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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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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血鎮?”方孟海一怔,道:“飲血峰是我聞名多時的,但飲血鎮卻又是在什麼地方?”肥娘道:“飲血鎮就在飲血峰下。”方孟海道:“這麼說,也應該是屬於血花宮的地域了?”肥娘道:“是的。”方孟海道:“我們為什麼要到那裡去呢?”肥娘道:“老孃已想過了,天下雖大,但能給咱們容身的地方,似乎就只有血花宮而已。”方孟海道:“你敢肯定這個決定不會有錯?”肥娘道:“老孃不知道,但除了那地方,老孃已沒有更好的選擇。”方孟海嗆咳一聲,道:“可否先把丹楓的道解了?”肥娘道:“為什麼?”方孟海道:“她這樣子坐馬車,也許會很辛苦。”肥娘道:“但道是足金妹子點住的,老孃可不懂得怎樣解開。”方孟海說道:“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敢!”肥娘吃吃一笑,道:“好小子,居然向老孃施展將法了?”方孟海道:“這一招是師父教的,但現在顯然是不管用了。”肥娘道:“你不必擔心,樓小姐很快就會沒事的。”這時候,車轅上的呂足金忽然唱起江東的小曲。

方孟海聽得為之一怔。

肥娘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老孃的妹妹唱得太難聽了?”

“不!”方孟海道:“小弟想不到她唱歌居然如此動聽!”錢有多的聲音陡地響起:“賢弟,少拍馬,我的鼻子已給她打扁了!”語聲甫落,嘹亮的歌聲裡忽然又夾雜著一種可怕的聲音。

那是錢有多又再捱了一拳所發出來的聲響。

從長安城到飲血峰,自非一行程可及。

樓丹楓的道,已在三個時晨之後自行衝開。

她居然表現得很平靜,完全沒有急於報仇的樣子。

肥娘在她道未解之前,已說了一大堆話。

肥娘對她說:“小不忍則亂大謀。”肥娘又說:“老孃不錯,是太多管閒事了,但老孃絕不能讓方小子的知己紅顏給人欺負。”肥娘還說:“長安城內已給得烏煙瘴氣,你再也不要回去,至於令堂的喪事,自有藥局中人代為打點。”樓丹楓只能靜靜地聆聽著,直至道被衝開之後,她臉上的神情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呂足金知道樓丹楓道已解之後,便大聲說了幾句:“老孃知道你很悲傷,但你非要好好好保重不可,你若還是不知好歹,老孃就割掉方小子的鼻子作為洩忿!”錢有多立刻怪叫起來,道:“若是那小妮子不知好歹,你去揍她一頓也好,把她的耳朵切下來也好,老夫都絕不會反對,但你怎麼都要把這筆帳算在方小子頭上?”呂足金冷冷一笑,道:“把帳算在方小子的頭上,也就等於把帳算在樓小姐的心裡,老孃若真的把方小子折磨,這比起怎樣懲罰樓小姐都還更殘酷!”錢有多陡地呆住,過了很久才輕輕嘆一口氣,道:“看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不錯。”但出乎意料之外,他這樣說呂足金,反而使她一點也不生氣,並未揮拳再揍錢有多…

血花宮矗立在飲血峰上,它一向被江湖中人視為武林地,甚至是有去無回的魔域。

但這種情況,近來巳漸漸有所改變。

當然,改變得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血花宮的主人不再是號稱“茹飲血鬼獨夫”又被稱為“六親不認斷腸人”的練驚虹,而是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嶽小玉。

嶽小玉做了血花宮的宮主,雖說有師父“笑公爵”公孫我劍從旁協助,但畢竟也是一件極其古怪的事。

而公孫我劍這個人,本來也就是個相當奇異的怪人。

自從練驚虹把權力移給這對師徒之後,嶽小玉就儼然成為飲血峰的主人了。

這一天,天氣相當嚴寒,嶽小玉在師父督促之下,已練了三個時辰劍法。

到了黃昏,公孫我劍才施施然的走了過來,對嶽小玉說道:“今天到此為止。”嶽小玉長長地吐出口氣,道:“多謝師父不殺之恩!”公孫我劍瞪著他,道:“你又在胡說什麼?”嶽小玉嘻嘻一笑,道:“徒兒若再練下去,勢必疲累而死,如今師父網開一面,讓徒兒休息休息,也可算是大發慈悲是也!”公孫我劍眉頭一皺,道:“你對練功沒有興趣嗎?”

