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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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傷害，是讓她再也沒有勇氣繼續這份工作的主因，那個女孩當時的痛苦神情、可怕血淋淋的模樣，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

“淑育，你說，發生這巳聿夕樣的事情，我要如何繼續這份工作？我如何能再執刀？我如何…有什麼資格成為醫生？”她對這份工作的熱愛已經變成恐懼、變成不安、變成內疚，併成為她心裡的傷痕，無法修補。

“淑育，你走吧！永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別再讓我看到你。如果你對這些曾經發生的事完全不在乎，那麼去找一間能夠接受你的醫院，憑你的能力和技術，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肯拿著大把的鈔票等著你…”

“為什麼我要為了你的一句話而離開這間診所？你知道我在這裡花了多少時間、付出多少心力才擁有少許的名氣？憑什麼我要走？如果你想關掉診所，不如把它讓給我吧！你要多少錢？我跟你買。”紀淑育的眼中閃動著期待與貪婪。

“我寧可讓診所無限期關閉，也絕不會把我父親留給我的最重要的診所到你這種人的手中。”於沐淨了一口氣，“你走，別我報警，別我舉發你這種行為，別我…恨你。”

“你…”紀淑育臉慘白，“你敢向警方告發我，我會連你一塊拖下水，別忘了，那些人可是在你的診所內生產的，是你診所內的醫生執刀的，如果我出事，你也脫不了關係。”於沐淨臉蒼白的低下頭，身子不住的顫抖。

紀淑育看著她，冷冷一笑，“你不會向警方舉發我，因為你也不想讓自己被毀了，不是嗎？哼！說了一大堆理由，結果呢？你不也是個只想到自己的自私女人，也怕被眾人誤會？”心頭沉重得幾乎無法息，於沐淨努力的深呼，勇氣卻在瞬間被離，膽小得想要逃離。

毫無預警的，她的肩頭被緊緊的摟著。

“沐淨，怎麼還不進門？”聽到悉的低沉聲音，於沐淨受到驚嚇，身子烈的顫動。

李譽來到她的身旁，對著她揚起無害的微笑。

“李譽…”她咬著瓣，眸子裡充滿脆弱與無助。

“你的神有點糟…有人找麻煩嗎？”他緩緩的抬起頭，睨向門口的女人，眼中閃爍著冷冽的駭人光芒。

“需要報警嗎？”

“不！”

“不！”兩個女人同時驚慌的出聲。

於沐淨心虛的看著李譽，然後低下頭，不安的緊緊揪著他的手臂。

“於沐淨，好好的想想我剛才的提議，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老師辛苦累積的成就從你手上消失。”紀淑育有些驚恐，忍不住打顫，卻故作冷靜的不看李譽，話一說完，隨即逃也似的轉身就走。

銳利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女人離開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揚起溫柔的微笑，低下頭，“沐淨，你還好嗎？”於沐淨髮不出聲，恐懼的低垂著頭，不敢看向身旁的男人。

“沐淨？”扶著她的肩膀，他加重手掌的力道。

“我…我沒事。”深深了一口氣，她冷靜的抬起頭，看著面帶微笑睨著自己的男人，確定心情完全沉靜下來後，垂下眼，淡淡的開口，“你…怎麼會出來？”

“因為你太久沒回來，我以為推銷員絆住你。”他開玩笑的說。

“你來門口…多久了？”她不安的問。

他故作認真的思考一會兒，“有一段時間了吧！”心頭一顫，她出恐懼的眼神，“你…聽到了多少？”

“怎麼？怕我聽到什麼秘密嗎？不如你自己和我老實招來吧！罷才你們的對話實在太小聲了，隔著一道門，我什麼也聽不到。”他好奇的看著她，接著像是突然發現她不對勁，一臉關心的問:“是不是真的發生糟糕的事？你有麻煩嗎？那女人在找你的麻煩？我好像看過她，在你家牆上的那些照片…”

“我…你…你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完全沒有嗎？”

“沒有，我說了，你們的對話太小聲…果然很奇怪，到底發生什麼事？”他皺起眉頭，凝望著她。

“不…沒有什麼事，什…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剛才那位小姐…淑育是我診所裡的醫生，她…我們之間有點小衝突，她無法理解我將診所歇業。”她僵硬的笑著，忍不住扯謊。

“只是小衝突？原來如此。”李譽淡淡的笑了，“現在沒事了？”於沐淨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自嘲的笑著。

她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這麼可怕，為了確保自身安全，只想隱瞞曾經做過的錯事…

是啊！淑育說的沒有錯，她確實膽小，也確實自私，為了保護自己，沒有勇氣為那個女孩伸張正義，她害怕被眾人撻伐，不敢接受輕蔑的目光，所以選擇隱瞞那個女孩生前曾經遭遇過的傷害…她…她有什麼資格說別人？連她都是這麼的自私和可怕，她…沒有資格！

身旁的女人彷佛受到打擊，臉愈來愈蒼白，還染上無法抹除的憂鬱…李譽扶著她，目光深沉的看著她。

深邃的眸子閃過陰狠的光芒，在關上門的瞬間，他寒冷的、無情的、充滿殺意的望著不遠的前方，那個女人離開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