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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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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孟海搖頭道:“我已說得很清楚,在沒有找到丹楓之前,我是絕不會離開長安的。”肥娘微傲一笑,道:“你想見丹楓,那是最容易不過的。”方孟海目光大亮,道:“你已把她救出來了?”肥娘道:“不是我,是我的一個結拜妹子。”

“結拜妹子?”錢有多一怔。

肥娘冷哼了一下,道:“你有結拜弟弟,老孃為什麼不能有結拜妹子?”錢有多又問道:“你的結拜妹子胖不胖?”肥娘道:“不胖,不胖!她比我輕了三十斤。”錢有多幹笑一聲,道:“只輕三十斤,也同樣是另一個肥娘了。”語聲甫落,突聽一個女子的聲音怒喝道:“老孃肥不肥,幹你祖事!”錢有多給這一喝嚇了一大跳。

只見一輛雙套大馬車,正從雜貨店後院子門裡駛了出來。

趕車一人,作農村女子打扮,她年紀不大,也不算太細小,約莫二十五、六歲左右。

“我的好妹子,不要光火嘛!”肥娘嘻嘻一笑,對錢有多道:“我這個異姓妹子叫呂足金,乃江東著名的才女,江湖上的朋友都叫她‘江東老孃’。”

“什麼?”錢有多差點沒有昏倒過去,道:“她就是…江東老孃…呂足金嗎?”那農村女子“咯咯”一笑道:“好說,老孃正是江東呂足金。”錢有多不由了一口涼氣,俯首鞠躬,道:“是老夫一時嘴貧舌賤,呂姑娘休怪休怪!”呂足金又是“咯咯”一笑,道:“你看老孃美不美?”錢有多幹咳一聲道:“老夫年紀老邁,眼盲耳聾,不敢唐突了呂姑娘。”呂足金輕哼一聲,又問方孟海道:“你呢?”

“我?我姓方,叫方孟海。”方孟海說。

呂足金冷冷道:“老孃不是問你的名字,老孃是問你,老孃美不美?”方孟海乾笑著道:“不算美,但卻也不難看。”呂足金瞪著眼,道“你說話模稜兩可,好不滑頭!”方孟海道:“我若真的是個滑頭之輩,就該對呂姑娘大加稱讚了。”呂足金冷冷一笑,道:“但你若真的贊老孃漂亮,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方孟海茫然地搖搖頭,道:“請恕小弟無法猜度結果如何?”呂足金道:“老孃生平最恨花言巧語之輩,所以你若讚我漂亮,嘿嘿!”說著,隨手一拳擊在石牆上,厚厚的牆壁立刻穿了一個大

方孟海暗叫一聲僥倖,錢有多卻說:“那麼請教呂姑娘,方老弟昔才的作答,是否可以令你滿意了?”呂足金道:“不滿意!”方孟海一凜,忙道:“姑娘息怒,小弟自知嘴、舌不靈,還望姑娘高抬貴拳,饒了小弟這番無心之失。”呂足金冷冷道:“你求饒也是沒有用的。”方孟海道:“既然求饒沒用,小弟只好三十六著,走為上策。”錢有多吃了一驚,忙叫道:“賢弟,慢走!”但方孟海卻已一陣風也似的走了。

呂足金怒道:“這小子無情無義,兼且膽小如鼠,樓小姐怎會看上他的?”話猶未了,方孟海又已折了回來,手裡卻多了一罈女兒紅。

呂足金一怔,道:“你做什麼?”方孟海嘻嘻一笑,說道:“藉酒敬姑娘。”呂足金道:“誰說老孃要喝酒?”方孟海又笑了一笑,道:“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但遇上了江東老孃,卻非要送酒一罈不可。”呂足金說道:“你把老孃當作醉酒鬼麼?”方孟海道:“呂姑娘當然不是醉酒鬼,因為江湖中人,誰也沒有看見你醉過一次!”呂足金一楞,道:“你怎知道老孃酒量不錯?”方孟海神秘地一笑,道:“是一個姓白的江湖異士告訴小弟的。”

“姓白的?是不是詩仙李太白?”呂足金怪聲說。

肥娘笑道“李太白是姓李的。”呂足金道:“既不是李太白,準是白居易了!”肥娘道:“白居易乃古人,又怎會對方小子說話?”呂足金道:“古人在夢中現身相告,那也不是什麼奇事。”肥娘睨視著她,忽然嘆了口氣,才慢慢的說道:“到了現在,你還裝什麼蒜?”

