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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歷黑風身歷得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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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人又道:“第二種是用來對付黑風的。據我所知,中原有幾處地方,都有黑風,吹刮之時,風暗黑,在巨大的石頭窟內,形成無數風柱,旋卷決蕩。普通的人,被風柱一擠,登時七竅血而死。又或是被風柱捲動,撞上石壁而粉身碎骨。這都是由於風力在那個窟之內,因地勢所限,排洩不得。前推後擁,便形成了可怕的風柱。其中夾雜著不少地底洩出來的煙氣,使風黯黑,亦足以使人窒息。”趙羽飛道:“大伯父真是淵知博聞,您老這一解釋了,小侄頓時安心不少。”胖老人道:“但我沒有必破風力的把握。”趙羽飛道:“那麼您給我的是什麼東西呢?”胖老人道:“只是一種能爆炸的火彈而已,在理論上,這些風柱是由於四面的壓力而形成,因此,你只要利用爆炸的力量,就可以把壓力的均勢震破,風柱頓時消滅,至於是不是如此,還須試過才知。”他停歇一下,又道:“除此之外,還有三種玩意,第一種便是抗磁的小設備,形狀像是極小的羅盤,裡面有一支小針,會轉動的,我稱為抗音器,先做一個給你,以後再做幾個,給你同去破那水仙宮時之用。”趙羽飛大喜道:“您老終於把測音儀的妙用給破啦!”胖老人道:“這也不算得很難之事,因為你也知道,世上之事,總是建設難於破壞,比方想建一間房子,就遠比拆毀它困難得多了,那測音儀最主要的部份,就是接收聲波的裝置,那是利用磁力的原理,因此,我只要使得磁力失效,它就探測不到你的聲音了,到時你只要把這抗音器扣在頭頂,潛泅上前,絕無問題。”趙羽飛道:“這就行啦,還有兩樣是什麼?”胖老人道:“這兩樣也許沒有什麼用處,其一是火鏢,體積比飛鏢小得多,中心是空的,貯滿了一種火藥,而尾部另塗以磷質化合物,使用之時,將尾部在堅硬的物體上磨擦一下,便會著火,這時你以暗器手法,擊中燒之物,這支火鏢,便在對象上面,發出極強烈的火焰,就算跳落水中,不會熄滅。”趙羽飛口中連連稱妙,心中卻忖道:“這火鏢果然沒有大用,因為若用來對付高手,絕難打中,何況還要先磨擦一下才可以發出,這時已失去發的機會了。”只聽胖老人又道:“最後的一宗,是一種毒氣,貯放在你背後臂胛骨部份,你只要利用突出的骨頭,在硬物如牆壁等上面用力捺壓,毒氣便發散出來,足可把三十尺以內的人獸,完全毒昏過去,如果沒有冰水澆面,就得過個時辰之後,才會回醒,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是平穿著這件背心時,只要不扯掉底下的兩帶子,這些毒氣便不會壓上來。”趙羽飛想了一下,笑道:“等到小侄雙手被綁,被人審訊之時,就可以暗暗掉底下的帶子,然後用力壓出毒氣了,對不對?”胖老人道:“聰明得很,這本是為你一旦被人擒住之時,還有逃生希望而設計的。”趙羽飛道:“謝謝您啦,假如是以前,小侄認為它不很重要,可是現下又不同了,往往有些形勢,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只好束手就縛,所以這種設備,非常寶貴有用。”胖老人開心地拍拍他的肩頭,道:“現在你可以動身啦,但別忘了這些玩意兒的數目,如果計算錯誤,一下子用完了,可就慘啦!”趙羽飛在笑聲中,辭別了他,也不帶什麼包袱等物,一徑出門,即向太平進發。

