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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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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鍾盼兒未因他的識相放棄而歡快,反而聽出了他話中的算計而怒火中燒…他騙了她爸爸的信任,這當她是什麼?!

“盼,忍忍。”盼兒正想彎取下高跟鞋擲人,他按下如小惡貓的張牙舞爪,低聲在她耳邊提醒:“我們只是想盡快把事情解決…嗯?”她扁著,不情不願地把手環回他上,忍氣聲。

“嗯。”

“你提早結束的條件就直說吧。”她柔順的長卷發滑過他手際,喬曉翔以指梳過,淡淡出聲。

“也好。”上官耀司剛毅的臉孔上有著即將獲利的微笑,冷不防詢問仍敵意十足的女子:“盼兒,一到一百隨便挑一個數目吧。”

“嗄?”突然切換的話教她一愣,盼兒奇怪而納悶地看了看翔,他無所謂地握著她手,由她決定…“那…五吧。”喬曉翔本來直視上官的眼回到她身上,她只是笑笑,讓他寵疼地撫過她指尖,沒有打算告訴他,剛剛想到的是那五號房間的約會密碼…

“嗯,五號啊。”上官耀司有點可惜地點點頭,終於開口揭示真正的要求:“我要你轉讓卡歷凡白酒酒牌的獨家代理權五年,除此之外,不換。”一切,只不過是生意。

他是飲食企業世家,要是有了此特許,勢必如虎添翼。

“怎麼可以?!”鍾盼兒一頓,再懊惱地大喊。這一點也不公平!他只不過做了簡單的退讓,本不配翔給他這麼多!把代理權給他會令翔減少很多生意…“翔,你不要聽他的!他瘋了…”五年已經很過分了,她不敢想象要是剛才她挑的號碼是…

“我又不是不給錢買酒,你的反應用得著這樣動嗎?”上官耀司好笑地說。盼兒當著未婚夫的面護著自己的男人,像只小黃雞小心擋著老鷹,這未免太說不過去。

“可以不用答應的,我不勉強。”

“如果我同意的話,你是不是能和盼兒立即簽字協議分開?”他尋求肯定答案。

“當然能。”婚禮上本就有著具法律效力的見證人,何況當手下向他報告喬曉翔已進會場時,他已特意吩咐私人律師帶來文件以防不時之需,可說是萬事俱備。

喬曉翔聞言,斂眼頷首,甚至沒有多加思量。

“好。”在場的另外兩人默愣了下,上官耀司最先恢復反應,勾著笑拿出手機就要召人,邊走開邊撥號。

“那很好,我現在就叫律師來預備。”一個是歡他的乾脆,另一個則是怔住呆了呆,隨即不滿…

“別這樣做,翔,我不值得…”盼兒拉住他的手想要及時阻止他。現在還來得及。

“你值得的。”他永不言悔地看著她,只為能重新把她納入懷中,甚至願意犧牲所有。

其實上官耀司只要他名下白酒那一份已是留了餘地,若然牽扯到舅舅的另一部分紅酒酒權將會更麻煩…似乎是悉了他的能力才作如此要求。

“但他本是利用我來詐騙你的錢,不要信他…”她仍是焦慮擔心,臉上憤慨不平。

“不如干脆我和他耗到底吧,反正他本來就沒打算怎樣…你可不可以等我兩三年?”

“不可以。”喬曉翔口氣難得霸道地拒絶,鼻頭滑過她悉幽香的發頂,方解釋:“你和他在一起我無法放心,他會發現你的好。”

“只有你才這樣說。”她因他的吃味而竊喜,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甜笑著撫拍身前鐵灰的襯衫,剛才他趕來的時候都亂了…“你真的能應付嗎?”

“我能。”千億以下的易他都可以作主,甚至不需問過股東。

“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盼兒溼潤的眼睛真誠地望著他,整天下來繃緊的情緒放鬆了些許。他不捨地低頭以指按摩那微腫的眼窩,她順從地閉上眼,紅仍噙著笑意。

她蓬軟裙下的撐架使她沒辦法坐著等待,只好倚靠著翔…上官耀司過一名律師進房,看見猶如連體嬰狀態的兩人,不皺眉。盼兒這女強人對著他總是劍拔弩張,哪有現在這麼小貓般柔順?