“非也非也!”嶽小玉忙道:“徒兒越練越有興頭,越練越是有趣,但凡事適可而止,練功也是一樣的。”公孫我劍嘿嘿一笑,道:“你又想學一學踢股功了?”嶽小玉嚇得連臉都白了,急道:“徒兒內急,現在就要上茅廁,師父再見!”但等到他一口氣奔到茅廁門外的時候,赫然看見師父在這裡恭候著他。

嶽小玉訕訕一笑,道:“師父的輕功,越來越是高明啦!”公孫我劍冷冷道:“但你的忍功卻好像越來越差勁!”嶽小玉道:“常言道:‘屎可忍,不可忍。’於是徒兒忍無可忍…”

“放!”公孫我劍臉一寒,冷笑道:“常言說的乃是:‘此可忍,孰不可忍!’你胡亂篡改無中生有,成何體統?”嶽小玉乾咳了一聲,說道:“徒兒不敢!”公孫我劍道:“那麼,你現在且跟我來。”嶽小玉苦著臉,說道:“徒兒遵命便是。”公孫我劍又瞪了他一眼,說道:“遵命就說遵命,何謂之‘遵命便是’?以後不要再加添這等無可奈何的字眼,你懂不懂?”嶽小玉道:“懂,遵命!徒兒以後說話,一定務求簡潔明白,絕不羅羅嗦嗦,也決不多加不必要的多餘字眼,以免師父聽了就生氣,再者,旁人聽見更是覺得大大的不妥,甚至會誤會了咱們師徒的情,其實嘛!天下間對小嶽子這麼好的人,算來算去就只有師父你一個,徒兒很師父的大恩大德,而且得快要忍不住撒啦…”公孫我劍嘆了口氣,揮手道:“小無賴畢竟還是小無賴,你快點進茅廁速速解決,不要讓水姑娘久候了。”

“水姑娘?”嶽小玉立刻跳了起來,道:“師父,您老人家說的水姑娘到底是哪一位姑娘?”公孫我劍道:“怎麼,一聽見‘水姑娘’這三個字,就連小便也不急了?”

“不,很急,很急!”嶽小玉匆匆跑進茅廁,但很快就已鑽了出來,道:“師父,是不是水瑩兒來了?”公孫我劍微微-笑,說道:“不但水瑩兒來了,還有江東五傑和許不醉也都來了。”嶽小玉忽然一陣黯然,道:“江東五傑現在只剩下四傑了。”公孫我劍道:“胡無法雖然已遭不幸,但他們仍然號稱江東五傑,他們相信,胡無法仍然和他們在一起的。”嶽小玉點了點頭,說道:“他們說得對。”公孫我劍道:“不要再說了,快到碧血樓臺去。”負責看守碧血樓臺的,仍然是曾經在朝廷中做過驃騎大將軍的沈必理。

他現在是碧血樓臺的總調度,也是血花宮裡嗓門最響亮的人。

嶽小玉第一次進入碧血樓臺的時候,曾經給這位沈總調度得啼笑皆非,但這個時候,他卻是以血花宮的宮主身分而來的。

沈總調度一看見嶽小玉,立刻便鞠躬大叫道:“碧血樓臺沈必理參見嶽宮主!”嶽小玉微笑揮手,覺得寫意極了,道:“沈總調度不必多禮。”沈總調度這才站直了身子,道:“水姑娘、江東五傑及許軒主等,正在黑石堂中等候著嶽宮主及公孫總老供奉。”公孫我劍眉頭一皺,道:“這裡的規矩實在古怪,你是總調度,我卻是什麼總老供奉,真是長篇累贅,聽得耳朵大大的不舒服。”沈總調度笑了笑,道:“本宮有好幾位老供奉,但目下以公孫老俠身分最高,於是在‘老供奉’三個字之上多加一個‘總’字,亦無不合之處。”這一天,公孫我劍不時看著嶽小玉微微發笑,嶽小玉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卻也不敢向師父發問。

在沈總調度帶引之下,嶽小玉終於看見了水瑩兒,還有江東五傑和許不醉。

許不醉怔怔地瞧著嶽小玉,忽然笑道:“士別三,刮目相看,昔的小嶽子,現在已經是血花宮宮主啦!”嶽小玉連忙抱一拳答話,道:“許軒主休要取笑,本座年紀尚輕,還望諸位前輩多加指導。”常掛珠“吃吃”一笑,目注著嶽小玉說道:“你現在自稱‘本座’,倒也威風得很!”嶽小玉道:“這是義父的意思,他老人家說:‘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名正言順,則威不可失,禮不可免。’”常掛珠眼珠子一轉,道:“說得未嘗無理,正是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大架子,俺若做了血花宮宮主,也是和你一般無異的。”鮑正行“咯咯”一笑,道:“血花宮宮主這個寶座,老大是一輩子也沒法染指的了,但飲血鎮下有座茅廁,尚欠廁主一名,老大如有興趣,不妨屈就屈就。”嶽小玉笑道:“幾位前輩越說越妙,未知鐵眉樓那一邊形勢又怎樣了?”許不醉乾咳一聲,道:“在早一陣子,神通教著著進,似有君臨天下,氣河獄之勢,但忽然間,形勢又有了大變動。”嶽小玉道:“變得怎樣?”許不醉道:“神通教的銳高手,已悄悄撤退。”公孫我劍道:“會不會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策?”

“看來卻又不像!”許不醉道:“據五盾會大龍頭龍眉估計,神通教本身,可能也現出了某種變故。”公孫我劍道:“所以神通教不敢再行冒險,於是只有悄悄撤退?”許不醉道:“正是這樣。”公孫我劍道:“但神通教中不乏謀臣老將,教中魔徒退得固然快,但一旦要捲土重來也不是一件怎麼大費周章之事情。”許不醉淡淡一笑,說道:“這一點,咱們當然不會忽略,但咱們卻也有優勝之處。”公孫我劍“哦”地一聲,淡淡道:“你是說丐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