在此刻會顯得如此無助而虛幻?
彷佛看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有種不安掠過心頭,真芝收緊了擁抱清瘦身軀的手臂。
「你到底怎麼了……?」
被抱得生疼的秦野笑著說自己快不過氣了。面對喃喃訴說我愛你的真芝,秦野用羞怯的笑容做為回應,留在真芝心頭的唯有莫名的憂鬱。
烏雲蔽的氣候持續了好幾天,冬季的天空總算透出了陽光。
那是通稱為「天使之梯」的現象。從濃厚雲層隙縫筆直出的萬丈光芒,就像連繫天地的梯子。照耀陰暗地面的光輝明亮地切開了周圍,神聖得如同上帝的救贖。
叼著煙站在秦野公寓的陽臺眺望那幅景象,真芝長長嘆了一口氣。
不知該稱做白煙或是被室外寒氣凝結的白氣團,化成雲狀飄向眼角,真芝眯起眼睛嘀咕著:「天氣這麼冷……那傢伙要不要緊啊?」
長長的瀏海也教人覺得煩躁,真芝又長嘆一聲將瀏海往上撥。
今天是禮拜天,真芝昨晚又照著老習慣,不顧秦野方便與否擅自登門拜訪。
可是,直到一進屋看到堆積如山的空紙箱,他才想起前天晚上忘了先確認彼此的行程。
「抱歉,到處亂糟糟的。」
「這些紙箱是怎麼回事?」
「咦?……我沒跟你說過嗎?」
忙著裝盒子的秦野回答說,這些是託兒所要義賣的商品。真芝這才恍然大悟。
「該不會是……明天吧?」
「不會吧?我真的沒提過?」
雖然聽他講過,卻沒想到會忙到把工作搬回家來做。瞥見真芝滿臉錯愕,秦野把手上的盒子套上包裝紙說:「我們辦的義賣會有一半是自由報名的中古市場,附近的住戶都可以報名參加,結果整個倉庫都被堆得滿滿的了……」
託兒所放不下的,便由職員們各自帶一部分回去包裝。
「哦……難怪會這麼多。」
「我原本想告訴你一聲的,抱歉。」
秦野說得慌張,真芝比他更惶恐。原以為託兒所主辦的義賣會沒什麼大不了,沒想到是規模不小的鄰里共同參與的中古市場。
「是我太輕忽了,應該抱歉的人是我。早知如此就該改天再來。」
真芝拿起放在地上的公事包問道「我會不會打擾到你了」,只見秦野慌慌張張地站起來。
「我、我很快就好了。」
可能是看見真芝不脫外套又抱著公事包,誤以為他要回去了吧!望著秦野難得一見的著急模樣,真芝莞爾一笑,內心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要走。再說,我們好久沒見面了。」
距離他被井川惡毒的眼光搞得心神不寧,唐突地跑來強抱了秦野那一晚,轉眼已過三個禮拜。
年底一到公司忙著編列明年度的預算,偏偏與那位心高氣傲的米里恩代表嘉島千瀨的談判陷入膠著。真芝這陣子每天回家後,都還得盯著電腦跟重擬計畫案苦戰。
「工作告一段落了嗎?」
偶爾他也會反省自己那一夜的任,但不只是自己,秦野似乎也為這段
子棗少離多
到寂寞。
打電話關心真芝的時候,秦野甚至很難得地主動問起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儘管心裡恨不得立刻翅去見秦野,但他說什麼也不要輸給退了無數次計畫草案的業務部,以及不容妥協的幹瀨。
「託你的福。」
真芝笑得洋洋得意,那個冷靜明的女人今天總算點頭同意了。望著那張傲氣十足的笑臉,秦野欣
地揚起嘴角,不知為何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你慢慢來吧,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啦,你不是累了嗎?」
兩人一起做比較快。聽脫掉外套捲起衣袖的真芝這麼說,秦野訝異得瞪大眼睛頻頻搖頭,真芝乾脆用親吻阻止他的反對。
「……嗯。」
認為秦野在等他並不是他自作多情,原本打算淺淺一吻就收場的真芝被秦野攀住了頸項。真芝撬開他的雙引出怯生生的小巧舌瓣,接著溫柔地予以
磨。
那不是把昂的情慾
急地發洩在對方身上,這種
藉疲憊心靈的親吻是秦野敦給他的。甜
而溫和地確認彼此的溫度後,四片
辦分了開來相互凝望,真芝抱住靠向他
口的秦野,輕輕梳著他的頭髮。
「這些要怎麼處理?」
「只要包起來就好了。不過……」
秦野已經把各個家庭收集來的物品,依照紙盒大小分門別類配置妥當,只可惜他對包裝似乎很沒輒。真芝拎起被壓皺的小紙盒苦笑著說:「你負責裝盒子,包裝就給我吧!」
剛進公司去百貨店研習的時候,真芝被迫學會一堆形形的包裝技巧。
當業務的時期雖然沒能派上用場,但真芝基本上是個手巧的人。在目前的企劃部,他也常常動手修改委託外面完成的設計圖做成文件,或是自己畫草案的圖面。如果是小型的展示會,他還會親手用紙板做出模型。
賞識真芝的能力,將他拉到企劃部的謙田可以算是慧眼識英雄。
——這張圖面是誰畫的?
在某次協商會議上,千瀨看見店鋪開設企劃書裡的裝潢設計草圖這麼問起,真芝便回答說是他畫的,當時她還一度大驚訝。
在公司兼任製品設計監督的她,又間真芝是不是學過美術,一聽真芝回答自己只是平常畫著玩的,千瀨還鄉看了他好幾眼。個一絲不苟的女人並沒有特別誇讚他,但真芝遺是訕訕地高興極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得到了認可。
「你包裝的手藝真好……」
「你在研習的時候沒學過嗎?」
「……學是學了,可是……」
結果等於白學是嗎?真芝眺望秦野纖細的指尖低低竊笑。
被取笑的秦野羞紅了臉,輕輕踹了他一腳。想到一向靈巧的這雙手難得也有笨拙的時候,笑著向情人賠罪的真芝更是愛入心坎。
輕鬆的時光並不長,出乎預料的數量做得兩人焦頭爛額,等全部包裝完畢已是破曉時分。
「呼啊………」
伸了一個大懶的真芝眨了眨微溼的睫
,天空那道耀眼的光輝已經消失了。
這種程度的光亮對睡眠不足的眼睛來說相當舒適,但不知秦野現在處理得怎樣了。
結果睡不到一個鐘頭,秦野一早便忙著把東西搬上同事開來的小貨車,帶著滿臉歉意出門了。
——抱歉,你繼續睡吧。真的很抱歉,你好好休息哦!
秦野向上了一天班還熬夜趕工,一早又幫忙搬東西的真芝不停道歉,但道歉的人眼睛反而紅得更厲害。清瘦的肩膀穿上鋪棉外套顯得更柔弱,俯視著他的髮旋,真芝遺憾地想著若是四下無人,就可以給他一個撫的吻了。
「這樣我哪睡得著呢……」
秦野匆匆外出後,真芝一邊收拾凌亂的客廳,一邊想著這個屋子一個人住還是太孤單了。
不是他太主觀,從客廳環顧四周,這個擺設單調的空間確實給人寂寥的覺。
寬敞舒適是小家庭式公寓訴求的賣點,然而對獨居的人來說卻顯得太過空曠了。
(總覺得有點冰冷……是太寬敞的關係,還是……)
捻熄到盡頭的菸蒂回到溫暖的室內,真芝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回了家之後,形單影隻的秦野在這個冷冷清清的地方究竟是怎麼過的。想到這裡,真芝心下一片悵惘。
即使是臨時起意也從不拒絕,他總是欣悅地接自己的來訪,而每次留宿幾天要離開時,總會在秦野的臉上找到失落的表情。
(既然如此,為什麼堅持不肯答應同居?)
一個人獨處時,真芝反覆思索過這個問題好幾次。秦野處處包容他,卻又在最後畫下一道防線,那份溫暖而苦澀的情讓真芝好
惘。
舉目望去,走廊那邊有扇房門。他起身佇立門前,眯起眼睛想看穿裡面究竟有些什麼,可惜沈默的門扉不可能回答他。
在秦野的公寓裡,唯有此處是真芝不得踏入的區域。他嘆了一口氣,深鎖的房門就好比秦野的心。
「如果沒記錯,你應該叫結生子吧……」
若是還活著,情或許有一天會變質。可是伴隨著光陰的靜止,那美麗聰慧又善解人意的身影,將永遠殘留在秦野的心靈。
真芝就連照片都沒看過。那個讓情深意重的秦野付出深厚情,連遺像都不忍留在身邊的女
,教真芝如何能不嫉妒。
「求求你放開他……把他給我好嗎?」
咚的一聲輕敲了一下門板,真芝揚起復雜的笑容如此呢喃。
「拜託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彌補過去對他的傷害。」
發現自己正自言自語,真芝暗罵自己有病,遺灰心地想著,自己這輩子恐怕贏不了死去的人了。
「……我在發什麼神經啊?」
他自嘲著自己一連串反常的舉動。他並不是個保守而容易傷的人,對秦野投入的深情似乎讓自己改變了不少。
儘管免不了嫉妒,真芝對那位佔據秦野寂寞心靈的女仍懷著幾分敬意。至少與結生子共度的那段時光,秦野確實得到了救贖。
(換成是我,我能辦得到嗎?)
以眼神微一頷首正打算轉身離開原地時,真芝的行動電話響了。禮拜天公司放假,但偶爾會有真芝擔任企劃的小賣店打電話來確認事情。
「會是誰啊……?」
難不成又是公事嗎?真芝不悅地皺著眉頭瞥了螢幕一眼,上面顯示的是陌生的號碼。
來電若是未輸入通訊錄的號碼,真芝通常不接,偏偏電話就是響個不停。無可奈何之下,他按下了通話鍵。
「叫喂?」
「啊,真芝,你在睡覺嗎?抱歉!吵醒你了?」
用很不耐煩的語氣接起電話,打來的卻是始料未及的對象。急得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的秦野,背後隱約傳來嘈雜的聲音。
「沒有,我沒睡……發生什麼事嗎?」
環顧屋內心想會不會是忘了帶東西,但沒看到什麼可能的物品。秦野似乎也沒心思慢慢解釋,只聽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哀嚎著要他幫忙。
「烤要泡湯了啦!」
「——…啥?」
情人垂頭喪氣的聲音讓真芝受到被依賴的喜悅,卻也同時被搞得一頭霧水。
透過電話說明地點的託兒所離秦野的住處用跑的只要五分鐘時間。好久沒穿的運動鞋活動起來很輕便,真芝一路馬不停蹄地飛奔到目的地。
「秦野!」
門旁立著「向葵託兒所義賣會場」的看板,一走進去馬上發現秦野的身影,真芝這才如釋重負地解除臉部的僵硬。
「真、真芝……抱歉,把你叫了出來。」
「沒關係,情況還好吧?」
透過突如其來的求救電話詢問六神無主的秦野狀況,原來是園長在寒冷的戶外準備活動,導致小腸疝氣的舊疾復發,痛得不能動。真芝趕到之前已經叫救護車送去醫院,禮拜天一早的警笛聲破空遠去,忙著準備義賣活動的幾個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覷。
「東西準備得怎樣?」
「遺差很遠……這個時間來的家長不多,而且都是些老弱婦孺,烤用的鐵板又很重……」
雖是在寒空下辦活動,賣食物的攤販仍是不可或缺的角。烤
理所當然是招攬客人的重頭戲,如今缺了園長這個重要的男丁,前置作業只得被迫中斷。
「哦——原來如此。」
用來當烤架的鐵板和瓦斯桶等等,顯然不是女之輩搬得動的東西被擺在空地角落。真芝脫掉外套,嘆口氣說這下工程浩大了。
「真的很對不起你,昨晚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可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人可以幫忙。」
「沒關係啦,先把事情解決要緊。幾點開始?」
「嗯…十點前要把東西全部完……」
那我們得加緊馬力才行了。真芝笑著給他打氣,只聽秦野難得洩氣地說:「可是園長不在,副園長也一起搭救護車去醫院了……我們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著手。」
垂頭喪氣又一臉不安的秦野覺可愛極了,但真芝也免不了有些納悶。
秦野平常是個很獨立的人,更何況辦活動這種事,習慣丫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對臨時接手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個非常頭痛的問題吧!
(這該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真芝木然望著朝他微一頷首轉身跑開的嬌小身影,正好看到捧著瓦楞紙箱的秦野往這邊走來。遠遠看見兩人融洽談笑的情景,真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嬌小可愛的茉莉雖說不是什麼豔冠群芳的美女,和秦野站在一起卻非常登對。
(這裡是秦野落腳的港灣……)
一群好動的託兒所小朋友圍在他們腳邊蹦蹦跳跳。
真芝平常打道的淨是些爾虞我詐、笑裡藏刀的份子,和這些在陽光下朝氣蓬
的職員們宛如不同世界的人。
「——好燙!」
望著溫馨情景到酸楚的自己,跟這裡是那麼格格不入。一瞬間
口就像被巨石壓住,真芝啜飲了一口咖啡紆解鬱悶之情,舌頭卻一個不小心被燙到。
正當他按著嘴暗叫倒楣時,目光瞥見說話告一段落的秦野姍姍走來。
「咦,你已經喝過咖啡啦?」
「剛剛茉莉老師拿給我的。」
舌頭被燙傷的真芝潤潤嘴別開視線。那只是他為自己的無端吃醋
到丟臉,沒想到此舉竟換來秦野慌張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拖你下水的……」
「不是都叫你別放在心上了?」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呀?」
被秦野憂心仲忡地凝視,大尷尬的真芝勉強扯出笑臉說「你誤會了啦」。
「我只是被燙傷了,你看。」
真芝彎下身,伸出燙白了一塊的舌頭,苦笑著說板著臉是這緣故。但不知為何,秦野突然一把拉住真芝的手腕,朝著他怒目而視。
「不要在大家面前出這種表情啦。……已經有一堆人纏著我追問你的事了!」
「咦…?我惹禍了嗎?」
「你長得人高馬大,板著臉的時候特別可怕,大家都不敢找你說話。可是…
…「
聽秦野噘著嘴說「大家都在看」,真芝第一個想到的是,秦野或許是擔心兩人之間的關係被同事察覺吧。
(這也難怪。)
雖然到有些悲哀,但他可以理解。
然而,秦野緊接下來的抗議卻讓真芝漸涼的心一下子死灰復燃。
「你一笑表情就會變得很溫和,大家都嚷著你帥呆了……還七嘴八舌硬要我幫她們介紹。」
「啥……?」
用避開周圍眼光的角度揪住真芝口衣襟的指尖主人,懊惱地咬著下
鬆開了指尖。帶著懷疑的真芝,低頭窺探那雙垂下視線的眼睛。
「秦野……聽起來你好像是在吃醋耶?」
「你、你亂講!」
秦野用力推了他的口一把,真芝手上的咖啡差點潑出來。望著漲紅臉的秦野扔下他遠遠逃掉,真芝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
四肢湧上與身體的疲憊毫不相干的虛脫,真芝用掛在脖子上的
巾掩住泛上嘴角的笑意,低喃著這樣犯規。
了一身汗的身體理應
到寒冷,真芝的臉
卻反常地染成紅潤。
義賣會盛況空前,目標鎮定中古市場的來賓絡繹不絕,把園內擠得水洩不通。
後來,真芝乾脆留下來幫忙一整天,負責烤的工作。只見他一手接過送來的食材,一手把烤好的東西放上盤子。
「真芝先生,不好意思,高麗菜沒了!」
「沒了?那隨便什麼菜都好,先切一些過來!」
被一群聒噪小鬼團團圍住的他,一開始直冒青筋,但時間一久也漸漸不以為意了。真芝是刻苦耐勞的典型,事情越忙他越是起勁。
「真芝,你還應付得來吧……?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我這邊沒問題。倒是你比較讓人擔心吧?」
「呃……」
看真芝忙得滿頭大汗,忍不住出言關懷的秦野苦笑了一下。此刻的他正如真芝所調侃的,垂在兩側的雙手牽了三個小鬼頭。
「秦秦老師~小拓要吃啦!」
「麻衣要吃紅蘿蔔哦/」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幾個把盤子端好,去找那個大哥哥。」
這群歡天喜地的小鬼頭似乎很喜歡纏著秦野,不管是手也好、腳也好,總之能抱的地方都不放過,個個興高采烈,一起異口同聲地回答說好。
「大哥哥~麻衣要吃~」
「來,給你。」
真芝一向對小孩沒興趣,幸虧秦野帶來的小朋友都很聽話。如果是愛哭愛鬧的小鬼他本懶得搭理,可是看到「麻衣」有點害羞又小心翼翼遞出紙盤的可愛模樣,真芝也笑著夾了幾塊烤好的
片給她。
(我的肚子也餓了……)
埋頭忙著烤東西的時候沒空到飢餓,看到小朋友們高高興興張開小嘴的模樣他才想了起來。說起來他其實比較想
菸,可惜現在的他
本
不開身。
「真芝先生,這裡換我代班。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你連午餐都沒吃。」
原本打算再撐一會兒,卻湊巧聽到茉莉這麼說。真芝鬆了一口氣,帶著笑容俯視嬌小的她。
「……既然這樣,那就有勞了。」
「哪裡的話。啊,菸區在那邊哦。」
趁著空檔了
嘴
的舉動,似乎被看穿是煙癮犯了。意外發現笑得狡黠的茉莉聰慧的一面,真芝向她微一頷首,總算有機會脫離烤
的油煙……
烤區位在
場旁邊擺放盆栽的角落,有個塗得紅紅的水缸裡面裝滿了水。
一旁的遊樂設施貼滿彩繽紛的磁磚,充滿懷舊氣息。真芝一坐在上面,兩腿立刻重得像鉛。
「好久沒長站了……」
真芝深深了一口煙,心想坐慣辦公桌的
和腿真是有點窩囊。放眼望去,秦野跟幾個孩子正圍坐在臨時架設的餐桌餐椅。
那幅溫馨的景象對平常的真芝來說幾乎無緣。
「要乖乖坐好再吃……啊!小拓,不可以用手拿!小敦,嘴巴擦一下!」
忙著喝叱的秦野拉起身上的圍裙擦拭被汁
髒的小手。很顯然的,這群小鬼是為了
引秦野的關心而故意搗蛋,真芝為自己找到同類而搖頭苦笑。
話說回來,秦野穿著可愛貼花圍裙的模樣實在耐人尋味。
以斜紋棉布為底的圍裙上貼著不知是小雞還是向
葵,總之是庸俗到極點的圖樣。
——這是小朋友們幫我做的,可愛吧?
