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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愛情似乎也變成一場可以計算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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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城的路上,天空下起雨來,趕上停電,北京城一片漆黑,路燈通燈全滅了。

何天寶小心翼翼的還是了路,好容易繞到金魚衚衕東口,卻遇到了一個本憲兵的卡子。

小個子本憲兵過來,渾身溼淋淋的,用槍托敲敲車窗,兇惡地嚷嚷:“通行證!”何天寶把車窗搖了一半,忽然一愣:“你是老媽子吧?”那憲兵愣住:“巴嘎,什么老媽子?”

“省點兒氣力吧大嬸……你又忘了換絲襪。”本憲兵低頭看腳,醒悟自己了餡,再開口就帶了點雌音:“你怎么知道的?”果然是李曉瀅的聲音。

何天寶說:“你個子太小,雖然本人矮個子多,但你這么矮的軍我真沒見過。”憲兵面猙獰,顯然已經七竅生煙,說:“巴嘎——你本就是胡猜的對不對?我有一米五五呢,皇軍裡比我矮的有的是!”何天寶說:“小姐,你要扮男人也挑個晴天嘛——你自個兒找面鏡子就明白了。”李曉瀅醒悟過來,低頭看,軍服溼淋淋地貼在身上,雖然沒有透明緊身之類的效果,但也看得出她骨架纖細而肥,顯然是女人。

何天寶推開另外一側的車門,說:“上來坐著說吧。”李曉瀅不上車,溼淋淋地站在那裡,面陰沉。

何天寶問:“這么大雨你就別耍大小姐脾氣了——這么大半夜的在這裡堵我,是為了什么?”

“這么大雨天,你去哪兒了?”

“北平商界講究三節清賬,我們很忙嘛,這幾天跑死我,都沒工夫找你……”

“省點兒力氣吧。”李曉瀅有點生氣又有點得意地打斷他,“我都知道了。”何天寶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問:“你知道什么?”李曉瀅說:“我知道你是重慶的人!今天你們的叛徒王天木到我們機關找人,催汪兆銘的特工總部把你老婆的存檔照片派信使送來,我問了他,他說他覺得在軍統的訓練班見過你……”這種場面何天寶暗自排練過很多次,無需過腦子地說:“我赤膽忠心、信仰追隨汪先生,你既然不相信我,就抓我回去好了!”

“你……你沒良心!我要是想抓你回去,何必這么大雨裡等你!”李曉瀅大概是疲憊到了臨界點,忽然噎噎地哭起來。

何天寶拍拍她肩膀表示安,李曉瀅哭得更厲害。何天寶把她擁進懷裡,李曉瀅漸漸不哭了。

兩個人穿著雨衣在雨裡擁抱了幾分鐘,李曉瀅輕輕掙脫何天寶的摟抱,擦擦眼淚,說:“求求你,不管你是為那頭兒工作的,快走吧,請你好好活著,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她臉上的化妝被雨水和淚水花了,不像憲兵,像個本神怪畫裡的黑眼圈狸妖。

何天寶不知道說什么好,愣在那裡。李曉瀅推開他的摟抱去搬路障,何天寶去幫忙,李曉瀅狠狠一腳踢在他小腿脛骨上,何天寶痛得蹲下,李曉瀅搬開路障,嘩啦嘩啦地踏著積水離開。

何天寶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說:“最後幫我一個忙。”李曉瀅轉臉看他,滿臉水痕,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晚上九點,蘇浙皖商會外面。

何天寶穿著雨衣站在角落裡,他看到輝子把車送回商會,過了一會兒走出來,沿著阜成門外大街往東走。

何天寶壓低雨帽,穿過大街,上輝子,叫他:“才走?”李曉瀅開車從旁邊開過來,在輝子身邊急停車。

輝子一愣,何天寶猛地一拳打在他心口,輝子立刻像蝦米一樣彎,李曉瀅打開車門,何天寶把輝子推進車裡,跟著坐上去。

車子猛地加速向前衝去,街面上積水很深,車輪掀起半人高的

輝子捂著心口叫:“這是怎么話兒說的?”何天寶又是一拳,打得他說不出話來,只是拱手求饒。

李曉瀅把車子停在城牆外一條僻靜的衚衕裡,何天寶問:“我問你三個問題,你只用點頭或者搖頭就行,如果你說謊,我就直接殺了你,明白?”輝子點頭,夜中他的臉像紙一樣慘白,用北平混混兒的腔調說:“爸爸,我服了——您到底是哪頭兒的?沒準兒咱是自己人大水衝了龍王廟……”按照北平規矩,捱打的叫了爸爸就不能再打,何天寶當然不懂,又是一拳,問:“別囉嗦,你早就認識我的假媳婦兒李燕子吧?”輝子點頭,氣息奄奄地說:“……也不是特別早,去年秋天她通過……”何天寶一拳打斷了他的補充,說:“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輝子不說話了。

“那天她冒名頂替,是你們早就商量好的局?”輝子點頭,又像補充:“我不知道要對付的人是誰,咱之前也不……”他說到這裡自己捂著嘴不說了,只是點頭如雞啄米。

“你到底是共黨的人還是七十六號的人?”輝子捂著嘴巴,無比為難。何天寶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不能用點頭搖頭回答,就說:“用手指告訴我,你到底拿幾家的錢?”輝子伸出三。何天寶飞鸟小说最新域名www.feiniaoks.com莫名其妙,問:“共黨、七十六號,第三家是誰?南京政府的薪水?”輝子搖頭,想了想又加上一,表示南京政府的薪水他沒計算在內。

李曉瀅問:“華北臨時政府保安局?”輝子搖頭。

“軍統?

…中統?

本梅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