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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我那些小悔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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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女人歡好,是兩廂情願,彼此你情我願,又有何惡報?”"兩人一問一答。

問得直。

答得

問的不留餘地。

答的直認不諱。

“你憑什麼能擁有這麼多女人?”

“因為我英俊、瀟灑、有才幹、有魅力。”方柔居然說的臉不紅、氣不、眼不眨、舌不打結“女人喜歡跟我在一起,一夕貪歡也好,但我從來沒擁有過她們,她們還是她們本人的,她們只是跟我開心一下,這關你事?”

“你只不過是一個狗男人,憑什麼可以跟那麼多女人胡混?”

“一壺茶,本來就是可以倒滿許多口杯子。”

“你說女人是杯子?”

“我只說男人是茶壺。”

“那麼女人可不可以像你一樣同時有很多男人?”

“杯子把茶倒向很多口茶壺,不可能吧?”

“你鄙視女人,你可以做,女人卻不可以做!”

“不是,我贊成男女都一樣自由。只不過,坦白說,我不可以忍受我真正愛的女人這樣做。”

“那你自私!”

“我只是老實。”

“對對對。”看兩人一問一答,愈來愈動氣,比較傾向於方柔的王千子趕忙圓場“你說得對,你也說得對,你們都說得很有道理。”章大寒餘怒未消:“我看你是心理有病。”'“你居然代表女人抗議。”方柔口裡可不退讓“你才心理有問題。”章大寒也一樣不肯輕饒:“你的老婆給人殺了,你才心理乖戾,變相報復的!”方柔刷地紅了臉:“眠花未死之前,我就是這樣子;未認識眠花之前,我已是這樣子!”章大寒啊哈一聲,一拍大腿叱道:“那就對了!你的女人就是給你害死的!”這句話,一下去,大家都靜了下來。

方柔沒有回話。

他只臉發青,手按住了劍鍔。

這回,連章大寒也情知自己把話說重了。

但說出去的話已追不回來。

他只有期期艾艾、尷尬結巴、強顏巴結的黯然補了一句:“我…我妹子也是給你們這種貪的男人害死的…”聽到這句話,方柔按住劍鍔的手指,再次鬆了開來。納蘭這才自心裡輕舒了口氣,道:“大寒,這不公平。方柔對女人是貪花好,但從不勉強,也從不以暴力毀人名節,汙人清白。這跟那些惡霸、貪官及紈袴子弟完全不一樣。令妹死於賊之手,方柔只好,但還不算是賊,你就不必捆在一道一齊燒了吧!”王千子也陪笑說:“我聽說方大俠還要改過修正呢!有次他跟我說,要戒掉這蕩玩意兒,專心教人練劍,創一個門派,就叫…就叫…就叫那個什麼來著?”

“‘鐵鐵門’。”方柔心緒似已平伏,順著話題接筍下去“對情事,是‘鐵’石心腸的‘鐵’,對處事,是‘鐵’板銅琵的‘鐵’——專門誤人子弟,導人歧途之門派也。”說到這裡,大家才輕鬆地笑成一堆。

“我先加入。”納蘭說。

“我也報名。”章大寒為自己剛才的話說重了而歉疚“我報‘鐵骨銅筋’組,專門捱打。”

“那我就不了,”王千子打趣道“我走不得正路,我還有嗷嗷小兒待哺,還有十幾個婦人要照顧。我改辦個‘蝶蝶幫’好了,狂蜂‘蝶’之‘蝶’。‘蝶’戰花間之‘蝶’,專門引誘你吃回頭花,故意讓你心猿意馬守不住。”

“我不守,”方柔故意說“我只主攻:鐵鐵門攻打蝶蝶幫,看看狂風怎麼吹打蝶。”納蘭微笑道:“那可是舉著鐵血大旗拆散人家的鴛鴦蝴蝶了。”

“那你是要找仇仲吾的女兒報仇了?”

“殺之仇,不能不報。”納蘭好心補了一句:“他是為了愛才放蕩形骸的。”

“那也不然。”方柔道“我天生蕩,死也活該,但我只深愛一人。眠花是我最愛,她已長眠。對其他的也有一時鐘愛,偶有所念,但不致牽腸掛肚,縱有愧疚,但那些小悔總不值一提。”章大寒瞪著方柔:“你殺了金被單?”方柔想也不想,便答:“是。”

“你殺了人家的丈夫,仇靜香又怎能不殺你報仇!”