真芝瞪大眼睛望著品味讓人不敢恭維的圍裙,但秦野卻對他出寫滿自傲的笑臉,讓真芝有種再度墜人情網的錯覺。
他目不轉睛盯著秦野的臉,點頭說確實可愛斃了。秦野卻從語氣中地察覺出真芝的弦外之音,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踹了他一腳。
「麻衣,菜菜跟都要吃哦?」
「不要嘛——苦死了……人家不要吃……」
「那老師陪你,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麻衣似乎有嚴重的偏食病。原以為只有蔬菜不吃,她卻連
類也幾乎不碰,就只是一味地喝果汁。仔細觀察之下,長相可愛的她跟其他小孩比起來,四肢異常瘦弱。真芝一直以為幼兒的體型都是圓滾滾的,看來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那個小鬼也瘦得太過分了吧?)
從麻衣好不容易嚥下片和蔬菜時,浮現在秦野臉上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真芝沒來由地確信這個孩子背後一定有什麼隱情。
「嗯,好哦!麻衣吃下去了耶!大家說麻衣
不
?」
不太可能偏心的秦野時時刻刻守著她寸步不離,還不畏辛苦地喂她吃飯。其他小鬼也沒有為此提出抗議,只是猛盯著麻衣的嘴巴。
「麻衣好——」
「好~好
~」
和秦野一起鼓掌的是兩個小男孩。大家同心協力守護那個脖子細得不堪一折的少女,不斷給她鼓勵,深怕傷到她的心。
小拓和小敦年紀小小卻懂得體恤他人。相較之下真芝不由得自慚形穢,更有種輸得心服口服的覺。
「……帥的嘛?」
笑意不經意地爬上嘴角,吐出白煙的喉嚨深處到一股久違的暢快。
秦野照料小孩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痛。以慈愛眼光望著幼兒的眼眸寫滿了高純度的愛情。
然而,那絕不是所謂的移情作用。他對麻衣的關愛是發自肺腑。
(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知為何,真芝的口豁然開朗。他笑了笑再度體認自己過去確實太
之過急了。秦野的愛情是那樣深遠而公正無私,從來只有無條件的付出,自己為了有幸得蒙恩惠而
到愧疚,對秦野反而是一種褻瀆。
「啊,真芝?你在休息嗎?」
「嗯……我過來菸。」
終於發現他的秦野喜上層梢地笑了。投向他的眼神不同於秦野所疼愛的小孩,也不同於跟秦野情融洽的同事。
短暫的凝視讓真芝有些甜,也有些困窘。
(該不會被他看穿了吧……)
沐浴在悉的視線下,真芝苦笑地想,自己到底在焦慮些什麼。自己這段
子的所作所為,好比是把秦野關進牢籠中還不知足,硬要在四周再釘上圍籬才肯罷休。
(我一直沒好好跟他說,不用把全部都給我……也不用忘掉過去的事。)
真芝依稀領悟到,自己搬進那間公寓,對秦野而言等於必須抹滅曾經一度想割捨,卻始終深藏心底的兒身影。
他不否認自己嫉妒那兩個失去後反而永遠佔據秦野口的存在。可是正因為如此,他更不應該
之過急。
結生子的房間就像秦野心靈的聖域,能讓他藏起尚未癒合的傷口,若是硬生生把它揭開,就跟在傷口上撒鹽沒有分別。
原該留意到這一點的自己,卻因為秦野的包容而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傲慢。他為自己到羞恥,也慶車能在毀掉一切之前發現自己所犯的錯誤。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不過這些都是你烤的……啊,這裡還有炒麵哦!」
「那我就不客氣了,」
修長的腳才剛靠近,麻衣便急忙坐到秦野的膝蓋上去。真芝困惑地想著,可能是被自己魁梧的身材嚇壞了吧,小孩子真是難搞。卻聽到秦野笑著調侃說:「麻衣,大哥哥過來了耶。你不是說大哥哥很帥嗎?」
「啥?」
坐在秦野旁邊的真芝一聽之下目瞪口呆,兩個少年又接著取笑道:「麻衣說她很喜歡烤的大哥哥呢!」
「很喜歡很喜歡呢~」
「沒有啦、沒有啦!人家才沒有講啦!」
滿臉通紅的麻衣大叫著揪住秦野,用含淚的眼神瞥了真芝一眼。
「……謝謝,麻衣也很可愛。」
真芝臉泛微笑,輕輕摸了摸麻衣的小腦袋。這個地方也覺得到小孩溫暖的體溫,柔軟滑順的髮絲傳來甜甜的芳香。
秦野用泛著淚光的慈愛視線注視真芝的大掌,接著反過來揶揄那兩個愛笑鬧的男孩。
「小拓和小敦不可以吃醋哦,不然麻衣會被這個帥得不得了的大哥哥搶走哦!」
「亂、亂講,人家才沒有吃醋!……我要吃了啦!」
兩個小大人嘟起嘴巴,爭先恐後搶起笑得一臉促狹的秦野盤裡的食物。唐突的行為一眼就看得出是在害羞。
(……話說回來……)
雖然話是對小孩子說的,但聽到秦野誇讚自己帥氣,真芝才差點就害臊起來。
更何況後面還多加了「不得了」。
「——秦野。」
「小敦,不可以站在椅子上面!……啊,抱歉,你叫我嗎?」
既難為情又不甘心的真芝,突然動了個惡作劇的念頭。他決定以牙還牙,於是湊近忙著安撫幾個小搗蛋的秦野耳邊,悄悄地說:「……剛剛那句話,偶爾也在上說給我聽好嗎?」
原以為他會惱羞成怒,秦野卻只是耳朵泛紅地垂下頭。
「……那是麻衣講的,又不是我。」
秦野哼地一聲別過頭,顯然是在害羞,真芝見狀笑得更賊了。
從旁人眼中看來或許是亂沒營養的嬉鬧,但這也是置身在這個溫馨祥和的情景中才有的產物。
「看來我得努力保持形象才行,要是不小心變得又老又禿頭就對不起你了。」
「都跟你說不是我講的了!……還有,你的頭髮多得要命,少在那邊亂扯了啦!」
帶著竊笑的耳語似乎被秦野當成了揶掄,但暫時不澄清自己是認真的也無所謂。
要完全得到秦野還需要更長的時間。
反正年輕力壯是真芝的優點,他敢篤定憑自己百折不撓的神,絕對可以賴著秦野好幾年——甚至是好幾十年。
等到秦野順其自然接受他的時候,就可以在往後的子慢慢告訴他了。
羞到不行的秦野在桌下陽著真芝的腳。不再像過去那樣強迫說服自己,而是發自內心體會到這一點,真芝口有種好不容易撥雲見
的暢快。
結果,真芝連善後工作都參了一腳,兩人回到公寓已經晚上八點多。
「你一定累壞了吧?住下來可以多睡一會兒啊?」
明天要上班的真芝打算告辭回家,結果遭到秦野的挽留。
累了一整天,他也不想搭一個多小時的車回去,但是一想到明天上班得早起,說不定回家反而比較輕鬆。
老實說,秦野只是希望真芝多陪他一會兒。就因為這樣,真芝才無法堅持要走,他想了一想,笑著對秦野說「既然這樣我就打擾了」。
「反正我也了一身汗……可以借個浴室嗎?」
「當然可以啊。」
聽真芝答應留下,秦野鬆了一口氣。瞥見真芝邊說「順便借我洗衣機」邊脫掉運動襯衫,秦野的呼又哽住了。
「整件衣服好像都是烤的味道……不知道洗不洗得掉。」
「衣服放著給我洗就好了……我先去幫你放洗澡水哦。」
寬闊的背影還穿著一件T恤,那底下突起的肩胛骨讓秦野一陣暈眩。他接過襯衫轉身落荒而逃,一顆心小鹿亂撞。
(天哪,這下該怎麼辦……)
他無法正視真芝。不過是習以為常的小動作,自己卻情不自地心跳加速。
秦野雙腳發軟,明明低著頭走路卻心不在焉沒看路,一個不小心腳被絆了一下。
「……哇!」
「小心。」
差點跌倒的秦野被真芝從背後扶住,與大掌接觸的肌膚漸漸發燙。
「你累了一整天,加上昨天也沒睡……乾脆你先洗吧?」
「啊……嗯。啊,不用了,我沒關係。」
關懷的眼光讓秦野良心不安。自己沒來由的驚慌失措顯得好滑稽,秦野趕緊逃進了浴室。
「……我在搞什麼呀……」
扭開水龍頭確認水溫,在這個沒有真芝視線的空間總算可以放心臉紅了。秦野拍了拍兩頰,斥責自己可恥的行徑。
——剛剛那句話,也在上說給我聽好嗎?
儘管如此,依舊阻止不了白天的耳語在腦海裡轉啊轉,秦野發出小小的哀嚎蹲了下來。假借麻衣名義不小心說出的讚美,本是他的真心話,他羞愧得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園長病倒的時候,大家都慌了手腳,他嘴上安撫著亂成一團的職員們,其實自己心裡也拿不定主意。儘管如此,換成以前的他,肯定會自己設法解決。
然而,他卻不加思索就打電話向真芝求援。真芝沒有絲毫不悅,不但安他沒事,還竭盡心力幫他度過難關。
「真的……帥得不得了……」
從實際年齡的差距來考量,秦野一直以為自己的神年齡要比真芝成
多了。
之所以能自以為是地包容真芝的撒嬌,也是因為他只看過真芝猶如困獸的一面。
可是一到外面,任何人都會認同真芝是個成穩重的好男人。那
朗親切的笑容、靈活的手腳和果斷的決策力,都是秦野從未接觸過的。
所以,自己為真芝可靠的一面臉紅心跳也是情有可原吧。秦野兀自替自己找了個藉口。
「那傢伙到底想死多少人啊……」
藉著嘩啦啦的水聲掩飾小小的
嘆。他嘆了好幾次氣,煩悶得有種不吐不快的
覺。
做了幾次深呼安撫仍不安分的心跳,接著又用冷水潑了潑臉。心想表情應該冷靜多了,秦野走向客廳叫真芝洗澡,卻發現早上
得亂七八糟的地板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
「……你早上幫我打掃過了?」
「反正我也睡不著。」
真芝正忙著把回家路上買來的啤酒放入冰箱,聽到秦野惶恐地這麼問,只是朝他一笑。秦野呆了一呆,總覺得這樣的真芝跟平常好像不太一樣。
「洗澡水放好了吧?我先進去洗羅。啊,我拿了幾罐冰在冷藏室,待會兒記得拿下來。」
「啊、嗯……嗯?」
直到真芝瀟灑地離開,秦野才懂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今天……怎麼都沒提呢?)
遇到這樣的情況,平常的真芝一定會對他開玩笑說「這就是有我在的好處」,順便把同居的事再暗示一。可是,義賣會結束到現在,真芝卻對此事隻字不提。
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秦野心頭不免有陣莫名的寒意。
「……已經放棄了嗎?」
苦澀的滋味在秦野心頭蔓延。對真芝的情越深,不安的陰影也在心中擴散得越大。
不論是外表或能力,真芝都是那麼出類拔萃,直到現在,秦野仍對他喜歡自己這件事到非常不可思議。
之所以放任他對自己予取予求,只是希望他離不開自己。藉『自己的身體還有利用價值』這種想法來得到安心的自己,是否太卑鄙了呢?
