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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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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乖乖地退回去,和三伯伯一起走到陽臺。

三伯伯坐在左邊的藤椅上,用手裡的蒲扇輕輕給右邊藤椅上的王沐天扇風。兩人都似乎各懷心事,都沉默著,氣氛顯得很沉悶,這種覺王沐天是不曾有過的,他現在和三伯伯在一起很不自然。

突然,樓下王多穎的房間爆發出一陣暴風驟雨般的鋼琴聲,王沐天本就心虛,心驚跳地眨著眼皮。鋼琴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三伯伯注意到王沐天的額頭:“你的頭怎麼了?”

王沐天不由自主地抹了一下被蓬鬆的捲髮覆蓋的一小塊繃帶:“撞在電線杆上了。”

“怎麼會撞在電線杆上呢?”

“我一邊走路一邊讀書,就撞上去了。”

“阿沐啊,你現在可以當撒謊博士了。”三伯伯放下了蒲扇,“自己撞上去會撞到那個地方嗎?明明是被人打的!你跟桑霞一塊兒在做什麼?”他不想再聽王沐天扯謊,直接把話挑明瞭。

王沐天不敢去看三伯伯,繼續聽著他訓話:“你這個歲數的孩子,都有一種錯覺:死亡離你們是遙不可及的。哪一個主義灌輸到你們腦筋裡,你們就把自己的命拿出來,給那個主義,好像不死不足以證明你們的忠誠。桑霞是灌輸了哪一個主義,我不知道,不過我不能讓你拿出命來,給她的主義。”

王沐天做出很茫然的樣子:“桑霞是什麼主義?”

三伯伯皺起眉頭:“你不要跟我裝傻。自從桑霞來到這個家裡,你就整天跟她嘀嘀咕咕,出沒無定。現在桑霞不見了,你也快從這個家裡消失了。”

王沐天委屈:“我不是在家嗎?”

“那桑霞呢?她到哪裡去了?搬走了?跟她姑媽都不打個招呼?她生長在國外,在上海人生地不,搬到哪裡去住?所以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組織,這個組織是靠一個主義聯盟在一起的。我說得沒錯吧?”

三伯伯直擊要害,王沐天顯然不是他的對手,不知如何對答。三伯伯不再看王沐天,接著說:“從新加坡來的那封電報,你從我口袋偷走,看了。這個家裡,只有兩個人知道這封電報的內容,你和我。不對,三個人,還有桑霞,你不可能不把電報內容告訴她的。我倆知道真正的桑霞現在在哪裡,她在上帝那裡。那麼到上海來的這個桑霞……”

三伯伯忽然停住說話,他看到了桑霞。桑霞正從大門款款走來,如同剛剛從一個晚會告辭。

王沐天的雙眼發亮,蹭地一下站起來:“小霞姐!”

三伯伯看他慌里慌張的樣子,搖頭苦笑,這孩子的魂都被桑霞勾走了。

桑霞抬起頭,衝陽臺上的二位打招呼:“Hithere.Goodevening!”她走過院子的花壇,走向樓門。

三伯伯關掉了小客廳的留聲機,看著愣在陽臺的王沐天說:“阿沐,你表姐回來了,你不去看看?”

王沐天從陽臺上進來,像一個演員在臺上忘光了臺詞和動作,不知怎樣往下演。

桑霞端著托盤進了大客廳,把托盤放在大餐桌上,揪下一塊麵包,蘸了蘸湯,放進嘴裡,香甜地咀嚼著。王多穎臥室又不失時機傳出越的鋼琴彈奏。桑霞不奇怪:“阿穎在跟誰發脾氣啊?”

三伯伯饒有興味地看著桑霞:“你聽得出她在發脾氣?”

“我自己也彈琴,發脾氣的時候彈琴就跟這個一樣。”桑霞指指王多穎房間的方向,笑了。

三伯伯點點頭:“有趣。我有時候懷疑小霞學過心理學。”他搬開一摞舊書,在一把太師椅上坐下來,“你這位娘娘啊,別人天天給她理東西,她照樣天天給你亂擺攤子!”

王沐天趁機走到三伯伯背後,用又輕又小的手勢指指三伯伯,又指指自己,表示他們之間有過談話。

桑霞好像渾然不覺,對王沐天說:“阿沐,你沒事的話,就去看一會兒書,我跟三伯伯談談心。”

三伯伯一愣,王沐天更是錯愕得臉都變了。他木呆呆地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說:“小霞姐姐,你答應借給我的那本書,一直都沒給我,不如現在去給我拿吧。”

桑霞卻紋絲不動:“明天再給你拿。你先找本別的書看吧。我跟三伯伯談的話很要緊。”

看來桑霞是存心要放棄這個攻守同盟的機會,王沐天猜不透桑霞的心思,只好磨蹭著走出門,慢慢地登上樓梯。

三伯伯坐直身子:“小霞想跟我談點什麼?”

桑霞也坐正身子,要攤牌了:“三伯伯,您已經知道我不是桑霞,為什麼還要跟我打啞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