他雖然屢有耽擱,但還是在約期前趕到了,這一夜,他歇宿在一間寺廟中,打聽到一些消息。

早晨,他出了西門,站外動等候,不久只見一騎加飛馳到,馬上騎士一身白衣,馬卻是黑的,因此分外顯眼。

這一騎霎時已到了附近,果然是英俊倜儻的範南龍。

範南龍猛一勒馬,人似飛燕,已掠下地,立在趙羽飛面前。由於他的動作快得出奇,趙羽飛正在嘆氣的表情被他看見。

他訝然道:“趙兄何以見了兄弟就鬱鬱不樂,是不是到此行太危險,所是遷怒到兄弟身上?”趙羽飛搖頭道:“不是。”他歇了一下,又道:“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的,不說也罷。”範南龍笑一笑,道:“趙兄何妨說出來聽聽?”這時已有七、八個行人,以及四、五輛車子,停下來圍看他們,要知這兩人俱是一表人才,意氣軒昂,非常的惹眼,更兼他們都帶著兵器。而範南龍下馬的一手功夫,既高妙又急猛,好像要打架似的。

因此,這些好奇過客,都不覺停步佇足,圍觀他們的動靜。

範南龍眉頭微微一皺,接著眼中的光四,在趙羽飛未及出聲之前,他已向四下一揮手,登時發出六、七聲慘叫,以及好些人跌倒的聲音。

趙羽飛然大怒,正要斥責,但範南龍已笑道:“趙兄別火,我有權不高興這些蠢才的打擾,對不對?”他先發制人,使趙羽飛不得不想一下,經過這麼一援,火氣就略略平息,當下只好又嘆一口氣,道:“人總有歪理,我本來想告訴你的是,看你一表人才,藝業超凡,將來叫我如何下得手殺死你?然而…唉!”範南龍笑道:“想不到竟蒙趙兄錯愛至此,真是榮幸不過,你末後這一聲嘆息,想是表示已經推翻了前說,要不就下手殺死我了,是不是?”趙羽飛道:“你自己想想吧!”說時,大步走向最近的一個受傷倒地之人,此人並沒有死,但滿面鮮血,一下子真不知傷勢究竟嚴重到什麼地步。

旁的人不知他想幹什麼,都駭得發抖後退,趙羽飛蹲下去,用汗巾拭去鮮血,只見他面上一共有三個,泊泊血。

他一望而知這是皮之傷,雖不致死,但終身留下三點疤痕,而目前亦痛苦難當。範南龍使的鋼砂類的暗器,數目甚多,本難一一取準,何況他隨手灑出,更是說不定打中臉上哪一處,所以如若此人運氣稍差,可能發生雙目皆瞎的慘劇。

因此趙羽飛心中更加忿怒,深信這範南龍當真是個冷酷殘忍而又時時為惡之輩,這等人多活在世上一天,就只有多害幾個人而且,決計沒有什麼益處,現在,他可知道自己有足夠的決心,在可能之時,殺死這個年輕黑道高手。

他一言不發,摸出一包藥,給一個面有懼的車把式,並且又給他一點銀子,誠懇地道:“請替受傷之人敷上此藥,這是少林寺秘製金創藥,功效卓著,那個傷人的傢伙,雖然與我說話,但我們是對頭而不是朋友。”那車把式怔怔地接過藥和銀子,半晌才回味他所說之言的內容,而此時,趙羽飛已大步行去,範南龍則騎馬跟在後面,意氣飛揚,傲然自得。

他們進入黃山山區之後,範南龍在一處農家寄養了馬,帶領著趙羽飛翻山越嶺,行得甚快。

以他們的腳程,尚且走了兩個時辰,看看無已晚,範南龍突然停步回身,滿面堆笑,說道:“趙兄,再越過前面的峰嶺,就可以降落在鎖魔崖上了。”趙羽飛四下一望,但覺身在群山萬壑之中,巒岫奇秀,松濤卷耳,景之清幽,真似是已入仙境。