“裝蒜?我裝什麼蒜了?”呂足金的聲音變得有點怪異,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樣怪異起來了。

肥娘盯著方孟海,道:“你敢不敢跟老孃打一個賭?”方孟海道:“怎樣打賭法?”肥娘道:“老孃敢打賭,老孃已經知道那個姓白的人是誰。”方孟海道:“你若錯了呢?”肥娘道:“老孃若錯了,這罈女兒紅就算是老孃請客,你不用付帳。”方孟海訕訕一笑,道:“姊姊好眼力,居然看出這壇酒是你酒鋪內的。”肥娘道:“老孃若連自己的酒罈都認不出,這雙招子豈非有等於無了?”方孟海道:“但肥姊姊若贏了,我又該怎樣?”肥娘道:“老孃若贏了,你就得答應一個條件。”方孟海道:“一個怎樣的條件?”肥娘道:“這個以後再說。”

“放!”錢有多怪叫起來道:“無論是輸是贏,無論是怎樣的條件,都一定要現在說出來,倘若不說,豈不是變成鉤腸債了?”肥娘冷冷一笑,道:“你認為老孃會用卑鄙的手段來陷害方孟海嗎?”錢有多道:“先小人後君子,你若神秘兮兮的,大不了不賭,反正贏了也只不過是壇醋一般的女兒紅!”肥娘冷哼一聲,道:“你現在才說老孃的酒有如醋一般惡劣,怎麼從前你卻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碗又一碗?”錢有多“吃吃”一笑,道:“那是因為你肯讓老夫賒帳之故。”肥娘給他氣得連臉都白了,道:“死老鬼,你以後等著瞧好了!”錢有多笑道:“老夫早已想戒酒,你以後不再賒帳,對老夫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肥娘冷笑一聲,目光轉移到方孟海的臉上,道:“別理會這個老不死,你敢不敢跟老孃打這個賭?”方孟海道:“賭就賭!”肥娘道:“你不怕老孃會給你一條鉤腸債?”方孟海微微一笑,道:“我不怕,大不了連腸、髒也給了肥姊姊!”肥娘怔怔地望著他,半晌才笑道:“你真是個傻小子!”方孟海道:“你說,那個姓白的人是誰?”肥娘盯了呂足金一眼,一字一字的說:“這人就是白世儒。”方孟海笑了。

錢有多看見他笑,跟著也笑了。

肥娘冷冷道:“你笑什麼?”方孟海也望住了錢有多。

錢有多又笑了一笑,道:“她猜錯了對不?”方孟海道:“你怎會認為肥姊姊猜錯了?”錢有多道:“因為你在笑,這一定是勝利的微笑。”方孟海搖搖頭,道:“這你猜錯了。那個姓白的人的確就是白世儒。”錢有多陡地呆住。

方孟海淡淡一笑,道:“白世儒是‘江東五傑’之一,他排行第三,外號是‘扇卷神州’。”錢有多道:“你見過白世儒了?”方孟海道:“當然見過,否則又怎知道呂姑娘喜歡喝女兒紅,而且酒量相當不錯!”

“白世儒!”錢有多嘆了口氣,道:“其實,即使是老夫也該猜得到了!”方孟海道:“家師認識江東五傑的,兩年前,他們來拜訪家師。”肥娘笑道:“那麼,你是輸了?”方孟海聳肩道:“當然是輸了。”肥娘道:“你不後悔跟我打賭嗎?”錢有多“呸”的一聲道:“他怎會後悔?”肥娘冷冷道:“你怎知他不後悔?”錢有多冷冷一笑,道:“他本就是明明知道會輸的。”肥娘道:“既然明明知道會輸,為什麼要跟我賭?”錢有多道:“因為他是個羊牯,一個真真實實的羊牯。”馬車車廂很寬闊,也很舒適。

但拉動著這輛馬車的兩匹馬兒,卻是一點也不舒適。

錢有多坐在車轅上,望著呂足金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有幸得見芳顏,真乃老夫三生之幸也!”呂足金瞪了他一眼,道:“你少放行不行?”錢有多道:“老夫沒有放。”呂足金道:“你是在嘴裡放!”錢有多道:“嘴裡放?這是不是武林絕技?老夫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呂足金怒道:“你再羅羅嗦嗦,就請馬上給老孃滾下去!”錢有多嘻嘻一笑,道:“不羅嗦就不羅嗦,老夫決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但旅途如此寂寞老夫若三緘吾口,只怕你這位江東老孃會納悶得很,所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呂足金已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在車廂裡,方孟誨怔怔地注視著樓丹楓。

樓丹楓的目光是呆滯的,她甚至不能開口說話。

這是呂足金的傑作。

呂足金在長安城內出其不意地把她點住了道,然後又把她送到這輛馬車上。

車廂裡除了方孟海和道被點住的樓丹楓外,還有肥娘。

肥娘忽然嘆了一口氣,道:“馬是好馬,但卻好像有點疲倦!”方孟海道:“是不是載人太多了?”肥娘道:“不但人多,而且個個斤兩十足。”方孟海道:“我們現在往哪邊走?”肥娘道:“離開長安,取道前往飲血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