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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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正跟人聊到問題的關鍵處，語氣嚴厲，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可他卻在幫喻年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零食，一一放進貓爪形狀的小籃子。

喻年咬著巧克力，臉頰微鼓。

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有點悉，很多年前，祈妄也是這樣一邊聽英語聽力，一邊在給他收拾那個小狗窩。

可他望著祈妄，又無比分明地受到了時光的逝。

當年那個還留有青澀，認真規劃著大學志願的少年人，已經變成了他眼前這個沉穩持重，身價不菲的男人。

而他從來沒有參與過那一段人生。

也不知道為什麼，喻年咬了一口巧克力，微苦的味道在齒間瀰漫開，他突然又有一點難過。

作者有話說：

調整作息，失敗第一天。quq

第4章“我考慮考慮”

傍晚的時候，喻年臨時有事回了一趟公司，又跟祈妄去吃晚飯。

吃完晚飯，喻年要去拿他定製的一枚印章，兩個人沒有開車，順著廣場邊緣走。

已經離過年很近了，街上都有些喜氣洋洋的氣氛，很多店鋪門口掛了小小的紅燈籠，提前在寒風中招搖。

喻年圍著圍巾，手上還拿著茶，他真是走到哪兒吃到哪兒，年少的時候就不肯虧待自己的嘴，現在也一樣。

只是祈妄從側面望他，下頜這樣尖，肩骨清瘦，也細，吃下去的也不知道都長到哪裡去了。

他正想著，卻突然冷不丁聽見喻年問，“你今年要去哪裡過年？”

祈妄一怔。

“可能就在法國吧，”他難得有些不確定，前些年過年他也沒有固定的地點，“我老師正好在法國旅居，我可能去看看他。”

喻年了口珍珠，又問，“你以前每年節也都是跟你老師在一起嗎？”

祈妄搖了搖頭。

“很少，”他實話實說，“我老師不是個重視傳統節的人，我只跟他一起過過兩個節吧，剩下的要麼我自己過，要麼在外旅遊。”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有一年我其實正好在倫敦，唐人街那裡，我進了一家粵菜館，吃了一份節套餐，我記得那家店裡放著鄧麗君的歌，老闆是個中年女人，女兒也在店裡幫忙，牆上還掛著他們老家的照片。從我那個位置望出去，正好能看見舞獅的隊伍經過，對面是個叫年華的蛋糕店。”

他那時並不知道喻年就在倫敦上學，可他聽喻年說過想念服裝設計，而最好的聖馬丁學院就在倫敦。

所以那一刻，他心中是否有滋生出難以啟齒的期待，期待著喻年從窗外走過，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在聽見祈妄說，對面是一家叫“年華”的蛋糕店的那一刻，喻年攥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

他突然抬起頭問，“你是什麼時候在那兒的，哪一年？”

祈妄回想了下，“四年前，應該是9年，好像是年初一的時候。”

喻年的手指把茶捏得要變形。

祈妄注意到他的神，“怎麼了？”

喻年低下頭，“那一年的除夕我沒有回家，而是跟章雲堯還有應泉深在倫敦跨年，晚上出發去酒吧的時候路過了唐人街，有家叫年華的蛋糕店在派發新年小蛋糕，應泉深拿了三個。很甜，像是摻了一噸砂糖。”

他儘量說得很平靜，可是聲音裡卻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同樣的年份，同樣一條唐人街。

他在馬路這邊的年華蛋糕店，祈妄在對面的粵菜館，中間只隔了一天，一條街道，一支舞獅隊伍。

他看向對面那家粵菜館，靠窗的位置坐著陌生的白人男女，他絕不會想到，就在一天後祈妄會坐在那個位置，吃一份普通的套餐，獨自度過新年。

他年紀小的時候總是不懂遺憾為什麼惹人心痛。

痴男怨女想起曾經，只能用遺憾兩個字去形容，耿耿於懷，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