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怪鳥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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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下頷,才知道好久沒剃鬍子了。但我並不以為意。
山中無月。
天空任鳥飛。
對我而言,子沒有變,既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亦沒有變更。
子停留著不動,甚至沒有白天夜晚,像凝固了一樣。唯一改變的是,本來是魚,現在是鳥。
他在跟鳥說話。
他在教鳥學武功(你看,那隻鷯哥聰明地在石上把利啄磨颳了一下,就像高手磨刀霍霍一樣,然後眨一下有神有采的眼珠,颼地一直俯衝過去,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啄——它成功地命中,迅疾全身急退,就像一擊而中的高手,全沒兩樣)!
他在跟鳥學唱歌。
我敢打賭,他唱得比鳥還好聽,比鳥更像鳥,他不止是個鳥人,還會說鳥話。
我的天,他還學鳥飛哩。
開始的時候,也許他只是一隻笨拙的鳥,飛起來也怪怪的。無疑,我是第一次看他展現輕功。這種輕功,只有我十三歲時的程度,我決未放在眼裡,可是一直看在眼裡,看多了,就發現:他飛的方法雖然笨,雖然怪,但你無論用什麼招式、使任何方法,都決擊不著他。
他像一隻飛在空中的游魚,兼得魚鳥之長。
他時常在山上躍下來——我還以為那傻子是跳崖自盡,嚇得我!原來他只是依著山壁,從一座石巖跳到一座岩石,或藉下墮之勢從一塊岩石躍落到另一塊石巖去;有時候,他是滑翔而下,就似萬古雲霄一羽;有時候,他叭的一聲掉下去了,我趕過去看的時候,那像一塊石頭的,就是他。他蹲在那兒。
他學飛!
開始的時候,他就似一隻笨鳥。
到後來,我愈來愈發現他不笨。
他只是怪。
笨的是我。
獨自得其樂,而我只在看他的作樂。
他飛過長空時,影子投上地面、樹上,像一隻大雕,威猛的安靜,像已經飛了幾千年似的。
“飛”完之後,他也會偶作歇息,那樣子,就似虛脫了一般。
終於,有一天(究竟是過了多少天,我也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山頭已沒有了皚皚的白雪,枯枝梢已長滿了綠的新芽,漸漸的,水從比一切都暖而變成水比一切都涼了),我忍不住去請教他,為什麼要飛?怎樣才能飛?
他問我:“你不是會飛嗎?”我說:“我又不是鳥,怎麼會飛!”
“對,你是鳥,你不會飛;”他指了指正在翱翔藍天乘風自在的鳥群道:“他們是魚,所以會飛。”天。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鳥是魚,魚是鳥。
我只有沉住氣問他:“它們是鳥是魚,那麼,我們呢?”
“這裡只有鳥和魚;”他笑了,望望茫茫雲海,笑得非常慧黠“哪有我們!”我一路走下山去的時候,一路在想:離開他吧。離開這見鬼的地方,見鬼的鳥,見鬼的人!
他本就不是一個高手、一位劍手——不,他
本就不是人!
下到山腳,順著蜿蜒的水,還是那道茫茫的老農溪,啊,我不經不覺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那水畦裡還有魚。
有群頑童要把他們撈走。他們把魚扔在沙石上,看它們因缺水掙扎而大樂。
我跑過去,像抱了個火球(想必是樣子也很難看吧?大概像個自深山裡失足跑了出來的野人吧?),把頑童趕散。
他們邊溜邊哭邊叫:“瘋子來咯!瘋子瘋了,要吃入唷!”我不管。
我把魚放回水畦裡。
——他們怎可以那樣對待那些魚?
——他們怎能這樣對待我!
這時候,我就聽到一個聲音,就在我身旁溫和的說:“不必放到水畦了,把我們放回河去吧。我們的傷,都已好了,我們又是魚了。”我聽他的話做了——雖然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那大概就是因為他的話令我共鳴之故吧?可是,共鳴之餘,我覺得我在遊,我在飛,我不似過去寂寞,也不像過去的將來惑。我覺得我們在歲月
轉裡乍逢初識,但卻在剎瞬之間永遠相知…或許,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就在橫山十八和白小痴把魚放回河去的時候,不遠處卻有三個人,經過一段的時間的注視後,又喁喁的
談起來。
“看來,我們白緊張一場了;”納蘭語音裡有一種微帶倦意的欣:“他們並沒有打起來,而且,還成為他們一生裡肯定是空前恐怕也是絕後的知
呢。”
“不。”方柔卻有不同的看法“一早就打起來了。不過,‘浮一大白’神功不著形跡、超神奪巧,不戰而屈人之兵、甚至不動而制敵機先,橫山十八雄豪一世,卻是連敗了也不知。”
“他是敗了嗎?”納蘭微笑“他是悟了吧!”
“敗了悟了!”忽聽一聲虎吼“怎麼他們做的事,你們說的話,我都總是看不懂、聽不懂!”氣得在那兒虎躍龍騰的正是豪俠章大寒。