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回憶篇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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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轉學到臨江市私立第一高中的事，林江和凌音找了個機會和姐弟提起過。姐弟倆當時都顯得有些抗拒，特別是林墨軒明確表示更喜歡現在的學校。於是，這件事被擱置下來，沒有再提起。

這一年裡，生活平靜而順利地繼續著。林靜雅升入高二，課業漸漸繁重。林墨軒通過跳級順利進入高一，和姐姐在同一所學校上學，比以前更近了一些。父母在這期間為靜雅報了跆拳道班，希望她的子能變得活潑些，同時也讓她學會一些自我保護。起初靜雅有些排斥，但在慢慢接觸後，發現自己竟然逐漸喜歡上了跆拳道帶來的力量。

林靜雅注意到，弟弟在這一年裡似乎有了一些變化。他變得更成了，和她的關係不遠不近，有時候會主動幫她做一些事情，比如整理桌子、遞送作業本，她看他如墨的眼睛，彷彿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薄霧。

林墨軒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林靜雅對此到有些困惑，但也沒有深究，只是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弟弟那雙愈發沉靜的眼睛，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逝，他們的生活依然在繼續。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猶如一層柔軟的輕紗，將房間內的輪廓勾勒得朦朧又安靜。

林靜雅的房間瀰漫著淡淡的馨香，粉的基調中點綴著白的蕾絲，布偶靜靜地排列在頭，安然地注視著光灑下。邊的地毯絨豐盈。

林靜雅坐起身，凌亂的髮絲隨動作微微晃動。手指過眼角，她的睫在晨光下投下一片纖細的陰影。

伸展雙臂時，她微微仰頭，關節處發出細微的輕響。

她的腳尖落在地毯上，稍稍蜷縮。

隨手從衣櫃中取出一件淺藍睡裙，她將布料披在身上。

走向房門，帶著輕鬆的睡意。推開房門時，門軸輕輕發出一聲低。

轉角處的相撞來得猝不及防。林墨軒的房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他的腳步散漫而無序，頭髮微翹，睡意未消的神情帶著幾分無辜。

他的步伐毫無防備地撞上了剛邁步的林靜雅，悶響中，拖鞋在地板上滑開，林靜雅重心不穩，向後跌坐在地。

林墨軒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撞驚得後退，手掌急忙按在牆壁上才穩住身形。愣怔間，他回神迅速上前，低下身，伸出手：“姐，沒事吧？”

林靜雅抬起頭，目光帶著一絲責備掃過他的臉，眉心微微蹙起。

她抬手拂去裙襬上的灰塵，隨後，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借力站起。

她並未立刻開口，而是低頭查看裙襬是否有褶皺，確認無礙後，才緩緩直起，神情淡然：“下次看清楚再走，謝謝。”

林墨軒撓了撓頭，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眼神略顯躲閃：“剛醒，沒太注意。”

林靜雅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目光卻微微停駐在他的臉上片刻。

林墨軒被她的注視得有些侷促，手指不安地抓了抓身後的牆面，嘴角不自覺地輕動，卻沒有再開口。

林靜雅和林墨軒腳步鬆散地走下樓梯。

林靜雅的拖鞋輕輕踩在臺階上，發出幾不可聞的悶響，弟弟則雙手兜，拖著人字拖，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剛到客廳，正看見林江和凌音急匆匆地從餐廳方向走向玄關。

林靜雅加快腳步，邁過客廳中央的地毯，幾步追到門口：“爸，媽，這麼早要去哪兒？”

凌音沒有停下，身影輕快，手腕隨意地揮了揮，語調中透著幾分匆忙：“臨時有事，今天你們就在家好好待著。餐桌上有錢，出去玩自己安排。”

林江正低頭整理車鑰匙，聞言抬起目光，掃了一眼姐弟倆，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可置疑的意味：“記得照顧好你姐姐，別給我添亂。”他語畢轉身，手指已擰開了門把手。

林墨軒嘴角微微一撇，低聲咕噥：“又是忙。”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無奈與埋怨。

他抬眼望向父親，雙手從口袋裡出，撐在沙發背上，整個人顯得漫不經心。林江卻沒有再回應，腳步平穩地走出門去。

凌音緊隨其後，腳步稍顯匆促，連最後一個字都顯得急不可耐。車庫裡的引擎聲接連響起，伴隨著一陣略顯沉悶的發動機聲，車子滑出院門，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空蕩的客廳裡，似乎只剩下輕柔的風聲從窗外送入，裹挾著庭院中花草的清香。

林靜雅站在玄關處，凝視著緊閉的鐵門。她抬手抹了抹鬢角的髮絲，側頭看向弟弟：“真是的，每次都這樣，說走就走。”

林墨軒聳聳肩，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回應：“習慣就好，反正每次都這樣。”

林靜雅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轉身朝餐廳走去，裙襬隨著步伐輕輕搖曳。

木質桌面上放著一迭整齊的現金，旁邊壓著一張紙條，凌音的字跡端正而略顯急促。林靜雅伸手取過，掃了一眼，隨即將紙條丟到垃圾桶。

弟弟的腳步聲響起，他跟了過來，雙手兜，眼神隨意地掃過桌上的錢，轉身倚在餐桌旁。

客廳恢復了安靜，陽光愈發明亮，灑在窗邊的百合花上，映得花瓣透出微微的光澤。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傾瀉在餐桌上，牛壺的玻璃表面反出柔和的光暈，餐桌中央的盤子裡整齊地碼放著幾塊金黃的煎蛋，邊緣微微卷起。

叄明治擺在白瓷盤中，切口整齊，蔬菜的綠與麵包的金黃相映，靜靜等待被取用。

林靜雅坐在桌旁，手持刀叉，動作一絲不苟。她切下一小塊煎蛋，放入口中，咀嚼時眉間透著一絲若有所思。

目光掠過桌對面的弟弟，他正半倚在椅背上，單手捧著手機，另一隻手拿著一塊叄明治，咬了一口後漫不經心地嚼著，麵包屑掉落在餐盤邊緣，他卻絲毫未察覺。

沉默持續了片刻。林靜雅抬眼：“爸媽最近，好像比平時要忙碌一點。”

林墨軒聞聲停下，手裡的叄明治停在半空。

他目光沒有離開手機，嘴裡含糊地回了一句：“嗯，還是診所那些事。”接著又低頭翻動屏幕，像是在找什麼。

幾秒後，他補充道：“不過，他們惦記我們的，不是麼？”

林靜雅輕輕點頭，眼神落回自己的餐盤，刀叉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她將視線投向窗外，盛夏的光線勾勒出庭院中綠植的輪廓，風吹動樹梢，葉影在牆上跳躍。“今天難得暑假，本想好好一起過個早晨。”她語氣低緩，帶著幾分淡淡的遺憾。

林墨軒終於放下手機，拿起叄明治的手停頓了一下。

他抬頭瞥了姐姐一眼，沉片刻，他問道：“那今天你有什麼計劃？”

林靜雅側頭看向他，嘴角微微揚起：“總不能一整天都窩在家裡吧。你有什麼好建議？”

弟弟挑了挑眉，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遊樂園怎麼樣？或者去看場電影？”

聽到這提議，林靜雅微微一笑，拿起牛杯，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她放下杯子，語氣輕鬆：“也不錯，就看咱倆誰先吃完。”

話音剛落，她便俯身拿起盤裡的叄明治，大快朵頤。

林墨軒愣了一瞬，旋即出一抹無奈的笑，低聲道：“這算不算耍賴？”話雖如此，他已迅速低下頭，將剩下的叄明治進口中，動作顯得笨拙卻帶著幾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