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雙騎連袂修羅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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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上,此時已是風蟬夢的殘夏了…
蜿蜓的古道上,有著輕微的和風,同遭不時被微風吹來陣陣曠野所特有的清新氣息,使人有著一絲悠遊而又帶點懶散的情懷。
山是綠的,水的綠的,而入,也是綠的!不是嗎?那揚塵而至的一匹棕駿馬上不是正有個身著綠衣的人兒麼?看那被風拂起的秀髮,竟還是個俏孃兒呢!
馬兒行近了,嘖!真是個十足的美人胎子,一身水兒綠的緊身衣,裹住那玲瓏凸凹的身軀,蔥綠的大披風,襯著那張吹彈得破的清水臉兒,柳眉兒,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輕微啟,
出滿嘴編貝也似的玉齒來,真是美極了!
綠衣姑娘背後,卻隱約飄起一絲綠的劍穗,敢情尚是朵有刺的玫瑰呢?
她騎在馬上,已微微息,想是已奔駛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了,此時,她瞧見路傍有溝清溪,
經一株巨樹之側,蜿蜓而去,她面上頓
喜
,急勒手中繩,嗖的翻身下馬,將坐騎牽至溪邊飲水,自己也取出腋下的一方綠
絹巾嬌慵無力的擦著髮際香汗,那雙剪水雙眸,翻呀翻的,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忽然,路的盡頭此時又傳來一陣“得得”清脆的馬蹄聲,而且,好似尚不止一騎?綠衣姑娘凝目向來路瞧去,眼光及處,原來是兩匹
雪白的駿馬,正碎步駛來。
前一匹馬上,乘坐的竟是個六十多歲的士老兒,一身黃布衣褂,尖嘴削腮,活脫像一個老猴子,此時灰塵滿面,再吃汗水一,那臉上條條汗痕,就顯得越發好看了。
綠衣少女不住“噗嗤”一笑,她頓覺失態,急忙用手掩嘴,正待將面孔別過去,忽然眼前一亮,那
角的嘲笑剎時凝結住,她芳心之中,竟又
起一陣奇異的震盪,似那平靜的湖水,因一粒石子的投下,而泛起絲絲漣漪┅┅綠衣少女的目光如被
引似的,一時竟收不回來!
它是為了那形似猿猴的土老頭兒?不!原來,她此時看見的,竟是那老者身後那騎馬上的一個美少年,只見他年約二十上下,一身飄飄儒衫,雪也似白,襯著那俊逸面容,更是顧得英姿颯,嘯之極!而且,那豐朗如玉的臉廳上,竟連一絲塵灰汗跡也尋不出,在這如火炎
之下,豈非天大怪事?
那前行老人,見到維衣少女的嬌柔之態,先時僅微驚愕,及至一見她看到自己,即面
嘲容的輕聲一笑,不由便心中怒氣倏起,手中繩疾然一抖,座下駿馬驚的放開,四蹄潑刺刺飛奔而過,那馬蹄揚起老高灰廳,竟落得那姑娘一頭一臉!姑娘疾然一驚暴退三步,櫻
一鼓,杏目怒睜,竟是氣得她一時罵不出話來。
此時,那後騎的俊俏書生,也策馬緩緩行至,但他竟是好像未曾看見這姿容秀麗的綠裳少女一般,眼皮子也不抬的逕自走過,直追前騎去了┅┅綠衣姑娘這個委屈可受大了!,平多少人向她頻猷殷勤,多少人對她讚美阿諛,她都不屑一顧,她但這眼前兩人,一個
了自己混身塵廳土,另一個更加可恨,竟連瞧也不瞧自己一眼,這份輕視侮辱,那會使這平
嬌縱使
慣的丫頭受得了,不
嬌叱一拄,飛身上馬,絲鞭急揮,追了上去。
趁這綠衣少女在追趕前騎的當兒,作者且將這女子的來歷在此補述一筆,這綠衣姑娘,正是當今天山派名宿,鐵姥佬的愛孫女,江湖上稱綠衣娘子的方碗,小丫頭年方十九,卻己三江四海的闖蕩了兩年,一手“寒靈掌”法,及那套波詭雲譎的“天山寺雷劍”已使得出神入化,加以人又生得美豔無比,不知風靡了多少武林中的年青武士,婆婆鐵姥姥在江湖上又頗具威勢,一般黑白兩道的人物,誰都對她退讓三分,但此刻,那強烈而高傲的自尊心,卻填滿了難堪之念。
綠衣姑娘策馬狂奔了一陣,已堪堪追到前行二騎,她氣聚丹田,驚喝一聲道:“前面那兩個不開眼的狂夫,給姑娘停下馬來!”原來,這兩人,正是那近掌斃
沙劍金怒江的濮陽維,以及他老兄弟鐵翼金睛伍百修!
