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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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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電梯到了五樓,整幢大樓似乎沒有任何異動。我知道,我成功了,至少在我走進佩德羅的辦公室之前,這位大樓的警衛人員不會發現有什麼異常。

迪瑪早已告訴我佩德羅辦公室的準確位置,我走到那扇門前,也不事先敲門,一轉門上的把手,門便應聲而開。我走進去,隨手將門關上,然後非常突然地出現在佩德羅面前。

佩德羅一直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她僅僅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便繼續讀著他面前的一份文件。

我繞過辦公桌,靠近了佩德羅身邊,這時,他似乎才有了一點吃驚的表情,間我:“冬妮,有什麼事嗎?”我說:“是的,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我必須跟你談談。”佩德羅絕對沒有料到,他的面前站著的分明是冬妮小姐,但與之談話的卻是一個男人,驚恐得頓時張大了嘴,半天沒法合攏。

我再一次用同樣的聲音說:“我們最好去旁邊那間小客廳談,據我所知,那裡是不受任何監視的。”說這話時,我隨手抓過他桌上的鎮紙,那是一種中國瓷器,我抓在手中以後便暗暗用力,鎮紙便在我手中碎了開來,一些碎屑順著指縫落下。

佩德羅看得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不知什麼地方有人在問:“親王,發生了什麼事?”顯然,警衛人員比我所想象的要機

佩德羅看了看我,然後對著桌子道:“不,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很好。”我向他擺了擺頭,他很聽話地站起身來,領頭走進了那間可以稱作密室的小客廳,待我將小客廳的門關上時,他便問道:“你到底是誰?”我非常從容地打開酒櫃,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這時,他的驚恐似乎已經到了極至,再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話正是我要問你的。”我抿了一口酒道:“請問閣下,你到底是什麼人?”佩德羅臉上出一種訕訕的表情:“笑話,誰不知道我是佩德羅親王?”我向他舉了舉酒杯,然後喝了一口:“非常的不幸,至少世上有一個人知道你是一個冒牌貨,這個人就是在下。當然,如果我願意的話,我有方法證實這一點,不過那時候,知道你這個冒牌貨的人可就多了,很有可能,你現在的那些忠實的大臣們在知道他們受了騙以後,會將你送上電椅。你敢同我打這個賭嗎?”佩德羅聽了這話,有那麼幾秒鐘異常緊張,然後又忽然鎮定下來,裝著極其憤怒地站起來,指著我質問:“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可以說出來。”他似乎很想對付我,但因為我剛才故意在他面前表現了中國武功的神妙,所以心有所忌,不敢妄動。

我道:“你不必動,我可以告訴你,有一個外星人的基地,對外的公開名稱叫勒曼醫院,我同他們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情。至於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地方,我不清楚,不過,不知道也完全沒關係,我可以簡略地向你介紹。”佩德羅的聲音提高了一倍:“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理他,繼續說下去:“這個勒曼醫院是由二十九個我們本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而且科學技術不知比我們先進多少年的星球以及一些地球上最傑出的科學家共同創辦的,在很多年前,他們對地球人生命的研究就獲得了非常偉大的突破,他們可以取得一個人的細胞,然後將這個人複製出來,複製出來的人,跟他本人一模一樣,外貌特徵的差別,比自然產生的雙生子還小。但是,複製人畢竟是複製人,而不是自然生成的人,兩者之中,有著絕然的區別,他們有辦法分清,誰是自然生成的人,誰是複製人。”說這些時,我非常注意佩德羅的表情。我心中非常清楚,我與他的鋒,是在絕對不平等的情形下進行的,這種不平等就是我對他一無的知,而他卻具有極強的免疫力,我並不知道我所發出的哪一種武器會對他產生作用。

我之所以說出上面的一番話,完全是基於一種設想,我假設眼前的佩德羅是一個複製人,而且是一個突破了勒曼醫院的侷限而生產出的新型複製人,這種人已經具有了人的記憶組,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思維。這種複製人或許還在實驗階段,或許已經可以大批量產出,但無論如何,製造他的人有些事不會告訴他,他只不過是某一個製造他的狂人手中的工具,這個工具的使用是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佩德羅在聽了我的話以後,面上的驚駭簡直就難以形容,我從而知道,我這一串炮彈有了效果,他被我打中了。

我於是繼續說下去:“你大概知道,因為複製人是從自然人的身上所取出的細胞複製而成,所以,複製人的血、指紋和自然人是一樣的,因為本來就是自然人的複製品。但是,這並不是說複製人就真的可以亂真,有些東西是本無法完全複製的。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人除了年齡以外,還有骨齡的區別,通過檢查一個人的骨骼,可以知道這個人的準確年齡。而生產一個複製人僅僅只需要五年左右的時間,在這五年中,複製人的生長速度十分驚人。但是,其骨骼的生長卻本不可能與自然人一致。”在我說上面這段話時,佩德羅的手一直都在發抖,當我將這些話說完,他再也拿不住手中的酒杯,那酒杯就從他的手中滑了下去,跌落在地上,迅速碎了。

這時,他的恐怖已經達到極至,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已經不能連貫:“你,你是衛,衛斯理?”他知道我,這一點卻讓人到意外:“不錯,我正是衛斯理,我相信你的主人對這個名字定然不會陌生。”他於是又問:“你,你到底,想,想達到什麼目的?”我想達到什麼目的?除了面前這個複製人以外,我甚至本不知道我的敵人是誰,在這種情形下,我又能有什麼目的?