他還第一次注意到山中的景,不過此刻仍然無心欣賞,問道:“範兄的開場白之後,還有什麼見教?”範南龍忽然笑容盡斂,狠狠地道:“你用不著裝出這副瞧不起人的神情,要知我未必就瞧得起你。”趙羽飛聳聳肩,道:“你已失去自信心,所以才會情緒不穩定,忽喜忽怒。”範市龍一怔,然後恢復了常態,道:“咱們不談這個,我且問你,假如你到了目的地一看,竟是落在我的陷餅之中,你有什麼想?”趙羽飛搖搖頭,道:“你想否認世上有一個像尤麗君那麼使你神魂顛倒的女孩子,是不是?然則你卻辦不到,因為她一定存在。”範南龍道:“如果她本不存在呢?”趙羽飛道:“這個假定太難想像了,如果她不存在,我猜我早就應曉得你的姓名了。”範南龍一時還不悟此意,趙羽飛解釋道:“是她讓你把全到心思放在她身上,因此,你作惡的時間不多,所以你的惡名還不昭著,這是我敢肯定的一件事。”範南龍聳聳肩道:“那也說不定,或者你到那邊一瞧,後悔莫及。”趙羽飛坦然道:“有這個可能,且看結果如何,現下不必知曉。”但範南龍還不走,深思地道:“你從來都不覺得煩惱或心緒不寧麼?一個人像你那樣,受到無數的束縛,活著有何意義?”趙羽飛笑一笑,道:“我很富足的話,就不必向別人炫耀財富,學問很好,就對人特別謙虛,不必賣,同樣的,我力量比常人大,所以我自己約束自己,絕不侵犯別人應有的權利,但你卻視為束縛,定要恣意行事,無奈世間上總是有許多東西無法強求,同時強中自有強中手,所以你越想恣意橫行,就越是辦不到。”範南龍睜大眼,很用心思考著,面上掠過奇怪的表情,似乎這區區幾句話,不但是他聞所未聞的道理,同時又值得他專心去深思。

趙羽飛認為這是他抉擇善惡。正的最後機會,所以非常耐心地等候,要知雖說他該殺,可是假如能夠度化這種人才,勸他改過從善,這等功德,比之殺了一百個範南龍還大得多。

過了老大一會兒工夫,範南龍從沉思中回醒,冷笑一聲,道:“不行,要我向那些愚蠢得像豬牛一般的人低頭,我寧可立刻死掉。”趙羽飛平靜地道:“這只是你沒有想清楚而已。”範南龍轉身行去,一面大聲道:“我想得再清楚沒有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你除非殺死我,否則休想阻止我以這種方式生活。”趙羽飛口中應道:“你還是多想想,這又不會使你疼痛的。”心中卻忖道:“我自然要誅除你,不但是你,凡是專門逞兇橫行,積惡無數的人,我都盡力戮除。”他們穿行於荊棘崎嶇危險的山間,不一會兒,已越過山嶺,舉目望去,但見好一個寬廣巨大的山谷,四面皆是危崖峭壁,無路可下,只要失足滾跌,任是銅鑄鐵澆之身,亦將粉碎無遺。

範南龍伸手指點,道:“趙兄,那兒下去就是鎖魔崖了,要降落崖上,可不是易事呢!”趙羽飛道:“範兄能夠落得,兄弟大概也勉強跟得上。”範南龍只笑一笑,當先行去,到了一塊突出的巨石上面,打囊中取出一捆索,一些鐵抓和長針等物,只見他手法練,亦不必慢慢找尋位置,一下子就妥了,把長而細的索垂下去。

他回頭道:“縱然是你我武功不錯的人,也須得藉助這些物事。”趙羽飛道:“此索是什麼質料所制?”範南龍道:“總之足夠承擔你我的重量就是了,如是普通人,自然還須另加安全設備,但我們可以一徑垂下去。”他又笑一笑,道:“我先下去如何?”趙羽飛道:“請吧。”範南龍立刻沿索垂下去,趙羽飛伸出半個身子,向底下張望,但見身在萬仞高處,下面不知是何情狀,有一點兒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摔落下去,任何人也休想生還。這時範南龍已滑落了兩文許,忽然停住,仰頭觀看。