二人一聽這脆生生的呼喝,皆雙雙將坐騎一勒,停了下來,伍百修老而弭辣,他哈哈一笑道:“喂!小丫頭,如此大呼小叫,敢情是丟了心啦?”方婉聞言,面上一紅,她先瞟了那傍側的濮陽維一眼,始嗔然怒道:“醜老頭閉上的髒嘴,姑娘問
適才為何縱馬施威,
得你家姑娘一身塵土?”伍百修故作訝然道:“咦,這倒奇了,這條官驛大道又不是你家買下,青天白
,朗朗乾坤,我老頭子策馬快行一些,難道說不行麼?”方碗聞言,不由一窒,但旋即又犯了小
子,花容如霜的一指伍百修道:“你┅你┅好!姑娘也不與你饒舌,你既如此張狂,必是自恃身負絕學,姑娘若不教訓你一番,你也不知山高海深!”話尚未說完,已嗆琅一聲,將背後長劍撥出、柳眉橫豎,便待動手。
一傍默不做聲的濮陽維,此捺星目微睜,冷冷的開口道:“伍老哥,這種不識時務的黃丫頭,豈值與她動武,咱們還是辨正事要緊。”維娘子方婉一聽,不
氣得混身顫,大叫一其道:“姑娘今天便先教訓你這狂人!”她手中利劍,疾然挽起一朵劍花,颯聲風著,刺向濮陽維咽喉,招式確是快捷
練之朽!
濮陽維端坐馬上,一動不動,冷然瞧著這長劍來勢,大馬金刀的,一副旁若無人之態!
方碗這招“輕雷乍響”本是可實可虛,她見濮陽維毫不閃架自己劍式,芳心驀然一驚,心想,莫不是這狂生不僮武功?心中一軟,劍勢倏然一斜,划向濮陽維右肩,她暗想道:“只要割破你一片衣衫,叫你知道姑娘厲害,後不可如此目中無人!”鐵翼金睛冷眼傍觀,此時見方婉劍勢忽轉,改刺濮陽維右肩,心中不由暗自讚許,想道:“這妞子雖然刁蠻,卻也心慈得緊看樣子,濮陽老弟也不會使她太難堪!”正想至此處,卻見濮陽維冷嘿一聲,食中二指快若閃電,往方婉長劍上輕輕一彈,只廳得叮噹一聲,那柄青鋒利刃,已折為兩段!
方婉此時已怔呵呵的呆在一旁,地做夢也想不到,這眼前的白衣少年,竟懷有如此深湛的武勁。
她眼見自己心愛的武器被毀,心中頓時悲怨集,一聲驚叱,人已自鞍上拉起,雙掌猛擊濮陽維天靈,兩腿也倏然
又踢出,疾蹴對方前
。
濮陽維傲然一笑,雙臂疾提,緩緩向內圈回,也未見他還手,一股至剛還柔的勁氣卻幫然如山湧出!
方碗忽覺身前,驀然似阻起一道無形鋼牆一般,自己不但絲毫無法傷著對方,反而吃那源源潛力反罵得翻出一丈多遠!
她頓時又羞又急,再地無顏續攻,心頭一酸,淚水竟奪眶而出,她嚶然一聲,疾然跳上馬背,頭也不回的飛駛而去,連地下那柄斷劍也棄置不顧。
伍百修搖頭嘆息,下馬將斷劍拾起,印驚噫一聲道:“原來這妞兒是天山門下!”天山派門人所用武器,皆於把柄上鏤有“天山”二字,故而伍百修一看即知。
濮陽維默默一笑,嘴裡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
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語聲清越,隨風飄散┅┅雙騎連袂,曉行夜宿,這天,已來至山
界之鄉寧縣域┅┅追朔當年,毒手魔君於秦嶺受創時,除了當場被他連斃二十七人外,白道高手僅金怒江、華武,二人逃生,而黑道梟雄中,卻有丐幫鐵臂乞古庸,金算子李奎,及黑旗幫少幫主摩雲雕白英,屠龍手康彪,三面道人袁化等人突圍而去。
毒手魔君一生恩怨分明,恩仇兩字看得極重,他遇事,全然不理江湖規則,全憑忖自己主觀行事,濮陽維十年來,朝夕受其薰陶,也自然的養成那種正不分的偏
格。
本來,當時濮陽維與八臂神煞顧子君約定,除了沙劍金怒江後,兩年內趕赴安徽濮陽山相聚,由他領導冷雲幫諸人,合力再為毒手魔君約戰其他各仇家,以圖雪恥振威。
八臂神煞顧子君老謀深算,機智深沉,他雖知自己這位少幫主功力高絕,聰慧絕倫,但江湖上陰險卑鄙,詭計多端,僅憑武技而缺乏經驗,仍是不夠,反而更易墮入陷阱,且老幫主當年仇家,個個均有一身出類撥萃的功夫,且又人多勢眾,淮陽維卻是孤身犯險!
顧子君因而詳加計到,一面積極重整幫中實力,一面派人四出散發復幫柬,偏送江湖中黑白兩道,到時,只待新幫主歸來,便可齊集幫中好手,全力一戰,為老幫主毒手魔君復仇。
濮陽維眼見兩年之約,距時尚遠,最主要的,是他對恩師血仇,無一時一刻稍敢忘懷,恨不得即時將那些仇人一一誅殺,才稱心願“因而沙莊事畢後,即取道陝西過
河口,渡仙宮河,來至鄉寧,目的地是山西境內,呂梁山之小天嶺,這是山西大豪金算子李奎的勢力圈,淮陽維想於月內趕到,血洗那李奎所霸居的小天嶺伏龍堡。
鐵翼金睛伍百修,唯淮陽維馬首是瞻,自是護隨同行,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對濮陽維這一身超凡入聖的武功,有著無比的欽仰與信心,不願讓他單人匹馬去找尋這些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尋仇。淮陽維他自己也有明白,這是件極難成功的事,自然,這不能全憑卓絕的武技,更重要的,是那不屈不撓的決心,與那超人一等的膽識,與江湖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