「畢竟我每次都拒絕他啊……」
事實上自己一直抱著觀望的心態吧!想試試男人會為他堅持到什麼地步,這種心態真是醜陋。想到這裡,秦野緊緊揪住了口。
明明不可能點頭,憑什麼妄想這麼多。前一刻還陶醉在純情的悸動中,此刻碾壓心口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刺痛。
對秦野的困惑和不安渾然不知的真芝,洗完澡後仍是一派好整以暇的悠閒。
緊接其後也洗好澡的秦野,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到客廳,真芝遞給他一罐冰啤酒。
「辛苦了。」
「啊,謝謝?」
下酒菜是義賣會剩下的東西。把職員們各自分得的烤和章魚丸子重新熱過,一口一口啜飲著啤酒的秦野,發現真芝似乎在沈思些什麼。
街著香菸的線呈現堅強的意志,緊繃的嘴角散發陽剛的氣息。真芝緩緩吐著白煙,偶爾眯了眯眼睛。
「怎麼了嗎?」
「嗯——」
隨意穿了件當做睡衣的休閒衫,男人依舊帥得無懈可擊。忍不住讚歎那張端整側臉的秦野看他似乎心事重重,於是開口問他原委。
「有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問你。」
真芝言又止的模樣,讓秦野以為他要問同居的事而緊張得如臨大敵,不敢與他視線相
。真芝又想了一想,才
吐吐地說:「那個麻衣……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咦…?為什麼這麼間?」
始料末及的問句讓秦野目瞪口呆,真芝以為自己問錯話而蹙起眉頭。
「她看起來實在太瘦小了……而且,你對她照顧得特別用心。」
秦野不佩服他的觀察人微。麻夾確實很瘦小,雖然背後牽扯了某種隱情,但乍看外表應該不至於給人生病的印象。
這個花了一年時間才取得信賴的小女孩,秦野猶豫著是否要把她的事告訴真芝。
「她有輕微的厭食症……最近狀況才總算出現起。」
真芝臉上寫著果然不出我所料,用真摯的眼光催促秦野繼續講下去。
「她有個哥哥,不過……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得了重病。」
年輕的雙親把所有心思都用來照顧哥哥,因而冷落了麻衣。她之所以只肯吃零食和果汁,也是因為從早到晚都被寄放在託兒所裡,回到家裡也沒人關心造成的。
「今天她看到你只是害羞,並沒有怕你,這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秦野注視眼前的男子笑著說,甚少和父親接觸的麻友對身材高大的男人有恐懼,這是她第一次展現出少女的羞怯而不是懼怕。
或許是的少女察覺到真芝其實是個體貼而細心的人吧!秦野想著展
了笑容,真芝梳著他微溼的頭髮喃喃地說:「那是因為你對她那麼溫柔。我是你的朋友,她自然也對我沒有戒心。」
「……是嗎……」
秦野垂下了視線,因為真芝的眼神蘊含太多寵溺。他喝了一口啤酒掩藏自己的羞澀,接著又說下去。
「其實麻衣還好,比較讓人擔心的反而是……小敦。」
「咦?他看起來很活潑啊?」
「……那孩子得了ADHD。」
也就是所謂的過動兒。身體健康和學習能力雖然沒有異狀,但團體活動和學業等方面卻會出現障凝。聽秦野這麼一講,真芝也點頭說他對這種病略有所聞。
「我記得好像是一種腦部機能障礙……」
「真正的病因還未獲得醫學證實。幸虧他的症狀還算輕微……不說的話本看不出來吧?不過,他跟其它人就是處不來,他自己也覺得很難過。」
平常的他不會惹出什麼麻煩。活潑動其實是小孩子的天
之一,反而是時下刻板的教育體制硬要把他們侷限在一個框框裡需要檢討,秦野自己也覺得這種教育方式很矛盾。
「我們是託兒所,對小孩的管東不會太嚴格……換成需要考試的幼稚園或小學,在團體活動方面的規範就會比較嚴苛了。學校每年都有固定的學習進度,不可能為了一個人犧牲所有人的教育權益。」
一提到這個。秦野忍不住滔滔不絕抱怨個沒完。真芝默默聽著,用直視他的眼光鼓勵他說下去。
「大部分的孩子只要不厭其煩地教導,慢慢就會糾正過來了。反倒是現代生育率低,再加上核心家庭比率攀升,為人父母的沒有親自帶小孩,造成很多小孩管敦失當。只是一味地疼愛、縱容,讓他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重要的部分反而……」
秦野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這才驚覺自己發了太多牢騷。
「抱、抱歉,我太多話了。」
「不會啊,我聽得很有意思……不過,這就難怪了。」
真芝又點了一菸,抬頭望著天花板語帶玄機地說。
「難怪什麼?」
「最近有不少廠商爭相投入嬰幼兒服飾和兒童服飾的市場。可能是那些經歷泡沫經濟時代的父母,捨不得花錢買自己用的東西,小孩的衣服便宜多了,買起來比較不會心疼吧。」
我們就是靠這種父母的心態賺錢。真芝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轉移原本嚴肅的話題。
「說的也是。確實有一些父母給小朋友穿名牌服飾來上學,還要我們小心別髒。」
「下次記得幫我留意他們都穿哪個牌子哦。」
真芝伸長身子慎重其事地叮嚀,腦中似乎在打什麼主意。男人熱心工作的一面讓秦野怦然心動,他苦笑著點頭說好。
(話說回來,這好像是我頭一次提到這種話題……)
他們至今對彼此的工作和想法都不甚瞭解。一方面是因為兩人一開始只有維持體關係,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要怎樣來加深彼此的瞭解。為了彌補這一點,真芝常講一些關於自己的事給他聽,秦野則大多扮演聽眾的角
。
另一個原因是,他總覺得就算跟真芝談論自己周遭的瑣事,也很難得到他的共鳴。秦野以前在S商社任職過,他很清楚那個環境以明幹練的苦英份子居多,那種人大多瞧不起社會地位比自己低下的人。
剛認識真芝的時候也有同樣的覺。秦野雖然對自己的工作引以為傲,但是從
常生活中他痛切地
受到,這個思想封閉的社會對『保父』一職仍有偏見。
「老是從媒體收集情報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實地去觀察市場的需求。」
自從被調到企劃部,真芝的思考方式似乎柔軟多了。他把生活和工作結合,貪婪地收各方面的情報,秦野認為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也是他引人的地方。)
經過他靈的大腦分析,看似無關緊要的情報最後都能串聯成息息相關的資訊。
收能力強又善於解析條理,他相信真芝未來一定大有可為。
「真芝,我……」
秦野有點不服氣又漲滿更多信賴,正當他悄悄伸出手,渴望真芝就這樣擁他人懷時,真芝卻仰頭看了時鐘一眼,接著潑了他一盆冷水。
「啊,都這麼晚了……你也該睡了吧?」
「我、我還不困,才十一點而已啊?」
「怎麼可能不困。我聽茉莉老師說,你為了準備活動已經兩天兩夜沒好好睡了。」
真芝嘆息著說早點告訴他,他就可以來幫忙了。被真芝在背後推著,秦野只能無可奈何地走向臥室。
(他今天……不做了嗎……)
雖然不見得每次見面部要親熱,可是每隔一段時間沒見,真芝都會忍不住想要他。發現自己抱著一絲期待,秦野心頭微微一酸。
「棉被可以借我嗎?」
「……一起睡就好了啊?」
看見真芝準備搬出客人用的棉被,秦野鼓起勇氣說出要他同睡一張。不疑有他的真芝問這樣會不會太擠,秦野一瞬間真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落花有意水無情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仔細想想,他錯愕地發現自己似乎從未主動提過上的邀約。
要是被拒絕該怎麼辦?抱著如坐針氈的心情等待對方反應並不過,這種滋味說不定他已經讓真芝嘗過無數次了。
「冷不冷?」
「……嗯……啊?」
被真芝一再催促著『你也累了,還是早點睡』,秦野也只好唯命是從。被修長的手臂老老實實抱在懷裡,秦野半賭氣地把臉龐埋進寬實的膛,就在此時,他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
「真,真芝……?」
「哦,你不用在意。」
長腿間的亢奮讓秦野雙頰發燙。真芝瞥了頂著秦野大腿的硬物一眼,困窘地笑了笑。
「可是……你、你不做嗎?」
「真的不用管我……你快睡吧。」
「可是…這個……」
這樣子叫他如何視若無睹?秦野陷入了左右為難。他很想說既然這樣就抱我吧,偏偏他又說不出口。
(說不定他本不想要我……也說不定我開口邀他會讓他掃興……)
坦然說出自己的慾望需要極大的勇氣。意亂情時他也不乏大膽的表現,可是那通常是在真芝把他折磨得潰不成軍之後。
只要真芝想要,他不在乎用蕩的行為來取悅他。秦野早已習慣由真芝主動求歡,他
本不知道在正常情況下該怎樣勾引對方上
。
「你…你真的不想做嗎……?」
以為情人並沒有那個意思的秦野戰戰兢兢地問,心裡也愈發不安起來。然而,甜的親吻卻堵住那怯懦的聲音,像在告訴他別胡亂猜測。
「嗯……!」
「……這還用說,我當然想。」
結束了溫柔的吻,眼神依舊灼熱的真芝如此笑道。秦野抬起視線凝視男人,鼓勵他既然這樣就趕快做,真芝卻用大掌遮住他的眼睛。
「別鬧了,你並沒有那個意思不是嗎?」
「我無所謂啊,如果你想的話……」
「只有我想也沒用。」
真芝笑著這麼說,還是不打算向他出手。
「更何況你睡眠不足,一定累壞了。」
誠如真芝所言,睡眠不足又勞碌了一整天的身體確實很疲倦,被這麼一說他本無從反駁。即使
應到真芝的熱度,他現在的身體也起不了反應。
「別管我了,好好睡吧……」
真芝勞般抱著他印上一吻。聽他說只要這樣就已經足夠,秦野不知為何有種喜極而泣的
動。
(他都這麼難受了……)
男象徵在
起狀態下有時甚至會
到疼痛。像真芝這種
力旺盛的年輕男子應該更不好受,身為同
的秦野非常清楚這一點。
他很高興真芝這麼珍惜他,可是——他更不希望真芝為他受罪。
要他做出忝不知恥的行為也無所謂。就算事後罵他不要臉也沒關係。秦野嚥了一口唾,終於下定決心。
「……嗯?你、你……你幹什麼?秦野……!?」
「反正……你不要亂動。」
秦野掀開棉被鑽進去,真芝一開始還只是詫異,很快便逸出沙啞的驚。突然握住真芝分身的秦野,正連裡帶外剝掉他下半身的衣物。
「你、你不用勉強自己做這種事。」
「沒關係……我好像硬不起來,可是……」
這不是他第一次幫真芝愛撫,但今晚不知為何到非常羞臊。真芝慌張地想掀開棉被,面紅耳赤的秦野要他別看自己的臉,接著垂下視線,遲疑地撫
在掌心脈動的硬
。
「我不希望你為我忍耐……」
「秦野……呃!」
一心想取悅情人的秦野將嘴湊向前端。他仿效跟真芝接吻時的動作先細細啄吻了幾下,再張啟雙
將雄偉的分身含入嘴裡。
「嗯……嗯唔,呼……嗚……」
竭盡所能把在口腔中逐漸茁壯的碩大深深入,秦野難受得泛出了淚水。他有些害怕真芝會排斥自己強迫他做這種事,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打算停止為真芝口
。
「你這個人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真芝嘴上心有不甘地嘀咕,手指卻溫柔地梳著秦野的頭髮。真芝要他別勉強自己,秦野搖了搖頭,開始上下吐起來。
「嗯——!嗯……嗚嗯……」
宛如咀嚼般動雙
,避開牙齒一再
前端,口腔黏膜來回摩擦發出細微的水漬聲。秦野一邊持續口腔的動作,一邊仿效真芝平常愛撫的方式,用指尖輕輕
底下的雙囊和
髮。
「在我嘴裡……也沒關係……」
「你啊……嗚!都跟你說用不著做到這種地步了……!」
舌尖沿著莖一路
到用指尖緩緩
過的
部,又在左右兩側細細啄吻,真芝再也忍不住發出焦急的聲音。裹在掌心裡的前端已經淌出黏濁的白
,秦野用指腹抵在黏
上面一次次套
著。
(唔……下巴…好酸啊……)
著
氣的真芝偶爾逸出快
的呻
。但不知是否做得不如想象中的好,真芝亢奮的慾望始終未能攀上頂點。
「……是不是我的技術不好……沒辦法……讓你高?」
伸出舌尖一下下不住顫動的前端,突然
到不安的秦野抬起眼睛望著真芝。
「嗯?別胡說八道了……」
用大掌覆住嘴角想遮住重
息的真芝,呆了一呆望向秦野,接著以充滿情慾的沙啞嗓音埋怨說:「你都快把我活活整死了……啊啊,可惡!……害我想
又捨不得暴殄天物……」
氣息急促的真芝用嘮叨掩飾自己的難為情。秦野也聽得面紅耳赤,急忙垂下視線將顫抖的賁張含入口中。
「抱歉,你一定累了吧……我會盡量快一點,你再忍耐一下。」
「嗯、嗚……嗯、思!」
原本還算安份的肢加速前後擺動,秦野的喉嚨深處被頂得苦不堪言。握住分身的指尖被拉開,秦野揪住真芝的手腕,將嘴巴張到極限配合頂
的動作
動舌瓣。
「啊……太了……抱歉,我要……
了!」
「嗚、嗚嗯!?……咳咳咳!」
真芝說著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貫入口腔的熱
吃了一驚,秦野反
別開臉,賁張就這樣彈離口腔,沒能嚥下的黏
飛濺在臉頰上。
「真……真芝……?」
「啊……對、對不起!」
兩人同時一呆,咳個不停的秦野噙著淚水嘟嚷,好歹也警告我一聲。真芝急得團團轉,忙用修長的指尖在他臉頰胡亂擦拭,秦野羞得想一頭鑽進裡。
「我、我以前沒喝過,所以……不小心漏出來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啊啊,得趕快把臉擦乾淨才行。『」不、不用了啦!
「
指尖被秦野躲開的真芝改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秦野趕緊逃開來說要去洗個臉。
(好難喝啊……果然沒辦法像A片演的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被在嘴裡,雖說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卻沒想到會這麼嗆人。
論味道只是鹹鹹的體,真正讓他難受的,是太過黏稠再加上斷斷續續灌進喉嚨。
秦野邊洗臉刷牙邊檢討剛才的失敗,心想著除非哪天習慣,否則暫時不想領教了。回到上,還來不及為自己的笨拙道歉,就被真芝一把抱了滿懷。
「真芝……?嗯嗯、嗯?」
「真的很抱歉。」
彷彿要把口中殘留的觸搜刮一空的深吻,秦野被吻得氣
吁吁又不
到好笑。因為真芝就像條垂頭喪氣的小狗,垂下視線表達自己的懺悔。
「下次要做……記得事先通知我一聲。」
嘴上如此嘀咕,這個比自己年輕的男人其實很開心吧。秦野心想,這點小事答應他也無妨,害臊地把臉頰埋入寬闊的膛。
「……睡吧!」
「嗯。」
密不可分地緊抱在一起,受著濃濃的滿足
漲滿四肢百骸,秦野閉上了眼睛。一道暖
緩緩滲透細胞每個角落,無需言語
,寧靜祥和的氣氛自然圍繞而來。
秦野心想若是此時此刻,說不定我會答應同居的事,可惜他的眼皮已經沉重得睜不開了。
聽著不久後傳來的平穩呼聲,秦野沈浸在真芝溫暖的懷抱中,享受著久違的安眠。
深夜的電話聲總是格外刺神經。被妨礙睡眠的噪音嚇得心跳加劇的秦野,焦急地坐起身來。
「您、您好,我是秦野。」
『秦野嗎!?我是鐮田,半夜打電話吵你真的很抱歉。』急忙拿起電話子機,打電話來的是秦野意想不到的人物。瞥向時鍾一看,時間是凌晨三點。一種不祥的預在秦野的
口騷動,耳邊傳來鐮田焦急的聲音詢問真芝的下落。
『我打手機和家裡的電話都沒人接,你今天有沒有見過他?』「真芝?他現在在我家,義賣會人手不足我請他過來幫忙,後來就乾脆留他住下來……」
心虛的秦野不由自主地做起多餘的解釋。秦野越講越小的聲音才剛說完,鐮田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真的嗎?那就好……』「請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如釋重負的聲音更加深秦野心頭的不安,鐮田在詢問之下語重心長地說趣事情始末。
「真芝住的公寓失火了!?」
『聽說只是小火災,失火的範圍並不大……剛剛接到警方的電話我嚇了一大跳,偏偏我找了半天又聯絡不到真芝。』當事人家裡的電話和手機都打不通,不動產公司只好改打戶籍和公司的電話,留在公司處理公事的鐮田正巧接到了通知。
『消防員進入屋內找不到人,我想應該平安無事。不過……一開始差點沒把我急出心髒病來。』鐮田連忙聯絡了好幾個地方,後來想到秦野說不定知道才打給他,鐮田深澡嘆了口氣,欣地說幸虧真芝平安無事。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既然真芝在你那裡,幫我叫他聽一下電話吧?』「啊,好的。真芝,你快接電話……!」
「部長,是我……麻煩您了。嗯,是的。咦?……哦,手機啊?」
不用等秦野叫他,真芝老早就醒過來在一旁聽說了事情的梗概。他臉凝重地做手勢示意秦野幫他拿手機,接過來一看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抱歉,手機沒電了……現在情況怎樣?……好的,我明白。給您添麻煩了。」
真芝表情僵硬地說我馬上過去看看,接著便掛斷了電話。看著臉蒼白的秦野,情緒低落的真芝嘆了口氣對他說『抱歉,把你吵醒了』。
「這點小事沒關係……鐮田先生怎麼說?」
「聽說火災並不嚴重,不過……很可能是蓄意縱火。」
「縱火!?」
「詳細情形要等我去看過才知道,我出去一下。家裡不知道燒成怎樣了……」
真芝的神情掩不住焦慮,秦野忐忑的心跳也尚未平息。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留在家裡就好。」
白天的休閒服洗完還晾著,真芝匆匆換上昨晚來時穿的西裝。神情凝重的真芝噴咕著不知叫不叫得到計程車。秦野央求同行,卻被他小小責備一番打了回票。
「現在去也只是收拾善後,我很快就回來。你臉這麼糟,還是留在家裡休息……」
真芝緊緊摟了摟秦野,拍拍他的背要他放心。秦野擔心得好想揪住他的口,大聲嚷著你不要去,聲音卻哽在喉嚨樫。
「一定要乖乖睡覺,不然我會生氣哦?我一出門你就得回上去,知道了嗎?」
目送真芝千叮萬嚀後開門離去的背影,連我送你到門口都說不出來的秦野被留在原地。
「我……我得去睡覺才行。」
直到玄關的大門匆匆關上,秦野仍呆若木雞一動也不動。用平鋪直述的聲音自言自語,失魂落魄地朝臥室走去,只是為了實行真芝臨走前留下的命令。
「啊……皮夾……?」
低頭望向腳邊踢到的東西,原來是真芝的皮夾掉了。可能是拿起外套就急著出門,不小心遺落了重要的物品。
他會中途發現跑回來拿?還是回到公寓之後再跟別人借?拾起地上的黑皮夾,那裡正好是結生子的房門前。
「結生子……結生子……」
秦野將手掌貼在門板上,呼喚著直到臨終前仍心有所屬,像姊姊一樣溫柔的女。
模糊的恐懼伴隨著現實從背脊攀爬而上。秦野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人世間的聚散有多麼無常。
「怎麼辦,結生子……」
起火時間大概在九點到十點之間。若是當時就這麼讓真芝回去,他恐怕難逃一劫。想到這裡秦野不不寒而慄,他抱著真芝的皮夾,掐住自己顫抖不止的手腕。
一想到當時如果送真芝離開,這個屋內就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秦野的心臟就像被撕碎一般。這次假如又失去最心愛的人,他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將活在痛不生的懊悔中,為自己當初的固執悔恨終生。
「好可怕……幸虧……幸虧上天保佑。」
幸虧自己留住了他。不管是任也好、撒嬌也罷,秦野慶幸自己當時抱住真芝要他留下。寬心之餘膝蓋開始打顫,他坐倒在房門前。
——你呀,偶爾也要試著任一點。
結生子溫柔責怪丈夫心地過於善良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秦野含淚低喃著:真的可以嗎?
