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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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一時竟覺得天眩地轉起來！

他突然記起，可能是因為自己蛇毒後，忘了捧一捧河水漱口，毒滲到肚裡了！此時，他覺著身子虛弱，滿眼亂晃，趕忙把師妹放在門外的草堆上，直那時，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過來時，覺遠發覺自己躺在秋婆婆的炕上。師妹見她醒來，驚喜地對在院中熬藥的秋婆婆說:"！我哥他醒啦！"原來，覺遠把師妹背到籬笆前，嘴裡的毒沒吐淨，加上背師妹好大一段路，一時竟昏了過去。

秋婆婆聽見外面又是人哭、又是狗叫的，慌忙出門時，見覺遠已昏在地上，無瑕在一邊搖著著覺遠，又叫又喊的。秋婆婆忙叫左右鄰居把覺遠抬到家裡，又請鄉親到山上去叫曇宗。師父聞訊奔下山後，當下便為兩人灌下了解毒的藥。

師父對秋婆婆說，無瑕的傷口若不是覺遠及時出了毒，又當即嚥了半枝蓮汁，又敷了半枝蓮在傷口上，無瑕的一條小命恐怕已經沒了。

師父見覺遠服了藥，呼終於顯得順暢一些後，便把覺遠留在柏谷塢家中，自己臨回寺院前，又待秋婆婆:近幾天多給他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曇宗下山後，無瑕一直出虛汗，覺遠卻一直昏睡著。

秋婆婆柱著柺，拿著無瑕和覺遠的衣裳，一路來到河邊，為無瑕和覺遠兩個孩子叫魂，從河邊一路叫到家…

無瑕第二天就能下了，覺遠卻是兩三天還很虛弱，動輒便是一身的虛汗、氣不已。

無瑕和秋婆婆輪守著覺遠，變著法子的為他做好吃的。給他做的飯裡不僅有羊，還有雞蛋。

嚴格上說，吃這兩樣東西也算是犯戒的。可是，秋婆婆和師妹不依不饒，硬是著他吃。說羊和雞蛋雖也是取之於體，卻並非有知命，為了他能早康復，必得用這些補補才成。

覺遠拗不過她們，只得默默吃掉，默唸佛陀…

這樣，覺遠雖說還是頭暈心慌虛弱得難受，可是在秋婆婆和師妹兩人的照料下，心裡卻甚是溫暖。他躺在那裡想，妹妹，哥哥，爹和…唉，人，若能擁有這樣一個家，一家子有老有小的，就算子過得清苦，心裡也是樂的。

覺遠的身子開始恢復了。這天，師妹又給他端來了一碗羊，看著他捧著碗，竟像是喝藥似的，小口小口地嚥著，眨巴了一會兒眼，望著他的臉說:"哥，我想跟爹說說，讓你也還俗…"覺遠一愣:"還俗？為什麼要還俗啊？"無瑕一下子被他問住了。她漲紅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末了，突然紅著臉跑出屋去了…

覺遠怔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想:自己該回寺院了。

正好，傍晚，師父回家來看覺遠，一家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說了會兒家常閒話，覺遠說起晚上要跟師父一起回寺院的話時，師父勸道:"你嚥到肚裡蛇毒，受的是內傷，臉還有些蒼白，出氣也短，還未大好呢，家裡有你和妹妹照顧著，總還是比寺裡的方便，不用這麼急著回去，再養幾天吧。"覺遠說:"師父，我是一個出家人，不能久擾居士人家的。我還是隨師父一起回寺吧。"師父說:"你和你妹妹也不是外人，這兒也是你的家嘛。"師父的話音剛落，突然，就見無瑕"唿"地一下站起身來，著眼跑屋裡去了，接著便聽到屋裡傳來一陣低聲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