礙眼。

他選了桃木餐桌作為地點,跟從他的恤衫牛仔褲男人無所謂地聳聳肩,把帶來的保證書及協議書等擺好,委託人向他提及新開的條款,便著手修改。

“我之前叫律師準備的文件就在…這幾份,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喬曉翔牽著她來到桌畔,放下她的手,迅速瀏覽文件。文件內容鉅細靡遺,使他更加肯定上官早已內定這場易的猜測。

他接過鋼筆簽下名,沒有多說話。上官稱心地收過,接下來便到他和盼兒要履行的那一筆。

“我等這天等很久了。”他揚接過律師拆開檔案夾遞來的文件,那是離婚協議書,一經雙方簽字便具效力。預定離婚的期為半年之後,但為了報答她下任男人所給予的好康,他不介意由現在開始自行找離婚理由搪到時的悠悠眾口。

“我也等這天很久了。”她不甘示弱地回話,過翔手上的筆磨拳擦掌要簽字。

上官耀司毫不猶豫地在律師指示的空位下龍飛鳳舞地簽上名,盼兒亦然。律師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觀他倆,覺得有點好笑——兩方未正式公證卻已籤離;但為了維持專業形象,他仍得繼續面無表情。

基本的手續已經完成,手牛仔褲口袋的律師趁著他們仍仔細反覆閱件、帶凶狠表情查看有無遺漏的同時,向單手環著新娘際的順長男子拿出另一份文件,好心提議道:“這位先生,你要不要順便考慮和她簽下這個?”這人該是第三者吧,那就沒錯啦。

喬曉翔不以為意地接過,放開了她,掃視紙張第一、二頁的條文,原本幽深如湖的眸猶如浮出一簇火苗在跳動,鍾盼兒受到他僵住的氣息,也跟著過去看,同樣倒了口氣。…可、可以嗎?上官耀司看著他倆同樣的錯愣,不用看也知道律師早上的是哪一份,隨口鼓勵道:“我提醒律師帶來的,你們看看有沒有需要用得著。”那是供他們預先簽下的結婚證書。盼兒太快改嫁對雙方企業的公關形象不太好,所以在律師的建議下訂為離婚一年後生效——就算他和盼兒已有婚前協議兩邊集團的資產獨立,但離婚在傳統上多多少少要男方按月付贍養費,他當然鼓吹他們愈快簽字愈好,起碼保證能丟掉她這燙手山芋。

“這、曉翔…你打算怎樣…”喬曉翔抿收起僅有的笑意,無比認真地抬頭深視她,些微緊繃地一字一字道:“盼,你願意嫁給我嗎?”她止住話,本來以為哭夠的眼眸再次湧上淚意,動容地緊緊抱住他,顧不了紛紛落下的透明淚珠。

“我本來以為我要問你了…我願意!我當然願意…翔,拜託你娶我!”上官耀司聽見她百年難過的傻氣回答,不失笑,從沒見過這麼不矜持的新娘…

他看著喬曉翔抱了抱她,彎身堅定地簽字,然後又哭又笑的美麗女子放開他連忙握筆跟著籤,落下的幾滴淚沾溼了紙,她戴著純白手套的手在文件上急急忙扇撥,喬曉翔伸手製止了新娘的過度緊張。

“不要緊,它會有效的。”她雙手霍然勾回他的頸項,熱戀的兩人動地相視而笑,無法遏止地深深吻上對方的,糾纏著閉眼受熱情;盼兒的手按撫上他背部…身邊的一切再也不在眼內,間的相擁更緊了。

“你的工作差不多結束了。”上官耀司自動忽視兩人,神自若地轉向優閒觀賞的律師下逐客令。男子重舍專業面孔,嚴謹地收拾已具法律效力的文件,跟委託人客套地寒暄幾句,便利落退場。

“你們有完沒完呀!”家醜。

鍾盼兒仍然痴纏地雙手抱著喬曉翔,別過頭厲目視瞪他,接著轉回到喬曉翔的臉上,噗哧一笑,小聲向他道歉:“對不起,我的口紅…”都胡亂印到他上了,刺眼地見證他被她蹂躪得很慘。

她取餅身邊桌上的餐巾,小心地擦拭著他嘴上不符剛直的紅漬;而他這會也撫上她的抹,因那片紅都出了界…

上官耀司放任兩人卿卿我我,徑自翻著證詞,靜靜準備演完一會的婚禮…直到門外的婚禮秘書終於上樓敲門。

“上官先生,你們好了沒有呀?”身為婚禮總籌備的鄭芷琳親自出馬,接著推開房門焦急地進入。距離婚禮的預定時間只剩五分鐘,助理卻說他們還在樓上準備…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快點不行!

“不就好了。”上官耀司厭煩地起身,將絲絹回黑西裝口袋準備上場,正要拖走盼兒,鄭芷琳卻急急忙忙喚停——“等等!快叫sandra她們進來!盼妮的妝都掉了知不知道!”他無奈地依她所指當跑腿去叫人,鍾盼兒任上來的化妝人員急急忙忙重新替她補上脂粉及整理,微怯地仰首讓一名助理補上,一直看著翔抿笑不語,內心充盈著安定的靜謐。

再撥理好頭紗,完成妝點的緻新娘被扶起去牽住上官就要下樓進場,她微微噘,不忘回頭朝他以示語。

等我回來。

他點點頭,愛戀的眼神鎖住她,直到他倆在眾人簇擁下遠去…助理因為這突兀出現在房中的沉默男人而到奇怪,但時間緊迫下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豪華套房的厚門關上,只剩下他一人佇立,但他卻不到孤單,心底有著同樣踏實而溫暖的安定。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