兩人目光相觸,範南龍哈哈一笑,道:“趙兄,你萬萬不可施算啊!”趙羽飛看看上面鋼抓,心想只要將鋼抓拔起來,一鬆手,這個惡魔就從此不能為患江湖了。

但他動也沒動,應道:“你認為我會不會這樣做?”範南龍道:“難說得很,人心本來就很難測的。”趙羽飛道:“你到底要垂到何處才停止?”範南龍道:“快了,你瞧著吧!””但見他身子又滑下兩丈多,然後上加勁,在半空中搖晃起來。

只那麼兩三下,他就陷入凹陷的巖下,接著長索一鬆,顯然他已經放手了。

趙羽飛忖道:“原來這鎖魔崖是底下凹陷處,假如我也學他,勢必要蕩下去才行,而這時他出手暗算,我便無法抵禦了。”他深信範南龍這種人,極有可能出手偷襲,不過他還是垂索而下,並不退縮,到了下面,只見範南龍在凹處一片平坦寬闊的崖上,正瞪眼等他蕩過來,那片平崖,上有崖石覆蓋,風雨不侵,極為隱秘險惡。

趙羽飛依樣葫蘆地也使勁搖盪起來,第三下就使足了勁道,直向平崖上飛去。

範南龍反而退開一點,讓出地方,趙羽飛安然落地,仍然拿著長索不放,他把長索另一端用石塊壓住,這樣回去之時,就可以很容易地取過長索攀援上去了,範南龍面有點兒不悅,道:“你一點兒都不怕我暗算麼?你自以為足以抗禦麼?”趙羽飛淡淡一笑,道:“你如果有心施以暗算,那就不會放掉長索,任我自己蕩過來了。”平常之人,也許不明白這一點有何區別?但在他們這等行家聽來,登時瞭然其中的形勢。

範南龍頷首道:“這話倒是不錯。”他回頭向平崖的盡頭望去,道:“那邊有一個門,你看見了沒有?那就是囚香府了。”趙羽飛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殺氣騰騰的,使人到未來危機,處處兇險的覺。”範南龍道:“唉,你真是猜對了,要知該鎖魔崖本來伸出去幾十丈的,但時時崩坍,現下已凹入許多啦,如果你腳下突然崩裂,就會把你摔落無底的深壑中。”趙羽飛大生戒心,隨他走去,到了囚香府門外,範南龍道:“我們還有一段要走呢!”範南龍果然沒有講假話,因為入得府之後,他們沿著一條甫道行去,盤旋下降,最少也有數里之遙,四下漆黑得不見五指,然後,突然脫出黑暗,抵達一間寬大的石室。

室內有石五椅等物,事實上也不光亮,只不過比起黑暗的甫道,就彷彿很明亮一般,範南龍回頭道:“我們已下降了百丈,不過仍然在鎖魔崖下面。”他又笑一笑,道:“這囚香府內,利用地火的光線;白天黑夜,都沒有分別,那邊比這兒稍微光亮些,其中有兩間石室,開得有窗門,可以眺望外面,只是由於地勢太低,壑內陰暗,雖然有有,也沒有什麼光線可言。”他在室角扯動一條絲帶,過了一陣聲隆隆的響了幾聲,絲帶旁邊出現一道門戶,範南龍道:“你馬上就見到這位天下無雙的美人了,我希望你到時不要失魂落魄,連口誕也垂下來了。”趙羽飛斥道:“胡說,我怎會垂涎至此?”範南龍道:“假如你看了,就算是垂涎三尺,亦不是希奇之事,走吧!”門後是一條寬大的甫道,走進去,便到溫度很高,偶然聽到轟轟隆隆的聲音。

這條甬道也是曲曲折折,不過,當趙羽飛進入一間光亮得多的石室,看見了靠在窗邊的一個女子身影之時,幾乎完全忘記了路徑方向了。

那個女孩子長身玉立,不瘦不胖,長長的頭髮,披垂到雙肩,身上衣著很樸素,長裙曳地,但看起來真是再順眼不過,不僅僅是合身二字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