「我…我可以喜歡他嗎?可以把這個房間……給他嗎?」
不可能給他回答的結生子,依稀笑著說你真傻。你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嗎?
真是敗給你了。我答應你了。
「我好愛他……沒有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與其看著真芝從眼前消失,他寧可選擇讓自己丑態畢。秦野哽咽著下定決心,等真芝回來一定要跟他談同居的事。
就在這時候,門鈐突然響起。
「真芝回來了嗎?」
難道是發現皮夾不見所以折回來了?秦野連忙起身,趺趺撞撞地小跑步過去開門。
「真芝,這個——」
淚溼的眼中浮現欣喜之,也沒確認對方是誰就開了門,一晃到站在門外一身頹廢的不速之客,他頓時呼
一窒。
「不好意思……這麼晚來打擾。」
「井……井川?」
聽到聲音之前,他差點認不出對方是誰。井川嘿嘿笑了兩聲,那張俊美的容貌完全走了樣,印象跟過去有如天壤之別。
(他以前是長這樣的嗎?)
之前見到的井川有著媲美名模的出眾外型,此刻的他不僅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外面天寒地凍他也沒穿外套,明眼人都看得出很不正常。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裡……?應該說,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跟你說幾句話。所以就調閱公司以前的通訊錄,找出你家的地址。」
掛著冷笑的嘴角詭譎地搐著。不滿對方私自調查自己的秦野,將心裡的不愉快寫在臉上,井川卻只是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沒辦法,我非跟你談談貴朗的事不可。」
「貴朗……?」
井川呼喚真芝名字的聲音,充斥著執不悟的妄念。儘管滿心厭惡,卻又不能不管這個一身落魄的男人。井川的神經似乎緊繃到一觸即發,秦野心底發出警訊,最好別反抗他為妙。
「夜已經深了,在門口講話會吵到別人……你先進來吧!」
聽秦野這麼說,井川點了點頭。那點頭的舉動拙椎得很不對勁,秦野只覺得背脊發涼。
姑且不論對方是不受歡的不速之客,對抖個不停的井川置之不理畢竟太小家子氣,秦野只好泡了杯速溶咖啡給他。
「……貴朗不在這?」
「不在……你到底想說什麼?」
井川大剌剌地喝著咖啡,一雙眼睛品頭論足似地四處打量,覺既不禮貌又極為怪異。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要你們分手。」
秦野一聽之下火冒三丈。三更半夜闖上門來還滿口瘋言瘋語。舉止尚稱檢點,嘴角的鄙夷冷笑卻掩飾不了卑劣的本,秦野已經忍不住要下逐客令。
「你以為我會乖乖聽你的話?」
「這算什麼態度?你給我搞清楚,你不過是我的備胎!貴朗是屬於我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望著一臉自以為是的井川,秦野不只是不愉快,厭惡更是達到極點。
「……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當初是你甩了他,你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我承認瞞著貴朗結婚是很對不起他,可是他也不必故意找個人來氣我呀?」
「什麼叫故意氣你?」
「他只是在鬧彆扭罷了……這傢伙就是這麼可愛。」
井川自我陶醉的口吻把秦野氣得青筋直冒,忍不住想怒罵他夠了沒有。一臉鄙笑的井川卻搶先一步,用挑釁的語氣接著說:「要不是這樣,他又怎麼看得上你這種貨?你
本不在他的標準範圍內。」
「你胡……」
「更何況你年紀還比他大。沒看員工資料我還真不知道……貴朗最討厭年紀比他大的對象。你這把年紀再過兩年就年老衰了。貴朗很挑剔長相,喜歡的都是身材高挑的類型。」
被一針戳中痛處的秦野悶不吭聲,井川又嗤笑著繼續落井下石。
「再說,你不是也跟我一樣有老婆?憑什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
「你又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該不是被貴朗捅眼捅上了癮吧?還是說,你結婚只是掩人耳目,其實你
本是個小玻璃?又或者你是因為老婆死了,就隨便找個
伴來洩慾?」
「——你說話客氣一點!!」
不對勁。他知道得太詳細了。反的怒吼不只是因為對方汙言侮辱,還出自井川的無所不知讓人心底發
。從職員通訊錄查到地址的說法或許是在撒謊,搞不好他是花錢找徵信社的人調查。
「你查探我的隱私到底有什麼居心!?」
「……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該不是被我戳中瘡疤了吧?」
秦野的咆哮把井川嚇得肩膀一縮,他嘟起嘴巴忙不迭地起瀏海。那過分愛惜顏面的舉動把秦野的怒火挑到沸點。
「該內疚的人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把真芝傷得有多深?」
「我知道。所以他才會跟我鬧彆扭嘛!」
倔強卻心思細膩的真乏有寵人的病,他可以想象真芝過去是怎麼對待驕縱的井川。一定是全心全意珍惜他、對他言聽計從,才會把這個男人給寵上了天吧!
「這不是什麼鬧彆扭!你說結婚就結婚,連一句代也沒有,這種做法誰能接受!」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有權利糟蹋真芝付出的真情。
「你有替真芝想過他有多痛苦嗎!?」
(那個大笨蛋……)
秦野義憤填膺地怒吼。井川是很欠揍,被這種男人玩情的真芝也一樣愚蠢。但是愛上那個大笨蛋,還在這裡為他憤憤不平的自己,才是天底下最蠢的人。
也不知對這樣的秦野做何想,望著怒目而視的他,井川不屑地冷哼一聲。
「他會到痛苦也是因為愛我啊。」
要不然他哪會找你這種貨墊檔。井川繼續冷笑著說:「貴朗是個心軟的人……你一定是利用他的同情心,勾引他跟你上
的吧?」
「你……!」
惡毒的汙衊把秦野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給了他一針見血的錯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真芝對他越好,他的心靈越是空虛。
他只是希望真芝能夠愛他。自己要的不是用溫柔的對待填補過去和寂寞。只要真芝能留在身邊,讓他受到真芝愛著自己,即使落得遍體鱗傷他也甘之如飴。
「……就算是又怎樣?」
如果真芝給的只是同情,就算心底難受他也不在乎。他寧可得寸進尺纏著真芝,也絕不放開那個男人。
「只要真芝肯留在我身邊,就算是同情我也無所謂。」
「哼,你這個人要不要臉啊?」
「我就是不要臉……!」
自尊對我來說早已經不重要了。秦野說完狠狠回瞪著井川,井川冷哼一聲罵了他一句賤骨頭。秦野盡力平息動的情緒,握緊拳頭放低音量。
(我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這樣下去只會讓井川看笑話。秦野做了幾次深呼咬著牙說:「如果他還喜歡你……而你也還愛著他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秦野沒再說下去,因為他必須壓抑自己才不至於街上去賞井川一拳。不料,井川卻眼睛一亮,將他的沉默朝有利的方向解釋。
「你的意思是說,要把貴朗還給我羅?」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這傢伙臉皮到底有多厚啊!開始頭痛的秦野深深了一口氣,按捺即將爆發的脾氣。
「那只是我個人的想法——真芝現在人不在場,我跟你再怎麼爭也無濟於事。」
「……這是什麼意思?」
「你連這個道理也不懂,本沒資格要我把真芝讓給你。」
選擇權終究握在真芝手上。秦野的心頭一揪,眼神卻是無所畏懼的堅決。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野咬著發白的嘴一說完,被堅定視線盯得有些畏縮的井川,無緣無故大笑起來。
「搞什麼啊?說來說去你的結論還是這樣?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脫離常軌的大笑聲在口蒙上不安的陰影。搖搖晃晃站起來的井川,身高雖然略遜真芝一籌,究竟還是比秦野高了一截,被他居高臨下睥睨,秦野不由得全神戒備。
「那是貴朗買的吧?」
「……咦?」
原以為他要動手打架,井川卻指著秦野身上穿的睡衣。前幾天真芝強佔他的時候,曾經稱讚這件舒適柔軟的睡衣很適合他。
「我一看就知道了。貴朗最喜歡這種顏……以前他也常常買給我。」
「……你想怎樣……」
緩緩近的距離讓秦野一陣心慌。井川緊盯著領口一帶,情緒顯得有幾分亢奮。
被他一步步近的秦野只能往後退。對方沒有衝過來動手他也不能反擊,正猶豫該怎麼辦的時候,井川的手掌突然貼上他的
口。
「貴朗的技很不賴吧?」
「……你、你到底想怎樣?」
「不但技術一,體力更是
透了……每次都
得我兩腿發軟。你呢?」
口遭到提褻的撫摸,秦野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秦野隔了好幾秒才意會井川的意圖。
「住、住手……你到底在想什麼!?」
掙扎著想扳開井川的手,手腕卻反而被驚人的力量牢牢抓住。秦野心下一驚正想轉身逃跑卻晚了一步,背部重重傳來碰撞牆壁的觸。
「你有沒有發現……貴朗的側腹一帶特別?」
「你……你別開玩笑了!井川……!?」
井川對秦野的喝斥置若罔聞,掌心依舊不懷好意地四處遊走,彷佛想在秦野的身體上印證真芝的帶。被真芝觸摸時總是沈醉在甜美的歡愉中,但此刻秦野的肌膚只
受到寒
直豎的噁心
。
「放開我……!」
他拚命想推開男人,外型斯文的井川卻力大無窮地箍住秦野的手腕,用全身的體重將他壓在牆上。一瞬間,秦野聞到一股奇妙的異味。
(通是什麼味道……?覺有點像油鉛味……)
混亂的腦袋想不出那究竟是什麼味道,井川趁他分心的時候又把他壓得更牢。
被恣意摩挲的肌膚雖然連結不上興奮,卻也不是毫無
覺。渾身疙瘩的秦野又掙又躲,嘴
在蒙心
和恐懼下顫抖,井川只是用失焦的眼神俯瞰這一切。
「……還是你這個婊子起來特別過癮?貴朗的那
得你很
吧……?」
浮著佞笑的嘴角像血盆大口般猙獰。部被狠狠掐住的剎那,秦野本能地把腳往上一掃。
「——你鬧夠了沒有!」
被使勁踹中膝蓋的井川,一瞬間鬆開對他的束縛。秦野忍住反胃的覺,一把推開井川朝大門逃去。
(這傢伙瘋了!)
部被掐住的同時,井川
起的
器頂住了他。秦野不能理解井川興奮的動機是什麼,
受到的唯有極端的恐懼和寒意。
他費力地衝向玄關,可惜哆嗦的膝蓋實在跑不快。
「好痛……你竟敢踢我……」
「啊!」
「你想痛死我嗎!你這個臭婊子!你這個臭婊子!!」
才剛跑到一半的距離,後腦勺就被敲了一記。井川拿馬克杯砸他,雖然杯子沒破,冷掉的咖啡卻灑滿一地。
「——啊……哇!」
「你這種人儘可夫的賤貨哪點比我好……」
痛得彎下的秦野被順勢踢倒在地,井川騎在他身上,氣
吁吁地取出一罐類似噴劑的東西。
「咳咳……!」
「給我進去……叫你
進去聽到了沒有!」
井川兇狠地扣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臉噴了好幾下。被掐住喉嚨的秦野不住猛咳,不小心入好幾口來歷不明的氣體。
「你幹什……啊?」
從舌頭的麻痺領悟到可能是某種藥物時已經太遲。被壓倒在地的秦野聽見衣服撕破的聲音,但眼前一片昏黑的他卻無力反抗。
「搞什麼……一點看頭也沒有……貴朗最討厭你這種發育不良的竹竿了。」
「住……手、好痛!」
首被使勁一扭,秦野疼得整個人一縮。無邊的恐懼席捲而來,卻又隱約摻雜了幾分
猥的
覺。
(怎麼會這樣……)
全身麻木動彈不得。雙手使不出力氣反抗,神智也渾渾噩噩的,唯有下體深處像著火般灼燒。那種皮膚像要潰爛般的覺可怕極了,秦野拚命做著垂死的掙扎。
他蜷縮身子往後掙動,底褲卻被無情地剝下。
「啊……不要……!」
「這麼倒胃口的身體,哪來的本事滿足貴朗啊?」
冷不防入的指尖帶來疼痛和異常強烈的刺
。他想抗拒強行探入的手指,痙攣的黏膜卻枉顧他的意志,欣喜地想將異物
得更深。
「硬梆梆的……你的技術一定爛斃了。」
「啊!不、不要!不要噴了……!」
擴張的私處被噴進剛才入的噴霧。戰慄的惡寒和熱度同時麻痺了秦野,但凌駕其上的是更深的恐懼。
「怎樣,很有效吧?你看看,這裡變得又溼又軟。」
「井……川……你住手……」
哼著歌撐開秦野的私處,把噴在入口的藥劑往裡面塗的男人神已經失常了。
「是你自己不見棺材不掉淚,怪不得我。」
「——……!!」
手指在甬道內繞了一圈。那詭異的刺令秦野發不出聲音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已經變了。
(不要……我不要別人碰我……)
頭一次遭到真芝侵犯的時候只有普通的觸,如今對秦野而言,身體深處被探勘的行為卻有著非同小可的意義。若不是因為這樣,真芝煽情地低喃要用其它物品褻玩私處的時候,他也不會又羞又怕了。
「真芝……真芝……」
除了真芝誰也不許碰我。否則我又不是同戀者,
本沒必要為這種行為
到愉悅。
正因為透過肌膚相親可以接收真芝的熱情,受到真芝深摯的愛意,我才能坦然面對這種行為啊。深深體會到這一點的秦野,被井川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用……!貴朗永遠也不會來了!」
「你……!」
騎在上方的身體飄來異味。那似乎是揮發油——十之八九是燈油的味道。望著井川猙獰的佞笑,秦野緊緊咬住下。
「是你……放的火……?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放火!」
「誰叫他看不起我!」
咬破下的疼痛讓秦野的神智清醒不少。他悄悄凝聚力氣,伸長手臂四下摸索。男人兀自嗤笑個不停,並沒有察覺秦野的異狀。
「……我要把他心愛的東西全部毀掉……都是他不好,誰叫他對不起我!」
「你到底……瘋夠了沒有!」
一摸到剛才用來砸他的馬克杯,秦野立刻握住把手,朝自己身上的男人臉上奮力砸去。
「哇啊!」
從倒地哀嚎的井川身下好不容易爬了出來,秦野著
氣站起來,一邊拉起差點害他跌倒的下半身衣物,一邊唾罵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強姦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痛……好痛……!!好痛啊——!!」
「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被你傷害,更何況……真芝一直留在這裡,他還活得好好的!」
躺在地上滾叫的井川聞言停止了哀嚎,用深不可測的空眼神怨毒地瞪向秦野。
那眼神令秦野不寒而慄。井川不只是想姦他,甚至對他懷有明顯的殺意。
「啊——啊啊啊啊!!」
之後的事秦野幾乎沒什麼記憶。他勉強躲過扛吼著撲上來想侵犯他的井川,卻披井川從背後抓住頭髮壓在地上毆打。
怒吼和打破東西的聲響此起彼落。腦部受到四面八方的砸擊,秦野雖然也有還手,但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
「去死……去死!你去死——!」
「呃……!」
嘴又紫又腫的井川掐住秦野的脖子,奮力掙扎的秦野意識漸漸遠去。被按住腦袋撞了地板好幾次,秦野的手指在虛空中徒然掙扎,即使有心抵抗那個瘋狂的男子,也只能用指甲摳抓他的手臂。
微弱的氣聲劃過喉嚨,眼前一片昏暗。秦野顫動著眼瞼,完全陷入了絕望。
「——秦野……!!」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強力的呼喚,緊接著身體一輕。急湧而入的空氣把肺部灌得生疼,秦野甩了甩暈眩的頭拚命咳嗽。覺到鋼強的手臂摟住他幫他順背,秦野的心情為之一寬。
「你到底想幹什麼……!!」
抱住秦野的真芝怒不可遏,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被揍倒在一旁的井川茫然地瞪大眼睛,注視袒護著秦野的真芝喃喃地說:「太過分了……貴朗……你居然打我……」
「打你?是啊,打你又怎樣!!我沒殺了你就算對得起你了!!」
真芝大發雷霆地怒吼,被他摟在懷裡的秦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別…這樣……那傢伙…瘋……」
「沒事的,你別勉強說話……」
他想對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示警卻發不出聲音。還來不及把井川神智失常的事告訴真芝,突如其來的狂笑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簡直快笑死我了!」
「……井川……!?」
又哭又笑的井川跌趺撞撞地站起來,朝客廳的門奮力一踢。嵌著玻璃的門板在先前的鬥毆中已經撞得歪七扭八,碎片被這一踢頓時飛散滿地。
「貴朗……貴朗……你過來……」
表情僵硬的真芝把秦野藏到背後。秦野頭暈目眩地揪住他的襯衫,拚命祈禱惡夢快結束。
「快過來啊……」
鮮血從井川的手掌不斷滴到地板。望著笑嘻嘻地握著玻璃碎片,似乎覺不到痛楚的井川一步步朝他們
近,秦野臉
蒼白地大喊住手。
「——不要……!!」
井川狂吼著把玻璃碎片揮向他們,真芝身抓住了他的手。被推到一旁的秦野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站穩,他好想詛咒自己麻木的身體。
「你去死好不好……為什麼你不肯死?我都放火要燒死你了啊?」
「你這個瘋子……」
真芝抓住井川的手腕與他僵持不下。井川揮動手腕時飛濺的鮮血髒了真芝的臉,彼此瞪視的兩人都很清楚,只要有個閃失就死定了。
「我這麼愛你,為什麼你忍心不理我?為什麼你不再聽我的話了?」
「愛我?我從沒覺過你愛我!」
一臉恍惚的井川邊喃喃自語邊詭異地笑著,真芝咬牙切齒地對他說:「你的所作所為是不折不扣的暴力!你只知道要別人對你好,不然就傷害別人、要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真芝。」
如此嘶吼的真芝受過那種切膚之痛,秦野在一旁聽得心如刀割。他搖搖頭小聲地說:你已經跟以前不同了。側過頭聆聽的真芝,一瞬間分散了注意力。
「一樣……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你跟我有哪點不一樣!?」
「——井川,住手……!」
揮舞的玻璃碎片劃傷了真芝的臉頰。千鈞一髮之際躲過的利器顯然是瞄準真芝的脖子,卻被秦野大叫著從背後撲上來抱住而功敗垂成,行動受制的井川不斷咆哮著。
「滾開!少來煩我!」
「秦野……!」
站也站不穩的秦野光是撲上去已經用盡全力,被井川的手時一撞頓時跌坐在地。他很想對真芝說我沒事,可惜他得上氣不接下氣
本說不出話來。
(夠了……別再打了……誰來救救我們!)
