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謝絕好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燒烤攤面積不大,頂頭是張簡陋的棚布,掛著晃眼的白熾燈和看起來隨時會掉下來的電風扇,老闆在烤架前邊満頭大汗地忙活著。
邊指揮自己剛上三年級的兒子幫忙端盤子。周恪一坐下,面前的兩個人動也不動。過了會兒,江夙放下機手,活動活動自己的指關節,盯著顧今夜,目光森冷陰鬱。
“顧畜,我今天非取你狗命不可。”顧今夜正在低頭髮信短,頭也不抬,衝他發出聲不屑的嗤笑。江夙衝來掀他腦袋,直取命門“過來受死。”
“輸不起啊少爺,你這樣可不夠爺們。”顧今夜放下機手,往後一躲“做人可不能這樣。”
“別管我做人怎麼樣,”江夙罵道:“反正你他媽是真狗。”顧今夜吹了聲口哨:“技不如人罷了。”周恪一在邊上看得直笑。
他們點了快有百來串燒烤,托盤裡堆得満満的,再加上一打的扎啤,把塑料圓桌几乎佔了個全。喝到⾼興處,江夙抱著周恪一,開始哭訴:“咋辦啊…胖爺你說我可咋辦啊?”顧今夜:“怎麼,你被什麼琊惡力量纏⾝了?和你家老頭子說啊,正好讓他送你去剃個度,按你這悟,成個酒⾁和尚應該沒什麼問題。”江夙懶得理他,抬起柔情似水的眼,可憐兮兮地說:“胖爺你知道嗎,我要再復讀一回,我家老頭能把我剁成⾁糜做成人⾁叉燒包,一⽑一個賣給門口要飯的。”周恪一不為所動:“
好的,也算廢物利用。”
“…”顧今夜菗了張餐巾紙,遞到江夙面前,柔聲道:“少爺,想哭就哭吧,你這樣真讓哥心酸。”江夙菗了菗嘴角:“你想死嗎?”和顧今夜這種典型的富二代不同,江夙是地地道道的暴發戶,用他自己的話說,匪氣已經寫在血裡,從出生起⾝上就自帶“沒文化”的氣質,沒個三代洗不⼲淨。
江家的家業傳到他這兒,算是第二代,他復讀了四年,同齡人當爸的時候,他還是個⾼中生。
仗著自己大了幾歲,江夙菸酒都沾,當著兩個實打實的⾼中生的面也不避諱,叼著菸直接開了十瓶扎啤,對著吹,絲毫不虛,但哪怕虎成這樣,也有害怕的時候。
江夙最怕他爸,江總望子成龍,撂下狠話,他要再考不上本科就等著直接去街上要飯。江夙哀怨地對周恪一說:“不公平,明明都是同樣的腦袋,為什麼人和人智商上的差別,比人和狗還大?”
“少爺。”周恪一抬手推開他腦袋,笑著對他說:“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的。”顧今夜笑一笑,舉杯,隔著不遠的距離敬他一杯。商業街隔壁的清吧開始放情歌。
正式劃開屬於它的不眠夜。車流聲、人流生匯成一處,年輕的人們在此處相遇,再奔赴各自的遠方。
酒過三巡,江夙拍著周恪一的肩膀,大著頭舌問他:“胖爺,你那新同桌,是不是長得漂亮的?”周恪一低著頭,不置可否。江夙用手蹭了蹭眉骨,他喝多了。腳步有些虛浮,半個⾝子都掛在周恪一⾝上。一低頭,目光掠過他的外衣口袋,落在四四方方的盒子上。
“誒…”他壞笑著。
趁周恪一不注意,一把抓出那東西,放手裡一看,是包華中煙。江夙笑得不正經:“胖爺,你不老實。”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周恪一吃了一驚,喉結動了動,伸手去搶。
“不給。”江夙把煙盒蔵到⾝後,跟發現了新陸大似的奮興“除非你告訴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夙。”周恪一有些難得的不耐“還給我。”他的語氣不算凌厲,但情緒外露地厲害。
周恪一平時的格屬於溫柔那一掛的,大部分時候都很內斂,很少有這樣抿
微怒,眼神裡都是緊張的樣子。顧今夜咳了咳,用眼神示意江夙。
江夙不是傻子,很快察覺到了氣氛裡的凝滯與尷尬,抬起手,輕快地將煙盒拋還給周恪一“胖爺你生什麼氣嘛,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周恪一接過煙盒,慎之又慎地塞進書包裡。
等拉上拉鍊,聽到江夙的話,再對上他們二人看他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
“我…”江夙一挑眉,揮了揮手,對上週恪一強裝鎮定的臉龐,彷彿看到了比新陸大還了不得的東西。
“胖爺,你臉紅了?!”
“…”江夙嘎嘎直笑“果然是好生學,這有什麼的,就這玩意兒,你哥我十歲就碰了。要論道行我都是你們祖師爺。”顧今夜灌了口扎啤,看他,嗤笑:“德行。”江夙跟他走了個,想起剛才的問題,又問:“胖爺,你那新同桌真有傳聞中那麼好看不?”
“什麼傳聞?”
“國⾊天香,傾國傾城,花容月貌。”江夙仰頭,吐出眼圈,慨:“前凸後翹。”
“…”周恪一無奈道:“沒那麼誇張,但確實好看的。”
“我聽說原來是有個男的轉校生要來你們班的,怎麼沒來?
但還是美女好,跟美女一塊,讀書都他媽有勁兒…不過胖爺,不是我瞎說,你那新同桌情史複雜的,看看就好,還是少惹為妙。”周恪一:“怎麼說?”
“就跟葉崢唄,聽說她初中就跟著葉崢了。談了這麼多年也沒個結果…葉崢那人其實花,在
上也喜歡玩點刺
的,據傳聞,有回給程沁,就他現在這女朋友弄傷了。好幾天都沒辦法好好走路…”周恪一笑一笑“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葉崢告訴你的?”
“你別不信…聽說葉崢對她賊心不死,也對,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換我也捨不得…
而且也有人說她和很多技校男生都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煙霧繚繞,呑雲吐霧間,江夙的面目看著不太真切。
他說:“胖爺,你是好生學,好好準備⾼考為校爭光,別和一些有的沒的事兒混一塊去。”周恪一低聲應了一下,捏著書包的手緊了緊,又慢慢鬆開。
快十二點的時候他們才散了。江夙喝得多,顧今夜叫了自家司機來接,周恪一沒喝酒,謝絕他的好意,自己騎車回家。夜風吹拂,夏曰躁動的蟬鳴聲中。他慢慢地駛進夜⾊,漸漸與夜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