但這場戲既然已經開演了,我就得像所有第一演員一樣,將這場戲演好,甚至是超過所有的成名演員。

我道:“至於我想達到什麼目的,你暫時也完全沒有知道的必要。你可以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我知道了他的所有目的,他如果不想那麼快就毀滅的話,那麼,他必須做三件事。”說到這裡,我故意停下來,注意觀察佩德羅的表情。

他迫不及待地問:“哪三件事?”我道:“第一,立即停止一切瘋狂行動;第二,命令所有複製人回到他的實驗室去,然後放出所有被他扣押的人;第三,叫他回到他應該去的地方,他可以繼續他的研究,但從此不再為害人間。”他驚恐地看了我一眼,過了片刻之後,似乎餘悸未了地問我:“我答應將你的話轉達給他。你還有什麼要求嗎?”後面,他顯然還有半截話沒有說出來:“你的目的如果已經達到了,那麼,你也就可以從這裡離開了。”他的算盤打得不錯,如果我從這裡離開的話,他立即就可以命人對付我,他現在還是一國之君,要對付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一點我當然也考慮到了,所以對他說:“是的,我要說的話暫時就只有這些,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和我一起離開這裡。”他聽我這樣說,以為我想對付他,臉上的驚恐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道:“你放心,暫時我是不會對付你的,何況第一,我需要你去給你的主子傳遞消息,第二,這件事與你的關係也不是非常大,你只不過是你的主子的工具而已,在你還沒有做下更大的罪惡之前,我並不準備讓你代他受過。我所需要的,只是由你將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點。”他聽我這樣說,臉上頓時松馳下來。

我挽著他的手,一齊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然後乘著他的專用電梯下樓,坐進了他的羅斯勞斯汽車。

一路上非常順利,絲毫沒有任何麻煩。

我要他送我出來,除了這樣做能使我安全退出以外,我還有另一考慮,我不想他很快將這裡的事告訴他的主子,因為我還有下一步行動,我必須為下一步行動爭取時間。

下一步行動是秘密扣留那個小郭的假冒者,這同樣是我手中的一張牌,有了這張牌,我就可以取得主動。

因為這是下一步行動,我留到下一步再說。

卻說佩德羅與我分手以後,並沒有立即回王宮,而是命司機將車直接開到了機場,到了機場以後,他命司機返回,而他卻坐上了他的專機。那架飛機除了駕駛員以外,僅僅只有他一個乘客。

空軍的雷達當然發現了這架飛機的異動,但因為這是親王的飛機,所以沒有任何人干涉,直到這架飛機飛出了國境,一直向北飛去,空軍地面監控站才覺得有些不妥,將消息通報給了國防部。國防部接到這一消息,頓時慌了手腳,想與親王本人取得聯繫,卻已經不可能,佩德羅非常神秘地失蹤了。

這個消息被很快報告到了王妃那裡,王妃因為得到了我的報告,所以告訴國防部,親王有一次非常重要的活動,很快就會回來的。

迪瑪對國防部所說的話,當然只是我的一種設想。

我原以為,佩德羅離開,肯定是匆匆去見他的主子,這是毫無疑問的。那麼,在見到他的主子以後,當然會將我的話全部告之。那時,如果我的話起了作用,他的主子就會將真佩德羅放回來,即使那個陰謀設計者仍然一意孤行,也還是會向佩德羅面授機宜,然後讓假佩德羅繼續回來主政。

可事實上,這件事比我預想的不知複雜多少倍。

第二天,一直都在密切注視領空情況的空軍地面監控站發現了親王的專機,專機正由北而南返回,這個消息當然很快就通報給了國防部,然後又由國防部告訴了迪瑪王妃,國防部部長和迪瑪王妃一起坐在部長辦公室中,通過部長辦公室的一部電話與空中親王專機聯繫。

這種聯繫當然是通過空軍的地面監控站完成的。

他們很容易便完成了與佩德羅本人的通話,佩德羅甚至告訴他們,他的情況很好,很快就可以降落。

部長還想向親王說話時,通訊突然中斷了,部長大吃一驚,立即打電話向地面監控站詢問。

地面監控站告訴部長,親王的專機在降落前二十五分鐘發生了爆炸。事後,他們找到了專機爆炸後的部分殘骸,也找到了一些因爆炸而變得支離破碎的遺體,這時,他們已經無法分辨這些碎裂成許多塊的遺體是不是親王和他的專機飛行員,他們當然將這些碎塊進行了檢驗,結果證實其血型與親王以及專機飛機員一致。

血型以及指紋全部一致尚且不能認定是不是其本人,僅僅是血型又怎能認定佩德羅就一定死了?

何況,這死去的,到底是假冒的佩德羅還是真佩德羅?

這件事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將會成為一個無法解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