注視著兩人爭執扭打,視野逐漸模糊的秦野一心一意祈求著。
在劇烈的對峙中,真芝的身體撞上結生子房間的門。井川壓著真芝接二連三向他出拳,每次都被真芝驚險躲過,落空的拳頭打得上了鎖的門板傾軋作響。
儘管如此,喪失理智的井川力氣終究非比尋常,體格原本略勝一籌的真芝競被他掐住脖子無法逃脫。
「——啊啊啊啊啊!!」
「真芝……!」
發狂般大吼的井川揚起玻璃碎片準備給真芝最後一擊,那情景映在秦野眼中彷佛慢動作重播。就在他失聲呼喚真芝的剎那,鉸鏈的嘎吱聲和某種劈啪破裂聲與秦野的悲鳴同時響起。
「啊……啊……」
瞠目結舌的秦野眼裡,映照著兩人順著壞掉的門板趺進房內的畫面。
地板隨著轟然巨響傳來震動。
「怎麼會這樣……」
秦野沒有勇氣去窺探隨後變得無聲無息的房內。入藥物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他只能全身發抖地呆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破裂的門縫間似乎有東西在動。
「……秦野。」
「真……真芝……!」
真芝扶著鼻青臉腫的臉頰走出來,襯衫上血跡斑斑。秦野渾身發抖,舉步維艱地靠近他。
「血……有血……你血了?」
「放心吧,這不是我的血……幸虧我及時趕回來找皮夾,要不然……」
秦野臉蒼白地望著那一大片鮮紅
,把手伸向虛弱地搖頭
慨的真芝臉頰。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爭鬥已經終止,他抬頭仰望真芝問道:「他……他死了嗎……?」
指尖觸摸的鮮紅血跡柏自己口中的可怕猜測讓他牙關打顫,此時屋內傳出了微弱的聲音。秦野戰戰兢兢地凝聚模糊的視線,只見肩膀受傷的井川躺在血泊中掙扎。
「……唔唔……」
聽見井川的呻聲,一股複雜的寬
在秦野
口擴散。真芝用微微顫抖的手臂抱住秦野,再次呢喃著已經沒事了。
「得趕快叫救護車來……」
被真芝抱在懷裡的秦野茫然眺望著曾在職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
受了傷的井川手足無措地嗚咽哭泣,前一刻的狠勁早巳蕩然無存。淒涼的男子只是抱著傷口,不斷地啜泣顫抖。
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秦野……!!」
眺望著這幅悲慘的景象,百集的秦野在下一秒猝然失去意識。他
受到真芝的手臂從背後扶住自己,剩下的就什麼也不知情了。
已經是深夜時分,區立醫院的急救門診卻是人聲鼎沸。渾身血跡的三人抵達後,井川被擔架抬進治療室,真芝和秦野接受的則只是簡單的診療。
原本不想驚動警方,但三人的模樣擺明著事態絕不單純,當醫院的人告知要通報警方時,他們只能照著辦。更何況秦野還入不明噴劑,他們不得不跟醫生
代事情的始末。
緊急分析噴劑的成份,醫生判定那是外行人使用的一種麻藥,裡面摻雜的成分雖然合法,但還是少碰為妙。透過黏膜收可以立即見效,但副作用並不高。
聽醫生這麼說,秦野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不過,噁心和暈眩的症狀可能還會持續幾天,要注意多攝取水份。」
只是被噴了幾下的話,並不需要接受額外的治療。醫生冷淡地說完後,只事務地叮嚀他要保重。或許是在急診室看慣各種大小場面了吧,面對渾身血跡的真芝,醫生也無動於衷,只替他貼上跌打藥膏和幾塊OK繃。
「請多多保重。」
「麻煩您了……」
疲力竭的真芝道完謝,攙扶著腳下仍然虛浮的秦野站起身來。
深夜的一般門診室外冷冷清清,跟急救門診的掛號處情況恰恰相反。兩人走在寂靜昏暗的走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真芝終於開了口。
「要不要叫計程車?」
「……這種德叫得到車嗎?」
門口外面的公共電話,張貼著附近一帶的計程車公司電話號碼。真芝嘆息著說,看在我們從醫院出來的份上,應該會有司機願意網開一面吧。正當他打算取出皮夾時,秦野按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
「我們還是用走的吧……從這裡走回去不到二十分鐘。」
「可是,你的身體……」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時分了。冬天的清晨來得比較晚,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就算身上的襯衫和外套血跡斑斑,也不至於會招來異樣的眼光。
「我想用走的。現在搭車的話,我會想吐。」
搭救護車來醫院的路上,秦野吐了好幾回,拜此所賜,口的悶
舒暢了不少。秦野又哀求了一遍想慢慢走回家,順便呼
一下外面的空氣,真芝也不忍心再阻止他。
兩人無言地漫步在道路上。大約走完一半路程時,兩人經過了向葵託兒所,義賣會的看板正靜悄悄地聳立著。
(白天我們還在這裡共度了歡樂的時光……)
當時的回憶和此刻落寞的腳步形成鮮明的對比,秦野不慨萬千。
聽見秦野的輕嘆,並肩走在身旁的真芝也停下腳步。他繃緊線佇立原地,注視著已然功成身退的廣告牌。
「……井川不知道會怎樣……」
秦野打破沉默,說出一直擱在心頭的憂慮。
接受診療時,秦野又吐了幾次,其它時間也都在打點滴。所以接獲通報趕來的警方只好由真芝一個人應付,秦野並不知道詳細的情形。
「還有你……警方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我把火災的事告訴他們,再加上從各方面的狀況來判斷,警方已經認定我們是被害者。」
秦野一直擔心警方會不會懷疑真芝是加害者,所幸事先診療過井川的醫師為他們證言,告訴警方『井川應該是跌倒時不小心受傷』,秦野聽了這才鬆一口氣。
雖然發生在不同的轄區,但警方一聽真芝說自己的家遭到縱火,再加上井川身上有燈油的味道,態度立刻轉為慎重。
「案子要是正式成立的話,免不了會有一些麻煩……警方說,我們如果想告井川,就必須暫時保持現場。」
神錯亂的井川在治療中不斷喊著我要宰了你們,血
檢查的結果也顯示有藥物反應。
警方沉重地說,這個案子原本歸為一般的傷害事件,但調查後有可能追加起訴其它重大罪狀。確認過治療完畢的秦野和真芝的健保卡和證件之後,警方便讓他們回家了。
「——等神狀態穩定,警方會再找我們過去偵訊。我們只要在家隨時候傳就行了。」
「嗯……」
真芝表面冷靜,其實內心也受到相當大的衝擊。他雖然語焉不詳,不過秦野多少猜得到,井川所犯的很可能是殺人未遂罪。
腦中仍一團紊亂。神經處於尖銳的狀態,卻覺不到什麼身體的疼痛。其實跟案野此起來,和井川搏鬥的真芝所受的擦撞傷要多出好幾倍。
「……真芝,你的身體痛不痛?」
提議走路回家的秦野仰望高大的男人,擔心給他的傷勢造成負擔。即使在視線不清的夜下,也看得出男人的臉頰繃得緊緊的。
「對不起……」
「好端端的幹嘛跟我道歉啊?」
語重心長的聲調讓秦野有不祥的預。
(真芝明明比我更難受。)
真芝一路上都沒有看秦野的眼睛說話。他和井川爭執時,那句痛徹心扉的吶喊也依然迴盪在秦野耳邊。
秦野難過地想著,真芝心底那份狂暴的自責彷彿隨時會把他自己壓垮。
「我明明發過誓,再也不會讓你為那傢伙的事情受苦。結果……我還是讓你受到連累……」
真芝呻著不住怪罪自己,似乎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迴避自己的眼睛相緊咬下
的側臉都那麼遙不可及,秦野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這次的事又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先跟他吵起來,事情才會搞成這樣。」
表情僵硬的真芝口口聲聲說對不起他,秦野趕緊笑著說先挑釁的人是自己。
他不懂自己為何要笑,卻還是繼續笑著。
秦野的笑容微微發乾,總覺得除了笑以外,再也找不到其它方式可以化解真芝凍結起來的心房。
「我……」
然而,緊咬牙關的真芝卻不肯回顧秦野賣力扯出的笑臉。他長長一嘆,用顫抖的雙手覆住自己的臉龐,秦野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真、真芝……真芝?」
拜託你別再說下去了。他不知道真芝想告訴他什麼卻拒絕再聽下去,不祥的心悸把口擠壓得快要崩潰。
就這樣,顫抖著氣息的真芝,終於喃喃說出讓秦野停止心跳的話。
「或許我不該再繼續留在你身邊吧……」
「你、你胡說什麼……」
秦野原想一笑置之,聲音卻梗在喉嚨發不出來。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巨痛剎那間淹沒了他。
「我總是在傷害你……把你捲入是非,連累你無辜受罪。」
身心俱寒的秦野牙不住打顫。
(……我不要。)
說什麼也不要。絕不要就這麼分道揚鑣。秦野在心匠吶喊著,我本沒受傷,我好端端的活蹦亂跳,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表情面對我。
「真芝……」
他拚命地搖頭,拚命想說求求你看看我,卻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圓睜的眼睛好酸好痛,他只能拚命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實在對不起你。」
「我……我不……」
靜靜說完後,真芝輕輕剝離秦野扣住他手肘一帶的指尖。已經完了嗎?一切都完了嗎?秦野腦中充斥著同樣問句茫然佇立。
「請你原諒我就是沒辦法對你死了這條心……」
就在秦野一顆心涼掉一半時,真芝突然曲膝跪下對他這麼說。
「真…真芝……?」
秦野被兩手撐地的真芝搞得一頭霧水。
「真、芝……?你…你幹什麼……?」
「就算你覺得我窩囊、討厭我都無所謂,可是…可是……!」
沙啞的聲音確實透著幾分懦弱,秦野卻一點也不覺得他沒用。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深深低頭的真芝,寬厚的肩膀發著抖,
言又止的聲音也細細震顫著。
眺望落在昏暗地面的影子好幾分鐘後,秦野才猛然醒悟心高氣傲的男人正向自己下跪。面對愕然不已的秦野,真芝又沈靜地接著說:「……請你留在我身邊,讓我得到幸福。」
用真摯的語氣說完話,真芝終於抬起頭來。
那是非常堅毅的眼神。曲膝下跪的男人眼中不見絲毫卑微,也找不到秦野畏懼的放棄和分手的徵兆。
「我想跟你攜手偕老。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心願。」
凝望著跪在地上的真芝,秦野再也忍不住潰堤而出的嗚咽。
「……嗚……嗚嗚……」
秦野無力地跌坐在地,雙手攀上真芝的背,將他環抱在自己的臂彎中。
「今後我或許還會給你製造更多傷害。即使想好好珍惜你……卻免不了一定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的秦野不斷哽咽。他顫抖著揪住男人的背,真芝以更有力的擁抱將他摟入懷裡。
「沒有我在身邊,或許你會過得更愜意,活得更幸福。和我在一起,說不定只會給你帶來痛苦。可是……請你原諒我。」
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意義了。那捨棄自尊和所有一切的祈求,沙啞得令人心疼。
「原諒我……我實在不能失去你。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儘管沒有自信能讓秦野得到幸福,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放棄他。摟著用沈痛聲音如此訴說的真芝,秦野搖了搖頭。
「你……不是、對不起什麼……」
雙腳抖得站也站不起來。腦海裡一再重複著『太好了』這三個字,抖個不停的指尖發疼地揪住真芝。
他從不知道自己如此害怕跟他分手。跟此刻的痛楚和安心相較之下,以前杯弓蛇影、為猜疑所受的煎熬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你錯了……你真是…大錯特錯……!」
「……秦野。」
秦野咬住下,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真芝柔聲呼喚地梳著他的頭髮,那輕輕印上疼痛雙
的親吻,帶著近鄉情怯的悲哀。
那彷彿在請求寬恕。猶豫著不敢貿然碰觸的怯懦,教人看了於心不忍。
(本不是這樣的。)
我的一切早已經屬於你了呀!秦野的口漲滿心酸。
「我……我不是說過要你別拋棄我!不是說過要你別離開我嗎!」
「……對不起。」
真芝對大罵著你到底要我講幾遍的秦野不停道歉,望著仍用虔誠眼神凝視自己的真芝,秦野氣得想跳腳。
「還是說你並不願意?……其實你巴不得早點甩了我?」
「這怎麼可能!」
「既然這樣就別說傻話了……你,你沒事別亂嚇我好不好……!」
以為真芝要分手的那一剎那,秦野整個人如墜冰窖。絕望釀成的恐懼讓他全身寒顫,他甚至想過乾脆就這麼死掉。
「我的心臟差點就停掉了……」
「真的很對不起……秦野?」
昏沉沉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真芝臉一變扶住搖搖
墜的秦野。
「抱歉,我不該選在這種場合說這些話。」
「沒關係……我只是有點累了。」
被真芝橫抱起來的秦野。虛弱地搖頭說他沒事,靠在緊緊擁住自己的臂彎覺格外安詳。
然而,不知是藥效殘餘的影響,抑或是飽受虛驚的緣故,平常都會埋在心底深處的情正一口氣氾濫而出。
他好想再多撒撒嬌,好想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讓彼此狂亂的原形一覽無遺。長期壓抑的所有情正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躺在加快步履的懷抱中,任自己被熊熊燃燒的情
噬的秦野,害怕得不停顫抖。
回到公寓時,街頭已經接白
的晨曦了。踏進屋內四下環顧,裡面的狀況慘不忍睹。秦野嘆著氣說,損害主要集中在走廊和結生子住過的空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這裡得收拾……啊,差點忘了不能亂動。」
「嗯…關於這件事……」
秦野一邊走動一邊檢視屋內。視線儘量避開沾染血跡的地板。聽真芝提起收拾的事,他轉身把自己在路上考慮的結果告訴真芝。
「……我想我們還是別提出告訴了……」
「你說什麼!?」
真芝瞪大眼睛,他做夢也想不到秦野會有這樣的要求。
「因為傷勢最嚴重的人是井川呀……只要我不告他,警方就不會再追究了吧?」
「這怎麼行呢!」
就他從報章雜誌和新聞得到的知識,只要被害人不提出告訴,刑事案件就無法成立。這種情況通常改採民法,大多數的案例都是透過調停私下達成和解,秦野卻連這個打算也沒有。
「我實在不想把事情鬧大……」
這件事假如在公司傳開了,搞不好會波及真芝的立場。秦野顧慮的其實是這一點,不料真芝搖了搖頭,並不贊成秦野的意見。
「就算你肯放井川一馬,警方也會追究他縱火的罪行。這一點就算我們有心也愛莫能助。」
「啊……」
「我知道你心軟,可是……這一次我絕對鐃不了他。」
發現自己百密一疏的秦野一陣沮喪。真芝緊緊摟住他的肩膀,告訴他那種混帳本不值得同情。秦野聞言在心底吶喊不是這樣。
(我並不是在同情井川……)
要是警方針對井川和真芝的恩怨進行調查,一定會扯出兩人過去的關係。他只是不願意看到,真芝被眾人指指點點受到傷害。
「你誤會了……我……」
我本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提不起勇氣讓真芝知道,他在乎的只有真芝和自己,其它人的死活他才不管。
心亂如麻的秦野呻著對真芝說:「真芝……你、你真的不後悔選擇我?」
「怎麼突然這麼問……」
脫了韁的情把心緒攪成一團亂。秦野一向自制,但情緒一旦失控就不知道怎麼拴回去。他語帶哽咽地說:「像我這樣的人
本配不起你……你確定你以後不會討厭我嗎?」
秦野垂下視線,信心急速萎縮。真芝被他問得一愣,瞪大眼睛咆哮道:「——什麼呀?才一眨眼你就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嗎?」
「我沒忘……」
他怎麼忘得掉。那種被死而無憾的幸福圍繞,卻又隱約帶著空虛的
覺仍殘留在心底。
(你真的不嫌棄我嗎……?)