“但她沒殺了我,”方柔痛苦地道“只殺了我子。”

“你殺她男人便可以,她殺你女人就不行!”章大寒又來了。

“天下焉有此理!”他仍是牛一般的眼,瞪著方柔

“好,她殺了眠花,”方柔沒好氣地說“我就找她報仇,這叫冤冤相報,也叫因果循環,要是因為這樣,有一天我給人殺了,我也了無怨懟——這樣總可以了吧?”納蘭問:“你當時為何要殺金被單?”他想找個機會給方柔解說。

“我知道金被單外號‘妖’,”王千子道“他不但好女,而且還強暴、誘姦、脅從、擄劫…種種鄙劣手法用盡,使受害人十分痛苦難堪,事後自尋短見者眾。”方柔冷哼道:“我只覺得他該殺。”

“為什麼?”章大寒虎地反問:“他不是跟你一樣的人麼?”'“他既好女,就該憐香惜玉,卻反過來殘害女,這等垃圾——”方柔劍眉一揚,斬釘截鐵地道:“該殺!”王千子想把話題岔開去,不然,他可不知道章大寒的牛脾氣又衝出什麼話來,萬一方柔和章大寒開打起來,那可是誰也招架不住的事。——萬一搞不好,他的“潛夢園”也得給毀了。至少,嚇個雞飛狗跳,他的妾兒女都會對他怨聲載道。"“有一次,我見著一個女子,美得咣琅一聲——”章大寒打斷道:“什麼咣琅一聲?我聽不懂。”

“那就是美得教人心碎的意思,你未成年,當然不懂;”方柔擺明不屑地說“於是夤夜我潛到她閨房裡找她…”章大寒陡地了一句:“找她幹啥?半夜三更的!”

“看她啊,”方柔坦然地說“看她睡覺啊!”

“你、你、你偷看人家姑娘睡覺…”章大寒不可思議地吼了起來“男女授受不親,你這行為實太…”

“你不懂,美麗女子恬睡的時候,最是好看。”方柔一副夏蟲不可與語冰的表情說“我只看,又不做什麼,更沒傷害人家,到第二天她也不會知道讓人看了一個晚上的,反正,這些,你這頭牛不會懂的了。”

“什…麼!”章大寒又要發作了,指著自己牛一般的大鼻子,跳到方柔跟前“你說我是──”

“但我恰好遇上金被單向那小姑娘施暴,”方柔不去理會章大寒,眼裡閃過恨意,頰邊乍現恨

“那廝還用了香!可憐那姑娘…好久之後,她仍痛苦地抓緊我的手背飲泣,在我手上抓了好幾道深刻的血痕。”納蘭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像一張善解人意的帆:“於是你就跟他打了起來。”方柔點頭。

“我殺了他。”然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他做這種事,已不止一次。”納蘭又道:“他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仇靜香還是要為他報仇?”四人沉默了一陣。

“說什麼,金被單都是仇小丫的丈夫。”王千子喟息“仇小丫就是仇靜香,她的爹雖然名震天下,卻不怎麼懂得起個好名,隨意就叫‘小丫’。聽說,後來改為‘靜香’,是仇小丫不喜歡人家‘醜小鴨’、‘醜小鴨’這般亂喊她,加上,她羨慕昔時有一位名動江湖的女中豪傑:仇烈香,能夠跟四大名捕中的無情有一段深厚的情誼,所以故意改為此名。她的化名還不只這個,曾叫做‘仇方’,喚作‘仇豹花’,又叫‘仇雪宜’,還自號‘仇飛’…不過,到底,她還是仇小丫。”

“改得了名字,”方柔冷峻地道“改不了子。”王千子疑慮地道:“不過,你們若要找她報仇,仇仲吾一定不讓。他一向護短出名。只怕,你們也難免與他一戰。”方柔道:“一戰也在所不惜。”章大寒忽問:“你剛才說是給那女子抓傷了手背,是不?”

“是的,”方柔道“那姑娘太羞憤痛苦了。”

“你是怎麼搞的!”章大寒沒好氣地指著方柔尖削的鼻子罵道“光是我認識你以來,我就目睹、聽說、看到你給女人抓傷了三次,有兩次還中了毒——你到底要給女人抓傷幾次才知後悔啊你?”方柔這次倒不生氣,反而一笑。詭秘地說:“給女人抓傷,也是一種榮耀,一種樂趣。”

“什麼?”章大寒怒吼了起來“你這敗類,說這種鳥話——”他又來了。

王千子在旁,深呼了一下,喃喃微笑道:“還有花香。”納蘭加了一句:“以及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