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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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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違背了諾言。

答應過盼兒不出席她的婚禮,但此刻他卻帶著逸東集團的請柬隱身在豪華宴客廳的暗處,嘗試著不驚動任何人地安靜佇立。

那本是邀請胡氏旗下企業的。從德國回來不久,胡繼銘彷佛猜透他的想法,上來公寓把請柬丟到桌面上,他無言謝地接過,雖然有其它管道可以拿到,但在短時間之內其實沒甚有把握。

飯店大廳的水晶燈集中於臺上及家屬的客席,正前方長桌擺著文件和花卉裝飾,預備新人在主婚人見證後即席一併簽字。整個宴會廳以溫和而莊重的象牙布料佈置,造就一高級氣派;川不息的賓客、商貴在美食和酒侍間穿梭,熱絡地竊語談。

兩方的家長客套著,他看見了由傭人推著出來坐在輪椅上的鐘應天,正和幾名政界要員融洽地談笑,另外的親家也如是,藉以擴展商業圈。

喬曉翔掃視手錶,距離兩方入席的時間還有近一小時,屆時他會繼續隱藏在二樓廂房直至儀式結束。

他只容許自己再自私一次,從無人注意的遠處親眼看盼兒安好、風風光光地出嫁,而她絶不可能會被他打擾到。

兩名同行的名媛手執香檳上前搭訕,被他婉拒,她們瞄視一眼,以為是場內當值的便衣保鑣,便沒趣地走開。

站得更近曳至地的軟緞布簾處,侍者上前讓賓客挑酒,他執起一杯,避免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以為會一直站幾個小時…突然褲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喬曉翔喉頭一緊!返回臺灣之後,他才發現遺下的手機裡有好幾通未接來電,有夜店同事的、有盼兒…即使她之後再打來一次,他亦不敢接聽,怕影響她。

他揭開機蓋,就算忽略輕爍著的專屬燈光,屏幕中的號碼也是——她。

他眼神滿布掙扎地看著屏幕,硬著心腸地按掉拒聽,並急遽地解除手機的震動,靜默未幾,她的手機再次接上,他開始猶豫…現在?

盼還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為什麼…

僵立不動地看到她一次次鍥而不捨,他失落。一次,二次…直至第三次她得不到他的響應,終於洩氣了。

她向來獨立理智,喬曉翔怔呆地回想她異常的舉動…忽然,危險的訊息閃過腦中,他思及,大驚地回撥,顧不得之前對自己的勒令——盼兒會不會是遇上什麼意外?

“嘟、嘟嘟…”手機不到兩聲便被接起,他卻聽不到聲音,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靜無聲。

“盼?是你嗎?”喬曉翔情急地喚她,好半晌對方才回應——“翔,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嗚嗯…我打給你好多次你都不聽,你在哪裡?還在德國嗎…我好想見你,呃…”她噎哭泣的聲音絞痛了他的心,盼兒從沒有在他面前哭過!

他的理智全盤崩潰錯亂。上官他人呢?他沒照顧她嗎?

“你婚禮快要舉行了,別哭…”

“我不要結婚了!我只要你!”最後那天她明明要留下他的!只是他卻哄她走…鍾盼兒叫喊的嗓音嘶啞,鼻音仍然濃重。

“我去過你家幾次還是找不到你,胡繼銘都被我煩厭了…還是找不到。我看到你網誌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以前…”

“你都要跟我結婚了,還對著前男友說什麼?”一把調笑的厚實男聲入,沉沉低笑。

“你最好還是乖乖的,不要妄想…”

“你不要過來!嗚…”上宮耀司未盡的話教他一凜,喬曉翔慌亂地執著手機,一刻也待不下去。

“盼,你在飯店哪一層?”該死的!上官對她做了什麼!

“你不是還在國外嗎?翔…我想飛去見你,立即…”

“乖,先告訴我。”喬曉翔厲言命令,隨手放下酒,快步離開宴會廳,找尋最近可上樓的電梯。主大廳及樓梯已由眾多的保全封死,他得想辦法經地下室轉到另一邊其它較少人的電梯。

“四樓東翼。可是翔,你來做什麼…”

“我會過來…盼,等我!”安撫過她的驚慌便合上電話回褲子口袋…來賓聚集在入口的簽名處,他穿過不知情的人群,快步到地下室,奔跑到另一樓層,思索著一般飯店的設計而尋找著可能的路線,一些駐守走廊的保全人員察覺出他的異常,起步追逐喝止。

“那裡不準進入!這位先生,給我停下來!”剛按下能抵達四樓的金屬鍵,他們已趕至要擒拿入侵者,正抓住西裝肩頭,他反手借力將人摔出電梯外,身邊幾位成員被推撞開,見來者是練家子,更加緊張,急忙起身卻已經太遲,眼睜睜地看著門關——靠在電梯中的一面牆,他乘短暫的空隙脫去礙事的西裝,鋼門再次開啟,喬曉翔刻不容緩地憑直覺往最多警衛的套房走去,警衛上前截查闖越區的來者,見那人不理會,兩名藏身的保鑣舉高左手正要摸上腋下槍套,喬曉翔快速彎下,再起身之時已將他們的手槍狠狠掃踢開,絶不多作停留,趁情勢受控制一口氣撞開房門衝入——他只想要見她!