這個疑問反反覆覆煎熬著他。被真芝蠻橫佔有而無法思考的時候倒也罷了,若是真芝遲疑著不肯靠近,他就會覺真芝變得遙不可及。說到底,他就是缺乏自信。
真芝要秦野給他幸福,可是自己真的辦得到嗎?
「對我來說……你是最後一個了。」
「……咦?」
「我不可能再喜歡上其它人了……所以才會害怕得一直逃避,可是……」
我真的有這種價值嗎?秦野不明白自己有哪一點值得真芝為他屈膝,他把盤據心頭的不安據實以告。
「真芝……我是個非常差勁的人。跟我在一起,子一久你一定會厭煩吧?」
「別說傻話了。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真芝強而有力的手掌搭在心亂如麻的秦野肩上。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的真摯眼神,把秦野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呼又攪亂了。
「是我利用了你的溫柔。」
「不是的……我剛剛跟井川說過……」
飄忽的語尾是因為他終究在意井川撂下的譏嘲。
——貴朗是個心軟的人,你一定是利用他的同情心勾引他跟你上!
「我說就算這樣也無所謂……只要你別拋棄我,就算是同情我也不在乎……」
自己的包容全是因為害怕被真芝拋棄。不僅如此,他還有意無意地逃避,好滿足自己想看真芝追上來的慾望。那種非要藉著試探才能心安的心態,全是因為他恐懼自己卑微的一面被真芝揭穿。
「你的條件這麼好,喜歡你的人一定大排長龍……或許你只是一時鬼心竅,才會把心思錯放在我這種不起眼的人身上。」
「……再說下去我可要生氣了哦?我喜歡的是貨真價實的你。」
秦野的負面思考漸漸把真芝惹了。他急躁地晃了晃秦野的肩膀,堅定地告訴秦野不要再妄自菲薄。
「除非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又是為什麼?」
秦野的視線從煩躁的真芝身上移開,投向他身後毀壞的門板。畏怯地凝視那飄散著血腥味的空間片刻,秦野終於恍然大悟了。
「因為……我什麼都沒有。」
空蕩蕩的房內有的只是結生子的回憶。那是留給習慣孤獨的自己,唯一能夠逃避的場所。
「你說你總是害我受苦,其實……是我一直給你壓力才對。」
「你什麼時候給我壓力了?」
「我讓你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讓你處處對我小心翼翼……你明明很累,我還讓你三天兩頭跑來找我。」
我實在太狡猾、太愛面子,即使井川那麼可憐,我還是什麼也不能給他。
他為自己的膚淺到可恥。一方面想著年紀比真芝大的自己好歹要表現得成
一點,一方面又想用撒嬌的方式讓真芝寵他。
「那是我自己想來才來的啊!?」
「可是……我真的太平凡了呀?」
被情擁抱的秦野一點也不想離開真芝的臂彎。可是他無法理解真芝為什麼喜歡自己,於是下意識地設下防線。
「你先冷靜一點……你所謂的平凡是指什麼?」
只看著他。只執著於他,無論如何都不放開他的烈情
。那是他最想要的東西,但誰都不能給他。
既然得不到,他便說服自己接受替代的東西也好。久而久之,當真實的夢想出現在眼前時,他反而到畏縮而無法判斷。
他不想束縛真芝,卻又情不自掙扎著想要靠近,到頭來連結合的兩顆心都出現了裂痕——他想聽對方的話當回自己,一回頭卻發現自己
本一無所有。
「像我這樣平凡的人無法給你幸福,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對我到失望。」
「——拜託你,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
腳下的世界彷彿正在崩裂,不安的秦野哽咽地說個沒完。真芝咂咂舌用親吻堵住他的嘴。
「好痛……」
「你本就不懂……可惡,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在責備我吧?被狠狠啃咬一口的秦野嘴一痛,緊接著,表情摻雜憤怒與悲哀的真芝,苦澀地將顫抖不已的他擁入懷中。
「你現在說的話全是我的臺詞,你懂不懂啊!」
「……可是……」
「不准你再可是了!我都跪下來求你把人給我了,這樣還不夠嗎!?」
久違的怒吼和堅決不放開他的熾烈眼神,不知為何秦野覺好安心。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平凡,也不知道你在介意些什麼,就拿我來說,我也只是個喜歡你的普通男人!不管你是同情還是怎樣都無關緊要,要不是利用你的溫柔,又怎麼能把你綁在身邊!我為了你不擇手段,連自尊都不要了,為什麼這樣還是不行!」
尊重他、對他溫柔體貼的那段子,雖然讓秦野沐浴在安逸的幸福中,但是真芝赤
地表
真情,才是讓秦野
覺最接近他的一刻。
此刻他才發現,無法觸摸潛藏在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的情和剛毅是多麼寂寞的一件事。
「可惡……!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讓我走進這個地方!」
口被緊握的拳頭捶了兩下。那痛楚和震動讓晶瑩的淚珠潸然而下。
(……這個地方?)
空蕩蕩的寂寞口總是徘徊在虛無縹緲之中。在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去而企圖拉長時間和距離的狡猾中,沈睡著難以磨滅的傷痛。
秦野靜靜面對自己被男人控訴著敲開的心扉。
「秦、秦野……?對不起,我又……」
被秦野的淚珠嚇了一跳,真芝一時慌了手腳,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對秦野大吼大叫。慌張著想縮回的手被秦野輕輕抓住。他撫摸那稜骨分明的修長手指喃喃地說:「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秦野才想問問他,究竟要怎麼做,真芝才肯讓自己走進他的心房。渴望他蠻橫地掠奪自己,得到的卻是帶著猶豫的補償和溫柔,讓秦野一次又一次到失落。
「誰叫你老是……老是對我客客氣氣的,我才會以為……」
「我對你客客氣氣……?」
改變他、俘虜他的男人那溫柔中偶爾暴的手,秦野愛憐地把它擁入
口。
「我好希望你每天都來找我,可是我又不想造成你的負擔……」
被捧在掌心當成易碎品呵護的滋味好難受。就算殘酷一點也罷,他渴望男人愛他入狂,甚至用強勁的手指把他捏碎也無妨。
潸然淚下的秦野把臉頰貼上寬厚的掌心。心裡覺得這樣婆婆媽媽卻又停不了口。
「在上…也是……我…我是不是……沒辦法……滿足你?」
「……井川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直覺銳的男人眉心刻上兩道深紋,卻知道不該遷怒秦野而立刻鬆開眉頭。
「他、他說……我的身體倒胃口,我……」
「給我等一下……那傢伙碰過你嗎!?」
做夢也沒想到秦野差點遭到侵犯,臉鐵青的真芝差點氣炸了。無從否認的秦野只好咬緊下
點頭認帳。
「他到底做了什麼!?」
「手,手指……」
秦野哽咽著說被井川入手指,男人的怒火更是節節高升。
「可是……那本沒怎樣啦……」
「什麼叫沒怎樣!這個畜生!早知道就該當場宰了他……!」
暴跳如雷的真芝恨不得把井川碎屍萬段。
「你別生氣了……」
「別生氣?你叫我怎麼能不生氣!?」
怒氣衝衝的肩膀烈地上下起伏,咒罵的聲音卻低沈而憤恨。秦野嚇得身體一縮,鼓起勇氣向深呼
極力剋制情緒的真芝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想著其它人的事。」
表無遺的嫉妒讓真芝瞠目結舌。秦野的指尖撫上訝異微張的豐滿嘴
,自嘲地說,他真不想承認自己是個獨佔
如此強烈的人,就連真芝呼出的氣息都不願讓別人佔據。
「我要你……徹徹底底屬於我。」
閃爍淚光如此微笑的秦野領悟到,自己一定有著某種似曾相識的眼神。
同樣的光輝也綻放在結生子注視江木的眼神中。那絕不可能投向自己的眼光是那樣哀怨而悽美。
當時的他,未能體會那種飛蛾撲火般的熾烈情,所以能置身事外地幢憬
嘆。但如今他已明白那種深受引火自焚之苦,恨不得燃盡整個世界的愛戀是多麼痛苦的滋味。
「——我的一切早就屬於你了。」
「不夠……這樣還不夠。」
他要更牢固的牽絆。他緊緊抱住渴望融為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的身體。
「你的全部我都要佔為己有……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秦野……」
真芝深情款款地呼喚秦野將他緊擁入懷。肋骨都快被擠碎的他,也回抱男人寬厚的背。
「我是那麼喜歡你,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無窮無盡的飢渴叫囂著要漲裂秦野全身的肌膚。但是,當他發現男人也以同樣的眼神回望他時,所有的痛苦都轉化為甜
。
其它的東西都無法救贖。唯有同樣熱度的情才能讓這份痛苦昇華。
「我好想把你整個併入我的靈魂。所以……所以每次跟你親熱,我都好開心。」
對不安的秦野來說,XX是最簡單明瞭的方式。真芝進入體的觸
讓他
覺自己的身體還能夠給真芝一些東西。
每當飢餓的身體被真芝盈滿,他就有種幸福無比的滿足。所以他才渴望真芝能不斷索求自己,卻又怕被發現而故意裝做清心寡慾。
「不過,我總覺得好像都只有我在享受,我不要這樣。」
「你別再說了……」
真芝狼狽地勸阻他,秦野依然故我地囁嚅說:「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覺怎樣……就算一點點也好,我有確實滿足你嗎……?」
他對自己的縱慾無可奈何,但無論如何也不要委屈真芝做得索然無味。面對秦野不屈不撓的追問,真芝褐的眼睛漸漸放柔。
「你有沒有在我身上……得到……一點點快樂?」
秦野用溫潤的眼神凝視默默無言的真芝,等待他的答覆。輸給那視線的男人,終於很不甘心地咬牙說:「何止一點點……簡直到神魂顛倒的地步!」
呻著你幹嘛非要我回答,真芝把臉埋在秦野的肩窩。被指尖扣住的肩膀痛得留下指痕。
秦野卻只有欣喜若狂的覺。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深受有口難言之苦的真芝,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被你得暈頭轉向,我又怎會動不動就獸
大發……啊啊,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真、真芝……啊!?……啊……」
「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一口又一口地掉嗎……」
可是我又怕把你壞。真芝恨恨地說著。秦野發出微弱的
息。
「那…那就了我……把我整個人
掉。」
不論是說出真心話,還是想要佔有真芝,秦野都不再畏縮了。
「只要能成為你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怯懦顫抖的身體被情擁抱著,秦野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愛你……我愛你,真芝……」
一直埋藏心底的那句話,終於從秦野的口中說出。男人的肩膀微微一僵。接著彷彿悲喜加,更深、更深地抱緊了他。
「——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這一生一世……我只奉獻給你。」
男人的聲音微帶哽咽,埋在肩窩的眼角漸漸溼開來。
(已經……足夠了。)
他是這麼卑微地愛著我,我以前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再也不是頭負傷野獸的男人如此惹人愛憐,秦野把臉龐埋入他堅強的懷抱,這一輩子都不再與他分離了。
門扉被破壞的結生子房內只剩下一片空寂。若不是這個渾身浴血的男人闖入,這個塵封六年的空間絕不會再打開。
為一個暴卻絕對值得的男人打開。
「那……你願意幫我修好這扇門嗎?」
「嗯,好啊。」
真芝稚氣地頷首,把秦野逗得破涕為笑。不安的陰霾彷彿在眨眼間一掃而空,回首過去的躊躇不定恍如南柯一夢。
「還要幫我把這裡整理乾淨……然後……」
然後我們去發生小火災的公寓把行李搬過來。一說完,真芝顫抖著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我們要一輩子長相廝守。牽著這個男人的手,即使一路上跌跌撞撞也要筆直地走下去。
千辛萬苦趕走了逃避,再也不猶豫的秦野,對真芝開口要求此刻最想要的東西。
「……抱我……跟我XX……」
了無數的言語和
情,剩下的,就只有用最直截了當卻也最適合他們的方式結合彼此。就這樣,如此祈求的雙
如願以償地被灼熱的親吻封緘了。
在急的接吻中被褪去面目全非的睡衣,緩慢的愛撫讓體內深處殘留
猥觸
的秦野懇求真芝的碰觸。真芝扯掉秦野的底褲,觸摸到異樣黏稠的後庭,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怒火中燒。
「畜生!我這麼珍惜你。他竟敢……!」
「唔……嗚。那邊……好麻…好癢……」
「你先放鬆……會痛還是不舒服的話要告訴我。」
然而,真芝印在心急如焚的秦野臉上的,是太過溫柔的吻。等不及倒在上的秦野癱跪在地板上,上半身靠著
單奄奄一息地
著。
「嗯……啊、嗯……」
也沒抹上多少潤滑劑,銜著真芝指尖的小已溼潤得垂涎
滴。那個噴劑似乎有促進體
分泌的效果。神經暴
在尖銳的刺
下,秦野指尖發白地揪住
單不斷呻
。
只脫掉外套的真芝撫摸他的背脊,換來秦野急促的息。心臟以驚人的速度鼓譟,不規則痙攣的身體燃燒著不尋常的慾火。
「摸我……快我、
我那裡……」
被摸過的部位變得更為飢渴,秦野耐不住火辣的覺,難耐地扭動
肢,梗在喉裡的呼
卻不時打斷他的愉悅。
「嗯嗯嗯、啊——!……啊……嗚……!」
不知名的恐懼讓肌膚戰慄,摸著滾燙的肌膚,真芝猶豫地問道:「秦野……
你沒事吧?會不會太勉強了……「
「我沒事……你不要停、不要……啊……!」
一再重申自己不要緊的聲音嘎然而止。心臟就像壞掉一樣失速狂跳,那異樣的悸動讓秦野陷入恐慌。
「咿!……啊啊!」
「可惡!是麻藥嗎……!?」
覺就快窒息了,再怎麼呼
也
不進氧氣。真芝氣急敗壞地守著雙目圓睜四肢痙攣的秦野,
口彷彿快炸裂般的不安更增添了秦野的痛苦,他難受得緊緊拉扯
單。
「好可怕、好可怕……不、不能呼了……我好難過……!」
「別急,做深呼……秦野,不會有事的。」
大掌溫柔地順著一陣陣搐的
口。
「唔、嗚嗚……好可怕、好可怕……!」
「別怕,我會抱著你……放心吧!」
新鮮的氧氣無論如何都進不到呼出現障礙的肺部。秦野的眼前逐漸發黑。
被不尋常的亢奮搞得方寸大亂的不只是秦野,真芝也緊張得手腕僵硬。然而他表面上依舊保持平靜,不慌不忙地安撫秦野。
「慢慢的,不要慌……對,你做得很好。」
「呼……呼嗯……呼……」
明明痛苦得不得了,身體仍徑自貪婪著快樂。急不停的身體無視秦野本身的意識,從
器汩汨淌出黏
,小
絞縛著真芝的指頭。
「不要慌,沒什麼好怕的。」
「啊……啊啊……!」
急促的呼只
得進卻呼不出空氣,痛苦萬分的秦野哆嗦著咬緊牙
。怕他咬到舌頭,於是真芝用自己的指頭讓他咬住。
「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深入皮的啃咬並不是不疼。但真芝連個悶哼也沒吭,只是親吻著秦野僵硬的身軀。在男人溫柔的撫
下,秦野的緊張漸漸有和緩的趨勢。
「嗚嗚……!嗚、真……真芝!」
「不要怕,秦野……我在這裡,你會沒事的。」
真芝不停啄吻他的臉頰,秦野艱難地重複氣和吐氣的動作。
「嗯……!」
秦野身子一癱了幾下,空氣總算
進了氣管。肩膀
烈起伏的秦野用力深呼
,真芝在他的背脊印上無數個
勞的親吻。
「呼嗚……啊啊,嗯啊……!」
看見秦野呼比較順暢了,真芝的手指探向下體,開始
他亢奮過度卻攀不上頂點的
器,安
般的愛撫蔓延出甘美的
覺。
「就這樣先一次。你應該會好過一點……」
「嗯、真芝……啊…啊……好……那裡、那裡……啊啊……!」
身心都寄託給寬厚大掌的秦野,吐出平常絕不敢發出的誘人呻,銜著指尖的
部輕輕款擺。被
開的緊窒甬道變得又溼又軟,緊緊
附指尖不斷
動,煽動著男人的情慾。發出細微滋啾聲的分身已淌滿
,只差臨門一腳的刺
就能
向終點。
「有沒有舒服一點?」。
「嗯…舒服……多了……啊、我…我快不行了……!」
鬆了一口氣的真芝靈巧地套莖,身體內側的手指也加快
動催促秦野吐
,沈浸在快
的秦野逸出心蕩神馳的呻
。
「沒關係……出來吧!」
「真芝……真芝!我要了……啊啊……!」
真芝煽情的耳語為他扣下最後的扳機。大大哆嗦了一下的身體灑出黏稠的體,秦野頹然伏倒在
沿。
「啊……唔嗯……」
倦怠勝過平常那種放蕩解放後的舒暢
。被藥物引發亢奮的身體像鉛一樣重,高
後的肌膚變得異常
。或許是知道他的狀況,真芝悄悄收回指尖,把虛脫的秦野抱到
上。
「好一點了嗎?」
「嗯……好多了。」
強而有力的手臂讓秦野如釋重負。發現自己視野模糊是眼眶含淚的緣故,他稚氣地了
眼睛,沾在眼角的水珠被真芝的
拭去。
「喝點水會比較好,你等我一下。」
「……不要!」
真芝起身準備離去,被秦野急忙扯住衣角。真芝笑著吻了他一下,說自己馬上回來,秦野不為自己孩子氣的舉動
到羞愧極了。
「心跳規律多了吧?」
「嗯……我沒事了。」
小保特瓶湊到他的嘴邊,秦野一口氣把裡面的水喝得涓滴不剩。水甘甜得彷彿滲透黏膜,秦野這才發現自己喉嚨有多麼乾渴。
「……謝謝你……」
雖然舌頭還有點打結,異常的心悸倒是平靜了。如獲新生的秦野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聽真芝苦澀地對他說:「醫生說過藥應該不至於很危險……井川那傢伙會用的東西——」
我猜也猜得出來。從不屑的口吻可以一窺真芝過去的蛛絲馬跡。貪圖眼前歡樂而不考慮後果的井川,在生活方面想必相當
亂。
井川讓秦野入的是什麼,真芝一定心裡有數吧。只見真芝皺著眉頭沈思半晌,越想似乎越覺得不妥。
「不過,你如果有想吐或頭痛的症狀,還是再去一趟醫院比較保險。」
「真芝……」
秦野動還不能好好發音的嘴
,任由真芝擦去他額頭冒出的冷汗。脖子一帶也殘留些微的麻痺
,但是並不嚴重。
「我沒事…了。」
「可是,你現在這樣……」
秦野的呼還沒完全平穩,
口仍急促地起伏,汗水也
個不停,紅潤的臉頰燙得難受。
「我真的……真的不要緊……」
那並不是真芝擔心的不適所致。眼眸溼潤的秦野
了一口唾
,費力地坐起身子。
「我好熱……」
「秦…秦野?」
褪到膝蓋附近的底褲和睡褲被汗水悶溼。體內彷彿也在悶燒的秦野,蹭著脫去下半身的衣物,接著拉起真芝的手指探向一絲不掛的腿間。
「這裡…還好熱……」
溼稠的最深處仍殘留真芝指尖的觸。秦野讓男人的手停在不知饜足間歇收縮的私處,立起膝蓋抬眸凝視男人。
「摸這裡……摸摸裡面……」
傾訴著還不夠的聲音透著柔媚的哀求。真芝沒有取笑他的不檢點,一如秦野所願開始緩緩動作。
「像這樣嗎……?」
「再用力點……用力地我……」
秦野仰起纖細的脖子逸出陶醉的嘆息。侵入內部的指尖按照催促小幅度地動,冷不防一個旋轉般的戳刺,秦野的
肢猛然一縮。
「……真芝、真芝……!」
秦野把揪住的強壯手臂拉得更近,腦中早已顧不得自己藉助男人手指自的模樣,映在對方眼裡會做何
想。他款擺
肢將硬長的手指緊緊
縛,一心貪圖更多的愉悅。
「好舒服……啊……好舒服……!」
他泣著拉起另一隻手,貼在鼓譟不已的
口。男人輕柔地摘
尖
的突起。
秦野的腹筋掀起一陣陣痙攣。
淚水模糊的視野另一端,是男人深情如火的眼神。秦野邊索求親吻邊摸向他修長的雙腿。
「嗚……」
「好硬啊……」
正被指尖調戲的部位總是銜著這強韌的熱
。
急探入的底褲裡已經微帶溼黏,告知秦野男人也處於極端亢奮的狀態。
「等一下,你做什……」
焦急的聲音讓秦野有些明白,為何每次上真芝老是喜歡折磨他。他好久沒有嚐到那種把戀人挑逗得慾火焚身所萌生的興奮了。
「我要這個……把這個進來……!」
秦野握住燙人的碩大焦急摩擦,深度飢渴的慾望讓他不顧廉恥地提出蕩要求。
「別這樣,秦野……今天還是……」
「我想要你……你不願意嗎?你是不是不願意?」
秦野幾乎都快恨起按捺住血脈賁張的雄慾望,僅僅憐惜地安撫他的真芝了。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你先冷靜點,你的身體……」
「我不是說身體沒事嗎……!」
一味的溫柔讓人懼怕。以強取豪奪的方式擁抱他的話,可以讓他受到男人是那麼渴望自己,避重就輕的撫
只會突顯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已經厭倦那樣的子。他想終結那種不知該如何
集而隔著一層紗的痛苦
情。
就算是兩情相悅萌生的飢渴慾望也罷,他想坦率地與真芝分享這無窮無盡的求。
「什麼都別管了……快把這個給我……!」
再也聽不進為他著想的言語,情和身體都失控的秦野什麼也顧不得了。
他忘我地摩擦真芝的昂揚,渾然不知自己把真芝撥到什麼地步。
「我想跟你XX……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
「嘖!你是不是存心想整死我!」
男人咂了咂舌,愛撫的動作轉為暴,即使如此仍讓秦野如痴如醉。接連不斷的
靡呻
,秦野無意識地加強愛撫男人的
蕩動作。
「——!啊、啊……嗯嗯……!啊,好……」
「把你這裡改造成予取予求的男人是我,你記清楚了沒有?」
真芝著,如此自嘲地宣告。
視著銳利視線的秦野怯懦地顫抖。
真芝也知道自己有多殘酷,但他已經罷不能。他烙下深深的一吻,嘴角
佞地勾起魅惑的弧度。
「你自己看看,這個貪心的地方有多渴望我的進入……」
以指尖侵犯自己的男人透著強烈的執著,直視著那張臉龐,秦野受到的既不是恐懼也不是厭惡,而是——連自己都為之戰慄的歡愉。
「那……那你還不趕快……趕快進……啊!」
埋怨似的催促讓真芝危險地瞇起眼睛。那掐得他大腿生疼的力氣為秦野帶來難耐的欣喜。
「我不是早就說過……這裡非你莫屬的嗎……?」
他氣息微弱地如此傾訴。沒有這個男人的觸摸,誰也無法滿足自己。有一瞬間他想譴責自己期待被殘酷侵犯的膚淺,但隨即就被『那又如何』的想法給掩蓋。
「我也是……除了你以外,再也不想抱其它人了……」
真芝的掌心沿著秦野光的雙腿,摩挲到他溼潤的部位。秦野呻
著攀住他,將燥熱的身體密不可分地貼向真芝,低喃著『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如果你得不到滿足,那就沒有意義了……」
半是認真半是乞求的眼神,讓真芝不由自主地苦笑道:「……你會滿足我嗎?」
那寫著全面投降的表情讓秦野口
昂,身體一陣酥軟。
口漲滿了想要好好愛這個用笑容鼓勵他的男人、想要給他快
的願望。
「我會……我會的,求求你進來……全部
在裡面……」
靈巧的愛撫和枕邊細語都讓秦野心神盪漾。然而,最令他沈醉的是男人在自己體內達到高的瞬間,為了得到這一剎那,可怕的自己甚至期望男人恣意凌
他。
他不要男人的體恤。自己是這麼地飢渴,絕不能只有真芝一個人保持冷靜。
在秦野充滿情慾的眼神注視下,真芝的語氣透出危險訊息。
「……自己說過的話,後果你要自行負責。」
視男人挑釁的目光,秦野點頭說:「你想對我怎樣……都……啊!」
雙腿陡然被大大分開,賁張的前端抵住入口。光是這樣秦野就已經渾身發軟,他氣吁吁地把手指疊在真芝雄渾的屹立上。
「進……啊……進來……嗚嗯!」
質量驚人的器朝狹窄的器官大舉進犯。長長地穿透
靡
的觸
讓人
骨悚然,火熱的兇器在中間略一停頓,緊接著一鼓作氣貫穿到底。
「嗚!啊啊……!」
耐不住衝擊的飛沫噴灑而出。秦野的四濺在熾熱的
膛上,真芝淺笑著用指尖沾起汁
說:「……你
了?」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
「幹嘛跟我道歉?好戲……才剛要上場吧?」
將黏塗抹在充血堅
的
首上,男人展開了
。
的律動看似幅度很小,裹在秦野甬道的雄蕊卻以複雜的角度在摩擦。
「嗯、嗯嗯……」
「太美妙了……秦野,你把我箍得好緊……」
真芝逸出如贊似嘆的低喃,秦野情不自打了個哆嗦。貫穿到最深處的
器停在體內強勁地脈動,那過於
猥的觸
讓秦野氣若游絲地驚
。
「不、不要……這是……什麼……啊、裡面……啊!」
「我才想問你……你是不是想榨乾我……」
「我沒有……沒有!我不要這樣……!」
然而,秦野卻沒發現這種動
本不是自己所能掌控,他掙扎著縮回大敞的雙腿,攀住了真芝的肩膀。真芝在秦野的脖子啃咬一下,緊接著一把拉回他的
肢,開始了彷彿要牽扯全身
覺的深長
送。
「不…不行……這樣不行!等等、你等一等……」
「還等什麼……我不能再等了。」
「啊啊、嗚……!等、……!啊啊!」
這樣下去又是自己一個人被情慾滅頂,他吃力地伸長手臂,捧住秦野汗水淋漓的悍臉頰。那體恤對方的舉動讓真芝綻開嘴角,但笑容下一瞬間在嘴角僵硬了。
「秦野…?」
「我……我要你……你也……」
秦野忘我地輕啃男人剛毅的下顎,奮不顧身地款擺肢。
他去真芝頸項上的汗水,掌心向男人寬厚的
膛摩挲,欣喜地發現那裡紊亂的心跳跟自己不分軒輊。
「……你存心跟我單挑嗎?」
「嗯、嗯……啊,這裡跳得好厲害……嗚、嗯嗯嗯!」
被纖指溫柔碾首,真芝無意識地發出呻
。他微瞇單眼瞪了秦野一眼,接著雙手捧住秦野小小的頭顱,將靈巧的指尖
入他的雙耳。
「啊!不。不要……嗯嗯!啊、別……別碰耳朵了……」
秦野全身戰慄,就連泣不成聲的嘴都被堵住。耳朵承受指頭的侵犯,體內每一吋都被真芝侵蝕的秦野,就這樣緊緊攀附著男人。
「……舒服嗎?」
「嗯、舒……不、不行!啊、我撐不住了……!」
恣意纏綿過的瓣分開後變得又溼又腫。
一直沒有停歇,被真芝的腹筋反覆摩擦的
器,彷彿快發狂般斷斷續續吐出黏
。
秦野泣著說自己受不了,真芝卻加大了
送的幅度,殘酷地不願放過他。
「還不准你。再夾緊一點……你不是要滿足我嗎?」
「嗯、嗯……這樣…可不可以……了?」
「再抬高一點,秦野……要
蕩地扭動才行……」
秦野照著吩咐款擺肢服侍男人。他越是心急,男人的
送反而越是緩慢,他只覺得體內的
壁被一吋吋地狎
。
男人連哄帶騙地下達猥的命令,也讓秦野
心蕩樣不已。
「這樣舒服嗎……?我、我做得……好不好?」
「做得好極了……是誰要你可愛成這樣的,可惡……」
聽真芝撫摸他的臉頰這麼說,秦野為自己心頭湧上的甜到一股罪惡。不料,真芝埋入體內的雄偉卻同時漲大,讓他連脖子後面的細
都豎了起來,淚水盈滿眼眶。
「啊,啊啊!……不要、好長……啊啊……!」
真芝岌岌可危地出,秦野焦急之下無意識地抬
想貼過去。緩緩滑進的巨大熱塊又將收攏的黏膜撐開。在擔心喪失之前又被盈滿,從秦野微啟的
縫逸出的呻
本停不下來。
「你的舌頭好像在邀我吻它……」
「啊,不……!嗯、嗚……」
顫抖的舌瓣被誘進灼熱的口腔內反覆,無處宣洩的
泣也被
舐殆盡。
秦野的意識逐漸朦朧,密不可分的結合讓他快分不清是自己化成真芝的一部分,還是真芝融入了他的體內。等他拉回意識時,發現自己正以陌生的動作扭擺
肢。
「秦野,別這樣扭……我快被你
噬了!」
「不行……我停不、……啊啊啊、嗯!」
真芝呻著籲出一口長氣,有點懊悔自己要秦野扭
來折磨自己。律動逐漸失控,在架高的雙腿摩挲的大掌轉而
,
烈的
送讓秦野發出高亢的
叫。
「好、好丟臉……我、我好奇怪……那裡真的好奇怪……」
「啊啊……極了、你這裡縮得好緊……是不是很舒服?」
「嗯!唔!怎…麼辦……好舒服……好舒服!」
秦野哆嗦著點點頭,死命抓住單的手腕被緊緊按住。情慾就快衝破沸點,睜得大大的眼睛撲簌簌地落下淚珠。
「啊、我不知……不知道了……!」
淺的呼
時斷時續,他貪婪地從窄窒的部分
受
器滿滿撐開自己的觸
。
每當顫抖的蕾心不知羞恥地絞男人的火熱,戰慄的電
就從全身竄上腦際。
「——!啊……!咿呀……啊!」
他好想放聲叫,卻無法如願地發出聲音。身體款擺得再厲害,嘴
也只是隨著絞索真芝的動作夢囈般地開闔。
深陷情慾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斷息。喉嚨深處就像被卡住般,痛苦得發不出聲音,無力開闔的嘴角垂下一絲唾
。
「不要……!啊啊、啊!」
朝下顎淌的觸
一瞬間喚回他的神智,壓抑多時的
叫隨即從他嘴中逸出。
蕩而甜膩的沙啞呻
更加深了他的羞恥和快
。
「難受嗎?要不要停下來……?」
大掌溫柔地抹去哽咽嘴角旁的唾,接著把分身向後
。
「……還是要我慢一點?」
「不要、不要!不要出來……不要停……不要停……」
秦野拚命搖頭說不要,真芝的火熱還是從體內走了。他顫抖著頂高依依不捨的
部,嗚咽地哀求道:「
進來……求求你……
進來……」