和房外他製造的騷亂相比,房間裡氣氛幽靜得可以。他沒有找錯房間,佇立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轉頭,正是上官耀司。

柔白‮絲蕾‬的一角在他身後,正想疾步上前,他卻看穿意圖。

“別動,子彈不長眼,就算你黑帶三段也沒用。”喬曉翔受到身後數名保全人員提槍所凝聚的殺氣,深幽的黑眸沒有驚慌,仍是盯著前方他倆不語…上官看著他的執,搖了搖頭,隨即揮手打發保全人員。

“是朋友。你們下去,記得關門。”後方小隊因為整個局面的張力而僵凝遲疑,但仍聽從命令地退出房外,只剩下他們三人;他不解上官耀司為何對他友善,只把一顆心全系在隱在前方男子身後的人兒。

那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新娘。

盼兒身穿單肩的羽白紗裙,斜戴鑽飾頭紗,五官及全身白紗以水柔紅作絶美的點綴,只是哭過的紅腫眼窩成為唯一敗筆。她看見他,錯愕地瞠眼,急忙向他跑過來…“翔,真的是你!”婚紗過長的裙襬令她踉蹌了下,喬曉翔嚇得趕緊撈接著,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會受傷地撲抱著他不放。

“我好想你!你真的來了!”喬曉翔抓高她雙手,首先檢查她有沒有被侵犯的痕跡,確定完好沒事才鬆下高懸的一口氣。他太急著趕來,甚至沒有時間去設想會不會來到才黯然發現自己是多餘的那個…“我以為你有什麼事…”鍾盼兒破涕為笑,纖以上的貼身設計緊裹著曲線,仍蹭在他的懷裡。

“我沒有事…”

“她能有什麼事?”上官耀司調侃的聲線加入,一對互視著、沉於重過喜悅的情人這才醒覺了他的存在。鍾盼兒將喬曉翔的際佔有地擁得更緊,睜著眼淚未乾透的眼睛瞪他。

“他來了,我要他。”她以為可以放下他披上婚紗,但事實上,不能。

一個小時前傳真送來他加密的德文網誌譯文,她已經無法再空應付女特助越洋的憂心詢問,著裝完畢的她急忙撇開助理閱讀,字裡行間盡是過往他對她的情…這叫她怎麼能割捨?

她開始為他過去的愛護而哭泣,一點都不在乎婚禮了,只想找回他…化妝師救不了她的妝,驚慌地叫來新郎,打算勸她為著兩家的面子繼續婚禮;而當上宮耀司過來之後,她恐懼地哭得更兇了…

上官原來早知道翔的事,只是冷眼笑她是她自己不要他…還撂狠說她和翔以後永遠都沒可能在一起,識相的話就認命跟了他,若果他今晚心情好的話還說不定…只顧著悲傷,盼兒沒留意到他惡作劇的笑。

她又驚又慌,加上重新打電話給翔又真的繼續沒接通…盼兒驚恐未甫地埋首在他臂裡,喬曉翔溫實的大掌拍拍她的背安:“沒事的,有我在。”

“你也要她?”上官凝望被緊擁著的女子,剛剛他確實把盼兒嚇得很慘,就當作之前她奴役他秘書的代價,說實話,好。

他眼神向男子儒雅的面容,有些意想不到喬曉翔會有柔道黑帶的實力——近一年前從徵信社那裡得到的溫馨提示。

“我要她。”喬曉翔溫柔地看著她,堅定地說,然後眼神不帶溫度地鎖在他身上。

“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放過她?”上官對盼兒沒有情,他也看得出他心裡別有所求,要不不會把他引來此處。

快。”上官耀司面賞,同是生意人,對話準實際。

“我本來打算拿到遺產幾年後才想辦離婚的事,畢竟我和盼兒的格真的不太合,但如果條件不錯的話,我可以考慮提早結束。”盼兒對他而言就像一個戲著好玩的妹妹,卻不是他成家的最佳人選—娶她,只是權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