「你是說這樣嗎?」
彷彿就等這句話的男人狂暴地貫穿,秦野倒了一口涼氣。私處傳來咕啾的黏膩聲,他掙扎著伸手推了推真芝的大腿。
「我……不行……會死的……!」
秦野一面噎地哭泣,一面又向男人乞求更多的愉悅。他緊揪著
單,在不知所措中狂亂地款擺高高抬起的
肢。
「秦野……!」
「不要停、不要停!啊……好……好
……!」
太過漫長的絕頂偶爾中斷他的意識,他沒有勇氣對上真芝的眼睛。
他怕自己會吐出猥不堪的詞彙,被真芝知道自己多麼耽溺於他的凌
。
「我還要……還要……啊、頂我……摩擦那個地方……」
他渴望男人深深地貫穿,頂。貫入最深處的兇器繞著他最脆弱的一點摩擦,大掌更在他
得發疼的肌膚上摩挲。
「嗚嗯……嗚……真芝、真芝……!」
就算想說出內心的渴望也無能為力,秦野噎噎地
著鼻子,抓住男人的手腕按在自己肌膚上。比秦野的
求更狂烈的男人,卻反過來扣住他顫抖的手指,緊緊握著他說:「……我喜歡你。」
「嗯、嗯……!啊、咦……?」
真芝將嘴深情地印上哭紅的眼睛和鼻尖,告訴他沒有好好聽也無所謂。
「不是因為你對我的寬容……也不單單是因為體上的滿足。」
「真芝……?」
「雖然我不否認這裡的確很可口……」
「啊、……嗯嗯嗯!」
結合兩人的入口被指尖撫摩,秦野忍不住一陣扭。真芝彷彿確認鼓動般在
口正中央印上一個吻,接著抬起頭將顫抖的身軀擁入懷中。
「我現在終於有進入這裡面的覺了……」
秦野一時啞口無言,他知道男人意味的是什麼。一口氣膨脹的喜悅幾乎要淹沒他的理智,他回抱住將自己困在臂彎的戀人。
「這裡面……全部……」
全部就只有你一個。還來不及說完的言語被疊上來的嘴所覆蓋。
四肢也好,嘴也好,深深糾纏的兩具身軀融為一體。隨著律動溢出的珠
,彷彿是秦野被真芝的體溫融化而來。
每被頂入一次,包裹自己的硬殼就一塊塊剝落,那種脆弱的自我被剝蝕暴的快樂雖然可怕,但唯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由衷渴望這個男人的情
無所遁形。
「你喜歡我吧?」
「真芝、真芝……我喜歡……喜歡……不行、我要怎麼辦……!」
怎麼也回答不好的秦野,哭訴著自己快瘋掉了。他笨拙地懇求著真芝,要他不只是身體的受,從
口滿溢而出的情
也全部奪走。
他就這樣任由男人掠奪,攀上情慾的顛峰。
全身徜徉在騰雲駕霧般的覺,秦野再也組織不出有意義的詞彙。他用溼潤的眼眸訴說極限,換來了真芝更強力的
送。
「你太了……秦野……」
「嗯、嗯!啊,饒了我……啊啊,我、我要去了——!!」
真芝重重頂入最深處,大量的熱烈貫入僵硬而痙攣的身軀,秦野顫抖的
器也灑
出源源不絕的白
。
「嗯……」
回過神來,把臉埋在他肩窩的真芝正撐起上半身,一邊調勻紊亂的氣息,一邊擦拭秦野的臉。聽到喉嚨發出的嗚咽,秦野才發覺自己一直哭個不停。
「……你該不是失神了吧?」
卸下心頭大石的男人笑著說他眼睛眨也沒眨,害他擔心了老半天。悍臉龐浮現的慵懶笑容喚回秦野的意識,在那撼動心絃的眼神凝視下,他吃力地抬起手臂攀住男人的脖子。
「……怎麼了?」
光是把手搭上男人脖子就已後繼無力,沒有真芝的支撐連擁抱都很困難。
男人明白他說不出口的願望,主動張開手臂摟住了他。秦野的口又是一陣酸澀,好不容易才張開顫抖的嘴
說:「你、你不要看我的臉……」
真芝笑著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害羞啊。秦野羞恥地咬住了下。
他當然希望男人的視線永遠留在他身上。那種被強烈視線注視而口發疼,不願與他片刻分離的心情並沒有改變,但此時此刻不能相提並論。
「那也是原因之一。主、主要是因為…你實在太有魅力了,我……」
「——咦?」
自己恐怕是愛到發狂了吧。光是四目相對就足以讓他心神盪漾,呼困難,思考能力降到最低。此刻正陷入這種狀態的秦野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終於囁嚅著說出混亂的心情。
「我怕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會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
妤不容易說出口,秦野馬上咬住下羞愧得無地自容,沒想到真芝也跟著一言不發。秦野偷偷瞄向他,心想他可能傻眼了吧,卻被真芝措手不及地按住肩膀。
「……咦!?」
「……抱歉,我實在忍不住。」
仍留在體內的雄蕊攻其不備地換了個角度,秦野吃驚地身子一縮。旋即。真芝又在未徵求他的同意下展開,意識還來不及跟上
覺的秦野只能連連搖頭。
「你又……啊、啊啊!什麼?怎麼突然……啊、不要!」
「怪只怪你自己挑逗我……轉過來我這邊,秦野。」
「不要…啊、不是叫你別看嗎……啊、嗯……」
左右閃躲的臉頰被雙手扣住,男人緊盯著他的眼睛持續送。
自己的思想和應都被看透固然讓秦野又羞又急,那張近在咫尺的端正臉龐也同樣讓他羞得腦漿沸騰。
「不要看……我、我會死的……會死的……啊、我快瘋掉了……」
「……我也快死了。」
持續馳騁的男人笑著這麼回答,連腦漿都被攪成一團混亂的秦野啜泣著說不要。
「不要、不要拋下我,真芝……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死掉……」
稚氣的聲音如此重複著,之前的恐懼仍留在他的心中。他緊緊摟住真芝,即使只是隨口說說、即使那是自己無心起頭的話他也不要。
「我怎麼捨得拋下你呢……」
不明就裡的真芝輕輕笑著。望著男人眼角眉梢的喜悅,意識逐漸渙散的秦野模糊地想著,只要能看到這樣的他,就算自己再丟臉也值得。
經過調查後,縱火燒真芝公寓的兇手果然是井川,警方於是依縱火和傷害罪嫌將他移送法辦。
秦野最後並沒有提出傷害告訴,然而縱火一案由於鄰近的住戶也受到餘火和救火水柱的波及,終究無法撤銷。
這個案子的犯罪動機被解讀為犯人眼紅同期的同事步步高昇,在懷才不遇之餘濫用藥物導致神錯亂而鑄下大錯。至於他攻擊秦野的原因,則是因為發現真芝不在家,才轉而找上與真芝
情甚篤的朋友家鬧事。
據說井川已經神異常,在偵調的過程中只是囈語般重複『我恨真芝』這四個字。關於他與真芝、秦野之間的
情糾葛,至今仍只有三個當事人知情。
人事異動後,井川的行為舉止就經常脫離常軌,公司上層早已把他視為麻煩人物,只是真芝並不知道而已。由於許多人都對井川指證歷歷,S商社在不久前已將他解僱,真芝是因此遭受無妄之災的被害者,公司還發給他火災的勞金。
由於形同陌路的子趁機訴請離婚,井川的保證人只好改為住在老家的父母。
縱火罪若是成立,最低也要求刑五年,聽說井川的父母請了高明的律師朝神耗弱的方向為他辯護,爭取讓他入院接受治療。
聽完真芝的報告,秦野垂下視線喃喃地說:「但願他有朝一能重新站起來……」
望著報紙上小小的一塊報導,秦野哀傷地垂著頭推了推眼鏡,偷偷擦拭眼角的手指被真芝印上一個輕吻。
S商社和託兒所都給真芝和秦野放了幾天休假。茫無頭緒的後續處理終於告一段落,兩人正享受許久未曾有過的安寧生活。對於這驟然投下的陰影,真芝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掉秦野手上的報紙要他忘了吧。
即使對當事人來說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到了社會上也只是不關痛癢的小新聞。
但是真芝知道,這件事將在善良的秦野心上留下難以抹滅的傷痛。
坐在沙發扶手上摟住秦野單薄的肩膀,恨不得能替他分擔所有痛苦的真芝,儘量換個明朗的話題。
「對了,房間都整修好了。不過傢俱短期間內可能還買不齊。」
「嗯……被水泡過的傢俱全都不能用了,真是損失慘重哪……」
真芝搬家一事進行得很順利。正確來說是因為該搬的東西全部泡湯,真芝只好兩手空空就住進秦野家了。
「這個禮拜天再陪我去買些東西吧?」
「嗯……真不知道這次的事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礙於世人眼光這個最大的問題也拜火災之賜,用投靠朋友家臨時避難的名義勉強過關。原本擔心鎌田會有什麼反應,誰知他反而鬆了一口氣說,與其讓秦野獨居在處處充滿回憶的屋子裡,多個朋友陪在身邊,起碼神有個
藉。
秦野自我解嘲地說,我們也算走狗運吧。在那複雜的笑容下,真芝知道其實還包含了幾分羞澀。
令人驚訝的是,米里恩的嘉島千瀨得知真芝家裡失火,居然送了旗下的男裝品牌『/M』的兩件襯衫和一件行的手染
衣給他。
老實說,除了原先放在秦野家的幾件衣服,他幾乎沒什麼象樣的衣褲能穿去公司上班。嘉島的好意對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鐮田取笑他前途大有可為,真芝還惶恐地否認了老半天。
國內的成衣對他而言大多尺寸不合,不知千瀨是否挑細選過,身材高大的真芝穿起來
覺相當舒適。
這樁意外造成莫大的傷痕,真芝也失去許多彌足珍貴的東西,但同時也得到意外的收穫。
在童裝界赫赫有名的廠商通過了他的企劃案,工作也越來越上手。鎌田讚賞他是個能夠委以重任的人選,真芝也確切受到自己又更上一層樓。
「……秦野,你困了嗎?」
「嗯——還好。」
但任何事都比不上此刻正柔順地躺在他懷抱裡的秦野,臉上出的安詳表情。
或許是毫無保留地吐心跡後終於看開了吧,過去那種略帶壓抑的自制幾乎都消失無蹤了。
——只要一想到你死了再也見不到你,我就顧不得再壓抑自己了………
一聽說火災當晚要是沒有被秦野挽留,說不定他會大難臨頭的時候,真芝不頭皮發麻,但是他更高興聽到秦野泫然
泣地對他說:——我問過結生子的意見,她要我再任
一點也無妨。
所以,請你與我長相廝守。從那揪住自己的指尖和聲音,真芝知道戀人已將此生託付給他了。
放眼望去,空無一物的房內貼上了嶄新的壁紙,前幾天買的傢俱下個禮拜才會送來,此刻裡面只有油漆的味道。
(那時候……)
被井川壓住狂揍了好幾拳的門板雖說年久失修,卻也絕不至於這麼輕易就被打壞。這間公寓的壁材非常堅固,否則也不會發生那麼烈的打鬥,左鄰右舍卻都渾然不知。
跌進房內的真芝除了幾處瘀青之外,幾乎毫髮無傷。只有井川被玻璃碎片進手腕傷勢嚴重,這種結果能說是單純的幸運嗎?
真芝一向不信鬼神之說,但卻不得不認為那是結生子在冥冥之中接納他、保護他使然。
結生子是個襟寬闊很有包容力的女
,想必是無法坐視秦野一直裹足不前,才在背後推他一把。
他可以用胡思亂想四個字來打發這種無聊的揣測。但如果真要的話,結生子絕對比上帝更適合擔任接受的人選。
「秦野,要睡就上睡。」
「嗯……我沒有要睡。」
真芝摸了摸正在打盹的小腦袋,秦野孩子氣地鼻子,接著磨蹭地躺在真芝的膝蓋上。
「我要留在這裡,這裡比較溫暖……」
「……你呀……」
將身子縮成一團的秦野臉上,淨是安逸的神情。男人嘆了口氣,用長指寵溺地梳著戀人的髮絲。
昨天兩人一起去祭拜結生子和秦野父母的墳墓。報告完搬家一事之後,真芝又鞠躬說『請把令郎給我』,結果捱了在一旁羞憤
死的秦野一頓海扁。
真芝的本意再認真不過,秦野卻嘮哩嘮叨地數落他,就算開玩笑也不能亂說。
真芝心裡很不服氣,於是晚上關了燈就在上替自己好好討回公道。拜此所賜,秦野今天一整天都
神不濟,不過照剛才的態度來看,他並沒有像嘴上說的那麼生氣吧。
秦野比誰都要渴望愛情。雖然他思想成,擁有足夠的
襟去包容真芝,但越是珍惜他,秦野就會越乖順地接受寵溺。
真芝相信就算灌注多到賺膩的愛情,秦野也能概括承受。即使秦野因此生懼,他也不會放手。因為那是秦野自己如此渴求。
空曠已久的房間和秦野的心房,真芝要用自己來把它們填滿。
是秦野教會他,就算把一切都奉獻出去,也不見得就能搶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真芝一次又一次撫摸那顆微溫的小腦袋,衷心祈禱著那顆被自己傷透又彌補過的心,能永遠像此刻的睡臉般滿足。透過髮絲淡淡的清香圍繞在屬於秦野的氣息裡,若非自己不屈不撓地堅持到最後,也不會擁有這甜的清福。
真芝在恬靜的時光中咀嚼這份羞澀的喜悅,靜靜凝視光的粒子在戀人微顫的睫上跳躍。
世界都變得柔和的午後,
受著膝上戀人的重量,沈浸於鼻息絲絲的溫暖。等待著燦爛季節的降臨,真芝也閉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小憩。
照耀在眼簾上的和煦陽光,洋溢著無限溫馨。
**********************************************************************後記
《ANSWER》這個作品問世已有四年之久,真教人慨時光飛逝啊!秦野和真芝的後續發展隔了一段不短的
子才呈現大家眼前,不知道各位看了覺得如何呢?作品裡的時間前後大概一年多,崎谷實際度過的歲月卻將近四年。雖然度量的單位不一樣(笑),但這段時間兩人還是有相當大的轉變。
轉變的部分和維持不變的部分,人類就是這兩者的混合體吧!而這個續篇主要闡述的,就是兩人關係的轉折點。上一集收到的讀後,對我來說其實是不小的壓力,所以我很擔心大家對續篇的
想。可是,在這個故事中我還是毫不猶豫就挑了兩個重點下筆。一是讓這對還沒認清彼此就先找到『答案』的情侶,回頭檢視這段關係;二是描述過於
急去找到答案的話,將來一定會產生某種動搖。
同時收錄的短篇曾經在月刊上發表過,後來成為這個故事的開場白。大家是否都受到這對小兩口在認真檢視既有答案之前,那種甜
恩愛的氣氛呢?
基本上來說,我想寫的是先苦後甘的故事。我個人最喜歡看到拙於表達情的人那種奮不顧身的模樣,然後努力有了代價,最終得到幸福。
對常伴左右的人溫柔相待,是一件看似簡單實則不易的事情。共度的時光越長久,反而越容易在無意中忽略某些東西。我希望這兩人能謹記這一點好好努力下去,尤其真芝更該如此(笑)。秦野一定能跟那個骨子裡超愛撒嬌的戀人幸福地共度人生,至於結生子雖然受不了這兩個傢伙,不過也會默默祝福他們(笑)。
間接促成此書出版的CD也很哦!有機會的話,希望大家也找來聽聽看。
最後謹向幕後給予多方協助的各位致上之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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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細節描寫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